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一听,就知道金达是在两面做好人了,同意了他处分孙涛的要求,是在向他示好;另一方面通报批评、书面检查却又是一个极为轻微的处分,则又是向于捷示好。
    孙守义心中就有气,心说我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就值一个通报批评啊?这也太便宜孙涛了吧?不过心中虽然是很不满意,但毕竟孙涛的分公司经理职务马上就要被免掉了,孙守义也不好太咄咄逼人非要给孙涛一个大的处分,就冷着脸说:“我没意见。”
    于捷说:“我也没意见,就按金总的办吧。”
    金达就宣布会议结束,孙守义和于捷都站了起来要离开,金达喊住了孙守义,让孙守义留一会儿。于捷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拿起东西就离开了。
    金达看着还站着的孙守义,指了指座位,说:“老孙啊,先坐下来说话。”
    孙守义坐了下来,很不满的说:“金总,您看于副总这个态度,好像是处分了孙涛,就动了他的什么似的。看来昨晚孙涛去我那闹事,肯定是他撺掇的。”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笑了笑说:“老孙啊,我也知道老于这么做是不应该的。但是你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紧,留点余地大家才会都好做的。你要知道,老于在海川生产中心做副总也有些日子了,在海川的管理者队伍当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的。方达集团总部也有上司很支持他。这要是跟他闹僵了,你和我的工作都不好开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达这么一说,孙守义就明白他把事情给办急躁了,确实是,于捷能做这个海川生产中心的副总经理,总部和生产中心这边都是有着支持他的人脉的,真要跟他公开的闹僵了,自己也是无法将他从海川生产中心赶走的,那以后面对面的工作起来,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孙守义就笑了笑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金总,我刚才是有点太冲动了,这主要是因为昨晚孙涛骂我骂的太狠了,我有点动了无名火。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克制自己的。”
    金达笑笑说:“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了,说实话,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换了是我,我也是会很生气的。只是我们俩都是要对海川生产中心的工作负责的,应该把境界放得更高一点,你说是吧?”
    孙守义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金总,这件事情幸好有您在掌舵,不然我真的难说一冲动就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呢。”
    从金达那里出来,孙守义就回了生产中心自己的办公室,进门之后,就接到了束涛的电话。束涛跟他闲扯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问孙守义生产中心这方面有没有开始研究氮肥厂地块的开发事宜。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束董啊,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生产中心这边的消息恐怕你比我还灵通吧?再来问我是不是多此一举啊?怎么有些沉不住气了?”
    束涛笑了起来,说:“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原本孙总经理您不跟我提这个茬还好,您一提,我心里自然就有了块心事了,自然就记挂上了,想按捺都按捺不住了。”
    孙守义笑笑说:“有句话可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束董啊,你要知道要想确保你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我必须要先把某人的工作做通了才行的。不然的话我跟你这边谈的好好的,某人如果插进来说这个项目不能交给你去做,那个时候事情不就两拧了吗?”
    束涛知道孙守义说的这个某人是指现在的海川生产中心主管金达,这也是他当初跟金达做对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果金达不想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去做,孙守义夹在中间是很难办的。
    束涛说:“这么说某人到现在还是对我有着很大的看法的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你就误会某人了,他其实比你想的大度很多。我刚跟他沟通过了,只要你不在这个项目之中做一些不应该的,某人倒并不反对你来做这个项目。”
    “真的,”束涛不敢相信的说,“某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孙守义笑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他说的原话比我现在所说的要好听得多。其实他跟我是一样明白的,知道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将海川生产中心的业绩发展得更好。”
    束涛笑了,说:“如果某人真的这么说了,哪有机会我还真是应该跟他好好交流交流了。”
    孙守义笑笑说:“你跟他多交流是应该的,他那个人实际上是很好打交道的。只是你不要再拿出动不动就塞卡的动作就行。某人这方面跟我是一样的,是不喜欢玩这一套的。”
    束涛笑笑说:“这总经理放心好了,我不会不知趣的。”
    孙守义笑笑说:“那就行了,好了,你安心的等着吧,我想在这个项目上海川市没有公司能争过你的,你如果等不及,就先把竞标方案准备好,等生产中心这边一研究决定要怎么开发氮肥厂这块地,我马上就通知你,这总行了吧?”
    束涛笑笑说:“那我先谢谢总经理了。不过总经理您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要太大意了。海川市没有公司能跟我争,不代表这个项目我就稳操胜券了。”
    束涛这么说,让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束董,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有别人在打这个地块的主意?”
    束涛说:“是的,总经理,我打这个电话给您,就是要跟您谈这件事情,我接到消息,省里面有公司已经盯上这个项目了。”
    孙守义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束董啊,我觉得你这个担心就有点多余了吧?有我和某人一起给你护航,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能够将项目从你的手里夺走?你又不是不懂这一行的操作方式。”
    虽然这个法那个法的给土地招投标设定了种种的限制,似乎能够从中上下其手的机会不多。但是实践当中,要作弊还是有着很多招数的。规定是死的,但是执行的人是活的,活的人来执行死的规定,自然是有很多办法来钻空子。
    不用说别的,就说评标专家的组成吧,评标专家是需要业主出资聘请的,他们赚的是业主的钱,如果他们不按照业主的意思去评标,很可能就会得罪业主。没有业主会聘请跟他们作对的专家的,所以那一个专家如果敢跟业主对着干,就等于是砸了自己的饭碗了,因为再也没有业主会请他做评标的专家了。
    仅此一点,就能让业主牢牢地掌控评标的结果,想要谁中标,就能让谁中标的。更遑论还有其他种种的见不得人私下操作手法了。孙守义和束涛对这一行都是很熟的,因此孙守义才觉得就算是有别的大公司来海川市,只要他和金达一致支持束涛,方达集团总部的大公司也是无法跟束涛的城邑集团争的。
    束涛说:“这我懂,不过对方我听到消息,护航的人也是很有能量的。”
    孙守义说:“对方护航的人是谁啊?”
    束涛说:“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说,对方跟曲志霞副总经理关系很好,曲副总经理很可能会帮他们出面的。”
    “曲志霞?”孙守义惊讶的说,“你肯定对方跟曲志霞关系不错?”
    束涛说:“这个我敢肯定,省里面那家公司曾经做过集团财务部的项目,而当是负责项目的就是曲副总经理。双方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关系来的。”
    孙守义开始觉得事情不是他原来预计的那么简单了,曲志霞这个女人扯进来,马上就会让牵涉进这件事情的各方人物之间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虽然曲志霞来海川生产中心之后,并没有表现的跟金达有多亲密,但是孙守义并没有忘记曲志霞是有一段时间跟金达是同事的,而曲志霞来海川生产中心又是吕纪的安排,吕纪这么做隐隐是有让曲志霞辅佐金达的意图的。
    所以曲志霞跟金达之间的关系是有一定基础的,不一定就比他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差多少。而到时候如果他跟曲志霞在这个项目上真正到了一个零和博弈的程度的时候,孙守义并不敢就保证金达一定会跟他站在一起。更何况,金达和曲志霞的背后还隐现着吕纪的影子,如果吕纪再参与进来,那他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对抗的。
    想不到曲志霞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海川还立足未稳呢,手就已经伸进了有油水的项目之中了。自己一开始还没拿她当回事情呢,现在看来,是犯了轻敌的错误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想不到我们的曲副总经理手还挺快的啊。束董啊,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啊。”
    束涛说:“是啊,女人能爬到曲副总经理这个位置上的,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总经理,您可要小心应付啊。”
    孙守义笑笑说:“我会小心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情她想玩花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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