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叮叮当当的换完座位,一帮人全都撒了欢,拎着自己的泳衣就往游泳馆冲。
    雷总站在讲台上笑着嘀咕了一句“一群疯子”,而后又把目光投向最后一排的两个宝贝身上。
    “你们两个怎么不动。”雷总推了推眼镜问。
    萧溪把头磕在桌子上,举手道:“雷总,我们忘记准备泳裤了,总不能穿着内裤玩吧。”
    “那还不简单,出门左拐就有一家泳装店。”雷总从讲台上下去,将两个宝贝拎起来,又嘱咐:“集体活动不能旷,我带你们去。”
    萧溪没料到雷总这么热情,赶快把胳膊抽出来,拿起书包,拉着安煜就跑:“不用了雷总,游泳馆的崽子们还等着您呢!我们自己去,一会就回来。”
    两个崽子跑的太快,雷总追了两步就觉得累,只能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快点啊,不许趁机溜了!”
    “知道了!”
    冲到教学楼下,萧溪撑着膝盖喘气,抬头看向同样有些喘的安煜:“我真是服了雷总,一个大男人像个老母鸡,整得咱们跟鸡崽子似的。”
    这会天已经有些黑了,昏黄的光打在少年弓起的背上甚是好看。
    安煜没忍住笑了起来,这话也就萧溪能说出来了。
    笑够了,安煜拆穿萧溪刚刚的谎言,拍了拍书包:“不是有游裤吗,就在书包里。”
    周六中午出去吃饭,张飞扬那个二傻趁机招呼了几个人去买泳裤,只要提到玩,他永远是最积极的那个。
    萧溪站起身来,勾住安煜的脖子往后门走:“我今天不想去。”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他把这句话偷偷藏在了心里。
    安煜捏起了他的手指:“你一向喜欢凑热闹的。”
    他回国那天两人能撞见,就是萧溪凑热闹凑出来的。
    萧溪将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你一样,做一条离群的鱼!”
    “离群……”安煜捏他手指的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其实不好。”
    “今天我偏要离群,还要拉着你一起。”萧溪恶狠狠的说:“安同学,你陪不陪吧。不陪也没关系,我可以强买强卖。”
    “萧老师发话,我这个学生自然得听话。”安煜换了个姿势,去捏了一下萧溪的后颈:“那么,萧老师打算带我去哪里?”
    萧溪想了想:“后街得那家网吧,我们建立友谊的地方。”
    “好。”安煜配合他:“萧老师说了算。”
    “乖,老师今天教你的第一堂课名为……”萧溪趁机蹬鼻子上脸,指了指身后哪块大石头:“如何违反校规。”
    安煜挑眉:“您不怕被扣工资?”
    萧溪反问:“请问这位姓安的同学,您给我发工资了吗?”
    “没有。那萧老师,您想要工资吗?”安煜问。
    萧溪点头:“想啊,毕竟带学生是个累活,你瞧瞧张岩已经疯了,嘴功比他妈八婆还强。”
    “但是我没那么多钱,”安煜说:“这样,把我当工资可以吗?”
    萧溪吓了一跳,赶快讪讪的摆手,往前跳了两步:“开什么玩笑,人怎么能当工资呢!”
    看着那惊慌的背影,安煜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一点一点来,萧溪显然不太适合这种高度暧昧的玩笑。
    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浪的不行,但玩笑起来像个纯情的小屁孩,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可以这么飘。
    这个玩笑过后,两人都不太敢靠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不去触碰刚刚的暧昧,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目的地近在咫尺,萧溪走快了两步,有些兴奋。
    他选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玩,而是这里拥有某种特殊意义,是他和安煜建立友谊的起点,现在他想再这个起点给安煜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暗恋对象!
    为什么一定要在起点呢,因为某位名人曾说过:所有心动的瞬间,都要归根于原点。
    这位名人叫:萧斯基索得。
    其实,大少爷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会在十六七岁这个年纪喜欢上谁,还是这种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出来的喜欢。
    他怕自己一旦捅破这层暧昧的关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安煜直接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只能慢慢试探。
    当然了,不敢说出来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自己身上的枷锁。
    打上初中开始,萧仁河平常除了念叨成绩以外,说的最多的还有“不许早恋”这四个字。
    拒早些年从妈妈那里的考证,萧仁河是那种有点跟得上点时代的老顽固。
    就好比萧仁河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事业最重要,愣是拖到三十岁才要了他。
    而且他的教育方式也很武断,嘴边老师挂着: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能害你不成?
    但好在萧仁河忙,多数时候是妈妈带萧溪,她用宽松有度的陪伴式教育,将萧溪养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教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初一那年,萧溪被班里公认的女神表白,第一反应就是跑,他不能让老爹生气,不能让妈妈失望!
    正因为如此,突然成为单亲孩子以后,萧溪更听话了,他知道萧仁河既要忙工作又要管他是件很累的事。
    所以没了妈妈的庇护,萧溪学会如何平静的接受老爹各种不合理的安排,学习上的,生活上的,乃至私人上的,老爹让往东绝不往西。
    就这样,初中时代的萧溪,彻底把自己活成了男生圈的一股清流,那会的男生明明是最欠收拾的年龄,人嫌狗厌,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
    唯独萧溪不同,他那会对什么都不好奇,日子枯燥到只有如何学习,如何让萧仁河不为他操心。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萧溪得知他老爹要二婚以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迎来了所谓的叛逆期,学会了喝酒、泡吧、翘课、打架……不良习惯养成了一堆。
    悉数这堆破烂习惯——擦!唯独没有早恋!
    失败的叛逆期!
    网吧在一家小商店的后院里。
    萧溪一带着安煜踏进去,坐在柜台后边玩手机的年轻人就抬起了头,一看是熟人,便玩笑道:“挺长时间没来了,改邪归正了?”
    萧溪掏出手机:“是啊,改邪归正了,不过今天打算重操老本一次。”
    “你朋友啊?”年轻人又指了指安煜:“一看就是个好学生,这是要带坏他吗?”
    安煜正四下环顾着这里,还没有进到后院,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和浓郁的烟味就有扑面而来的架势。
    他突然有点想走,脑海里蹦出一段被封存许久的记忆,男人疯狂的表情,满地的玻璃碎片,女人无助的哭声……以及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但他不能走,这是萧溪带他来的地方。
    “嗯,准备带坏他。”萧溪应着,又扫了一下付钱码:“周哥,角落的机子还有吗?”
    “自然有,来我这的人就你喜欢角落,别人都喜欢敞亮点的地。”周哥说着却没有开机的意思。
    “角落安静,烟味也小。”萧溪解释了一句,又催促道:“周哥快点开,我好不容易带人出来玩一趟,不想浪费时间。”
    周哥还是没开机,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今天别玩了,我觉得你以后也别来了,先避避风头。”
    萧溪付钱的动作卡住,他没想到周哥会甩出这么一句,毕竟旷课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泡着,和周哥混的挺熟,还一起撸过串。
    “为什么?”萧溪问。
    安煜也上前听,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周哥站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苟全今天从局子里出来了,带人堵你呢,快走吧。”
    萧溪:“苟全……是谁?”
    “黑耗子。”
    “……”
    他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上面一定写着“不宜泡吧”这四个大字。
    萧溪收了手机,拉住安煜:“走……”吧。
    “走,你他妈走哪去!”萧溪的话音还没落,黑耗子的声音接踵而至,他嘴里叼着烟,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黑耗子把烟吐到地上用脚捻灭:“周凯,我他妈就知道你会给这小子通风报信,得亏我留了个心眼,让人躲在外边盯着,不然人就跑了!”
    紧接着外边走进来几个杂毛,都是那天挨过打的。
    萧溪感叹了一下,自己竟然还能记得这几个傻逼的脸。
    神奇啊!
    周凯抖了一下:“你这样真没必要吧,逮着个学生不放。”
    “砰!”黑耗子踹了一脚旁边的货架:“他害我和兄弟们进去蹲了这么长时间,他今天要是不断条胳膊瘸条腿,这事就没完!”
    萧溪暗骂了一声,把安煜扯到身后,这情况,今天肯定免不了一场架,但他不能再牵连安煜了。
    萧溪把自己的手机往后递:“密码四个零,你一会别动手,趁机溜出去,给齐警官打电话。”
    齐警官上次给他留的电话号,他找机会存下了,没想到还真有用的上的时候。
    等了一会,萧溪感觉手机还在手里,他晃了晃:“接啊!”
    后边的人……好像聋了。
    萧溪只能转头去看,却发现安煜的脸色不太对,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可言,他的唇也在微微颤抖。
    安煜刚刚不是这样的,还跟他一起听周哥说话呢。
    萧溪往后错了两步:“你怎么了。”
    安煜没应声,聋的彻底,但目光却直勾勾的往前看。
    萧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后锁定在黑耗子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心底直接冒出来一大串问号——这人他妈的是谁?
    突然,安煜不聋了,也会说话了。
    “今天打不起来,他是我哥。”安煜的声音很低,直降冰点。
    “你哥?”萧溪一懵,指了指自己:“你哥我不是在这吗。”
    安煜抬了抬下巴:“我说黑耗子后边那个。”
    “……”
    萧溪反应过来,小声问:“你们两个……亲的?”
    安煜:“嗯,同父异母,安城大我十岁。”
    我?操?
    萧溪震惊的说不出来话……陈芳兰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会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那安煜怎么就他妈有一个大他十岁的哥哥呢!
    而且安煜脸上冻死人的表情显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可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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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城:自我介绍一下,大家好,我是安煜的哥哥,是个好人!
    萧溪:滚!我才是
    ——
    又要找不到感觉了,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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