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你端出去。”
    夏藜有气无力的说道。
    “夫人,您何必和公子置气呢,他也是有苦衷的。”如霜说到这里,及时住了嘴。
    夏藜望着眼前的如霜,笑了。
    “苦衷?纵使他有天大的苦衷,那也是他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与他夫妻情尽,不关我的事。”
    “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这次,就算是饿死,我也要与他和离,他必须答应。”
    连续几天水米未尽,她的嘴唇已经脱皮发白,嗓音嘶哑,眼疼发涩,流眼泪会加剧眼部的痛楚。
    “夫人,您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公子他心中有您的位置,您何必将你们双方逼到如此的地步呢?”
    如霜上前一步,跪倒了她的面前。
    “您退一步,就算不是正妻,您也是公子最宠爱的人,荣华富贵,郎情妾意,不好吗?”
    “别说了,银子我自己会赚,男人,除了他,有的是喜欢我的男人。”
    “比如,还有我?”
    随着一声笑声,后窗被人打开,杨雪宸身影眨眼闪入室内,点了如霜的穴道,将她定在了房间内。
    “杨大哥。”
    夏藜的眸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颤着手去拉他,结果被凳子绊倒在地,趴在了地上。
    “你在他身边,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杨雪宸皱眉,上前扶起来夏藜,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是不是很傻?”夏藜苦笑着,抱紧了他的双臂,“医馆的伙计和大夫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早上就被人拉去了菜市口砍了脑袋。”杨雪宸神情一顿,收敛了笑容。
    “你说什么,被砍了脑袋?为什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夏藜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衫,瞪大了眸子,心中燃起了烈焰,怒焰冲天。
    “知府死掉了,他后背上的箭有毒,没有解药,毒发身亡了。”杨雪宸神情一冷,“杨大哥没有看错的话,当时那一箭,可是冲着你的好相公而去的,只是他身手敏捷,躲过了这一吉,倒是可怜了这个知府,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大好前程,眨眼就没了,就连他在蜀地搜刮多年的财宝,也全部充公,成了离国宫中的财富。”
    “杨大哥,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夏藜的眼泪顺着地面一滴滴的落了下去,形成一片片的水渍,眨眼蒸发。
    “看来是不能的,你的相公威力实在太大,现在整个清屏镇都是他的人,咱们现在是插翅难飞。”
    “那你进来做什么?”夏藜心中一惊,再次问道:“你知道,他在京城是什么身份吗?我怎么感觉,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他的身份嘛。”杨雪宸声音刚刚落下,房门被人大力踹开,后面的窗户被也人大力打开,弓箭手站在了窗后,严阵以待,冷箭直指出杨雪宸的命门。
    孙淳一身暗色锦袍,左手搭在身后,神情肃穆,眸暗如潭,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放下娘子,小王我可放你离开。”
    夏藜的心被重重的一击,震惊的睁大了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朱唇玉面,不怒自威,贵气袭人,令人心中生畏。
    雷恪冲到了如霜的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
    他此刻,就像暗夜的王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对他敬仰膜拜。
    室内安静的只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呵,若是本公子执意不放呢?”杨雪宸轻笑一声,冷眼瞧着四周,他可是一步退路都没了。
    “杨雪宸!我忍你好久了,你这是自找不痛快,信不信,老子一剑砍了你!”
    雷恪气的拔剑上前,准备和杨雪宸打一场,挫挫他的傲气。
    孙淳抬手阻止了雷恪,上前一步,看向杨雪宸。
    “杨雪宸,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夏藜是本公子的妹子,更是生意场上的伙伴,交情不浅,看着她被人欺负,不出手相救,会被人耻笑的。”
    杨雪宸说完,扬手一枚飞叶,将窗后准备搭弓射箭的人给扫在了地上,那人从二楼砸在了地上,摔晕了过去。
    如霜身形一动,跃到了后窗,拦截了杨雪宸的退路。
    “哎,准备以多欺少呢,妹子,今日,我是很难将你带出去了,你看,这可怎么办?
    “你的相公,今日真的是打算不让你走了。”
    杨雪宸唉声叹气,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困,有一丝恐惧,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一般轻松。
    “他是我大哥,是我来到了这里认识的第二个比较有趣的人,这第一个位置,自然是我现在的相公。”
    “我很喜欢他,只不过,那是在天水村,靖安县时,遇到的好相公,只不过,他早就离开我了,只当他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我不认识他。”
    夏藜撑着身子,喘了一口气,“杨大哥,你放我下来,我今日要和他做一个了结。”
    如霜一听夏藜的话,心知不妙,再次跪在了地上,大声劝道。
    “夫人,你莫要冲动,要冷静一点,想清楚,你和公子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现在好不容易能重新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这半年来,公子疏远你,是形势所迫,你要谅解他。”
    “如霜,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等得是绝望了。我不想再和他同呼吸一片空气,不想再看他一眼,我只想要自由。”
    “我要和他和离,这一路的刺杀,让我深深地恐惧,我只想过安稳的生活,仅此而已。”
    如霜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夏藜不是傻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怎么会没有所察觉呢?
    谁家的相公,会每次凭空消失在娘子的身边,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相公在忙些什么?
    谁家的村夫,会被江湖高手次次追杀呢?
    “你猜的没错,这次蜀地的知府后背上的那一箭,是追杀为夫的人射过来的,这一年多来,我们没少被刺客暗中追杀,都被为夫暗中消灭了,只是,如今,刺杀的人已经无所顾忌,只想要为夫的命。”
    “说出来,不怕娘子笑话,你天水村的深潭内救下来的男人,正是当今离国的十皇子,我那时刚刚打退敌国的入侵,立下了赫赫战功,父皇已经当庭许诺,当为夫回到京城,会封为夫为太子。”
    “偏偏老天爷给为夫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没想到,会被跟随自己身边多年的亲卫所算计,一刀刺中了为夫的腹部,将为夫从悬崖顶上踢了下来。”
    “你今日为何肯与我说这些?”
    夏藜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想听!”
    “如今,你肯公布自己的身份了,说明你日后也会回到你的世界中去,我们自然是现在分开的最好,我夏藜救了你一命,作为回报,你就将休书赠与我,当做我们送给彼此最好的礼物吧。”
    夏藜说完,扶着桌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嗓音粗噶低沉,满脸薄汗,实在是说了太多话,身子疲累不堪。
    满室寂静,孙淳站了良久,眸子死死的盯在了夏藜身上,缓缓从怀中取了取了两张素绢,送到了她的手中。
    “两张素绢,一张,是送你的休书,一张是你入住王府的册封,你自己选。”
    夏藜低头,展开了两张素绢,笔力刚劲有力,有清香的味道扑鼻传来。
    她勾唇一笑,望着面前背对她站立的男人,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对着他跪了下来。
    “多谢十皇子,送小女一条生路。”
    夏藜拿起了手中的休书,将册封的素绢,送到了他的面前,睁着一双澄亮的眸子。
    “还请十皇子,放我和杨大哥离开。”
    “夫人!”
    如霜和雷恪一起跪在了地上。
    “如霜,送他们离开。”孙淳吩咐道。
    “夫人,今日,公子就要回京城了,你以后相见他都难了,他是专程冒着性命危险,前来接您回京城的!”
    如霜跪在了地上,迎着孙淳的怒颜,说道。
    “如霜,你想抗命?”
    孙淳沉声问道。
    “公孙澈,原来你的真实名字,叫这个?”夏藜望着素绢上落款的名字。
    “你拿了休书,日后,我们便没有关系了,这名字,与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公孙澈淡淡的说完,拂袖离开了。
    围在小楼四周的人,先后离开了,整个室内只剩下如霜,杨雪宸,夏藜。
    她抬眸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一道暗色的身影,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看不到。
    没多久,她听到了窗外的车马声,如霜走到了她的身边,躬身行礼。
    “夫人,您一直都是如霜的夫人,无论,您与公子有无断了情分,还是让属下送您离开吧。”
    夏藜简单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干粮,走到了如霜面前。
    “你日后也不必叫我夫人了,还是喊我的名字吧,夏藜,这样我听着也顺耳一些。”
    “对,日后藜妹子,就是名扬离国的医女老板了,你别忘了,你手上还有一百多间医馆呢,折了蜀地这一家,也没什么可惜的,我们还有的是地方开医馆,共同做生意,只求以后,不要再有人过来,故意搞破坏了,否则,再多的银子,也不够砸的。”
    “杨雪宸,你闭嘴!公子和夫人的关系,都是你在其中挑唆的!”
    如霜说着,拔下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了杨雪宸的喉咙上。
    “你根本不是什么京城的贵公子,也没有你说的什么有钱的爹爹,无数的美女供你挑选做妻子,你根本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如霜气的浑身颤抖,将压在心中的话,也全都说了出来。
    夏藜听了,忽然笑了出来。
    “杨大哥,原来你是一个江湖骗子。”
    杨雪宸被人就这样揭开了老底,自然是尴尬的,咳了咳,笑了。
    “京城是没有什么有钱的老爹,不过,这开了半个离国的镖局,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这都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家业,如今本公子将它发扬光大,这才能有资格和妹妹一起合作做生意。”
    “钱,妹妹不必担心,你只要好好的发挥你的医术才能,咱们镖局和医馆的合作,肯定会发财的。”
    “好,杨大哥,咱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夏藜说着,带着手里的包袱,下了楼梯,走出了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她坐回了车厢内,杨雪宸亲自坐在了马车上,手中的马鞭子抽了出去,只听一声脆响,马鞭子落在了马背上。
    马儿吃痛,飞快的跃起了蹄子,跑出了清屏小镇。
    二楼房间内,望着远去的马车,雷恪急的都快原地爆炸,望着站在窗前不发一言的孙淳,忍不住请求道。
    “主子,您还是派人去跟踪夫人,这样那个叫做杨雪宸的家伙,就不敢欺负夫人,我们也能及时将夫人给带回来。”
    “你敢派人去,就打断你的腿。”公孙澈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车,直到马车在小镇变成了一个黑点,这才转身,低头整理腰间垂挂的玉佩,面色平静。
    “走了也好,这样,藜儿也能过安稳的日子,她做的对,跟着我,只会害了她。”
    他就像在某一刻,突然醒悟了过来,转身看向雷恪。
    “你去蜀地再次追查,一定要找到凶手留下的踪迹,还有知府后背上的那一支冷箭,和之前偷袭本王的那几支箭,是否一样。”
    “是,主子。”
    雷恪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突然,清屏镇外想起了一阵爆破声,绚烂的烟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刺鼻的气味,隔着近千米远的距离,传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那是夫人的马车离开的方向!”
    雷恪去而复返,跑到了公孙澈的面前,大声喊道。
    等到雷恪抬头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公孙澈的身影,窗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他看了过去,是公孙澈带着一队人马追了出去。
    雷恪也不敢耽搁,从后窗跳到了马厩,牵起了马,去追公孙澈。
    ……
    清平镇外
    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拦截了公孙澈的去路,首位黑袍护卫上千人马,为首的人一身银色铠甲,跨在马上,唇边勾着一抹狂傲。
    “老十,父皇给你下了三道口谕,命你速速回宫复命,他老人家派人苦苦找了你一年多,期盼和你见面,你却为了一个村妇,将父皇的话当成耳旁风。”
    “父皇,很生气,所以命八哥将那名村妇送到宫中要好好的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将老十你迷的团团转,就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
    “八哥,你这是来带了父皇的命令,过来擒十弟的吗?”
    公孙澈望着路边上烧焦的马车,压着嗓子问道。
    “岂敢,岂敢!一年之前,父皇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要册封老十你做太子,你立战功,又得文武朝官的拥戴,八哥哪里敢来擒拿十弟。”
    “只是,父皇真的很震怒,你活着,竟然不肯回宫去找父皇,只肯和一名村妇躲在这山野之中过安生的日子,实在是让父皇很失望了。”
    “得,咱们兄弟,还是闲话少叙,十弟,还是准备准备,随八哥一起回京城复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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