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闯进来,管玉儿吓了一跳,她身子一倾,险些倒进火里。
    陆瑾璋踢开脚边的铁棍子,把她的手打到偏处,才保住她这只手没被毁。
    管玉儿抬头瞧见来人,心里一慌,急忙找铁盆来盖住火堆,心里又开始后悔怎么今天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个匕首。
    陆瑾璋单手轻松的把笨重的铁盆抬起,拿过她刚才用过的那一沓子纸钱,“别灭了,我跟你一起烧。”
    管玉儿不敢跟着他烧,也不敢走,就茫然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动,分明该是很性感的画面,但是她却只想着如果现在有刀,一把就能让那个喉结溅出比三公主死那日还多的鲜血。
    “你的家人忌日吗?”火苗从陆瑾璋的眼睛里倒映出来一片橘红色,那双好像什么情绪都不往里面放的眼睛里,此时多了几分落寞。
    管玉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家人忌日,难道我在这里烧纸钱给自己发财吗?只是表面上她不得不恭敬的回答,“是我的姐姐忌日。”
    陆瑾璋苦笑,“挺羡慕你的。”
    管玉儿眼睛一横,她姐姐死了,他说羡慕她?这是在骂她,还是在骂上官有乔呢?心里的恨意更重,她甚至在想下手把这人直接推进火里的成功可能性有多大。
    忽然,她又听见陆瑾璋说,“我连她是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管玉儿一愣。
    “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因为我死了,可我却不知道她是哪一天死的,是不是很可悲?”陆瑾璋一张一张的把纸钱扔进火堆里,满脸落寞,说的话也不用她回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不过应该也就是在这几天吧。”
    管玉儿心里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王爷既然您这么爱她,为什么不知道她哪天死的呢?”
    “因为她恨我。”陆瑾璋说完这五个字,竟然落了泪。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眼泪像是一道印记。
    或许是伤心事被勾起来,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在丫鬟面前流泪丢人,后来的陆瑾璋一句话都没说,安安静静烧完了手里的纸钱后回了寝房。
    管玉儿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最终她还是觉得,像他那般作恶多端的人,恨他的人多了,他说的人肯定不是三公主。分明薄情寡义,过河拆桥,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
    她觉得自己才刚闭上眼睛,身上就一凉,被人泼了一身的冰水。
    这刚过完年寒冬腊月的,也就被窝里暖和了,冷不丁的被人泼了一身带着冰碴儿的冷水,泥人都要有脾气,管玉儿怒目而视,盯着冲进来的小二小五和小六,“你们要干嘛!”
    小五上前一步,冷哼了一声,“还我们要干嘛,是不是你昨天半夜去烧纸钱了?别想狡辩,我们昨天晚上都在一起,就你没在房中!犯了府中大忌,你不认错,还有理了?”
    糟了!昨天晚上跟那个人一起烧到太晚她没扛住就先走了,那个人竟然没收拾!
    管玉儿定了定神,冻的哆嗦着解释,“王爷也跟着烧了!”
    小二小五小六互相看着对方,齐齐哂笑,“说谎也不说个圆乎点儿的,还王爷跟着你烧,你怎么不说太上皇还跟着你烧了呢!”
    上次鼻烟壶的事情几个丫鬟们就看她不顺眼,这回更是找到充分的理由了,二话不说就把她轰出了王府,最后还把她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砸在她身上。
    隆冬清晨,街面上还结着白白的霜花,穿着薄薄还湿透了寝衣的管玉儿就被她们几个人扔到了大街上,手脚冻到没知觉。
    赶走了眼中钉,她们几个也没打算闲着,毕竟她人走了,她烧的那些东西还是要处理的,不然万一算在她们头上就麻烦了!
    可谁知道她们几个一回到后院,竟然看见管事在清扫灰烬?几个丫鬟们脸色一白,完了,这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腿一软,小六先跪下,“大人,您听我们解释,这不是我们烧的,是那个管玉儿,我们已经把她轰走了!
    管事扫地的动作一顿,厉声问道,“你们把人轰哪去了?”
    小六回身看了一眼两位姐姐,怯懦道,“不知道啊,大人您找她有什么……”
    “快去找!找不到她,你们各个都卷铺盖睡马路去!”管事大喊,看得出来是真急了,脸都红了。
    丫鬟们愕然,难道管玉儿说的是真的?
    府中能派出去的下人全派出去了,就为了寻找管玉儿的下落。但是巧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并没有走远,就在王府后门的乞丐窝里蹲着。
    管事忽然想起,之前王爷把她从街上捡回来,也是在这里,她就像是故意在这里一样。
    千求万请的把人带回来,在管事的带领下,管玉儿直接进了陆瑾璋的书房。这一次,她没忘记带刀。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陆瑾璋在书房里睡得香甜。
    王府上下稍微亲近他一点的下人都知道,王爷在书房里比在床上睡得都沉。因为他本来就不怎么爱读书,如今大雍有底下人守着,平时没什么大事的话以他的身份没人会去叨扰他,上皇说他无所事事,就让他在家看书。结果书没看进去几个,倒是跟周公幽了好几次会。
    而今天还一个原因,他昨夜回去的比管玉儿还晚,想到过去的事情,他整夜眼睛都没合上过。从眼下那层重重的乌青就能看出来,他比管玉儿疲惫的多。
    管事下去,她关上门,拿着匕首,一步步逼近那个熟睡的男人。
    颈间一凉,陆瑾璋睁开了眼睛,嗓音带有刚醒来时的低哑,“原来我没猜错。”
    暗杀被人发现,管玉儿手一抖,撞碎了他书桌上的古董花瓶,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屋外的随从和下人听见,破门而入。他们看见管玉儿手中的刀,面露狠色。王爷身上是有功夫的,他们并不担心,他们只想着该如何在她下手之前就把她解决。
    “出去。”陆瑾璋沉声对手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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