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很了解金达的个性,知道金达是有其善良的一面的。这一手玩得不算是不高明,刚才的金达差一点就按照对手的思路去做了。
    但是孙守义是绝对不能允许金达改变商定的安排的,如果金达改变了这个商定的安排,那就把他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了。因为这是在向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层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一方面是在说一些不好的安排都是出于他孙守义之手的;另一方面这个信号也是在说他并没有得到金达全面的支持。
    这个信号如果真的发出,对孙守义来说是很危险的,这既让一些对手对他恨之入骨,又让这些对手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这个弱点就是他这个总经理还无法得到方达生产中心全面而且坚定的支持。而这个信号最终会导致的结果是他会遭受到对手猛烈的攻击的。
    幸好金达也知道改变原来安排是很危险的,坚持了原来的方案,这才让他避免遭受到正式成为总经理以来的第一次危机。但是避免了这一次的危机,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孙守义很明白这一切都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孙涛这个人事安排形成决议过程的展开,他还要做很多的工作。
    而这里面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一定要保证金达在这个过程中不要产生任何的动摇,他们俩个必须紧密合作将这个决定推行下去才行的。现在看金达表现出来的,还有有着一定的游移的。下面孙守义面临的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如何去保证金达不倒向对手一边。
    第二天上午,金达主持召开了主管办公会上,孙守义心中对孙涛昨晚找上门去闹事,心中还是余怒未息,他觉得虽然孙涛很快就会被从云山县分公司经理的岗位上被调走,但这是对他前期不服从方达生产中心对总经理选举安排的惩罚,并不是对他昨晚闹事的惩罚。
    孙守义认为必须要对孙涛昨晚借酒闹事给与一定的处分,让孙涛不敢再有类似的举动才行。于是在金达讲完几项主要的工作事项,看了看孙守义和于捷,问两人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事情的时候,孙守义看了于捷一眼,他认为昨晚孙涛的行为背后的指使者应该就是于捷,他在提出处分孙涛的同时,也要适当的敲打一下于捷。
    于是孙守义便说道:“金总,我有件事情想要说一下。昨晚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孙涛喝醉了酒找上门来跟我闹,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非说我安排让他去文献部门。我就纳闷了,孙涛这一层级的人事安排是需要方达生产中心经理级大会开过会才能决定的,现在经理级大会根本就没议过这件事情,他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啊?是什么人把管理层还在酝酿的事务泄露给当事人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必须要严查到底,查出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否则管理层所谓的保密规则就形同虚设了。”
    金达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在主管办公会上突出这一点来,他本来就觉得不太应该那么安排孙涛的,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此刻孙守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非要查泄密之人,金达就觉得他做的有点过头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说:“老孙啊,你也看到了昨天是孙涛喝多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再说,这种事情怎么去查啊?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很多事情这边上司刚讲完,那边的当事人就接到了情况通报了。这种情形很多人都是参与其中的,你要查,去查谁啊?”
    于捷这时也干笑了一下,说:“是啊,孙总经理,这种事情怎么查啊?搞不成孙涛会告诉你是谁告诉他的吗?不可能的。”
    孙守义也清楚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无头公案,你心里很清楚谁在搞鬼是一回事,但是你想抓到他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人会供出泄露消息的人是谁的,所以查也是没有用的。
    孙守义的目的倒也并不在查出是谁在搞鬼,如果真的把幕后搞鬼的人给揪出来,反而可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可能你也不知道该拿这个搞鬼的人怎么办了。孙守义还没那么傻,做这种出了力却不会有好结果的事情。他的目的实际不是在泄密者的身上,而还是在孙涛身上。
    孙守义说:“好吧,就算是孙涛不肯说出是谁告诉他的,孙涛昨晚喝醉酒闹事也是必须给予相应的处分的。一个分公司经理喝醉酒跑到总经理门前叫骂,这样基层的管理者们怎么想我们海川生产中心的管理层?传出去集团总部还怎么评价我们这些做公司管理者的啊?我们这个管理层可是规章制度的,可不是什么江湖草头管理层,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借酒装疯,攻击管理层决定的行为发生的。因此我想这件事情方达生产中心需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的。”
    孙守义话中是把孙涛的行为定性为攻击公司管理层决定的行为,这个帽子扣得就有点大了。如果这个定性成立的话,那孙涛的就可能马上被免职了。于捷心里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他笑笑说:“攻击管理层决定,没这么严重吧?其实我觉得就是一个酒后失控的行为。孙总经理,我看算了吧,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方达生产中心确实是在酝酿调动孙涛的工作,这个酝酿中的职务跟他目前的职务是有些差距的。他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跟他计较这些吧。”
    孙守义看了一眼于捷,他知道这个时候决定不能容忍于捷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他必须要压住于捷才行,否则他就算是输了一阵了。孙守义又看了看于捷,他注意到于捷的上眼皮有轻微的抽搐,心里一下子就恍然了,原来于捷现在也是紧张得很啊。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孙守义觉得应该趁着于捷紧张的时刻,对他穷追猛打才行,让于捷明白他孙守义决定不是好惹的,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说:“于副总,我不懂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你觉得方达生产中心酝酿调动孙涛的工作是错误的,那你可以提出你认为是错误的理由,不用在这里偷着替他觉得委屈。”
    于捷脸上红了一下,说:“不是孙总经理,我不是替他抱不平,而是觉得谁遇到那种情况,心里也是会有些情绪的,我们是不是也体谅孙涛一下?”
    孙守义冷笑了一声,说:“体谅?于总你的意思是我们方达生产中心不体谅孙涛吗?于副总,我觉得你这个思想可啊?”于捷说:“孙总经理,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没给你扣大帽子,你承认不承认这一次方达生产中心酝酿的对孙涛的安排,是平级调动?”
    于捷说:“这我承认,不过虽然是平级调动,但职务的性质却是差别很大的。”
    孙守义说:“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难道你认为管理层安排的职务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于捷一下子语塞了,虽然职务确实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通行的职场理论当中,职务应该都是平等的,每一个职务都是同等的为整个方达集团的员工们服务的,即使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使明知道平等只是一句空话,于捷也是无法将私下对职务权限大小等等方面的差别评定讲到台面之上的,那与正式的理论是相违背的,孙守义如果真要跟他上纲上线的话,他依然是讲不赢的。
    孙守义接着说道:“按照我的理解,作为一名上司管理者,管理层让我们做什么就要做什么,管理者就是一块砖,管理层想把你这块砖放到哪里,你就应该在哪里。这一次对孙涛是平级调动,并没有给他任何处分,这有什么不体谅他的?什么时候我们的管理者还可以跟管理层顶牛讲条件,还可以喝醉酒去找上级上司闹事?如果于副总说孙涛可以这样子做的话,那我可真要去跟集团总部反应反应这件事情了。”
    于捷面沉似水,他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并不利,孙涛的行为确实是有问题的,闹到集团总部的话,吃亏的只会是他和孙涛,就没好气的说:“好了,孙总经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找你闹事的人是孙涛,不用把火气撒在我身上。”
    孙守义也不示弱的说:“于副总你怎么说了半天就是不明白呢?这不是我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的问题,而是孙涛这种无视集团规章制度的行为必须得到惩罚的问题。”
    这时金达看两人越说越戗,声音也越来越大,真怕两人就此打起来,赶忙说:“好了,两位,你们都不要说了,我来说几句吧。总体上看,我觉得老孙讲的是有道理的,孙涛的行为是很恶劣的,是应该给与处分的。不过我看他昨晚也确实是喝多了,也有情可原。这样吧,我建议给予孙涛通报批评,并责令他在三日之内向方达生产中心作出书面检查,你们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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