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成扬最近每一天睁开眼时，都感觉自己处于前所未有的幸福之中。
这么一份他怀揣许久的感情，别说收获了硕果，居然一下子连整棵树都归他了，成扬内心的欢欣是难以平息的。
而且和项枫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会不断创造新的快乐。
他从来不知道，谈恋爱竟是件这么神奇的事情，会让人生出源源不断的期待喜悦，做出千奇百怪的幼稚举动。
对方的一个眼神，一点触碰，一句话，都会让他想要全部珍藏，存在心间满满的都是宝物，都是幸福。
才确定关系没多久，两个人的聊天和通话记录已经攒得很厚实了。
成扬早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很开心地发现厚实的聊天记录上又多了一条。
-早啊。
简直能听见项枫清冷的声音含笑在他耳边说出这两个字。
成扬马上回复:
-早啊男朋友
不过他回复的时间已经比项枫起床时间晚了挺久了。
不知道项枫起这么早忙什么去了，他没回。成扬躺在床上没立刻起来，翘着嘴角刷手机，重温前一晚的聊天记录。
心里一直在嘿嘿嘿傻乐。
不过对舍友宣布脱单这个举动，让他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项枫还是没回，于是成扬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点开自己家的五人家庭群，看着群成员的头像。
他的手指在大姐和二哥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戳开大姐冷峻的头像。
-跟你汇报一个事儿
-我有对象了
-不细聊
三条发完，大姐的昵称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几秒以后她回复道:
-收到
结束了短暂的聊天。
成扬轻轻舒了一口气。
大姐应该算个，比其他家人更合格的树洞。现在虽然还不能细说，但特意跟她汇报这个举动，应该能让她明白他的认真。
成扬还没仔细考虑过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对项枫就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虽然还早，要一步一步来，但这也算是一小步吧。
项枫终于回复他了，说是刚上完一节课。
成扬笑着打下一句嘿嘿我今天上午没课，打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马上删了，换成把你课表发给我。
项枫也没多问，很快发了过来。
成扬迅速把项枫的课程表和自己的对了对，发现周一上午是仅有的项枫有课他没课的时间，顿时非常懊恼，居然睡过去一节课了。
他飞快跳下床洗漱，下楼运气很好地搭上一辆刚好经停的校巴，总算赶在项枫换教室上课的间隙，靠在他下节课的教室门边摆出了一个非常淡定帅气的姿势。
“嗨。”成扬对迎面走来的项枫说。
项枫唇边眼底的笑意几乎压不住了，经过他身边时顺手扯着他的手臂一牵，目不斜视地把他带进教室里去了。
成扬恨不得当场扑上去亲一口，百忙之中居然还分神留意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戴方涵的身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
戴方涵看见成扬的瞬间，就异常敏捷地闪了。
成扬守在教室前门被项枫带进去以后，戴方涵下楼绕到了另一侧楼梯上去，从后门探头看了看那俩人坐在哪儿，才小心地溜到了一个他俩看不见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大老远的串院跑来谈恋爱，成扬此人，十分嚣张，戴方涵想。
这么嚣张估计也就是仗着他俩都是男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殊不知，戴方涵肃然想，朕已知晓一切隐情。
成扬如果知道他是项枫舍友，肯定立刻就会知道他知道了，而他倒并不希望成扬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因为成扬如果知道他知道了，肯定就不敢再这么嚣张。
那到时候上哪儿看成扬泡小猪的现场啊。
戴方涵在脑子里知道了半天，用一种慈爱的鼓励目光看了看他俩，心道，此刻，朕便是还君明猪群里唯一的前线记者了。
成扬不知道他正沐浴在前线记者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中，只知道往项枫身边蹭近再蹭近些，几乎和他头碰着头。
虽然成扬高中化学挺好，但大学化工专业的课对他一个读经济学的来说，跟天书无异。
项枫听课挺认真，坐得很直，头也转过去盯着黑板和老师，成扬要想继续头碰头就只能靠他肩上，这个姿势比较离谱，成扬放弃了。
他掏出自己带的课本低头看着，看几行，写点字划条线，放下笔的时候手便顺势在项枫腿上摸一把，或者捞起他垂在身侧的手绕他的手指头玩。
项枫也一直只用右手记笔记，左手像废了一样始终藏在桌下不抬起来，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和成扬十指相扣。
成扬一手托着腮，一手在项枫掌心勾勾画画，笑得十分荡漾。
讲台上的老头估计还没遇上过对他的课这么沉醉的学生，又看这人面生，便挺高兴地点了成扬:“项枫隔壁那个同学起来一下，回答回答这个问题。”
成扬顿时傻眼了，旁边的项枫咬唇拼命忍着笑，飞快低头写了答案推到成扬面前，成扬扫了一眼，非常从容地站起来，把那段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丧失了逻辑的答案背了出来，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的还是不是母语。
“很好很好。”老头慈祥地笑着点头，放过他了。
“跪谢男朋友救我狗命。”成扬坐下时在项枫耳边低声说。
项枫看着老师笑了笑，没吭声。
于是他也被受宠若惊的老头点了。
下课的时候俩人总算能凑一块儿聊聊天，成扬非常愉快地说:“我周一上午没课，蹭蹭你的，咱俩等会儿一起去你们区食堂吃饭。”
项枫含笑点头。
成扬知道项枫专业实验课多，项枫自己也忙，没要求他去经管听课，但项枫倒有点想和成扬一样去蹭蹭，顺便也吃吃成扬平时吃的食堂。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成扬又在纸上刷刷写了张日历，圈出了两个日期。
“这两天，都是我生日，”成扬说，“你得把时间空出来，阳历这天出去约会，阴历这天的安排我现在不告诉你。”
项枫正要点头答应，成扬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两天晚上都要去你出租屋那儿睡。”
项枫愣了一下，脸腾得红了。
成扬支着头看着他，笑个不停。
“听见没有？”成扬笑着说。
项枫啧了一声，移开目光:“知道了。”
成扬要过两次生日，估计是为了补上去年的份。阳历那天在前，是个周末。不用再去陆远家和三棵柏树以后，项枫周末这天一般去实验室或者到附近研究所当实验助理，时间比较好调，他就把一整天都空出来了。
至于阴历那天，白天是推不掉的满课，只有晚上有空。成扬会有什么安排项枫一时不敢细想。
成扬自己把约会计划定好了，中规中矩地看电影吃饭，项枫对附近商业区之类不熟，所以电影票和餐厅都是成扬精心挑选以后订的，订完把账单发给项枫，让项枫付钱，以达到项枫给他过生日的效果。
成扬这个精心挑选，那是相当的精心。仔仔细细对比了最近上映的电影票房和评分数据，挑了评分最高的票房冠军，餐厅也是附近口碑最好没有之一，环境和菜色堪称绝佳。
他花了点时间才认识到自己这种选择是何等天真而愚蠢。
票房冠军，意味着去看的人多；评分最高，意味着电影质量相当好。
他和项枫进了影院以后，只来得及牵牵小手摸摸腿，正打算探进项枫衣服顺着腰划几下的时候，他已经和项枫一起双双被带进了电影的节奏。
然后再也没有出来，异常认真专注心无旁骛地看完了全场。
电影看完俩人还意犹未尽地等完了彩蛋，完全忘了平常难得一见的男朋友就在身边，连个嘴都没亲一下。
这片子还是个非常精彩复杂的悬疑电影，到餐厅以后他俩都没顾得上点菜，拿着点菜用的铅笔在菜单背面捋时间线，对结局的看法还产生了分歧。
成扬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时，项枫犹在一边专心用树状图分析剧情脉络，一边带着点无奈对他说:“25分钟这里这个叙述诡计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我不觉得是我想多了，导演给的暗示还挺明显的。”
他想了想又说:“怎么回事，我们两个还能讨论这么久，今天到底是你智商下线了还是我智商下线了？”
成扬发自内心地说:“今天我们两个智商都下线了。”
项枫总算在他饱含惆怅遗憾的目光中慢慢回过味儿来，扶额笑了半天。
“咱这会约得真别致。”成扬说，“一起上电影鉴赏来了。”
“你挑的好电影。”项枫边笑边把都快被他俩写满了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推，“拍张照发评价吧，给个五星好评。”
成扬其实特别想打个一星，可做人还是要讲道理，这电影虽然在约会用途上毫无建树，观赏性还是很好的。
餐厅气氛倒是挺适合约会，灯光暧昧而不昏暗，各桌巧妙地隔开，可以尽情私语，身边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迷离流转的灯火，外面的世界喧闹纷攘，此处的寂静里却只有他们彼此。
服务员点完单就离开了，成扬悄悄把项枫拉近，用餐牌挡住了他们交叠的双唇。
不过这个吻很快结束了，成扬只来得及舔了一下项枫的嘴唇，项枫就笑着退开了。
“你干嘛？”成扬很不满地问，“又没人能看见。”
项枫笑得伏在了桌上，成扬越发不解:“抽什么风？刚才这事儿有笑点吗？”
项枫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喘着气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先前还抱怨这什么狗屁灯光这么暗，画图都看不清。”
“靠！”成扬也乐了，“这破电影也太能坏气氛了。”
被这么一打岔，二人只好愉快而又纯洁地吃完了这顿饭。
在夜色中步行回家的时候，他俩专挑没人没灯的小道，一路手牵手晃回去了。
取钥匙开门的时候，项枫终于开始感到一丝紧张，钥匙怼了几次都没怼进去。
成扬握着他的手把门打开了，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我今天什么用品都没准备。”
这话听起来半点能让人放心的地方都没有，项枫还被成扬近在耳畔的声音和呼吸激得一麻。
为了驱散这种让他慌乱的气氛，项枫进屋以后就迅速掏出了给成扬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件挺有设计感的深蓝色外套。
“帅不帅？”项枫抖着外套说，“我感觉你穿应该好看。”
成扬马上接过来穿上了，确实非常帅气。
“喜不喜欢？”项枫笑着说。
“喜欢。”成扬笑着转了一圈，“帅不帅？”
“帅。”项枫答道。
然后成扬慢慢走了上来，在项枫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含笑说:“喜不喜欢？”
“……喜欢。”项枫轻声说。
成扬抬手把他一推，让项枫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欺身附上来，单膝跪在他腿间，一手抬起他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项枫不甘示弱地扶住成扬，也伸了手。
成扬觉得，项枫喘得，实在太让人受不了了。
这么动人的声音发出这么令人难耐的动静。
成扬多希望自己不要也喘得这么厉害，好专心听项枫的声音。
他声音本就好听，那种断断续续，从缓至急的低哑喘息，和他微微皱着的眉，不由自主泛红的眼角，全都像大葫芦瓢一样一瓢一瓢往成扬的火上淋着油。
烧得他快要神志不清了。
幸好，他今天特意没准备用品。
所以再怎么情难自抑也不会做到下一步，相当值得放心了。
结束以后二人都挤在沙发上不想再动。
“你，”项枫哑声说，“怎么能穿着新衣服做这种事。”
“我等会儿还要穿着睡衣再来一回。”成扬说。
“敢把床弄脏你就完了。”项枫闭着眼说。
“纸巾就是这种时候用的。”成扬笑着说，转过脸看着项枫，“而且迟早要脏的。”
“闭嘴。”
缓了一阵，洗完澡他俩躺床上聊了会儿天，成扬果然依言再来了一回，项枫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把纸巾带上来的，居然还是一整包。
总而言之，完事以后项枫已经想不起刚才聊到哪儿了，又是哪句话把火撩起来的，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都放空了。
成扬就是在这个时候搂了上来，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他说:“这是前菜，项枫，到我彻底满二十岁那天，你给我等着。”
这么一份他怀揣许久的感情，别说收获了硕果，居然一下子连整棵树都归他了，成扬内心的欢欣是难以平息的。
而且和项枫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会不断创造新的快乐。
他从来不知道，谈恋爱竟是件这么神奇的事情，会让人生出源源不断的期待喜悦，做出千奇百怪的幼稚举动。
对方的一个眼神，一点触碰，一句话，都会让他想要全部珍藏，存在心间满满的都是宝物，都是幸福。
才确定关系没多久，两个人的聊天和通话记录已经攒得很厚实了。
成扬早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很开心地发现厚实的聊天记录上又多了一条。
-早啊。
简直能听见项枫清冷的声音含笑在他耳边说出这两个字。
成扬马上回复:
-早啊男朋友
不过他回复的时间已经比项枫起床时间晚了挺久了。
不知道项枫起这么早忙什么去了，他没回。成扬躺在床上没立刻起来，翘着嘴角刷手机，重温前一晚的聊天记录。
心里一直在嘿嘿嘿傻乐。
不过对舍友宣布脱单这个举动，让他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项枫还是没回，于是成扬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点开自己家的五人家庭群，看着群成员的头像。
他的手指在大姐和二哥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戳开大姐冷峻的头像。
-跟你汇报一个事儿
-我有对象了
-不细聊
三条发完，大姐的昵称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几秒以后她回复道:
-收到
结束了短暂的聊天。
成扬轻轻舒了一口气。
大姐应该算个，比其他家人更合格的树洞。现在虽然还不能细说，但特意跟她汇报这个举动，应该能让她明白他的认真。
成扬还没仔细考虑过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对项枫就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虽然还早，要一步一步来，但这也算是一小步吧。
项枫终于回复他了，说是刚上完一节课。
成扬笑着打下一句嘿嘿我今天上午没课，打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马上删了，换成把你课表发给我。
项枫也没多问，很快发了过来。
成扬迅速把项枫的课程表和自己的对了对，发现周一上午是仅有的项枫有课他没课的时间，顿时非常懊恼，居然睡过去一节课了。
他飞快跳下床洗漱，下楼运气很好地搭上一辆刚好经停的校巴，总算赶在项枫换教室上课的间隙，靠在他下节课的教室门边摆出了一个非常淡定帅气的姿势。
“嗨。”成扬对迎面走来的项枫说。
项枫唇边眼底的笑意几乎压不住了，经过他身边时顺手扯着他的手臂一牵，目不斜视地把他带进教室里去了。
成扬恨不得当场扑上去亲一口，百忙之中居然还分神留意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戴方涵的身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
戴方涵看见成扬的瞬间，就异常敏捷地闪了。
成扬守在教室前门被项枫带进去以后，戴方涵下楼绕到了另一侧楼梯上去，从后门探头看了看那俩人坐在哪儿，才小心地溜到了一个他俩看不见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大老远的串院跑来谈恋爱，成扬此人，十分嚣张，戴方涵想。
这么嚣张估计也就是仗着他俩都是男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殊不知，戴方涵肃然想，朕已知晓一切隐情。
成扬如果知道他是项枫舍友，肯定立刻就会知道他知道了，而他倒并不希望成扬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因为成扬如果知道他知道了，肯定就不敢再这么嚣张。
那到时候上哪儿看成扬泡小猪的现场啊。
戴方涵在脑子里知道了半天，用一种慈爱的鼓励目光看了看他俩，心道，此刻，朕便是还君明猪群里唯一的前线记者了。
成扬不知道他正沐浴在前线记者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中，只知道往项枫身边蹭近再蹭近些，几乎和他头碰着头。
虽然成扬高中化学挺好，但大学化工专业的课对他一个读经济学的来说，跟天书无异。
项枫听课挺认真，坐得很直，头也转过去盯着黑板和老师，成扬要想继续头碰头就只能靠他肩上，这个姿势比较离谱，成扬放弃了。
他掏出自己带的课本低头看着，看几行，写点字划条线，放下笔的时候手便顺势在项枫腿上摸一把，或者捞起他垂在身侧的手绕他的手指头玩。
项枫也一直只用右手记笔记，左手像废了一样始终藏在桌下不抬起来，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和成扬十指相扣。
成扬一手托着腮，一手在项枫掌心勾勾画画，笑得十分荡漾。
讲台上的老头估计还没遇上过对他的课这么沉醉的学生，又看这人面生，便挺高兴地点了成扬:“项枫隔壁那个同学起来一下，回答回答这个问题。”
成扬顿时傻眼了，旁边的项枫咬唇拼命忍着笑，飞快低头写了答案推到成扬面前，成扬扫了一眼，非常从容地站起来，把那段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丧失了逻辑的答案背了出来，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的还是不是母语。
“很好很好。”老头慈祥地笑着点头，放过他了。
“跪谢男朋友救我狗命。”成扬坐下时在项枫耳边低声说。
项枫看着老师笑了笑，没吭声。
于是他也被受宠若惊的老头点了。
下课的时候俩人总算能凑一块儿聊聊天，成扬非常愉快地说:“我周一上午没课，蹭蹭你的，咱俩等会儿一起去你们区食堂吃饭。”
项枫含笑点头。
成扬知道项枫专业实验课多，项枫自己也忙，没要求他去经管听课，但项枫倒有点想和成扬一样去蹭蹭，顺便也吃吃成扬平时吃的食堂。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成扬又在纸上刷刷写了张日历，圈出了两个日期。
“这两天，都是我生日，”成扬说，“你得把时间空出来，阳历这天出去约会，阴历这天的安排我现在不告诉你。”
项枫正要点头答应，成扬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两天晚上都要去你出租屋那儿睡。”
项枫愣了一下，脸腾得红了。
成扬支着头看着他，笑个不停。
“听见没有？”成扬笑着说。
项枫啧了一声，移开目光:“知道了。”
成扬要过两次生日，估计是为了补上去年的份。阳历那天在前，是个周末。不用再去陆远家和三棵柏树以后，项枫周末这天一般去实验室或者到附近研究所当实验助理，时间比较好调，他就把一整天都空出来了。
至于阴历那天，白天是推不掉的满课，只有晚上有空。成扬会有什么安排项枫一时不敢细想。
成扬自己把约会计划定好了，中规中矩地看电影吃饭，项枫对附近商业区之类不熟，所以电影票和餐厅都是成扬精心挑选以后订的，订完把账单发给项枫，让项枫付钱，以达到项枫给他过生日的效果。
成扬这个精心挑选，那是相当的精心。仔仔细细对比了最近上映的电影票房和评分数据，挑了评分最高的票房冠军，餐厅也是附近口碑最好没有之一，环境和菜色堪称绝佳。
他花了点时间才认识到自己这种选择是何等天真而愚蠢。
票房冠军，意味着去看的人多；评分最高，意味着电影质量相当好。
他和项枫进了影院以后，只来得及牵牵小手摸摸腿，正打算探进项枫衣服顺着腰划几下的时候，他已经和项枫一起双双被带进了电影的节奏。
然后再也没有出来，异常认真专注心无旁骛地看完了全场。
电影看完俩人还意犹未尽地等完了彩蛋，完全忘了平常难得一见的男朋友就在身边，连个嘴都没亲一下。
这片子还是个非常精彩复杂的悬疑电影，到餐厅以后他俩都没顾得上点菜，拿着点菜用的铅笔在菜单背面捋时间线，对结局的看法还产生了分歧。
成扬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时，项枫犹在一边专心用树状图分析剧情脉络，一边带着点无奈对他说:“25分钟这里这个叙述诡计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我不觉得是我想多了，导演给的暗示还挺明显的。”
他想了想又说:“怎么回事，我们两个还能讨论这么久，今天到底是你智商下线了还是我智商下线了？”
成扬发自内心地说:“今天我们两个智商都下线了。”
项枫总算在他饱含惆怅遗憾的目光中慢慢回过味儿来，扶额笑了半天。
“咱这会约得真别致。”成扬说，“一起上电影鉴赏来了。”
“你挑的好电影。”项枫边笑边把都快被他俩写满了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推，“拍张照发评价吧，给个五星好评。”
成扬其实特别想打个一星，可做人还是要讲道理，这电影虽然在约会用途上毫无建树，观赏性还是很好的。
餐厅气氛倒是挺适合约会，灯光暧昧而不昏暗，各桌巧妙地隔开，可以尽情私语，身边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迷离流转的灯火，外面的世界喧闹纷攘，此处的寂静里却只有他们彼此。
服务员点完单就离开了，成扬悄悄把项枫拉近，用餐牌挡住了他们交叠的双唇。
不过这个吻很快结束了，成扬只来得及舔了一下项枫的嘴唇，项枫就笑着退开了。
“你干嘛？”成扬很不满地问，“又没人能看见。”
项枫笑得伏在了桌上，成扬越发不解:“抽什么风？刚才这事儿有笑点吗？”
项枫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喘着气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先前还抱怨这什么狗屁灯光这么暗，画图都看不清。”
“靠！”成扬也乐了，“这破电影也太能坏气氛了。”
被这么一打岔，二人只好愉快而又纯洁地吃完了这顿饭。
在夜色中步行回家的时候，他俩专挑没人没灯的小道，一路手牵手晃回去了。
取钥匙开门的时候，项枫终于开始感到一丝紧张，钥匙怼了几次都没怼进去。
成扬握着他的手把门打开了，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我今天什么用品都没准备。”
这话听起来半点能让人放心的地方都没有，项枫还被成扬近在耳畔的声音和呼吸激得一麻。
为了驱散这种让他慌乱的气氛，项枫进屋以后就迅速掏出了给成扬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件挺有设计感的深蓝色外套。
“帅不帅？”项枫抖着外套说，“我感觉你穿应该好看。”
成扬马上接过来穿上了，确实非常帅气。
“喜不喜欢？”项枫笑着说。
“喜欢。”成扬笑着转了一圈，“帅不帅？”
“帅。”项枫答道。
然后成扬慢慢走了上来，在项枫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含笑说:“喜不喜欢？”
“……喜欢。”项枫轻声说。
成扬抬手把他一推，让项枫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欺身附上来，单膝跪在他腿间，一手抬起他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项枫不甘示弱地扶住成扬，也伸了手。
成扬觉得，项枫喘得，实在太让人受不了了。
这么动人的声音发出这么令人难耐的动静。
成扬多希望自己不要也喘得这么厉害，好专心听项枫的声音。
他声音本就好听，那种断断续续，从缓至急的低哑喘息，和他微微皱着的眉，不由自主泛红的眼角，全都像大葫芦瓢一样一瓢一瓢往成扬的火上淋着油。
烧得他快要神志不清了。
幸好，他今天特意没准备用品。
所以再怎么情难自抑也不会做到下一步，相当值得放心了。
结束以后二人都挤在沙发上不想再动。
“你，”项枫哑声说，“怎么能穿着新衣服做这种事。”
“我等会儿还要穿着睡衣再来一回。”成扬说。
“敢把床弄脏你就完了。”项枫闭着眼说。
“纸巾就是这种时候用的。”成扬笑着说，转过脸看着项枫，“而且迟早要脏的。”
“闭嘴。”
缓了一阵，洗完澡他俩躺床上聊了会儿天，成扬果然依言再来了一回，项枫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把纸巾带上来的，居然还是一整包。
总而言之，完事以后项枫已经想不起刚才聊到哪儿了，又是哪句话把火撩起来的，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都放空了。
成扬就是在这个时候搂了上来，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他说:“这是前菜，项枫，到我彻底满二十岁那天，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