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将战败的责任都推给了左贤王,所以左座山系就受到了牵连,甚坤又趁势挤兑,所以这个部落举族南下,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以为我大夏软弱可欺,竟然萌生了夺占宁州为落脚点的念头,所以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李默不言,思索片刻,指向飞鸟川之北的衡耿山,用手一点:“命令第三师先锋营向这一带摸索前进。”他又在衡耿山上划了一条线:“山南各部都可以打,注意观察山北的动静。我现在非常想知道,那只高傲的雄鹰真的已经折翼了吗?”
    魏贻道:“我已经撒出全部人手,很快就能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状况。”
    李默满意地嗯了,对大元帅掌书记说:“立即具文上奏。”
    飞鸟川的这场冲突规模虽然很小,却很快震撼了整个大夏国。突厥称雄草原已经有一百多年,但最近十年却遇到了强劲对手匈奴,在匈奴的打几下,腐朽的突厥汗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败落下去。
    所有人,只要他稍微对塞北的局势有所关注,都能意识到突厥快完蛋了。
    宁是敬的情报渠道显然比李默更多,掌握的情况更准确,效率更高。
    勤政殿,御前。
    入秋之后,这里就升了火,这座大殿当初设计的时候问题很多,夏天阴冷,冬天更是阴冷,只是眼下才中秋就要生地龙,实在是诡异的很。
    宰相和在京的顾命大臣们都在,会议是由枢密院提请召开的,专门研究飞鸟川之局。现在所有人都达成一致,认为这不是一次偶然事件,这是突厥汗国彻底崩溃的前兆。
    连最心腹的座山系部落都在另觅前途,这个汗国哪还有希望?
    枢密使关东和的态度最为激进,他建议立即调兵遣将于西北和幽州方向,主动出击,抢在匈奴人之前抢占草原,夺取突厥人的遗产。
    宁仁功问关东和占据草原之后是否能守得住,关东和道:“纵然守不住,也不过是恢复原来的边境,总能在战略上处于主动,若是让匈奴人在草原上站稳了脚跟,后果不堪设想。”
    宁是恭道:“枢密使大人说的很豪气,只是这么一折腾要花费多少银两,您可计算过?咱们的国库可是不大充裕哟。”
    宁是谨道:“突厥是我国宿敌,匈奴崛起将来也必成我们的大敌,果然能击破突厥,捍卫边疆,花点钱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的问题是草原上的形势究竟怎么样,单凭卫国公的三言两语,似乎太单薄了一点,如何决断,是不是再等一等?”
    冯布望了眼宁是敬,欲言又止。
    宁是敬思忖片刻,说道:“朕许久没去北都了。”
    这次御前会议没有做出任何重大的决定,唯一的决定就是宁是敬将去北都逛逛。
    散朝之后,宫务局掌印太监胡庆元询问宁是敬晚上去哪。
    胡庆元过去伺候宁是勤,任劳任怨,但一直地位被卑微,芮太后时代也籍籍无名,是宁是敬给了他新生,所以忠心不二。
    宁是敬道:“哪都不想去,才八月的天为何会冷成这样,天降异象,必有劫难啊。”
    胡庆元没敢搭这腔,一时建议道:“南面那倒是暖和。”
    宁是敬思忖片刻,嗯了一声。
    “南面的房”不在宫里,距离宫城还有段距离,主人是金吾卫将军徐彬。草原形势骤然紧张,徐彬奉旨增援河西,这里就由女主人当家。
    南房的女主人叫林姣,一早就得到通知,已经沐浴完毕,浑身喷香的接驾了。
    自她还是顺命侯夫人的时候,就跟不可一世的齐王殿下好上了,二人暗中往来,互通款曲,紧张又刺激。
    齐王后来成了摄政王,摄政王后来又做了皇帝,她的“丈夫”“顺命侯”也被人刺杀了,然后她就有了新丈夫,她的新丈夫是皇家禁卫,他很爱她,但她对他丝毫没有感觉。
    所以他们仍然暗中往来,而且愈发紧密起来。
    宁是敬拥有六宫,虽然宫女的数量比不上他兄长在位时,但仍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说普天下的美人尽在此处也不为过,但真龙的口味真的与众不同,放着那么多鲜花嫩草不要,偏偏恋上她这个跟了三个男人、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
    这或者就是命。
    徐府里的人都知道皇帝跟主母的事,为了荣华富贵,没人愿意说,为了保全小命,也没人敢说。上下齐心协力,只瞒了锦袍绿毛龟徐大将军一人。
    做了皇帝之后,宁是敬发现自己在加速衰老,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他对女人不再感兴趣,他在宫里的时候常常一个月都不碰女人,唯一的例外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风情万种总能唤醒他内心的激情,只有在她的身上他才能重现男人的雄风,享受到男女之欢的乐趣。
    林姣对这个男人谈不上爱,有的只是占有的快感,占有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过去她做到了,现在她又做到了,这让她自豪,发自内心的自豪。
    趁着宁是敬高兴,林姣提了一个小要求,她希望能把徐彬外放到地方上去。
    宁是敬有些警惕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林姣含泪道:“有他在,妾终不能与陛下长相厮守。”
    见宁是敬不吭声,林姣急忙起身给他跪下。
    宁是敬呵呵一笑,一只手按在林姣光溜溜的脊梁上,说:“自从在太后万寿宴上见到你,朕就忘不了你了,是你让朕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朕答应你,与你长相厮守。”
    次日以军事需要为名,调金吾将军徐彬为兰州督军使兼凉州大都督府副大都督。
    李默得到宁是敬将到宁州的密报,秘而不宣,在宁是敬即将到达延州的时候,突然前去与他会合,同时宣布宁州戒严。
    宁是敬见到李默便问:“草原形势究竟怎样,为何总是语焉不详。”
    李默道:“形势错综复杂,我本欲回京当面奏报,得知陛下北巡,索性就不提了,免得泄露机密陷入被动。”
    宁是敬道:“哦,听你这口气,我们有机会?”
    李默兴奋地说:“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借此机会一举打爆草原,可保北国三十年内无战事。”
    宁是敬将信将疑,随他来到元帅府作战大厅,见到一个硕大无比的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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