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项晓玲下班回来的时候，脸色差得可怕。
项枫急坏了，但项晓玲完全拒绝和他沟通，除了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和一句“你去学习”之外，一个字都不肯再说。
项枫别无他法，只能扶她进卧室休息，把盐包热水和药都备好，放在床头柜上。
“有什么需要马上喊我。”他非常无奈地说。
项晓玲蜷在被子里摆了摆手。
这敷衍的回答不代表答应，只代表她绝不会喊他。
项枫只好把门留了一条缝，隔一会儿就来看她一下，再轻手轻脚地把放凉的水换成热的。
这一晚他都没有睡好，好在第二天项晓玲起床的时候脸色看着还行，就是心情不太好。
“真的不请假休息一下吗？”他说。
“不了，你不用多管。”项晓玲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项枫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又担心公司伙食不够好，连做了几天饭给项晓玲送去。
她的状态总算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用再送了，”项晓玲伸手摸着他的发顶，他个子高，站着的时候她做这个动作很费力，所以项枫坐了下来。
项晓玲站在他身边舒展筋骨，又笑了笑:“妈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哪里的话，你能感觉好点儿就行。”项枫说。
旁边项晓玲的同事挺羡慕地说:“玲姐，儿子这么帅啊？还这么听话，天天来送饭。”
项晓玲带着点骄傲点了点头，又低头对项枫说:“不过这顿以后别再送了。”
项枫皱了皱眉:“做饭又不费事，我自己也要吃的。”
“跑来跑去不浪费时间吗？”项晓玲说，“有这时间，不如……”
“多看点书，”项枫叹了口气，“知道了。”
项晓玲继续揉着他的发顶，含笑说:“别嫌妈妈唠叨。”
“嗯。”项枫应了。
“也不用从早坐到晚，”项晓玲又说，“偶尔运动一下，和同学出去玩一两回也行。”
项枫又嗯了一声。
“你在学校，还是只和那个成扬玩儿吗？”项晓玲看着他说，“没有什么要好的女生？”
项枫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啊？”
“没什么，妈妈随便关心一下。”项晓玲拍了拍他，“你先回去吧。”
项枫有点疑惑，但没怎么多想。
项晓玲一向喜欢向他证明她是个开明的人，尊重他的隐私，表达她对他的理解。
这大概也只是她例行公事的问话，让他知道有事可以跟她聊。
不过他觉得还没到非聊不可的时候。
项晓玲没什么大碍以后，项枫继续投入寒假的学习之中。
每天跑跑步，看看书，写写题，感觉挺好。
甚至都不怎么想成扬。
可见这确实不是什么非聊不可的事情。
成扬最近除了偶尔好学生之魂诈尸一下，学上一两个小时习之外，一直一心扑在织围巾大业之中。
他每天都找点时间，关在屋里和崔苗苗视频，相对打毛线。
为了美观，他甚至勇敢地挑战了双元宝的织法。
“为什么花纹又拧了！我又错针了？”他有点崩溃地对手机里的崔苗苗说，“你帮我看看。”
他把刚织好的一小片伸到镜头前。
“不行啊，看不太清楚。”崔苗苗眯着眼睛说，“不过感觉确实错了，你得拆几行。”
“感觉……”成扬叹了口气，把布片举起来细细端详。
欺骗自己是没有用的，他刚才就觉得有一针不太对，自欺欺人地没管，现在只能付出代价。
崔苗苗在屏幕对面哼起了歌:“……最坏不过从头再来~”
“师父，”成扬苦涩地拆着线，“别念了。”
崔苗苗寒假也挺忙，每天只织一会儿就得去送外卖和给店里帮忙，但即便如此，她的围巾也已经吭哧吭哧织好一半了，而成扬才刚起了个头。
“慢慢来，慢慢来。”崔苗苗很慈祥地安抚他道，“你不是不着急送吗？项枫生日还有好久呢吧？”
“开学了哪还有时间啊。”成扬说，“而且我总不能天天躲着他偷偷织吧？”
“没事，上手了就快了。”崔苗苗笑着说，“我得去忙了，拜拜。”
“再见。”成扬挥了挥手，把视频挂了。
崔苗苗织帽子的技术虽然不行，但她织出来那半条围巾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跟着她学，感觉自己手上这条的成品也很值得期待。
看看，这窄窄的一小条，都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成扬把那条拆得只剩两指宽的布条拎起来欣赏了一番，然后将它和织针线团一起锁进了床下的抽屉里。
要是被人发现，还是挺难解释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家里人知道他开始学这个，肯定会逼他趁着寒假给他们每人都织一条。
一条就这样了，再织四条不是要他的命？
成扬正在唏嘘，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大强？”成扬接了电话。
“扬哥，时间地点都定了。”张强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看群？”
“有点事，没顾得上。”成扬说，“我现在看。”
他挂了电话就打开软件，班委群一长串未读，最新的几条确定了聚会时间和地点。
是一家近郊的桌游馆，定在最近的一个周末，过夜。
不知道寒假为什么还要挑周末去，可能是为了一些打寒假工的同学考虑。
项枫已经回了个ok的小表情。
成扬看着那个比出小圈的小手，心里一阵开心。
旧班群里张强发了通知和接龙，响应的同学也不少。
崔苗苗也跟了接龙，到时可以跟她面谈一下打毛线时遇到的问题。
不过他应该会全程粘着项枫，忘记这茬。
成扬想来想去，反正就觉得开心。
又能见着项枫了。
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
他独自乐了一会儿，点开项枫的头像。
-一起吗一起吗一起吗小猪猪？
项枫回复挺快。
-……
-再这么喊我我就不去了。
这小猪还挺傲娇。
成扬只好撤回，编辑，再次发送。
-一起吗一起吗一起吗项枫？
项枫默了一会儿，回复道:
-分头更快，不用非得一起。
成扬啧了一声。
-我不管
-我去找你，一起去
项枫又默了一会儿，才回复:
-那你还问什么。
他无奈的语气让成扬又一阵乐。
-就喜欢看你拿我没办法
项枫回了个呵呵，没再理他。
呵呵，你再呵呵也得和我一起呵呵。
成扬春风得意，得意忘形，翻出毛线又是一通织，手法在兴奋中退化得十分厉害，打出一堆死结。
可见心情太好不适合进行打毛线这种复杂的工作。成扬遗憾地总结道。
聚会那天，他临出门前大姐指点了他几句，让他明白也该正式拜访一下项枫的家长了，不能每次都在楼下接了人就跑。
于是成扬准备了点水果和礼物，没让项枫下楼，而是自己上去摁响了项枫家门铃。
来开门的是项晓玲。
“阿姨好，我是项枫的同学，我叫成扬。”成扬非常恭敬地说，“来找他一起去同学聚会。”
“你好，我知道，项枫在屋里看书，”项晓玲柔和地笑着，“我喊他出来。”
她把成扬迎进屋，看着成扬把东西放下了。
“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项晓玲谦和地说。
“第一次来，应该的。”成扬说。
项晓玲和项枫长相挺像，话不多，漂亮的脸上一直带着很温和的笑容，但跟她说话还是让成扬非常紧张。
东西放下以后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在项枫没让他多等，成扬刚被项晓玲请到沙发上坐下，他就一脸吃惊地走了出来:“你怎么上来了？”
“我来问候一下阿姨。”成扬看见他也挺兴奋，有点压不住脸上的笑意。
“本来也该请你上来坐坐。”项晓玲说，“不过你们不是还有事吗？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项枫对项晓玲说，又补充了一下，“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好好休息。”
“嗯。”项晓玲笑着点了点头。
“阿姨再见。”成扬也说了一声。
他俩等电梯时，项晓玲也没进屋，敞着门，含笑注视着他们。
成扬有点按捺不住，电梯门一打开揽着项枫就进去了。
他回身的时候，视线无意中扫过了项晓玲的脸。
淡然的微笑一直死死粘在她脸上，笑意未达眼底，那双弯弯的眼睛深处，透出一种冰冷的光。
成扬被那目光一刺，忍不住把项枫放开了。
“今天不骑小绵羊啊？”到楼下以后项枫说。
“太远，得搭车。”成扬答道，他和项枫一起往车站走，想了想又问，“你妈妈是不是有点近视？”
项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问这个？”
“我听说近视的人没戴眼镜的时候，就得眯着眼才能看清楚。”成扬说，“眼神就容易显得凶。”
“她不近视啊。”项枫还是很疑惑，“怎么了？”
“我刚才搂你那下，”成扬说着又揽住了项枫肩膀，“阿姨那眼神，我还以为我是哪儿来的小流氓，调戏了她家宝贝闺女。”
项枫皱了皱眉:“你说谁是闺女？”
成扬笑了起来:“结合上下文，那自然是你。”
“滚蛋。”项枫说。
项枫瞎抓重点的能力堪称一绝，话题被这么一岔，就再也没能拐回去，俩人搭上公交的时候都把项晓玲那点不对劲忘了个干净。
车得坐很久，好在车上人少，成扬很高兴地拉着项枫坐在两个挨着的空位上，然后就开始往他身上挤挤挤。
项枫被挤得贴在了车窗上，忍无可忍:“你别挤了，车里又没几个人。”
“还没跟你一块儿挤过公交呢。”成扬笑着说，“让我蹭蹭。”
“再蹭我就去旁边坐。”项枫说。
“蹭蹭暖和。”成扬说，但还是老老实实不动了。
暖和倒确实暖和，今天气温挺低的，眼看要下雪了，但有成扬坐在旁边，跟个大火球一样，项枫一点也没觉出冷来。
只觉得暖融融的挺舒服。
成扬心情很好，废话不少，在耳边咕唧个不停，项枫一边糊弄他，一边听得眼皮有点打架。
成扬近在耳畔，低低的说话声，车行进的单调声音，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都让项枫感到一阵懒洋洋的困意。
要睡着了。
他想着想着，感觉肩头突然一沉。
成扬这厮，把他说困了，自己倒先睡了。
项枫有点无语，但被成扬这么枕着，又觉得很安心。
非常安心。
莫名其妙的。
成扬在车上打瞌睡睡相就没那么差了，不乱动，乖乖靠着他肩膀，嘴也闭着，不怕他淌口水。
这么蹭着果然很暖和。
项枫扭脸对着车窗，悄悄地笑了一下。
放假也能这样见面，一起出门儿，挺好。
他其实，还是有点想成扬的。
项枫急坏了，但项晓玲完全拒绝和他沟通，除了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和一句“你去学习”之外，一个字都不肯再说。
项枫别无他法，只能扶她进卧室休息，把盐包热水和药都备好，放在床头柜上。
“有什么需要马上喊我。”他非常无奈地说。
项晓玲蜷在被子里摆了摆手。
这敷衍的回答不代表答应，只代表她绝不会喊他。
项枫只好把门留了一条缝，隔一会儿就来看她一下，再轻手轻脚地把放凉的水换成热的。
这一晚他都没有睡好，好在第二天项晓玲起床的时候脸色看着还行，就是心情不太好。
“真的不请假休息一下吗？”他说。
“不了，你不用多管。”项晓玲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项枫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又担心公司伙食不够好，连做了几天饭给项晓玲送去。
她的状态总算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用再送了，”项晓玲伸手摸着他的发顶，他个子高，站着的时候她做这个动作很费力，所以项枫坐了下来。
项晓玲站在他身边舒展筋骨，又笑了笑:“妈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哪里的话，你能感觉好点儿就行。”项枫说。
旁边项晓玲的同事挺羡慕地说:“玲姐，儿子这么帅啊？还这么听话，天天来送饭。”
项晓玲带着点骄傲点了点头，又低头对项枫说:“不过这顿以后别再送了。”
项枫皱了皱眉:“做饭又不费事，我自己也要吃的。”
“跑来跑去不浪费时间吗？”项晓玲说，“有这时间，不如……”
“多看点书，”项枫叹了口气，“知道了。”
项晓玲继续揉着他的发顶，含笑说:“别嫌妈妈唠叨。”
“嗯。”项枫应了。
“也不用从早坐到晚，”项晓玲又说，“偶尔运动一下，和同学出去玩一两回也行。”
项枫又嗯了一声。
“你在学校，还是只和那个成扬玩儿吗？”项晓玲看着他说，“没有什么要好的女生？”
项枫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啊？”
“没什么，妈妈随便关心一下。”项晓玲拍了拍他，“你先回去吧。”
项枫有点疑惑，但没怎么多想。
项晓玲一向喜欢向他证明她是个开明的人，尊重他的隐私，表达她对他的理解。
这大概也只是她例行公事的问话，让他知道有事可以跟她聊。
不过他觉得还没到非聊不可的时候。
项晓玲没什么大碍以后，项枫继续投入寒假的学习之中。
每天跑跑步，看看书，写写题，感觉挺好。
甚至都不怎么想成扬。
可见这确实不是什么非聊不可的事情。
成扬最近除了偶尔好学生之魂诈尸一下，学上一两个小时习之外，一直一心扑在织围巾大业之中。
他每天都找点时间，关在屋里和崔苗苗视频，相对打毛线。
为了美观，他甚至勇敢地挑战了双元宝的织法。
“为什么花纹又拧了！我又错针了？”他有点崩溃地对手机里的崔苗苗说，“你帮我看看。”
他把刚织好的一小片伸到镜头前。
“不行啊，看不太清楚。”崔苗苗眯着眼睛说，“不过感觉确实错了，你得拆几行。”
“感觉……”成扬叹了口气，把布片举起来细细端详。
欺骗自己是没有用的，他刚才就觉得有一针不太对，自欺欺人地没管，现在只能付出代价。
崔苗苗在屏幕对面哼起了歌:“……最坏不过从头再来~”
“师父，”成扬苦涩地拆着线，“别念了。”
崔苗苗寒假也挺忙，每天只织一会儿就得去送外卖和给店里帮忙，但即便如此，她的围巾也已经吭哧吭哧织好一半了，而成扬才刚起了个头。
“慢慢来，慢慢来。”崔苗苗很慈祥地安抚他道，“你不是不着急送吗？项枫生日还有好久呢吧？”
“开学了哪还有时间啊。”成扬说，“而且我总不能天天躲着他偷偷织吧？”
“没事，上手了就快了。”崔苗苗笑着说，“我得去忙了，拜拜。”
“再见。”成扬挥了挥手，把视频挂了。
崔苗苗织帽子的技术虽然不行，但她织出来那半条围巾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跟着她学，感觉自己手上这条的成品也很值得期待。
看看，这窄窄的一小条，都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成扬把那条拆得只剩两指宽的布条拎起来欣赏了一番，然后将它和织针线团一起锁进了床下的抽屉里。
要是被人发现，还是挺难解释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家里人知道他开始学这个，肯定会逼他趁着寒假给他们每人都织一条。
一条就这样了，再织四条不是要他的命？
成扬正在唏嘘，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大强？”成扬接了电话。
“扬哥，时间地点都定了。”张强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看群？”
“有点事，没顾得上。”成扬说，“我现在看。”
他挂了电话就打开软件，班委群一长串未读，最新的几条确定了聚会时间和地点。
是一家近郊的桌游馆，定在最近的一个周末，过夜。
不知道寒假为什么还要挑周末去，可能是为了一些打寒假工的同学考虑。
项枫已经回了个ok的小表情。
成扬看着那个比出小圈的小手，心里一阵开心。
旧班群里张强发了通知和接龙，响应的同学也不少。
崔苗苗也跟了接龙，到时可以跟她面谈一下打毛线时遇到的问题。
不过他应该会全程粘着项枫，忘记这茬。
成扬想来想去，反正就觉得开心。
又能见着项枫了。
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
他独自乐了一会儿，点开项枫的头像。
-一起吗一起吗一起吗小猪猪？
项枫回复挺快。
-……
-再这么喊我我就不去了。
这小猪还挺傲娇。
成扬只好撤回，编辑，再次发送。
-一起吗一起吗一起吗项枫？
项枫默了一会儿，回复道:
-分头更快，不用非得一起。
成扬啧了一声。
-我不管
-我去找你，一起去
项枫又默了一会儿，才回复:
-那你还问什么。
他无奈的语气让成扬又一阵乐。
-就喜欢看你拿我没办法
项枫回了个呵呵，没再理他。
呵呵，你再呵呵也得和我一起呵呵。
成扬春风得意，得意忘形，翻出毛线又是一通织，手法在兴奋中退化得十分厉害，打出一堆死结。
可见心情太好不适合进行打毛线这种复杂的工作。成扬遗憾地总结道。
聚会那天，他临出门前大姐指点了他几句，让他明白也该正式拜访一下项枫的家长了，不能每次都在楼下接了人就跑。
于是成扬准备了点水果和礼物，没让项枫下楼，而是自己上去摁响了项枫家门铃。
来开门的是项晓玲。
“阿姨好，我是项枫的同学，我叫成扬。”成扬非常恭敬地说，“来找他一起去同学聚会。”
“你好，我知道，项枫在屋里看书，”项晓玲柔和地笑着，“我喊他出来。”
她把成扬迎进屋，看着成扬把东西放下了。
“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项晓玲谦和地说。
“第一次来，应该的。”成扬说。
项晓玲和项枫长相挺像，话不多，漂亮的脸上一直带着很温和的笑容，但跟她说话还是让成扬非常紧张。
东西放下以后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好在项枫没让他多等，成扬刚被项晓玲请到沙发上坐下，他就一脸吃惊地走了出来:“你怎么上来了？”
“我来问候一下阿姨。”成扬看见他也挺兴奋，有点压不住脸上的笑意。
“本来也该请你上来坐坐。”项晓玲说，“不过你们不是还有事吗？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项枫对项晓玲说，又补充了一下，“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好好休息。”
“嗯。”项晓玲笑着点了点头。
“阿姨再见。”成扬也说了一声。
他俩等电梯时，项晓玲也没进屋，敞着门，含笑注视着他们。
成扬有点按捺不住，电梯门一打开揽着项枫就进去了。
他回身的时候，视线无意中扫过了项晓玲的脸。
淡然的微笑一直死死粘在她脸上，笑意未达眼底，那双弯弯的眼睛深处，透出一种冰冷的光。
成扬被那目光一刺，忍不住把项枫放开了。
“今天不骑小绵羊啊？”到楼下以后项枫说。
“太远，得搭车。”成扬答道，他和项枫一起往车站走，想了想又问，“你妈妈是不是有点近视？”
项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问这个？”
“我听说近视的人没戴眼镜的时候，就得眯着眼才能看清楚。”成扬说，“眼神就容易显得凶。”
“她不近视啊。”项枫还是很疑惑，“怎么了？”
“我刚才搂你那下，”成扬说着又揽住了项枫肩膀，“阿姨那眼神，我还以为我是哪儿来的小流氓，调戏了她家宝贝闺女。”
项枫皱了皱眉:“你说谁是闺女？”
成扬笑了起来:“结合上下文，那自然是你。”
“滚蛋。”项枫说。
项枫瞎抓重点的能力堪称一绝，话题被这么一岔，就再也没能拐回去，俩人搭上公交的时候都把项晓玲那点不对劲忘了个干净。
车得坐很久，好在车上人少，成扬很高兴地拉着项枫坐在两个挨着的空位上，然后就开始往他身上挤挤挤。
项枫被挤得贴在了车窗上，忍无可忍:“你别挤了，车里又没几个人。”
“还没跟你一块儿挤过公交呢。”成扬笑着说，“让我蹭蹭。”
“再蹭我就去旁边坐。”项枫说。
“蹭蹭暖和。”成扬说，但还是老老实实不动了。
暖和倒确实暖和，今天气温挺低的，眼看要下雪了，但有成扬坐在旁边，跟个大火球一样，项枫一点也没觉出冷来。
只觉得暖融融的挺舒服。
成扬心情很好，废话不少，在耳边咕唧个不停，项枫一边糊弄他，一边听得眼皮有点打架。
成扬近在耳畔，低低的说话声，车行进的单调声音，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都让项枫感到一阵懒洋洋的困意。
要睡着了。
他想着想着，感觉肩头突然一沉。
成扬这厮，把他说困了，自己倒先睡了。
项枫有点无语，但被成扬这么枕着，又觉得很安心。
非常安心。
莫名其妙的。
成扬在车上打瞌睡睡相就没那么差了，不乱动，乖乖靠着他肩膀，嘴也闭着，不怕他淌口水。
这么蹭着果然很暖和。
项枫扭脸对着车窗，悄悄地笑了一下。
放假也能这样见面，一起出门儿，挺好。
他其实，还是有点想成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