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啊,您想想,要是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现在去一趟香江也不是特别费劲的事情,他自己怎么不去?”
    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把正义哥也拉下来坐好,然后才跟吕教授讲了一下,玛瑙鼻烟壶的真假鉴定。
    吕教授读了不少书,但是听我说道玛瑙鼻烟壶放水里居然不沉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学得不够啊。”
    我一听这话,吕教授居然还把责任归到自己知识不够丰富上?
    这明明是自己轻信别人,贪图收益,这才上当了。
    吕教授这个思路很危险啊,搞不好今后还会上别人的当。
    我看了吕教授的女儿一眼,果然,这位美女也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小朋友,今天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真被骗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吕教授倒是想得开,一转眼就没事儿人一样了。
    我还有正事儿呢,还要去找冯树亭,正想拒绝,吕教授的女儿突然走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算我求你了,一起吃个饭,然后去我家一趟,看看怎么能说服他吧。”
    一阵淡淡的香气直冲脑门。
    不用说,我刚才给吕教授和他女儿讲解鼻烟壶的鉴定,这两个人都把我当成是玩儿古玩的高手了。
    “这个,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啊。”这个倒是实话,吕教授好歹也是退休的大学老师,学问是有的,我一个小年轻,他家里人都劝不动,我不一定管事儿。
    “没关系,说不定管用,我爸这人,我家里人不管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但是外人说说他,可能更有效。而且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他肯定信你。”吕教授的女儿又说了一句。
    我一想也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我们村里也有很多老头儿,犯浑的时候,家里儿女怎么劝都不管用,但是外人说几句反倒能听进去,尤其这几年电视上有那种电视购物的,忽悠人买东西的,不少老人上当,这种事情听都听过不少次了。
    还有那更邪性的,我在郦城听老苏说过一件事儿,他一个医生朋友家里老人生病了,放着自己当医生的儿女的话都不听,非得信电视上坑爹广告的宣传,买那些保健品之类的。
    儿女不买吧还说儿女不孝顺,最后没办法,儿女找到了老苏,让老苏帮忙。
    老苏也是人精,知道老人家固执,都说是老小孩嘛,最后想了个特别绝的点子,让那个医生朋友,把给老人家治病的药换了瓶子,贴上一些外文的标签,然后带给老人家,说是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是特供美国总统的。
    老人家一听,立马保健品都不吃了,按天吃药,病情好了,还直夸这美国的特供药就是好用。
    既然这样,我就试试看吧,我对吕家父女两人的印象都还不错,就当帮个忙。
    正义哥也跟着一起来了,我们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去了吕教授家里,吕教授的女儿叫吕芳,说干脆她给我们做饭。
    看不出来,这个大美女居然还会自己做饭。
    进了家门之后,我才明白吕芳的苦恼,家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放了不少的“古董”,有字画有瓷器,还有一些家具。
    虽然我不太懂古玩这一行,但是跟谢竹影打交道多了,见得也多了,其中有不少连我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儿。
    当然吕教授不这么认为,进了屋子之后,还一个劲儿的给我介绍起他的宝贝来。
    我一边听着,一边心里不是滋味,这个挺有学问,又挺懂艺术的老教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人的眼神儿,见了他的那些宝贝,简直比见了自己的闺女都亲,闪闪发亮的那种。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说话。
    这时候吕芳过来跟我说,家里的没什么好菜,到楼下的买点熟食,再买几条海鱼,很快就回来。
    看着吕芳出了门,我这才坐下来,直接跟吕教授说,“吕教授,您相信您家里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
    我说话直接了点儿,吕教授听了之后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当然是真的了,我这一屋子的东西,起码能值个几千万。”
    疯了,吕教授真是疯了,可是我昨天晚上见他的时候,说话什么的还特别正常,怎么一见了古董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好说什么,借口看看吕教授的收藏,在房间里面转悠起来。
    房子原本就不大,是个两房,吕芳有自己的房子,在外面住。
    吕教授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虽然自己闺女经常来帮他收拾,但是家里乱成这样,很多东西他又不愿意让别人碰,几乎都下不了脚。
    吕教授还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玉壶春瓶子,用手在那摩挲呢。
    我转着转着,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一个东西,压在一个木头箱子下面,露出一个角来,我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个病历本儿。
    我看了看封面上,写着吕凤梧三个字,想必是吕教授的名字,翻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
    吕教授在外面还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我拿着病历本走到了吕教授身边。
    “吕教授,多久了?”
    吕教授一愣,抬起头看到我手里拿着病历本,一把抢了过去,嘴唇都哆嗦了,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估计着吕教授是真生气了,想要批评我一顿,但是想起来之前我刚刚帮过他,跟我说话还不能太不客气,就忍住了。
    “吕教授,您要是心里难受,就说我吧,不用忍着。”我心情复杂。
    刚才我已经看到了病历本上面的病例,医生的字迹虽然潦草难认,但是化验单我还是看懂了。
    胃癌,晚期。
    吕教授知道我已经看到了病历本上面的内容,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半年多了。”
    我心里一动,吕芳说吕教授就是这半年来,失心疯了一样,拼命的买古玩古董,把自己的退休金都搭进去了,应该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吕教授,这事儿您跟吕芳说了吗?”
    吕教授摇摇头,眼圈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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