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怕什么？”简铭盯着女儿, 神情肃然。
歆儿心虚地耷拉下脑袋，继而干脆把脑袋埋到了季凝的肩头。
“歆儿怕……怕打雷……”她的声音更小了。
这一句飘入耳中，不止简铭, 连季凝都皱了皱眉。
方才，季凝问起歆儿的时候, 常青还说“与二郎君一起玩耍”呢。
刚刚的雨那样大，雷那样响, 也没见她跑来说害怕。
季凝还以为她已经不怕打雷了, 原来是季凝想错了吗？
季凝与简铭对视一眼。
却见简铭的面色微沉，音声之中也夹杂着不快：“撒谎的小孩儿，谁都不会喜欢。”
这么一句话，可比什么都好使。
歆儿听得分明，登时从季凝的肩膀上扬起脸来：“歆儿没有撒——”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嗯？”简铭的眼中隐含诫警。
歆儿的小脑袋瓜儿低垂着。
季凝摸摸她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温声道：“歆儿乖, 告诉你爹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歆儿犹豫着，仍是耷拉着脑袋。
“歆儿？”简铭稍拔高了声音。
歆儿被那一声警醒到，小身子紧了紧，嘴唇张了张, 还是犹豫着不大敢说。
简铭此时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 虽然偶尔会淘气调皮，但是绝不是信口胡说的孩子。
现在歆儿却说出这种谎话来，再观她情形, 这谎话绝不是她想出来的。
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人教唆！
简铭不恼歆儿撒谎, 他恼的是那个教唆的人, 他大略猜得到, 却因为没有证据，而不能去质问。
季凝见简铭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快，猜测着下一瞬恐怕他就要发作。
季凝不忍歆儿被责骂——
她又怎么看不出，这小孩儿其实是被谁人教唆的呢？
才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呢？
还不是长辈教什么，便学什么？
因为那不知道是谁的长辈的错，而牵连了无辜的孩子……季凝亦不愿看到简铭和歆儿父女生隙。
“歆儿，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囡囡的故事吗？”季凝抱着歆儿，让她面对着自己。
歆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显然是记得季凝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
“囡囡因为撒谎，害了她的亲人，歆儿还记得吧？”季凝柔声道。
歆儿睫羽垂下，小小声地应了“嗯”。
“歆儿不想害了爹爹的，对吧？”季凝循循善诱道。
歆儿眨了眨眼睛，又小小声地“嗯”。
“乖！”季凝弯着眉眼，笑。
接着，就在歆儿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歆儿像是之前失去了精气神，这会儿突然被唤醒了——
她蓦地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季凝。
简铭：“……”
他能说他有些嫉妒女儿，能被季凝亲一下脸吗？
这种想法，本身就太幼稚了！
简铭接着就在心里很鄙视自己。
他努力绷着脸上的严肃表情，不让女儿或者季凝，看出自己其实心里面已经在酸溜溜了。
那就太丢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简铭继续冷着脸，问女儿。
歆儿小身子一凛。
季凝感觉得到，嗔向简铭：别吓着小孩子。
简铭脸上肃然得什么似的，心里面却觉得好苦：还是做小孩子好……
不过，歆儿自此也不敢再撒谎了。
“……二哥哥说，阿娘不陪歆儿睡，就会陪爹爹睡。爹爹就会和阿娘有个小弟弟，就不会疼歆儿了……”歆儿嗫嚅着。
季凝闻言，已经闹了个大红脸。
小孩子家口无遮拦，不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季凝会不明白吗？
陪歆儿睡，那是哄孩子。
至于陪简铭睡……季凝不能想下去了，脸都要烧着了。
简铭听了，也不自在地瞥开眼去。
忽的想到此刻屋内不止有季凝和歆儿，还有之前便来侍奉的常青和玉篆。
这俩人……
简铭一道警告的眼神，投向两个人。
常青和玉篆早就低垂着脑袋，假装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头柜子了——
这种话，他们怎么敢往外传啊？
常青是个男子，出于对简铭的敬重和服从，他绝不敢肖想他们侯爷的房.中之事；他首先想到的，是“这话竟然是二郎君说的？那么点儿的小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八成是谁教的……”
玉篆则更多地关心季凝，听歆儿这般说，她已经替她们家姑娘暗暗叫苦起来：她们家姑娘和侯爷是否如何如何过，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能不知道吗？这种事，真也罢假也罢，竟从那四五岁的小郎君的口中说出来，让她们家姑娘以后怎么做人？
这般想着，玉篆便替季凝很有些抱不平——
这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先有欺负人不眨眼的二太太，后有作威作福的老太太，这会子连个几岁大的小郎君，都敢来编排主母了？
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简铭又何尝不气？
什么“陪爹爹睡”，什么“有个小弟弟”……这种话，是几岁的孩童自己想出来的吗？
简琮又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小孩儿，不过中人之姿，简铭会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这些话，十成十地是有心人教的！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借着歆儿的搅缠，不让他逗留在季凝这里？
不逗留在季凝这里，两个人之间便只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这就是那有心人的盘算！
到了这个份上，简铭若是还不知道那有心人是哪一个，他这个一品军侯也不用做了。
“二郎现在何处？”简铭喝道。
屋中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
“应该是……是在老太太那里用晚膳？”常青小心地接口道。
简铭冷笑：“编排长辈，教坏幼妹，他还有脸用晚膳？”
常青没敢应声。
季凝瞧着不像，已察觉到简铭这是要爆发的前兆，忙道：“侯爷息怒！小孩子家……”
简铭抬手止住她：“今日敢编排爹娘，他日还不定惹出什么祸端！越是小孩子家，越该好好管教！”
说着，又幽幽道：“过往，就是管他们管得太少了！”
简铭冷哼一声，季凝听得心头发凛。
“这大晚上的，侯爷也该顾忌着老太太的身子骨。”季凝小心地劝道。
简铭呵笑：“就是顾忌着老太太的身子骨，今日教训那孽子，将来不至于惹出塌天大祸，气坏了老太太！”
季凝听住了。
怎么觉得，简铭这话中颇有深意呢？
老太太疼简琮，这是阖府都知道的。
季凝忽地一个晃神：所以今日之事，是老太太教唆简琮……
霎时间，季凝只觉得寒气彻骨。
那位邹老太君，该是何等地憎恶她？
连简铭多与她相处一刻半刻，都忍不了？
简铭见季凝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蹙眉。
“你们夫人今日的药呢？”简铭问。
玉篆忙应道：“奴婢这就去煎。”
“快去！”简铭催促道。
玉篆应声答着，疾步去了。
她乐得见到这种局面——
侯爷就该这般替她家姑娘出气，省得简家那起子人明里暗里地欺负人！
简铭虽然脸色不好，语气更说不上好，玉篆却觉得：那一刻，侯爷的样子，真是又威武又霸气！
催促着玉篆快去给季凝煎药之后，简铭便又吩咐常青：“传简琮去书房见我！”
常青领命而去。
季凝则越听越觉得心惊。
简铭用的是“传”，这可就大有审案的意思了。
而且，他都不肯用“二郎”这个称呼了，而是直呼简琮其名，足见他心中此刻想教训简琮的想法有多强烈。
像是看透了季凝心中所想，简铭向她道：“今日的事，你不要劝，也不要插手。”
季凝满腹的劝慰都被噎了回去。
她何尝不明白简铭的意思？
简铭是不想把她拖累进去，不想让任何人，包括老太太或者二太太，知道这件事里面有季凝的份儿。
她们才不会觉得季凝是受牵连的，她们只会认定自始至终都是季凝在挑唆着简铭，教训儿子。
止住季凝的劝慰，简铭又看着歆儿：“你二哥哥浑说，编排爹娘，是对长辈不孝不敬。你听信了他的话，算是同谋。念在你后来知道不该撒谎，与你个宽大处置。若是以后再听你二哥哥浑说，你便也跟着浑说，爹爹定不轻饶你！”
歆儿已经听得傻了。
她小小的脑袋瓜儿，哪里想得到竟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这会儿她已经被简铭的话吓懵了，只会木然地不停地点头。
季凝哭笑不得。
她实在觉得，若是任由简铭这般教孩子，只怕孩子们个个都得被教导成小傻子。
“侯爷要去，就快去吧！”季凝搂了歆儿在怀中。
那意思，你快走，别吓坏了歆儿。
这回换做简铭哭笑不得了。
上一瞬还劝着他不要去呢，下一瞬就巴不得他快点儿走了。
简铭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告诉季凝“你安心在这里，其他的你不用管”什么的。可是，这些话似乎根本就不用说了——
季凝撵他撵得可安心呢！
简铭嘬了嘬牙，不吐不快。
趁着歆儿没注意，他点了点歆儿的方向，又调转手指指了指自己。
季凝看得分明，初时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待得转身离去了，季凝才恍然大悟——
你对歆儿好，对我不好。
歆儿心虚地耷拉下脑袋，继而干脆把脑袋埋到了季凝的肩头。
“歆儿怕……怕打雷……”她的声音更小了。
这一句飘入耳中，不止简铭, 连季凝都皱了皱眉。
方才，季凝问起歆儿的时候, 常青还说“与二郎君一起玩耍”呢。
刚刚的雨那样大，雷那样响, 也没见她跑来说害怕。
季凝还以为她已经不怕打雷了, 原来是季凝想错了吗？
季凝与简铭对视一眼。
却见简铭的面色微沉，音声之中也夹杂着不快：“撒谎的小孩儿，谁都不会喜欢。”
这么一句话，可比什么都好使。
歆儿听得分明，登时从季凝的肩膀上扬起脸来：“歆儿没有撒——”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嗯？”简铭的眼中隐含诫警。
歆儿的小脑袋瓜儿低垂着。
季凝摸摸她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温声道：“歆儿乖, 告诉你爹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歆儿犹豫着，仍是耷拉着脑袋。
“歆儿？”简铭稍拔高了声音。
歆儿被那一声警醒到，小身子紧了紧，嘴唇张了张, 还是犹豫着不大敢说。
简铭此时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 虽然偶尔会淘气调皮，但是绝不是信口胡说的孩子。
现在歆儿却说出这种谎话来，再观她情形, 这谎话绝不是她想出来的。
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人教唆！
简铭不恼歆儿撒谎, 他恼的是那个教唆的人, 他大略猜得到, 却因为没有证据，而不能去质问。
季凝见简铭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快，猜测着下一瞬恐怕他就要发作。
季凝不忍歆儿被责骂——
她又怎么看不出，这小孩儿其实是被谁人教唆的呢？
才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呢？
还不是长辈教什么，便学什么？
因为那不知道是谁的长辈的错，而牵连了无辜的孩子……季凝亦不愿看到简铭和歆儿父女生隙。
“歆儿，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囡囡的故事吗？”季凝抱着歆儿，让她面对着自己。
歆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显然是记得季凝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
“囡囡因为撒谎，害了她的亲人，歆儿还记得吧？”季凝柔声道。
歆儿睫羽垂下，小小声地应了“嗯”。
“歆儿不想害了爹爹的，对吧？”季凝循循善诱道。
歆儿眨了眨眼睛，又小小声地“嗯”。
“乖！”季凝弯着眉眼，笑。
接着，就在歆儿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歆儿像是之前失去了精气神，这会儿突然被唤醒了——
她蓦地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季凝。
简铭：“……”
他能说他有些嫉妒女儿，能被季凝亲一下脸吗？
这种想法，本身就太幼稚了！
简铭接着就在心里很鄙视自己。
他努力绷着脸上的严肃表情，不让女儿或者季凝，看出自己其实心里面已经在酸溜溜了。
那就太丢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简铭继续冷着脸，问女儿。
歆儿小身子一凛。
季凝感觉得到，嗔向简铭：别吓着小孩子。
简铭脸上肃然得什么似的，心里面却觉得好苦：还是做小孩子好……
不过，歆儿自此也不敢再撒谎了。
“……二哥哥说，阿娘不陪歆儿睡，就会陪爹爹睡。爹爹就会和阿娘有个小弟弟，就不会疼歆儿了……”歆儿嗫嚅着。
季凝闻言，已经闹了个大红脸。
小孩子家口无遮拦，不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季凝会不明白吗？
陪歆儿睡，那是哄孩子。
至于陪简铭睡……季凝不能想下去了，脸都要烧着了。
简铭听了，也不自在地瞥开眼去。
忽的想到此刻屋内不止有季凝和歆儿，还有之前便来侍奉的常青和玉篆。
这俩人……
简铭一道警告的眼神，投向两个人。
常青和玉篆早就低垂着脑袋，假装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头柜子了——
这种话，他们怎么敢往外传啊？
常青是个男子，出于对简铭的敬重和服从，他绝不敢肖想他们侯爷的房.中之事；他首先想到的，是“这话竟然是二郎君说的？那么点儿的小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八成是谁教的……”
玉篆则更多地关心季凝，听歆儿这般说，她已经替她们家姑娘暗暗叫苦起来：她们家姑娘和侯爷是否如何如何过，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能不知道吗？这种事，真也罢假也罢，竟从那四五岁的小郎君的口中说出来，让她们家姑娘以后怎么做人？
这般想着，玉篆便替季凝很有些抱不平——
这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先有欺负人不眨眼的二太太，后有作威作福的老太太，这会子连个几岁大的小郎君，都敢来编排主母了？
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简铭又何尝不气？
什么“陪爹爹睡”，什么“有个小弟弟”……这种话，是几岁的孩童自己想出来的吗？
简琮又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小孩儿，不过中人之姿，简铭会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这些话，十成十地是有心人教的！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借着歆儿的搅缠，不让他逗留在季凝这里？
不逗留在季凝这里，两个人之间便只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这就是那有心人的盘算！
到了这个份上，简铭若是还不知道那有心人是哪一个，他这个一品军侯也不用做了。
“二郎现在何处？”简铭喝道。
屋中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
“应该是……是在老太太那里用晚膳？”常青小心地接口道。
简铭冷笑：“编排长辈，教坏幼妹，他还有脸用晚膳？”
常青没敢应声。
季凝瞧着不像，已察觉到简铭这是要爆发的前兆，忙道：“侯爷息怒！小孩子家……”
简铭抬手止住她：“今日敢编排爹娘，他日还不定惹出什么祸端！越是小孩子家，越该好好管教！”
说着，又幽幽道：“过往，就是管他们管得太少了！”
简铭冷哼一声，季凝听得心头发凛。
“这大晚上的，侯爷也该顾忌着老太太的身子骨。”季凝小心地劝道。
简铭呵笑：“就是顾忌着老太太的身子骨，今日教训那孽子，将来不至于惹出塌天大祸，气坏了老太太！”
季凝听住了。
怎么觉得，简铭这话中颇有深意呢？
老太太疼简琮，这是阖府都知道的。
季凝忽地一个晃神：所以今日之事，是老太太教唆简琮……
霎时间，季凝只觉得寒气彻骨。
那位邹老太君，该是何等地憎恶她？
连简铭多与她相处一刻半刻，都忍不了？
简铭见季凝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蹙眉。
“你们夫人今日的药呢？”简铭问。
玉篆忙应道：“奴婢这就去煎。”
“快去！”简铭催促道。
玉篆应声答着，疾步去了。
她乐得见到这种局面——
侯爷就该这般替她家姑娘出气，省得简家那起子人明里暗里地欺负人！
简铭虽然脸色不好，语气更说不上好，玉篆却觉得：那一刻，侯爷的样子，真是又威武又霸气！
催促着玉篆快去给季凝煎药之后，简铭便又吩咐常青：“传简琮去书房见我！”
常青领命而去。
季凝则越听越觉得心惊。
简铭用的是“传”，这可就大有审案的意思了。
而且，他都不肯用“二郎”这个称呼了，而是直呼简琮其名，足见他心中此刻想教训简琮的想法有多强烈。
像是看透了季凝心中所想，简铭向她道：“今日的事，你不要劝，也不要插手。”
季凝满腹的劝慰都被噎了回去。
她何尝不明白简铭的意思？
简铭是不想把她拖累进去，不想让任何人，包括老太太或者二太太，知道这件事里面有季凝的份儿。
她们才不会觉得季凝是受牵连的，她们只会认定自始至终都是季凝在挑唆着简铭，教训儿子。
止住季凝的劝慰，简铭又看着歆儿：“你二哥哥浑说，编排爹娘，是对长辈不孝不敬。你听信了他的话，算是同谋。念在你后来知道不该撒谎，与你个宽大处置。若是以后再听你二哥哥浑说，你便也跟着浑说，爹爹定不轻饶你！”
歆儿已经听得傻了。
她小小的脑袋瓜儿，哪里想得到竟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这会儿她已经被简铭的话吓懵了，只会木然地不停地点头。
季凝哭笑不得。
她实在觉得，若是任由简铭这般教孩子，只怕孩子们个个都得被教导成小傻子。
“侯爷要去，就快去吧！”季凝搂了歆儿在怀中。
那意思，你快走，别吓坏了歆儿。
这回换做简铭哭笑不得了。
上一瞬还劝着他不要去呢，下一瞬就巴不得他快点儿走了。
简铭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告诉季凝“你安心在这里，其他的你不用管”什么的。可是，这些话似乎根本就不用说了——
季凝撵他撵得可安心呢！
简铭嘬了嘬牙，不吐不快。
趁着歆儿没注意，他点了点歆儿的方向，又调转手指指了指自己。
季凝看得分明，初时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待得转身离去了，季凝才恍然大悟——
你对歆儿好，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