江悦望了望仍旧昏迷不醒的蒋寒薇和墩肉,下定决心不管什么难题都会去克服。崔判官说道“你只要能躲的过我一击,我便救他们二人,但言明在先,要是你就这么死了只能怪自己命短。”江悦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忒也小瞧人了,来地域后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看招了!我只用一成实力。”崔判官冷然说道“道技一笔断魂”他使勾魂笔在虚空一捺,一道目中可见的月牙形光波,如一个摆荡中的千吨船锚朝江悦袭来,其势虽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也气势吓人,洞天的地面被冲击的裂开,危急之下,江悦本能的拔腿便跑。他料想,这道月牙光波只会笔直而来,自己只要能躲过,这场较量也就分出胜负了,殊不知此招“一笔断魂”是崔判官的成名绝技之一,素有“情怨千殇一笔断,此生未了来生了。”只要敌手不灭,不管生生世世都会追逐下去。
    江悦纵身一个跳跃,堪堪躲过,他顿时松了口气,心中乐哉“不过尔尔”谁知他不瞧还好,这一瞧令其心惊肉跳。只见“一笔断魂”已调转矛头而来,这一着可令其惊慌失措,他踉踉跄跄地爬起,勉强一个飞扑又躲了过去,胸口是摔的寸骨欲裂,呼吸一窒。他思索道“这样下去,不被斩杀,也得累死摔死了,得想个法子!”
    不容其多想,“一笔断魂”又如冤鬼索命般紧紧跟来。江悦不敢胡乱跳跃,于是极速地左拐右转地兜起圈子来,他迅捷地奔跑着,疲于奔命中也不住观察周围地形,他突然灵光闪现,直奔到一座足有一丈多高的巨石前驻足不动,“一笔断魂”转瞬即到,离他只剩下几尺左右的距离,但他仍旧不动。
    在危险迫在眉睫之际,千钧一发地江悦一个急拐绕到巨石后边,他心想“这一下总该结束了。”他笑了,懈忽了。
    “咔啦喀啦”巨石传来碎裂的声响,转眼被削成了两爿,江悦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心头掠过一个念头“死定了。”
    原本他这一招铤而走险,可谓是有勇有谋,但谋略也要在天时地利与人和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谋略方能有用武之地,这次败在太过自信了。
    他本能的用破厄锏横陈阻挡,他没有自信能躲过这一劫,他这么做只是出于人类求生的反应,奇迹再一次发生了。
    江悦虽被寸寸逼退,但眼中可见“一笔断魂”的月牙光波正在逐渐变小。江悦惊喜难禁,他不断在心中默念“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但“一笔断魂”虽在变小可威能不见颓势,江悦快要被逼入岩壁,若“一笔断魂”没能在这之前消失殆尽,江悦势必被压扁成肉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他持着破厄锏用尽全身力气去抵御,如同逆水行舟,这行径无非于尽人事而已,突闻破厄锏发出细微迸裂的声音,江悦知道此刻是火上浇油,破厄锏要是承受不住“一笔断魂”的威力就此破碎了,自己必然也同时身死。
    他两条手臂因用力过度青筋虬起,那双陈旧的运动鞋与岩石地面摩擦的“嗦咯嗦咯”直响。
    崔判官负手而立,淡漠的看着江悦的垂死挣扎,喃喃道“比我想象还有点能耐嘛。那根黑黝黝的武器似乎有些来历。算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于是转身慢步而行。
    与洞壁的距离只剩下不足六尺,可“一笔断魂”依旧如一间房舍大小。破厄锏上裂了道眼能细见的裂痕,江悦紧咬地牙关咯咯作响。
    转瞬间,江悦被逼退的脚跟触碰到洞壁,但“一笔断魂”仍不见变小,破厄锏上此时又多了一道裂痕。这一幕也只是短短几个呼吸,江悦已背脊贴壁,只是垂死挣扎,他已喊不出声来,但内心却在呐喊道“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突然破厄锏金光大盛,也不知是不是江悦的渴望得到了神灵的眷顾,破厄锏回应了他。
    只见破厄锏发出万道光芒,“一笔断魂”的月牙光波如被长鲸吸水般,急剧的变小,被破厄锏吸收而去。
    原来证道菩提树另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能力,是能吸收和化解冲击力量的能力。虽然江悦手中的破厄锏只是一节嫁接而来的证道菩提树的枝杈,依旧含有此等威能,只是当他吸收完“一笔断魂”的力量后,也已是不堪重负了。
    “一笔断魂”也如回光返照一般,做最后一搏,它变得狂暴起来,如眼中充溢鲜血的狂牛,作那临死的抵角。
    破厄锏上又多出一道裂痕,与之前两道,共已出现三道裂痕,忽而以破厄锏与“一笔断魂”为垓心发出阵阵波动,卷起周边的碎石和沙尘滚滚而起。
    江悦此刻是有苦难言,现在的较量已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内心也十分感激钟馗赠予这柄破厄锏与他,若没有此武器,他或许早已魂飞湮灭了。
    震荡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瞬间四周变得死气沉沉,“轰”“一笔断魂”的残余力量一哄而散,江悦被这股力量宣泄的余波冲撞到洞壁上,脑海中一片空白,直欲快晕厥过去,但是他心中牵挂着蒋寒薇和墩肉的安危,勉强支撑着神志。
    但胸腔内一股充盈之气鼓荡,一口腥甜喷将而出,他撑着破厄锏站起身子,突然感觉腰背和肋骨剧痛,似乎断了几根骨头。
    他搀扶着破厄锏,步履蹒跚地朝崔判官移步而去,崔判官有些惊异的瞧着他,心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算你命大。”
    江悦惨然的说道“说话算话,快救他们两人。”他声如游丝,含糊不清。崔判官说道“你似乎伤的比他们严重,自己都快死了,还有空关心别人?”说着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一个药瓶徐徐飘至江悦身边。
    崔判官人已走远,但江悦听闻如附耳之言一般的话语“药已给,速速带他们离开,长生洞天此后禁闭一年。不想被困一年,就赶紧滚开。”
    江悦手中捧着这瓶救命药,艰难的移步到蒋寒薇和墩肉身边,他待想要蹲下,但全是疼痛难当,力气全无,直接跌坐而下,震得他五脏六腑疼痛不已,他怪声叫嚷“哎呀!痛啊!痛死了。”
    他分别将瓶中药倒出来后,分别与二人喂食,果不其然,不过一会,蒋寒薇与墩肉悠悠转醒。
    蒋寒薇见江悦一脸惨白,嘴角流有血迹,问起自己昏迷后的事情,江悦将崔判官的行径一一说了,但对自己所遇到的种种险象环生,危难困境却又一一略过不提。他生性虽然执拗,却不爱邀功领赏,对于自己付出的事情,总是含糊盖过。
    墩肉听完江悦的话,见他面容如大病初愈一般,他乃是聪慧之人,事情的经过也猜到几分,对江悦也收起了往日的傲慢和冷嘲热讽。
    对崔判官破口大骂“枉我从前那么仰慕他,原来他竟是如此不讲情面之人,怎么说秦广王与他毕竟也是地域界的同僚,他出手伤了我们就算了,竟然也见死不救。回去定要禀告秦广王,让其联合其他阎王共同参他一本。”
    蒋寒薇慢慢站起身子,对江悦说道“你也吃一颗“白合苓复丹”然后咱们走吧。”墩肉宛然说道“小姐,莫非就这么算了?不去找他理论一番?”
    蒋寒薇淡然说道“此时定然有许多是非原委我们不知情,崔判官今日的行径也是一反常态,怪异非常,我们不必掺和其中,爷爷他们也必会知晓,何必添油加醋。”
    三人悻悻然而去,一出长生洞天,只见平台上人山人海,人潮涌动。有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有些焦急的来回跺步,有些盘膝打坐。
    几人见江悦三人出来,都围了上来,问道“请问究竟是何事?为何我们醒来后,全都在洞天入口?”
    三人以蒋寒薇为首,但其并不答话,墩肉向来充当其发言人,他正准备排揎崔判官的不是,却在长生洞天上空萦绕一把平淡但威严的声音。
    “众位修炼者,事出有因,不便相告长生洞天需禁闭一年之期,诸多不便实属无奈之举,请众位都先回去吧。”这声音正是崔判官的声音。
    随即话语消散,众人闻言无不轩然大波,有热议的,有怒骂的,有要去向十殿阎王等告状的,众生百相无不尽在其中。
    不过想然也是,许多修炼者千辛万苦地先得建功立业得到功勋,而后不辞辛劳,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终于上得长生洞天求得一技之长。但此刻却被扫地出门,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蒋寒薇对二人说道“走吧!”一马当先,笔直冲下登天梯。墩肉也不由分说,单肩托起江悦,跟随蒋寒薇而去。江悦有些愕然,但此刻心中满是欣慰,竟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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