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成扬躲了几天，没敢见项枫，怕一见面就被自己死气沉沉的表情出卖。
成临这人行动力还可以，当晚就飞回家跟老爸老妈把话说清楚了，他手上还有照片，成扬没法反驳，也没打算反驳。
爸妈的反应自然没多好，轮番打电话来，老爸吼着骂，老妈哭着骂，中心思想还是让他马上分手。成扬第一次说不打算分手的时候，老妈咆哮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话都没说完就被老妈毫无余地地把电话挂断，这事儿简直无关紧要到了极点，可还是让他感到非常非常难受。不过后来也就慢慢麻了木了，难受得过了头也就顾不上难受了。
成扬觉得爸妈的反应可以理解，但还是认为成临在旁边煽风点火功劳估计不小。
毕竟成临连夜坐飞机赶回去，还特意跟单位请了假去爸妈面前告他的状。成临自己反应那么大，爸妈当然会非常受影响，加上这事儿成临也没什么错，火气自然全要发在他身上。
没想到成临这人，不仅是个痴情的直男，居然还这么恐同。成扬心想。
爸妈只是打电话，没飞来学校逮他，只是不让他回家，没把他捆回家锁着，估计是因为家里不止他一个孩子，有仨呢，少一个没那么无法忍受，所以干脆把不听话那个赶了。成扬想到这里，心里又酸溜溜的。
因为得出了这种结论，所以他决定扛着不回家的时候，心中的负罪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只希望项枫别那么聪明，不要因为他取消了中秋计划就看出来什么。
虽然和家里闹僵了，但成扬挺庆幸地发现手头钱还够，学费和考试的费用家里都提前给了，单独存在一张卡里。
生活费那张卡倒是没钱再打进来，不过家里人以往给钱一向大方，爸妈和成临大姐给钱也从来不互相通气，经常一给就是三份，所以剩的钱也还很多，连房子都不用急着退。
况且大姐不知道这事儿，估计还是会继续给他打钱，成扬估摸着和项枫一样找份兼职大概就挺够了。
如果真那么倒霉，毕业了还不能回家，也不用太担心，精算师虽然要考挺多门，不过考到毕业过的门数加上他学校的名号，也够他先找个不错的工作了。
考试不便宜，但只要他每门都一次过就还好。
成扬这么谋划了一番，觉得问题不大，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争取尽快多考几门，再多申点奖学金。
他以往不上心，虽然成绩很好，但综测搞材料太麻烦，就懒得仔细弄，随便拿个低等的也觉得还行。现在最好把该弄到手的分都仔细整理一下，申请最高档的才行。
可以，问题不大。成扬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他现在整天念叨着这句话，总算觉得状态调整回来一些了，可以平静坦然地去见项枫，所以又恢复了和他见面的频率和节奏。
项枫看起来也不错，应该没起疑心。
他俩继续勤勤恳恳忙学业，项枫一如既往，成扬勤奋了不少，不禁感叹果然生活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动力。
总算到中秋节放假了，和项枫一起回那个小房子里过节时，成扬甚至觉得有点累，明明还没拼多久，这就累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心累。
即便有项枫在身边，他一点也不后悔，但其实他还是很想家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这还是他头回中秋没在家过，可能还会有第一次不在家过的年，还会有很多很多不在家过的节，其实这很正常，人大了迟早要离家。
但自己离开和被赶出来，感觉终归不同。
所以大姐自己主动跑出去，几年不回家也看不出她多难过，而他只是要在外头过个中秋，就觉得心情怎么都扬不起来了。
而项枫一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他很希望自己能藏住情绪，但他努力了二十年也没掌握这种技能，所以他只好给自己编借口道:“今天复习有点不顺，遇到点瓶颈。”
项枫柔和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很正常，慢慢来，会好的。”
多么平平无奇的三字经安慰套路。
但成扬还是听得心头一阵酸软，搂着他抱了一会儿。
他闻着项枫身上有点清冷的，很好闻的气息，又觉得只要是为了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值的。
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好，好得他一想起来，一看见他就会特别特别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
如果有谁不能理解项枫的好，那也不是项枫的过错。
他搂了半天，项枫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么难啊？”
成扬吸了吸鼻子，说:“是啊，我都差点难哭了。”
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又说:“不过问题不大。”
这晚的月光虽没有家人陪伴，但依旧明朗清盛。
怎么没有家人，成扬又想，项枫也是我的家人。
这天项枫买了月饼，买了葡萄，他俩在阳台上赏月，项枫自己喝了点竹叶青，给成扬倒了饮料。
成扬有点不甘心，说起码让我舔舔，于是项枫笑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捏住成扬的下巴吻了上来。
成扬酒量虽然不好，却也没想到只是项枫唇上的酒香就足够让他醉得晕头转向。
这样舔舔倒是比舔酒好多了。成扬晕乎乎地想。
中秋的夜晚月色太满，天上都不怎么能看见星星，或许是因为星光全在项枫的眼里。
项枫今天始终温柔从容而又热情，加上成扬这晚先是沮丧又是晕乎，一直跟着他的步调走，俩人到床上互相帮助的时候，成扬有那么一秒甚至觉得，要不是项枫有心理障碍，他今晚估计能把自己给推了。
他被这念头惊得瞬间清醒了，非常顽强不屈地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完事又洗了澡，他俩靠在床头聊天儿，成扬感觉特别安逸，再次觉得为了项枫一切都很值得。
项枫没多久就睡了，成扬虽然已经一再安慰过自己，中秋这天也算过得很好，却还是睡不着觉。
他拿出手机翻着朋友圈，大家都在发中秋节的照片，爸妈没发，成临只发了拜月的香炉和供品，但看样子是在家里阳台上，他都能看见旁边龟箱的一角。
他今晚把拜月亮这事儿都给忘了。
大姐也发了照片，估计是家庭分组，语气挺轻快。
看起来她的节过得还不错，两张吃吃喝喝，中间一张奇特的合影，她后面摆了电脑，左手手机右手平板，三个屏幕绕着她的脑袋围成一圈，平板上是和她连着视频的顾哥，电脑上是爸妈和成临，手机上是张他自己的照片。
大姐在评论里说，只有小扬不会动。
她今晚说要大家一起连视频的时候，成扬推说在自习室，拒绝了。毕竟爸妈和成临肯定也会一起连，他不该出现。
但现在看着这条朋友圈，成扬又有点难过，不后悔，就只是有点难过。
这点难过让他越发难以入睡。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在几个很久没开过的箱包柜子里找了找，翻出一包烟。
确实挺久了，和项枫在一起以后他就再没抽过了。
他掩了卧室门，悄悄走到阳台上，把玻璃门也关严实了。凉月下的风原来也清凉似水，虽然不是很冷，但成扬点烟的手还是有点抖。
打火机也太久没用，有点难打燃，成扬一下一下按着，努力不去惦记大姐那个关于点烟的迷信。
最后总算燃了，他沉默地吸了一口，太久没抽过，烟雾涌进肺里，翻出他曾经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楚。
没有项枫在身边的难过和现在的难过终归还是不同，他抽了几根就感觉差不多了，把烟头拢了拢拿纸包起来，冲进了厕所，虽然声音有点大，但项枫就算醒了，也会只当他是起夜。
项枫听着成扬起身，翻箱倒柜一通出了卧室，自己也翻了个身，坐起来，刷着手机等他回来。
阳台上传来啪啪打火的声音，卧室窗开着，渐渐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不过就算闻不到，项枫也知道成扬是去干嘛了。
他低头翻着朋友圈，一堆中秋节的动态，戴方涵回家了。唐皓和曹思进在宿舍抱着月饼，双双发了动态谴责项枫因色忘友。崔苗苗发了条很郁闷的动态，说大好中秋肚子疼，苦涩。
成扬发了一张竹叶青的照片，不过他觉得成扬应该分组了，没让家里人看到。
他抬手点进成扬的主页，朋友圈封面仍然是那张全家福，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四个人都笑着，把他围在中间。
虽然成扬好像不怎么后悔，可是项枫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明白家人究竟有多重要。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已经很不好，出了很多问题的人，能带给成扬什么？能和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四个人比吗？
比得过吗？
比不过吧。
虽然很心疼成扬这么不好受，但项枫有点庆幸契机是这个，有这种选择摆在面前，成扬应该会更容易接受分手，也会更快痊愈。
因为就连他也觉得，就算他一点毛病都没有，还是从前那个一切正常的项枫，在这种时候他也会选择离开成扬。
毕竟失恋的伤心是一时的，家人的牵绊才是一辈子的。
斩得断和斩不断的区别，很好分清楚。
项枫想着想着，感觉自己坚定了很多。
当一件事他应该去做，而又能够去做的时候，他最好立刻就去做。至于他想不想做，其实并不重要。
这样会很难过，但这样是对的。
成扬没抽多久，还欲盖弥彰地去卫生间冲了冲水。项枫听着声音笑了笑，依旧靠在床头等着他。
成扬很小心地推门进来了，项枫抬手按亮了卧室的灯，对他笑着说:“嗨。”
成扬吓了一跳，旋即也笑了，带着点歉意说:“吵醒你了吗？”
“没事。”项枫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中秋过完了。”项枫说。
他抬起头，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成扬。
“成扬，”他说，“我们分手吧。”
成临这人行动力还可以，当晚就飞回家跟老爸老妈把话说清楚了，他手上还有照片，成扬没法反驳，也没打算反驳。
爸妈的反应自然没多好，轮番打电话来，老爸吼着骂，老妈哭着骂，中心思想还是让他马上分手。成扬第一次说不打算分手的时候，老妈咆哮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话都没说完就被老妈毫无余地地把电话挂断，这事儿简直无关紧要到了极点，可还是让他感到非常非常难受。不过后来也就慢慢麻了木了，难受得过了头也就顾不上难受了。
成扬觉得爸妈的反应可以理解，但还是认为成临在旁边煽风点火功劳估计不小。
毕竟成临连夜坐飞机赶回去，还特意跟单位请了假去爸妈面前告他的状。成临自己反应那么大，爸妈当然会非常受影响，加上这事儿成临也没什么错，火气自然全要发在他身上。
没想到成临这人，不仅是个痴情的直男，居然还这么恐同。成扬心想。
爸妈只是打电话，没飞来学校逮他，只是不让他回家，没把他捆回家锁着，估计是因为家里不止他一个孩子，有仨呢，少一个没那么无法忍受，所以干脆把不听话那个赶了。成扬想到这里，心里又酸溜溜的。
因为得出了这种结论，所以他决定扛着不回家的时候，心中的负罪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只希望项枫别那么聪明，不要因为他取消了中秋计划就看出来什么。
虽然和家里闹僵了，但成扬挺庆幸地发现手头钱还够，学费和考试的费用家里都提前给了，单独存在一张卡里。
生活费那张卡倒是没钱再打进来，不过家里人以往给钱一向大方，爸妈和成临大姐给钱也从来不互相通气，经常一给就是三份，所以剩的钱也还很多，连房子都不用急着退。
况且大姐不知道这事儿，估计还是会继续给他打钱，成扬估摸着和项枫一样找份兼职大概就挺够了。
如果真那么倒霉，毕业了还不能回家，也不用太担心，精算师虽然要考挺多门，不过考到毕业过的门数加上他学校的名号，也够他先找个不错的工作了。
考试不便宜，但只要他每门都一次过就还好。
成扬这么谋划了一番，觉得问题不大，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争取尽快多考几门，再多申点奖学金。
他以往不上心，虽然成绩很好，但综测搞材料太麻烦，就懒得仔细弄，随便拿个低等的也觉得还行。现在最好把该弄到手的分都仔细整理一下，申请最高档的才行。
可以，问题不大。成扬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他现在整天念叨着这句话，总算觉得状态调整回来一些了，可以平静坦然地去见项枫，所以又恢复了和他见面的频率和节奏。
项枫看起来也不错，应该没起疑心。
他俩继续勤勤恳恳忙学业，项枫一如既往，成扬勤奋了不少，不禁感叹果然生活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动力。
总算到中秋节放假了，和项枫一起回那个小房子里过节时，成扬甚至觉得有点累，明明还没拼多久，这就累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心累。
即便有项枫在身边，他一点也不后悔，但其实他还是很想家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这还是他头回中秋没在家过，可能还会有第一次不在家过的年，还会有很多很多不在家过的节，其实这很正常，人大了迟早要离家。
但自己离开和被赶出来，感觉终归不同。
所以大姐自己主动跑出去，几年不回家也看不出她多难过，而他只是要在外头过个中秋，就觉得心情怎么都扬不起来了。
而项枫一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他很希望自己能藏住情绪，但他努力了二十年也没掌握这种技能，所以他只好给自己编借口道:“今天复习有点不顺，遇到点瓶颈。”
项枫柔和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很正常，慢慢来，会好的。”
多么平平无奇的三字经安慰套路。
但成扬还是听得心头一阵酸软，搂着他抱了一会儿。
他闻着项枫身上有点清冷的，很好闻的气息，又觉得只要是为了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值的。
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好，好得他一想起来，一看见他就会特别特别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
如果有谁不能理解项枫的好，那也不是项枫的过错。
他搂了半天，项枫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么难啊？”
成扬吸了吸鼻子，说:“是啊，我都差点难哭了。”
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又说:“不过问题不大。”
这晚的月光虽没有家人陪伴，但依旧明朗清盛。
怎么没有家人，成扬又想，项枫也是我的家人。
这天项枫买了月饼，买了葡萄，他俩在阳台上赏月，项枫自己喝了点竹叶青，给成扬倒了饮料。
成扬有点不甘心，说起码让我舔舔，于是项枫笑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捏住成扬的下巴吻了上来。
成扬酒量虽然不好，却也没想到只是项枫唇上的酒香就足够让他醉得晕头转向。
这样舔舔倒是比舔酒好多了。成扬晕乎乎地想。
中秋的夜晚月色太满，天上都不怎么能看见星星，或许是因为星光全在项枫的眼里。
项枫今天始终温柔从容而又热情，加上成扬这晚先是沮丧又是晕乎，一直跟着他的步调走，俩人到床上互相帮助的时候，成扬有那么一秒甚至觉得，要不是项枫有心理障碍，他今晚估计能把自己给推了。
他被这念头惊得瞬间清醒了，非常顽强不屈地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完事又洗了澡，他俩靠在床头聊天儿，成扬感觉特别安逸，再次觉得为了项枫一切都很值得。
项枫没多久就睡了，成扬虽然已经一再安慰过自己，中秋这天也算过得很好，却还是睡不着觉。
他拿出手机翻着朋友圈，大家都在发中秋节的照片，爸妈没发，成临只发了拜月的香炉和供品，但看样子是在家里阳台上，他都能看见旁边龟箱的一角。
他今晚把拜月亮这事儿都给忘了。
大姐也发了照片，估计是家庭分组，语气挺轻快。
看起来她的节过得还不错，两张吃吃喝喝，中间一张奇特的合影，她后面摆了电脑，左手手机右手平板，三个屏幕绕着她的脑袋围成一圈，平板上是和她连着视频的顾哥，电脑上是爸妈和成临，手机上是张他自己的照片。
大姐在评论里说，只有小扬不会动。
她今晚说要大家一起连视频的时候，成扬推说在自习室，拒绝了。毕竟爸妈和成临肯定也会一起连，他不该出现。
但现在看着这条朋友圈，成扬又有点难过，不后悔，就只是有点难过。
这点难过让他越发难以入睡。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在几个很久没开过的箱包柜子里找了找，翻出一包烟。
确实挺久了，和项枫在一起以后他就再没抽过了。
他掩了卧室门，悄悄走到阳台上，把玻璃门也关严实了。凉月下的风原来也清凉似水，虽然不是很冷，但成扬点烟的手还是有点抖。
打火机也太久没用，有点难打燃，成扬一下一下按着，努力不去惦记大姐那个关于点烟的迷信。
最后总算燃了，他沉默地吸了一口，太久没抽过，烟雾涌进肺里，翻出他曾经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楚。
没有项枫在身边的难过和现在的难过终归还是不同，他抽了几根就感觉差不多了，把烟头拢了拢拿纸包起来，冲进了厕所，虽然声音有点大，但项枫就算醒了，也会只当他是起夜。
项枫听着成扬起身，翻箱倒柜一通出了卧室，自己也翻了个身，坐起来，刷着手机等他回来。
阳台上传来啪啪打火的声音，卧室窗开着，渐渐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不过就算闻不到，项枫也知道成扬是去干嘛了。
他低头翻着朋友圈，一堆中秋节的动态，戴方涵回家了。唐皓和曹思进在宿舍抱着月饼，双双发了动态谴责项枫因色忘友。崔苗苗发了条很郁闷的动态，说大好中秋肚子疼，苦涩。
成扬发了一张竹叶青的照片，不过他觉得成扬应该分组了，没让家里人看到。
他抬手点进成扬的主页，朋友圈封面仍然是那张全家福，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四个人都笑着，把他围在中间。
虽然成扬好像不怎么后悔，可是项枫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明白家人究竟有多重要。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已经很不好，出了很多问题的人，能带给成扬什么？能和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四个人比吗？
比得过吗？
比不过吧。
虽然很心疼成扬这么不好受，但项枫有点庆幸契机是这个，有这种选择摆在面前，成扬应该会更容易接受分手，也会更快痊愈。
因为就连他也觉得，就算他一点毛病都没有，还是从前那个一切正常的项枫，在这种时候他也会选择离开成扬。
毕竟失恋的伤心是一时的，家人的牵绊才是一辈子的。
斩得断和斩不断的区别，很好分清楚。
项枫想着想着，感觉自己坚定了很多。
当一件事他应该去做，而又能够去做的时候，他最好立刻就去做。至于他想不想做，其实并不重要。
这样会很难过，但这样是对的。
成扬没抽多久，还欲盖弥彰地去卫生间冲了冲水。项枫听着声音笑了笑，依旧靠在床头等着他。
成扬很小心地推门进来了，项枫抬手按亮了卧室的灯，对他笑着说:“嗨。”
成扬吓了一跳，旋即也笑了，带着点歉意说:“吵醒你了吗？”
“没事。”项枫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中秋过完了。”项枫说。
他抬起头，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成扬。
“成扬，”他说，“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