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去御书房歇息?”世宗命令完了暗卫们后,想想又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看看自己抱着白承意,道:“有圣上这里,臣妾还有什么可怕?臣妾就带着九殿下千秋殿。”
    “好吧,”世宗小声跟安锦绣道:“什么事也不用管了,好好休息,朕一会儿再去看你们。”
    安锦绣抱着白承意就走。
    几个暗卫紧跟了安锦绣身后。
    世宗一直看着安锦绣走没影了之后,才跟白承允道:“袁义人呢?”
    白承允道:“袁义带着向大人去看那个紫鸳了,这个宫人因为护着九弟,所以受了重伤。”
    “叫他来见朕,”世宗说着话,走进了千秋殿正殿里。
    一个千秋殿太监忙就往白承意寝室那里跑了。
    正殿里,灯火通明,炭火也烧得正旺。
    世宗坐下后,似乎是嫌殿中太热,扯开了衣领上暗扣。
    白承允不用世宗吩咐,就命人撤了几个烧炭暖炉出去。
    吉和这时从殿外跑了进来。
    “那个剌客是什么人?”世宗问道。
    吉和往地上一跪,说:“圣上,这个剌客奴才从来没有见过。”
    世宗问白承允说:“这个人是太监?”
    白承允忙摇头,说:“父皇,儿臣让人验过他身子了,这个人不是太监。”
    世宗说:“那就是侍卫了?”
    白承允说:“儿臣让宫里侍卫统领们都去清点自己手下人了,这个人是不是侍卫,很就能查清楚了。”
    “千秋殿没死人?”世宗又问道。
    白承允低声道:“千秋殿人都清点过了,除了紫鸳重伤之外,死了九弟两个奶娘,还有一个宫人,都是被飞镖所杀。”
    “苏养直呢?”世宗这时又想起苏养直来了。
    白承允忙道:“儿臣命他带人去搜那个逃走剌客了。”
    “你觉得还能搜到吗?”世宗问道。
    白承允轻轻摇了摇头,“儿臣问过袁义了,他没有看到那个人脸,而且袁义说那个人轻功很高。父皇,那个人是朝着西边跑,可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为了混淆我们视线,故意这样做?”
    世宗听了白承允话后,未置可否,只是道:“袁义怎么还不过来?吉和去催一下。”
    吉和忙又跑了出去。
    白承允道:“韩约也到了,就是他命人放箭射杀那个剌客。”
    世宗马上就道:“他是废物吗?不知道要留活口?”
    白承允忙道:“是儿臣口误了,那个剌客被大内侍卫射伤之后,咬舌自了。”
    世宗一拳砸椅把上。
    紫鸳自己卧室里,韩约抱着紫鸳坐床上,看着向远清给紫鸳治伤。
    荣双一头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忙就道:“你就自己上手了?”
    向远清道:“人都没命了,还穷讲究什么?”
    荣双说:“紫鸳怎么样?”
    “不太好,”向远清说:“你过来看看她后心这里东西要怎么拿。”
    荣双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紫鸳后,就倒吸了一口气,说:“她脸?”
    向远清头都不抬,说:“脸上伤要不了她命,先放着吧。”
    袁义这时跟荣双道:“荣大人,她后心中了飞镖,向大人不敢取,你替紫鸳看看吧。”
    荣双这才低头看紫鸳后心上伤口。
    一把飞镖插紫鸳后心上,镖身很薄,仅仅露了不到半寸外面,但能看出,镖身上被人磨了一道沟槽。
    向远清指着沟槽,跟荣双道:“有这东西,我一取镖,血就顺着这东西往外淌,这东西就是不给人活路!”
    袁义问荣双道:“荣大人,您有办法吗?”
    荣双没说话,手指按了紫鸳手腕上,先把紫鸳脉。
    袁义就站一旁等着,脸上看不出焦急来,只是双手揪着衣袖,暴露了袁义此刻紧张来。
    荣双把了脉后,拿开了手指,叹了一口气。
    向远清说:“你别叹气啊,说怎么办啊。”
    韩约抬头,死死地盯着荣双。
    安锦绣此时推门走了进来,开口就问:“紫鸳怎么样了?”
    袁义回头,就看见安锦绣身后跟着一个世宗暗卫,手里抱着已经睡着白承意。
    向远清手里正忙着处理紫鸳身上伤口,没办法给安锦绣行礼,荣双转身给安锦绣行了一礼。
    安锦绣几步就走到了床前,看一眼昏韩约怀里紫鸳后,眼泪就直往下掉。
    向远清说:“娘娘,九殿下睡着了?”
    荣双轻轻踢了向远清一脚,说道:“我给九殿下服了安神丸药,九殿下今天受了惊,好多睡睡。”
    安锦绣盯着荣双道:“紫鸳怎么样了?”
    荣双说:“娘娘,紫鸳脉象不是很好。”
    “不好是什么意思?”安锦绣神情慌乱地问道。
    荣双心里想着,原来这位贵妃娘娘也有慌时候。
    韩约这时道:“紫鸳不会有事。”
    荣双说:“娘娘,这飞镖一定得取下来,越越好。”
    安锦绣说:“那就取啊。”
    向远清说:“娘娘,这飞镖上有沟槽。”
    飞镖上有沟槽,跟取镖有什么关系,安锦绣这会儿没脑子去想,急声道:“难取也要取啊!”
    荣双跟向远清对视了一眼,向远清跟韩约道:“这飞镖取时候,一定要,而且韩大人,你看这飞镖插方向,是往下,你一定要把这个飞镖平着拔出来。”
    这一点,韩约和袁义都懂,平着取镖,才不会扩大这个伤口,拔飞镖速度越,向远清才能有多一点时间为紫鸳止血。
    韩约伸了手,只是试了几回,都没能把手放飞镖镖柄上。
    屋里几个人都能清楚地看见,韩约这会儿手抖厉害。
    安锦绣急得没办法,只能站一旁不出声地掉眼泪,紫鸳若是没了,自己该怎么办念头,安锦绣是一丁点也不敢想。
    袁义走上前,跟韩约说:“还是我来吧。”
    韩约看了看自己怎么努力都止不颤抖手,猛地就把手收了回去。
    袁义跟向远清说:“向大人,我现就拔刀吗?”
    向远清又拿了一瓶止血药粉手里,冲袁义点了点头,说:“一定要平着取出来。”
    吉和这时迈步进了这间连门都没关卧室,一眼看见安锦绣屋里,刚想开口给安锦绣请安,又看到了床上紫鸳惨状,忙就闭了嘴,站了安锦绣身后。
    抱着白承意暗卫,这时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袁义伸出手,慎重地飞镖镖柄上比划,找了一下下手位置,然后就跟向远清说了一声:“向大人,我动手了。”
    向远清还没来及应声,就看见袁义出手如电一般,只这么一伸一缩,深插紫鸳后心上飞镖,已经被袁义取了下来。随着飞镖离身而飞溅出来血,将床前几个人身上都弄污了。
    荣双看向远清有些愣神样子,喝了一声:“你还不动手?”
    向远清忙把止血药粉往紫鸳后心上伤口倒去,一边道:“只要血能止住就行,娘娘放心,紫鸳姑娘是个有福气,一定不会有事。”
    袁义手里飞镖掉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紫鸳这处伤口上血,从血流如注,到变成细线,后终于被厚厚一层止血药粉盖住,肉眼是看不到血出来了。
    安锦绣颤声道:“这,这是不是没事了?”
    荣双用银针挑了一点药粉下来。
    血又从伤口里淌了出来,直接淌到了韩约手上。
    向远清忙又给紫鸳上药粉。
    “袁总管屋里吗?”一个太监声音这时从屋外传了进来,“袁总管,圣上要见你,袁总管?”
    吉和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忙就也道:“娘娘,圣上要问袁总管话。”
    安锦绣把脸上眼泪擦了擦,回头看袁义时,才发现袁义这会儿脸色苍白。
    吉和小心翼翼地喊了袁义一声:“袁总管?老弟?”
    安锦绣抓住了袁义左手臂,使劲握了一下,说:“你放心,紫鸳不会有事。”这一世很多事都变了,但安锦绣这会儿坚信,紫鸳还是前世里寿命,紫鸳一定比她安锦绣长命!
    袁义低头看看安锦绣握着他手臂手,缓缓地冲安锦绣点了点头,说:“主子说是,紫鸳不会有事。我,奴才,奴才去见圣上。”
    吉和打量一下安锦绣神情,又看了看袁义,道:“袁总管还是去吧,让圣上等是大罪啊。”
    袁义又看了紫鸳一眼后,往屋外走去。
    “娘娘,奴才也先去伺候圣上了,”吉和忙跟安锦绣说道:“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你去吧,”安锦绣说着又回头看紫鸳。
    吉和原以为安锦绣会趁这个工夫吩咐他些什么,没想到这会儿安锦绣全部心思,都紫鸳身上,有心想提醒安锦绣一句,现要紧事,是把躲幕后这个黑手找出来吧,吉和看看抱着白承意站那里暗卫,这位杵这里,要他怎么说?吉和一跺脚,追着袁义走了出去。
    袁义外面一步步走得很慢,他这会儿脑子也乱,见到世宗后,说话一定颠三倒四,袁义想多淋一会儿雨雪,让自己一点冷静下来。
    吉和却没有让袁义如愿,他打着一把伞,追到了袁义身边,为袁义遮住了雨雪,小声道:“老弟,你得想想一会儿见到圣上,要怎么说话。”
    袁义说:“我知道也不多。”
    吉和说:“也是,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圣上能揪出逃走那个人来,对安妃娘娘来说,是再好不过事了。”
    袁义问吉和道:“从这里一路往西是什么地方?”
    吉和说:“就是一些娘娘们住宫殿啊,没什么特别地方。”
    “有哪些娘娘住那里?”
    “这就太多了,”吉和愁道:“老弟你信我话,查这些人,你一定什么也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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