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成扬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和昨天不一样了。
天地失色的反义词是什么？天地增色？
他还没完全回过神，就开始傻笑。
然后才慢慢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他告白了。
项枫说他一直喜欢他。
他俩两情相悦。
他脱单了。
有男朋友了。
小猪追到手了。
还君明猪的群要炸了。
虽然项枫不爱听他喊他猪。
虽然确定关系后的同床第一晚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
不过能搂着男朋友睡……
我男朋友呢？
成扬伸手往身边摸了个空，腾得坐了起来。
“起这么猛不嫌头晕啊？”男朋友在卧室门口说。
成扬立刻蹦起来朝他扑了上去，很用力地抱住了。
项枫笑着在他耳边说:“早啊。”
让成扬感慨万千。
“我终于，”成扬说，“又听见你这声早了。”
项枫没说话，摸了摸他的头。
项枫应该没比他早起多久，刚下楼买了早点回来，还给他带了一套洗漱用品。
“就一直放这儿吧。”成扬指着它们说。
“也没说让你带走。”项枫答道。
他俩白天都还有课，收拾一下就得回学校去了。成扬和项枫勾肩搭背地往学校走，看起来非常哥俩好。
但我们可比哥俩好要不纯洁多了，成扬心想，虽然还没来得及多不纯洁。
要分开的时候，成扬恨不能让项枫当场转专业，或者他转也行。
“行了行了。”项枫拍拍他的肩，“有空再联系。”
如秋风般无情。
“这是跟你，”成扬瞪着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男朋友说的话吗？”
“我这不是正说呢吗？”项枫音调如常，“没空联系了也没什么用。”
“什么叫没用！”成扬愤然，“不知道和你聊天儿我多开心吗！”
“知道了，”项枫含笑看着他，“那就随你，先回去上课。”
成扬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乖乖回去上课了。
耳朵听着课，脑子里全是项枫。
啧啧啧，没出息。
成扬很没出息地摸出手机，打算告诉项枫他想他了。可是点开和项枫空白的聊天框，他又有点紧张。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要用另一种身份另一种关系把这个聊天填满了。
第一句话是不是要好好想想。
他看着项枫头像那只风见鸡，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绝妙的第一句。
于是成扬点开了自己的账号资料页，先把头像和昵称都换了。头像换成一片卡通的枫叶，昵称换成不是六神。
改完自我感觉异常良好。
而且让他更高兴的是，下课以后项枫给他发了个问号。
什么第一句不第一句的，项枫发的第一条才是最好的。
成扬带着笑回复他。
-六神无主，成扬有主
-[撒花]
项枫没回，没事，知道他脸皮薄。
不过成扬还是倔强地决定如果项枫不回他他就不再主动吭声了。
不能给项枫发消息，成扬落寞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感觉现在才慢慢开始平静下来，喜悦和兴奋的滚热浪潮退了下去，让他能开始有条理地进行思考。
有很多事想告诉项枫，也有很多事想让项枫告诉他。
有些话从前以朋友的身份不好开口，但现在身为男朋友就可以问，而且应该问。
以前的，比如高三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项枫要自己把房子卖了，这两年他过得好不好，去兼职是不是因为缺钱；眼前的，比如什么时候能调出空闲时间来见面，是不是可以出去约个会，虽然成扬觉得有个小房子可以干这干那刚刚好，但项枫为什么要租房他实际上也不太明白。
然后就是一些不太要脸的内容，他昨晚其实也没想刚互通心意就冲到最后一步，原本只打算互相帮助一下，还因为项枫身体不舒服没能实现。
但现在可以慢慢想想传说中最后一步的相关事宜了，要考虑的还不少呢。
我可真是有条有理，心思周全，成扬心想。
他一边周全地考虑着，一边脸逐渐烧得通红。身边同学挺担心地问他没事吧，成扬面不改色地说是天太热了。
这谎扯得不太好，因为项枫的生日在十二月，而今天是他二十岁生日第二天。
成扬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项枫就这么把一个重要的整数生日可怜巴巴地过了。
二十岁啊，第一个二字头，结果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兮兮的。
成扬虽然觉得能在这天确定关系，非常有纪念意义，但也不能无耻地说送你个男朋友当你生日礼物。
好在，他的毛衣已经快完工了。
没有放弃真好！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有准备的人很快想到，离项枫阴历生日还有些时间，完全够他把毛衣织完，这一次有很多人可以教他，他一定会好好地收尾。
白天课上完以后成扬还是没等到项枫有空，项枫说晚上得去实验室，但成扬只是略略失落了一瞬，很快发现刚好可以趁现在去毛线社。
走在去学生活动中心的路上时，成扬心情也挺好，虽然项枫不能出来见面，却会跟他汇报要去哪儿去干嘛。
真空一样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一点音信地过了一年半，这种时候才终于有了点实感，项枫真的回来了，回到他身边来了，还和他在一起了。
新年愿望实现了。
成扬满面春风地进了活动室，从书包里掏出他进度百分之九十的毛衣，低头开织的时候还有点想哼歌。
“今天这么高兴啊？”谭星宇也来了，不过没织东西，在给几张织法各异的布片拍照。
“是啊，”成扬笑着说，“我今天特别特别高兴。”
戴方涵在桌子另一边看剧，抬头瞅了他一眼。
周佳琪把椅子拖过来了一点，看着他织，表情里带着点隐隐的激动和期待。
成扬不负众望地说:“我要把毛衣织完，然后送出去。”
活动室角落里围着电视打毛线的几个学姐把电视音量关小了。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周佳琪问出了大家心中的问题。
“成扬，”周佳琪声音有点颤，脸因为兴奋有点发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嗯？”成扬笑着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周佳琪继续说，直勾勾地盯着他，“小猪到手了？”
“嗯。”成扬低调地含笑点头。
周佳琪发出了一声非常不低调的尖叫。
成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活动室都跟着她沸腾了，欢呼起哄和掌声把成扬都吓了一跳，有好几个成扬甚至从没见过，还以为是隔壁社团来串门的社员都笑着跑来拍他的肩。
“不是，”成扬又吃惊又挺想笑，“你们八卦群到底有多壮大啊？”
“打毛线这事儿本来就适合八卦。”周佳琪笑着说，也忍不住连连拍成扬的背，“不容易啊！恭喜恭喜恭喜！”
谭星宇也说:“不枉我们关注你这么久，可算得偿所愿了。”
“合着连你也在那群里啊？”成扬边笑边说。
“你想找个不在的都难，”谭星宇抬手指了指戴方涵，“就连这位，装得满不在乎的，也在。”
戴方涵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谭星宇又说:“既然追到了能带来让我们瞧瞧吗？我好想见见高冷大美女啊。”
成扬噎了一下，笑着说:“你不是注重内在吗？”
“小猪是你对象，你注重她内在就行。”谭星宇说。
成扬带着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宣布脱单这天社长黎原恰好不在，只在群里收到了消息，非常不甘，第二次社团活动的时候早早来了，亲自看着成扬织毛衣最后一截，还非常语重心长地对他嘱咐。
“祝贺你脱单，不过你把毛衣织完送完应该不怎么会再来社团活动了吧，”黎原言辞恳切，情感真挚，“社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也和我们相处得不错，希望以后去别的社团也不要忘了我们，抽空带你对象回来看看玩玩，我们社还是很好玩的……”
成扬怎么听，怎么像娘家人把他给嫁了。
“我有空还是会来的。”成扬说，“谢谢社长关心。”
黎原点了点头，端着她那个粗陶大茶杯走了。
成扬勤勤恳恳，很快把寄托了众人期待的毛衣织完了。
毛衣是很深的墨绿色，宽松款，柔软而温暖，胸前织出麻花纹，孔洞密实均匀，一个线结都看不见，被成扬洗好晒好之后，散发着暖融融的阳光气息。
项枫阴历生日那天也是一个很忙碌的周末，但成扬还是见缝插针地把他带出去吃晚饭，然后将毛衣送出去了。
项枫特别感动。
那副模样让成扬吃吃傻笑着看了很久。
最后把感动到有点眼圈发红的项枫也笑乐了，二人一起对着傻乐了半天。
“你那表情太傻了，”项枫边笑边说，“但凡有点智力都笑不成那样。”
“没良心。”成扬说，“你能不能先说点好听的再挤兑我，织了好久呢。”
“谢谢，”项枫低头看着膝头的毛衣，“特别好看，挑不出毛病。”
“穿回去。”成扬说，冲他挑了挑眉，“洗过的，线也好，能贴身，我要看你今天就穿着回去。”
项枫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吃完饭就去饭店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成扬看着他一直笑。
“太好看了，帅得我腿软。”成扬等到项枫走到他俩桌子跟前，才压低了声音说。
“那你软着吧，”项枫笑着说，“我先回去了。”
成扬啧了一声，起身和项枫一起回学校。
天色已晚，这天恰是冬至，风里带着冬日的干涩和冷寂，但他们并肩而行的这条路上，隔一段就有路灯，从挺高的地方打下暖黄色的锥形光柱，给他们披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成扬凑得很近，都能闻到项枫毛衣上柔顺剂的芬芳，他悄悄伸出手，把项枫的手牵住了。
项枫没有抽手，而是回握住了他。
成扬的大拇指滑进他们相握的手中，轻轻划着项枫的掌心。
“暖和吗？”他小声说。
“特别暖和。”项枫也小声说。
成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项枫的手是温热的，暖意一直顺着手指传到心尖，他偏头看了看项枫，毛衣外面套了外套，只能看到墨绿色的高领，衬得项枫肤色如雪。
成扬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们恰好走出了最后一盏路灯，停在一处昏暗的拐角，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枯叶被风从地上卷过的声音。
项枫偏了偏头，吻在成扬的唇上。
天地失色的反义词是什么？天地增色？
他还没完全回过神，就开始傻笑。
然后才慢慢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他告白了。
项枫说他一直喜欢他。
他俩两情相悦。
他脱单了。
有男朋友了。
小猪追到手了。
还君明猪的群要炸了。
虽然项枫不爱听他喊他猪。
虽然确定关系后的同床第一晚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
不过能搂着男朋友睡……
我男朋友呢？
成扬伸手往身边摸了个空，腾得坐了起来。
“起这么猛不嫌头晕啊？”男朋友在卧室门口说。
成扬立刻蹦起来朝他扑了上去，很用力地抱住了。
项枫笑着在他耳边说:“早啊。”
让成扬感慨万千。
“我终于，”成扬说，“又听见你这声早了。”
项枫没说话，摸了摸他的头。
项枫应该没比他早起多久，刚下楼买了早点回来，还给他带了一套洗漱用品。
“就一直放这儿吧。”成扬指着它们说。
“也没说让你带走。”项枫答道。
他俩白天都还有课，收拾一下就得回学校去了。成扬和项枫勾肩搭背地往学校走，看起来非常哥俩好。
但我们可比哥俩好要不纯洁多了，成扬心想，虽然还没来得及多不纯洁。
要分开的时候，成扬恨不能让项枫当场转专业，或者他转也行。
“行了行了。”项枫拍拍他的肩，“有空再联系。”
如秋风般无情。
“这是跟你，”成扬瞪着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男朋友说的话吗？”
“我这不是正说呢吗？”项枫音调如常，“没空联系了也没什么用。”
“什么叫没用！”成扬愤然，“不知道和你聊天儿我多开心吗！”
“知道了，”项枫含笑看着他，“那就随你，先回去上课。”
成扬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乖乖回去上课了。
耳朵听着课，脑子里全是项枫。
啧啧啧，没出息。
成扬很没出息地摸出手机，打算告诉项枫他想他了。可是点开和项枫空白的聊天框，他又有点紧张。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要用另一种身份另一种关系把这个聊天填满了。
第一句话是不是要好好想想。
他看着项枫头像那只风见鸡，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绝妙的第一句。
于是成扬点开了自己的账号资料页，先把头像和昵称都换了。头像换成一片卡通的枫叶，昵称换成不是六神。
改完自我感觉异常良好。
而且让他更高兴的是，下课以后项枫给他发了个问号。
什么第一句不第一句的，项枫发的第一条才是最好的。
成扬带着笑回复他。
-六神无主，成扬有主
-[撒花]
项枫没回，没事，知道他脸皮薄。
不过成扬还是倔强地决定如果项枫不回他他就不再主动吭声了。
不能给项枫发消息，成扬落寞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感觉现在才慢慢开始平静下来，喜悦和兴奋的滚热浪潮退了下去，让他能开始有条理地进行思考。
有很多事想告诉项枫，也有很多事想让项枫告诉他。
有些话从前以朋友的身份不好开口，但现在身为男朋友就可以问，而且应该问。
以前的，比如高三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项枫要自己把房子卖了，这两年他过得好不好，去兼职是不是因为缺钱；眼前的，比如什么时候能调出空闲时间来见面，是不是可以出去约个会，虽然成扬觉得有个小房子可以干这干那刚刚好，但项枫为什么要租房他实际上也不太明白。
然后就是一些不太要脸的内容，他昨晚其实也没想刚互通心意就冲到最后一步，原本只打算互相帮助一下，还因为项枫身体不舒服没能实现。
但现在可以慢慢想想传说中最后一步的相关事宜了，要考虑的还不少呢。
我可真是有条有理，心思周全，成扬心想。
他一边周全地考虑着，一边脸逐渐烧得通红。身边同学挺担心地问他没事吧，成扬面不改色地说是天太热了。
这谎扯得不太好，因为项枫的生日在十二月，而今天是他二十岁生日第二天。
成扬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项枫就这么把一个重要的整数生日可怜巴巴地过了。
二十岁啊，第一个二字头，结果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兮兮的。
成扬虽然觉得能在这天确定关系，非常有纪念意义，但也不能无耻地说送你个男朋友当你生日礼物。
好在，他的毛衣已经快完工了。
没有放弃真好！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有准备的人很快想到，离项枫阴历生日还有些时间，完全够他把毛衣织完，这一次有很多人可以教他，他一定会好好地收尾。
白天课上完以后成扬还是没等到项枫有空，项枫说晚上得去实验室，但成扬只是略略失落了一瞬，很快发现刚好可以趁现在去毛线社。
走在去学生活动中心的路上时，成扬心情也挺好，虽然项枫不能出来见面，却会跟他汇报要去哪儿去干嘛。
真空一样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一点音信地过了一年半，这种时候才终于有了点实感，项枫真的回来了，回到他身边来了，还和他在一起了。
新年愿望实现了。
成扬满面春风地进了活动室，从书包里掏出他进度百分之九十的毛衣，低头开织的时候还有点想哼歌。
“今天这么高兴啊？”谭星宇也来了，不过没织东西，在给几张织法各异的布片拍照。
“是啊，”成扬笑着说，“我今天特别特别高兴。”
戴方涵在桌子另一边看剧，抬头瞅了他一眼。
周佳琪把椅子拖过来了一点，看着他织，表情里带着点隐隐的激动和期待。
成扬不负众望地说:“我要把毛衣织完，然后送出去。”
活动室角落里围着电视打毛线的几个学姐把电视音量关小了。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周佳琪问出了大家心中的问题。
“成扬，”周佳琪声音有点颤，脸因为兴奋有点发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嗯？”成扬笑着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周佳琪继续说，直勾勾地盯着他，“小猪到手了？”
“嗯。”成扬低调地含笑点头。
周佳琪发出了一声非常不低调的尖叫。
成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活动室都跟着她沸腾了，欢呼起哄和掌声把成扬都吓了一跳，有好几个成扬甚至从没见过，还以为是隔壁社团来串门的社员都笑着跑来拍他的肩。
“不是，”成扬又吃惊又挺想笑，“你们八卦群到底有多壮大啊？”
“打毛线这事儿本来就适合八卦。”周佳琪笑着说，也忍不住连连拍成扬的背，“不容易啊！恭喜恭喜恭喜！”
谭星宇也说:“不枉我们关注你这么久，可算得偿所愿了。”
“合着连你也在那群里啊？”成扬边笑边说。
“你想找个不在的都难，”谭星宇抬手指了指戴方涵，“就连这位，装得满不在乎的，也在。”
戴方涵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谭星宇又说:“既然追到了能带来让我们瞧瞧吗？我好想见见高冷大美女啊。”
成扬噎了一下，笑着说:“你不是注重内在吗？”
“小猪是你对象，你注重她内在就行。”谭星宇说。
成扬带着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宣布脱单这天社长黎原恰好不在，只在群里收到了消息，非常不甘，第二次社团活动的时候早早来了，亲自看着成扬织毛衣最后一截，还非常语重心长地对他嘱咐。
“祝贺你脱单，不过你把毛衣织完送完应该不怎么会再来社团活动了吧，”黎原言辞恳切，情感真挚，“社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也和我们相处得不错，希望以后去别的社团也不要忘了我们，抽空带你对象回来看看玩玩，我们社还是很好玩的……”
成扬怎么听，怎么像娘家人把他给嫁了。
“我有空还是会来的。”成扬说，“谢谢社长关心。”
黎原点了点头，端着她那个粗陶大茶杯走了。
成扬勤勤恳恳，很快把寄托了众人期待的毛衣织完了。
毛衣是很深的墨绿色，宽松款，柔软而温暖，胸前织出麻花纹，孔洞密实均匀，一个线结都看不见，被成扬洗好晒好之后，散发着暖融融的阳光气息。
项枫阴历生日那天也是一个很忙碌的周末，但成扬还是见缝插针地把他带出去吃晚饭，然后将毛衣送出去了。
项枫特别感动。
那副模样让成扬吃吃傻笑着看了很久。
最后把感动到有点眼圈发红的项枫也笑乐了，二人一起对着傻乐了半天。
“你那表情太傻了，”项枫边笑边说，“但凡有点智力都笑不成那样。”
“没良心。”成扬说，“你能不能先说点好听的再挤兑我，织了好久呢。”
“谢谢，”项枫低头看着膝头的毛衣，“特别好看，挑不出毛病。”
“穿回去。”成扬说，冲他挑了挑眉，“洗过的，线也好，能贴身，我要看你今天就穿着回去。”
项枫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吃完饭就去饭店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成扬看着他一直笑。
“太好看了，帅得我腿软。”成扬等到项枫走到他俩桌子跟前，才压低了声音说。
“那你软着吧，”项枫笑着说，“我先回去了。”
成扬啧了一声，起身和项枫一起回学校。
天色已晚，这天恰是冬至，风里带着冬日的干涩和冷寂，但他们并肩而行的这条路上，隔一段就有路灯，从挺高的地方打下暖黄色的锥形光柱，给他们披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成扬凑得很近，都能闻到项枫毛衣上柔顺剂的芬芳，他悄悄伸出手，把项枫的手牵住了。
项枫没有抽手，而是回握住了他。
成扬的大拇指滑进他们相握的手中，轻轻划着项枫的掌心。
“暖和吗？”他小声说。
“特别暖和。”项枫也小声说。
成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项枫的手是温热的，暖意一直顺着手指传到心尖，他偏头看了看项枫，毛衣外面套了外套，只能看到墨绿色的高领，衬得项枫肤色如雪。
成扬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们恰好走出了最后一盏路灯，停在一处昏暗的拐角，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枯叶被风从地上卷过的声音。
项枫偏了偏头，吻在成扬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