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长得像他妈。”
门后的谭鹏叼着烟走出来，上下扫了一眼谭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夹着烟蒂的手指向他，“怎么回事，一点路花那么久，我还急着出门，在这儿等了你十分钟。”
他不喜欢谭彬。
大儿子虽然怂了点，蠢了点，但某些方面还是和自己很像，不像小儿子，全身上下没一点和自己相似，要不是当年做过亲子鉴定，他肯定不相信是自己的种。
即便如此，随着谭彬越长越大，那种不确定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小时候的谭彬粉雕玉琢，俊美得像个瓷娃娃，那会儿还能说遗传母亲的美貌，可如今的他眉眼长开了，俊美中透着一股气势逼人的英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们是父子。
谭鹏此人风流无度，唯独对一个女人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就是谭彬的妈妈。
所以绝对不能容忍她背叛欺骗自己，每次见谭彬就恍若一顶巨大的绿帽从天而降，心里哪会高兴。
烟灰飘落在谭彬脸上。
他嫌恶地侧开头，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不然肯定换个时间再来。”
“艹你妈！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谭鹏一把捏住谭彬的下巴，将他的头强行扭过来，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臭小子，听说你现在学习很用功啊，怎么，想证明自己？呵，好好学会怎么和你老子说话，比你考一百分还管用。”
“一百分确实没用。”谭彬被捏得下巴很痛，依旧不甘示弱地冷笑：“单科一百五的满分，我怎么也得考个一百三四，嘶－－”
谭鹏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收指瞬间加劲，捏得谭彬下巴以肉眼见的速度红了，他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下儿子痛苦的表情，慢慢松开手，拍了拍谭彬的脸，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我说过吧，别挑战我的耐心，你乖乖听话，我就吃好穿地养着你们娘俩，不然－－”
他冷笑一声，手指顺着谭彬的脸往下，滑过发红的下颔，一寸一寸，仿佛抚摸一触即碎的精美瓷器，最后游移到他脖颈，倏地收紧。
“我就毁了你，就像当年毁了你妈那样！”
谭鹏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阴森邪恶，好像手里掐住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旁边的女人被吓得噤若寒蝉，圈里传闻谭鹏不喜欢三儿子，没想到居然厌恶到这种境地。
谭彬呼吸受阻，面色因为窒息和疼痛变得胀红，额边的青筋鼓了起来，大脑一阵发晕。
他的手抓着谭鹏的手腕，只要稍用力就能反击，可是不行，不是因为对方身份，也不是怕被揍，而是动手以后，屋里那个女人就会遭殃。
谭鹏这个恶魔，极擅长用最恶心最没有人性的手段折磨人。
每次只要谭彬惹他不高兴，就会将怒火变本加厉地发泄在那女人身上，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谭彬肺里的空气快要消耗完，大脑因为缺氧眩晕加重，目光也渐渐开始涣散，眼底依旧残留着不妥协的恨意，心里忍不住想到，其实这样死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女人据说病得不轻，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一了百了。
死亡没有降临，脖颈一松，他就跌坐在地上，咳嗽的时候不断有空气涌入肺部，涣散的意识也渐渐回笼。
“记住，别妄想反抗我。”谭鹏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两年顺着你是因为……”
充满恶意的字字句句传入耳中，仿若一把尖锐的利刀剔骨剐肉，将谭彬的心绞得鲜血淋淋，寒意渗骨，他大大地睁着眼睛，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瞧着他备受打击的模样，谭鹏心满意足的笑了，吸了口烟，将烟头丢下，使劲碾熄，走了。
谭彬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就像从高空坠落然后被狠狠踩上一脚的烟蒂，彻骨的绝望。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搬出去住的这段日子，谭鹏几乎没找过他，就连过年不愿回去也没被强迫，以至于谭彬天真的以为能摆脱他的控制，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泥沼。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在牢笼中，自以为是的自由，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而已。
他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杵着台阶吐个不停，因为早上没吃东西，吐了口酸水后一直撕心裂肺的干呕。
佣人看不下去，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药。
谭彬摆摆手，脸色苍白地起身走进屋。
上到二楼，走进自己住过的房间，里面的布置没有变动，还和他搬出去时一样。
他推开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不断的泼在脸上，使劲搓着被谭鹏碰过的下巴，直到那股压抑不住想要同归于尽的疯狂褪下，才擦干脸走出去。
“三少。”刚才和他说话的佣人关切地问道：“你好些没有？”
谭彬点点头，问道：“她在哪儿？”
只一个“她”，没有称呼。
“在阁楼卧室。”
“我去看看。”
谭彬转身朝楼梯走去。
“三少！”佣人叫住他，露出同情和不忍，“安姐连着几顿没吃东西了，你劝劝她吧，好歹吃点。”
谭彬冷淡地点头，心里好笑，瞧瞧他们母子过的什么日子，连佣人都觉得同情可怜。
他慢慢走着，用步子丈量着从楼梯到卧室的距离，短短十七步，却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撘门把上的手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压下去。
五秒、十秒……一分钟……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梁熠彤发信息说他妈晚上要做啤酒鸭，问要不要过来吃饭。
谭彬回复：不用了，我今天有事。
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
听到门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转过头，柔顺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苍白美丽的脸盘神情仲愣。
谭彬脚步一顿，嗓子眼仿佛被异物堵上，胸口闷得难受。
记忆中，她一直是美丽的，哪怕被欺负的万分狼狈时，骨子里也渗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颜色，一颦一笑，一嗔一蹙，皆是倾城之姿。
都说红颜易老，但岁月好像对她特别优待，这些年一点没见老，唯有眼尾多了一点浅浅的细纹，反而让她笑起来时有种特别的风情。
然而现在的她却瘦成皮包骨，皮肤暗淡无关，五官虽还残留着美的影子，和昔日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陡然看到这样一幅情景，谭彬终于意识到，原来女人是真的病了，不是骗自己回来看她的谎言。
门后的谭鹏叼着烟走出来，上下扫了一眼谭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夹着烟蒂的手指向他，“怎么回事，一点路花那么久，我还急着出门，在这儿等了你十分钟。”
他不喜欢谭彬。
大儿子虽然怂了点，蠢了点，但某些方面还是和自己很像，不像小儿子，全身上下没一点和自己相似，要不是当年做过亲子鉴定，他肯定不相信是自己的种。
即便如此，随着谭彬越长越大，那种不确定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小时候的谭彬粉雕玉琢，俊美得像个瓷娃娃，那会儿还能说遗传母亲的美貌，可如今的他眉眼长开了，俊美中透着一股气势逼人的英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们是父子。
谭鹏此人风流无度，唯独对一个女人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就是谭彬的妈妈。
所以绝对不能容忍她背叛欺骗自己，每次见谭彬就恍若一顶巨大的绿帽从天而降，心里哪会高兴。
烟灰飘落在谭彬脸上。
他嫌恶地侧开头，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不然肯定换个时间再来。”
“艹你妈！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谭鹏一把捏住谭彬的下巴，将他的头强行扭过来，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臭小子，听说你现在学习很用功啊，怎么，想证明自己？呵，好好学会怎么和你老子说话，比你考一百分还管用。”
“一百分确实没用。”谭彬被捏得下巴很痛，依旧不甘示弱地冷笑：“单科一百五的满分，我怎么也得考个一百三四，嘶－－”
谭鹏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收指瞬间加劲，捏得谭彬下巴以肉眼见的速度红了，他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下儿子痛苦的表情，慢慢松开手，拍了拍谭彬的脸，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我说过吧，别挑战我的耐心，你乖乖听话，我就吃好穿地养着你们娘俩，不然－－”
他冷笑一声，手指顺着谭彬的脸往下，滑过发红的下颔，一寸一寸，仿佛抚摸一触即碎的精美瓷器，最后游移到他脖颈，倏地收紧。
“我就毁了你，就像当年毁了你妈那样！”
谭鹏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阴森邪恶，好像手里掐住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旁边的女人被吓得噤若寒蝉，圈里传闻谭鹏不喜欢三儿子，没想到居然厌恶到这种境地。
谭彬呼吸受阻，面色因为窒息和疼痛变得胀红，额边的青筋鼓了起来，大脑一阵发晕。
他的手抓着谭鹏的手腕，只要稍用力就能反击，可是不行，不是因为对方身份，也不是怕被揍，而是动手以后，屋里那个女人就会遭殃。
谭鹏这个恶魔，极擅长用最恶心最没有人性的手段折磨人。
每次只要谭彬惹他不高兴，就会将怒火变本加厉地发泄在那女人身上，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谭彬肺里的空气快要消耗完，大脑因为缺氧眩晕加重，目光也渐渐开始涣散，眼底依旧残留着不妥协的恨意，心里忍不住想到，其实这样死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女人据说病得不轻，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一了百了。
死亡没有降临，脖颈一松，他就跌坐在地上，咳嗽的时候不断有空气涌入肺部，涣散的意识也渐渐回笼。
“记住，别妄想反抗我。”谭鹏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两年顺着你是因为……”
充满恶意的字字句句传入耳中，仿若一把尖锐的利刀剔骨剐肉，将谭彬的心绞得鲜血淋淋，寒意渗骨，他大大地睁着眼睛，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瞧着他备受打击的模样，谭鹏心满意足的笑了，吸了口烟，将烟头丢下，使劲碾熄，走了。
谭彬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就像从高空坠落然后被狠狠踩上一脚的烟蒂，彻骨的绝望。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搬出去住的这段日子，谭鹏几乎没找过他，就连过年不愿回去也没被强迫，以至于谭彬天真的以为能摆脱他的控制，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泥沼。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在牢笼中，自以为是的自由，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而已。
他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杵着台阶吐个不停，因为早上没吃东西，吐了口酸水后一直撕心裂肺的干呕。
佣人看不下去，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药。
谭彬摆摆手，脸色苍白地起身走进屋。
上到二楼，走进自己住过的房间，里面的布置没有变动，还和他搬出去时一样。
他推开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不断的泼在脸上，使劲搓着被谭鹏碰过的下巴，直到那股压抑不住想要同归于尽的疯狂褪下，才擦干脸走出去。
“三少。”刚才和他说话的佣人关切地问道：“你好些没有？”
谭彬点点头，问道：“她在哪儿？”
只一个“她”，没有称呼。
“在阁楼卧室。”
“我去看看。”
谭彬转身朝楼梯走去。
“三少！”佣人叫住他，露出同情和不忍，“安姐连着几顿没吃东西了，你劝劝她吧，好歹吃点。”
谭彬冷淡地点头，心里好笑，瞧瞧他们母子过的什么日子，连佣人都觉得同情可怜。
他慢慢走着，用步子丈量着从楼梯到卧室的距离，短短十七步，却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撘门把上的手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压下去。
五秒、十秒……一分钟……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梁熠彤发信息说他妈晚上要做啤酒鸭，问要不要过来吃饭。
谭彬回复：不用了，我今天有事。
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
听到门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转过头，柔顺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苍白美丽的脸盘神情仲愣。
谭彬脚步一顿，嗓子眼仿佛被异物堵上，胸口闷得难受。
记忆中，她一直是美丽的，哪怕被欺负的万分狼狈时，骨子里也渗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颜色，一颦一笑，一嗔一蹙，皆是倾城之姿。
都说红颜易老，但岁月好像对她特别优待，这些年一点没见老，唯有眼尾多了一点浅浅的细纹，反而让她笑起来时有种特别的风情。
然而现在的她却瘦成皮包骨，皮肤暗淡无关，五官虽还残留着美的影子，和昔日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陡然看到这样一幅情景，谭彬终于意识到，原来女人是真的病了，不是骗自己回来看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