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成扬对项枫越发肃然起敬。
一个满身才华的潜在帅哥，痴恋着一朵难以攀折的村花，为她患得患失一惊一乍，情绪如更年期般起伏不定，却又怂又坚强地说不会主动追求。
背后一定藏着曲折坎坷离奇动人的故事，他不禁替项枫感到一阵惋惜和心疼，与此同时又觉得颇为庆幸。
因为，他稍微想象了一下项枫追求村花成功，和村花一起归隐山林每天快乐种田的场景，感觉自己有点不太想送上祝福。
项枫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成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他单纯有点担心成扬的学习。
项枫作为学习委员，先同学们一步拿到了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
“你对竞赛有热情是挺好，时间也紧张，多花点功夫训练没什么错，”晚自习下课以后，项枫斟酌着说，“可是怎么现在英语都有点往下滑的趋势了？你英语不是一直很好么？”
“我英语靠的是底子好，”成扬说，“太久没管多厚的底子也难撑住啊。”
“你也没怎么管理综，难道是靠本能撑住的吗？”项枫沉着脸说，“虽然你可能不爱听……”
“没事。小黄老师也这么教训我来着，连咱英语老师都没留意那点分差。”成扬托腮望着项枫，“谢谢你啊，你看你这思维方式，当个老师一点问题都没有，干嘛想不开去种地呢？”
“……我……什么？”项枫脸都皱起来了，“你脑子里一天天装的什么玩意？”
数学和村花。成扬想。
“数学。”成扬说。
“我说真的，”项枫皱了皱眉，“你现在这个时间安排不太行……”
“别这么紧张，枫哥。”成扬安抚地说，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很短很短的一段距离，“只是掉了一点点，影响不大。”
“是每次，都掉了一点点。”项枫把他的手指撑开了一些，“加起来就是显眼的一大点，现在不注意以后还会更严重。”
“而且，分完班不用再分精力给文科，你本来应该进步很大的。”项枫接着说，“没进步就已经说明你在退了。”
“我明白你意思，”成扬好声好气地说，“以后我接着找你打卡，除了语文还打英语，好不好？”
他又抬起手肘搭在项枫肩上，继续说:“我现在数学水平不错，次次满分，你得承认吧？数学好了做物理也特别顺，这也没错吧？数理化不分家，生物再顺手带带就起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升高二就要开始赶课程进度了，不会再和现在一样。”项枫叹了口气，“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成扬还想再扯几句闲篇转移转移项枫的注意力，旁边忽然伸来一只纤细的手，敲了敲项枫的桌面。
他俩一起抬起头，一个短发女生笑着把身边的人往项枫面前推了推，很活泼地说:“学委，林琳有事找你。”
林琳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白皮肤大眼睛，瘦而高，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都说中分是最考验颜值的发型之一，她的刘海刚好从正中分开，却也依然很漂亮。
林琳有点羞涩地低着头，听了朋友的话脸又红了一些，赶紧摆手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有道题不会，想问问……学委。”
她又小心地添了一句:“你有空吗，项枫？”
念出项枫名字的时候，她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有空。什么题，你问吧。”项枫说。
于是林琳拿出卷子，铺在了项枫桌子上。旁边彭小飞不在，林琳的朋友便拖了他的椅子出来，笑嘻嘻地把林琳按到了椅子上。
她坐下以后，和项枫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于是声音越发小，脸红得几乎滴血。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项枫低声说，“你是指这里吗？”
“妈呀，琳琳要晕过去了。”林琳的朋友站在成扬身边，手撑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对成扬说。
“胡珊，你什么时候开始干这行了？”成扬瞥了她一眼。
胡珊是胡磊的妹妹，非常娇纵任性一姑娘，但成绩比胡磊好不少，胡磊分在理科七班，她进了一班就足以证明。所以她从小在家就被全家人宠着护着，就连胡磊也拿她没辙。
因为以前常和胡磊侯剑峰几个一起玩，成扬和胡珊也算认识，说得上几句话。
“哪行？”胡珊问。
成扬一边看戏一样看着项枫给林琳讲题，一边用手指点在自己鼻子旁边，用口型说:媒婆呗。
“烦人。”胡珊瞪了成扬一眼，“我就是来看个笑话的。要牵也是给我哥牵线啊，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小琳呢小琳在哪儿怎么不带回来玩儿啊。”
这话成扬也听过类似的，哪怕他最近一次和胡磊见面还是在寒假时的聚会上，胡磊仍旧抓紧那一点时间向他们感慨了起码三次，他们班中分女神林琳温柔又好看，真希望下一学期还能同班。
可惜林琳成绩好，进了一班，还疑似看上了一班的学习委员项枫同学。
而在成扬看来，项枫才叫温柔又好看，脑子灵光手艺好，胡磊要和他比会输得很惨。
非常惨。
他看着林琳满脸少女怀春的娇羞矜持，又赏给胡磊一点同情。
而且，虽然项枫好像心有所属，暗恋着某个村花，但真要以村花为择偶标准的话，林琳也不算不符合。
好看，这点没得说；心细性格好，按照胡磊说的温柔应该勉强能对上；很聪明，能进一班自然不错；偶尔傻，他刚才抽空听了一两耳朵项枫讲题，根据题目难度和林琳的反应来看，这姑娘偶尔确实挺傻的。
除了运动这点，简直严丝合缝啊！
成扬在内心给自己鼓起了掌。
运动也不算什么，看林琳这样，被项枫迷得七荤八素，让她为了项枫跑跑圈估计她也不会有意见。有空可以给她提提建议指导一下。
林琳还有一个优点让成扬很欣赏，那就是她眼光确实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眼里只有校草和痘，而是成功屏蔽了校草的帅气和痘的影响，发现了校草身边的项枫这么个宝藏。
有林琳这样的美女在，项枫估计很快就能把旧情抛到一边，忘记寨子里那个不长眼的村花，投向中分女神的怀抱。
然后每天牵牵小手，讲讲小题，你对我笑一笑，我向你蹭一蹭，白天辅导谈学习，晚上打卡说情话。
项枫肯定还会变着法给他对象做东西吃，什么莲花酥蛋黄酥纸杯蛋糕羊肉小馅饼，天天不重样，把人喂得白白胖胖的。
成扬想着想着，觉得有点饿，还有点酸。
村花究竟是谁啊，这么不长眼呢？
给林琳提建议这事，还是先算了，这姑娘虽好，也不能让人家就这样踏上早恋的不归路。
项枫更加不能早恋，好好一个学霸，早恋了多可惜。
成扬一个人坐那百转千回，最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或者说，唯一的结论是最好保持现状。
他这番毫无建树的心理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项枫也讲完了题，林琳很有礼貌地道完谢，就急忙拉着胡珊走了。
项枫被这么一打岔，也不好再继续找成扬多说什么。何况成扬现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晚自习结束也挺久了，成扬等会儿还得骑车，是不能再耽误他时间，太晚路上不安全。
成扬埋头往书包里塞书，塞着塞着突然摸出一张单据一样皱巴巴的小纸片，他把纸片揉开，低头看了半晌。
他俩还是一个推车一个走路，一起走到路口才分开，项枫独自去搭公交。
离路口还有几步的时候，成扬喊了他一声:“项枫。”
“嗯？”项枫转脸看着成扬。
“明天吧，明天跑操结束以后，我要找你谈谈，”成扬一本正经地说，看了项枫一眼，“你做好心理准备。”
？
路灯下成扬的脸上确实带着少有的严肃表情，但成扬这人和他偶尔的行事风格，让项枫很难严肃对待。
特别是他猝不及防如此严肃又正经的时候。
但项枫还是说:“好。”
晚班公交一般挺挤，不过像高中生下晚修这么晚的时候，车里也没多少人了。
项枫靠着车窗玻璃在安静的车厢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事值得让成扬找他“谈谈”。
和他唯一能被拎出来谈的那件事，成扬没可能察觉。
回到家客厅亮着灯，项晓玲一如既往蜷在沙发里，膝盖上支着笔记本电脑，正噼里啪啦敲键盘。
“你要不去书房忙吧，”项枫叹了口气，“这么缩着对脖子不好。”
“没事，书房椅子太硬了，”项晓玲说，“沙发上累了就能躺躺。”
她保存了一下手头的表格，抬头看着项枫。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在外面吃？我好不容易能提前回来，饭都做好了你才给我发消息。”她有点不高兴地皱着眉。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项枫马上说。
“下次不要这样了，想在外面吃提前说。”项晓玲说，“还剩不少，要我帮你热热吗？”
“不用，我自己热。”项枫把书包放进卧室，挽起衣袖走了出来，“你公司体检报告是不是出来了？拿到纸质版了吗？”
“在包里，每年常规体检，没查出什么东西，”项晓玲眼看着项枫抬脚朝她放包的地方走，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别看了，还是以前那点小毛病，心动过速什么的。”
“心脏不好不是什么小毛病。”
“我说让你别看了！听见没有！”项晓玲大声说。
项枫站住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项晓玲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妈妈不是批评你，你现在专心学习就行，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分心。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说，不会瞒着你。”
“你让我省省心，就是帮妈妈最大的忙了，知道吗？”项晓玲又说，“行了，去把东西热热吃了吧，睡前还能看会书。”
项枫没再说话，把晚饭剩下的东西吃完了，钻进卧室。项晓玲也收起电脑，去洗漱睡觉。
他听着浴室哗哗流水的声音，走出来打开了项晓玲的手机。
项晓玲公司安排的体检一般在哪家医院他是知道的，他关注了那家医院的服务账号，点进体检中心，查询体检报告，输入项晓玲的身份证号码。
项晓玲也没隐瞒什么，报告里确实只有心脏的问题比较明显，窦性心动过速，心肌供血不足。
医嘱仍然是，忌劳累，忌情绪波动过大，注意休息，保持平和心态。
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坏，也没有好转。
没事，项枫，他对自己说。
让她省心，以后挣钱了她就能辞职或者跳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个满身才华的潜在帅哥，痴恋着一朵难以攀折的村花，为她患得患失一惊一乍，情绪如更年期般起伏不定，却又怂又坚强地说不会主动追求。
背后一定藏着曲折坎坷离奇动人的故事，他不禁替项枫感到一阵惋惜和心疼，与此同时又觉得颇为庆幸。
因为，他稍微想象了一下项枫追求村花成功，和村花一起归隐山林每天快乐种田的场景，感觉自己有点不太想送上祝福。
项枫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成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他单纯有点担心成扬的学习。
项枫作为学习委员，先同学们一步拿到了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
“你对竞赛有热情是挺好，时间也紧张，多花点功夫训练没什么错，”晚自习下课以后，项枫斟酌着说，“可是怎么现在英语都有点往下滑的趋势了？你英语不是一直很好么？”
“我英语靠的是底子好，”成扬说，“太久没管多厚的底子也难撑住啊。”
“你也没怎么管理综，难道是靠本能撑住的吗？”项枫沉着脸说，“虽然你可能不爱听……”
“没事。小黄老师也这么教训我来着，连咱英语老师都没留意那点分差。”成扬托腮望着项枫，“谢谢你啊，你看你这思维方式，当个老师一点问题都没有，干嘛想不开去种地呢？”
“……我……什么？”项枫脸都皱起来了，“你脑子里一天天装的什么玩意？”
数学和村花。成扬想。
“数学。”成扬说。
“我说真的，”项枫皱了皱眉，“你现在这个时间安排不太行……”
“别这么紧张，枫哥。”成扬安抚地说，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很短很短的一段距离，“只是掉了一点点，影响不大。”
“是每次，都掉了一点点。”项枫把他的手指撑开了一些，“加起来就是显眼的一大点，现在不注意以后还会更严重。”
“而且，分完班不用再分精力给文科，你本来应该进步很大的。”项枫接着说，“没进步就已经说明你在退了。”
“我明白你意思，”成扬好声好气地说，“以后我接着找你打卡，除了语文还打英语，好不好？”
他又抬起手肘搭在项枫肩上，继续说:“我现在数学水平不错，次次满分，你得承认吧？数学好了做物理也特别顺，这也没错吧？数理化不分家，生物再顺手带带就起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升高二就要开始赶课程进度了，不会再和现在一样。”项枫叹了口气，“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成扬还想再扯几句闲篇转移转移项枫的注意力，旁边忽然伸来一只纤细的手，敲了敲项枫的桌面。
他俩一起抬起头，一个短发女生笑着把身边的人往项枫面前推了推，很活泼地说:“学委，林琳有事找你。”
林琳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白皮肤大眼睛，瘦而高，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都说中分是最考验颜值的发型之一，她的刘海刚好从正中分开，却也依然很漂亮。
林琳有点羞涩地低着头，听了朋友的话脸又红了一些，赶紧摆手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有道题不会，想问问……学委。”
她又小心地添了一句:“你有空吗，项枫？”
念出项枫名字的时候，她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有空。什么题，你问吧。”项枫说。
于是林琳拿出卷子，铺在了项枫桌子上。旁边彭小飞不在，林琳的朋友便拖了他的椅子出来，笑嘻嘻地把林琳按到了椅子上。
她坐下以后，和项枫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于是声音越发小，脸红得几乎滴血。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项枫低声说，“你是指这里吗？”
“妈呀，琳琳要晕过去了。”林琳的朋友站在成扬身边，手撑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对成扬说。
“胡珊，你什么时候开始干这行了？”成扬瞥了她一眼。
胡珊是胡磊的妹妹，非常娇纵任性一姑娘，但成绩比胡磊好不少，胡磊分在理科七班，她进了一班就足以证明。所以她从小在家就被全家人宠着护着，就连胡磊也拿她没辙。
因为以前常和胡磊侯剑峰几个一起玩，成扬和胡珊也算认识，说得上几句话。
“哪行？”胡珊问。
成扬一边看戏一样看着项枫给林琳讲题，一边用手指点在自己鼻子旁边，用口型说:媒婆呗。
“烦人。”胡珊瞪了成扬一眼，“我就是来看个笑话的。要牵也是给我哥牵线啊，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小琳呢小琳在哪儿怎么不带回来玩儿啊。”
这话成扬也听过类似的，哪怕他最近一次和胡磊见面还是在寒假时的聚会上，胡磊仍旧抓紧那一点时间向他们感慨了起码三次，他们班中分女神林琳温柔又好看，真希望下一学期还能同班。
可惜林琳成绩好，进了一班，还疑似看上了一班的学习委员项枫同学。
而在成扬看来，项枫才叫温柔又好看，脑子灵光手艺好，胡磊要和他比会输得很惨。
非常惨。
他看着林琳满脸少女怀春的娇羞矜持，又赏给胡磊一点同情。
而且，虽然项枫好像心有所属，暗恋着某个村花，但真要以村花为择偶标准的话，林琳也不算不符合。
好看，这点没得说；心细性格好，按照胡磊说的温柔应该勉强能对上；很聪明，能进一班自然不错；偶尔傻，他刚才抽空听了一两耳朵项枫讲题，根据题目难度和林琳的反应来看，这姑娘偶尔确实挺傻的。
除了运动这点，简直严丝合缝啊！
成扬在内心给自己鼓起了掌。
运动也不算什么，看林琳这样，被项枫迷得七荤八素，让她为了项枫跑跑圈估计她也不会有意见。有空可以给她提提建议指导一下。
林琳还有一个优点让成扬很欣赏，那就是她眼光确实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眼里只有校草和痘，而是成功屏蔽了校草的帅气和痘的影响，发现了校草身边的项枫这么个宝藏。
有林琳这样的美女在，项枫估计很快就能把旧情抛到一边，忘记寨子里那个不长眼的村花，投向中分女神的怀抱。
然后每天牵牵小手，讲讲小题，你对我笑一笑，我向你蹭一蹭，白天辅导谈学习，晚上打卡说情话。
项枫肯定还会变着法给他对象做东西吃，什么莲花酥蛋黄酥纸杯蛋糕羊肉小馅饼，天天不重样，把人喂得白白胖胖的。
成扬想着想着，觉得有点饿，还有点酸。
村花究竟是谁啊，这么不长眼呢？
给林琳提建议这事，还是先算了，这姑娘虽好，也不能让人家就这样踏上早恋的不归路。
项枫更加不能早恋，好好一个学霸，早恋了多可惜。
成扬一个人坐那百转千回，最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或者说，唯一的结论是最好保持现状。
他这番毫无建树的心理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项枫也讲完了题，林琳很有礼貌地道完谢，就急忙拉着胡珊走了。
项枫被这么一打岔，也不好再继续找成扬多说什么。何况成扬现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晚自习结束也挺久了，成扬等会儿还得骑车，是不能再耽误他时间，太晚路上不安全。
成扬埋头往书包里塞书，塞着塞着突然摸出一张单据一样皱巴巴的小纸片，他把纸片揉开，低头看了半晌。
他俩还是一个推车一个走路，一起走到路口才分开，项枫独自去搭公交。
离路口还有几步的时候，成扬喊了他一声:“项枫。”
“嗯？”项枫转脸看着成扬。
“明天吧，明天跑操结束以后，我要找你谈谈，”成扬一本正经地说，看了项枫一眼，“你做好心理准备。”
？
路灯下成扬的脸上确实带着少有的严肃表情，但成扬这人和他偶尔的行事风格，让项枫很难严肃对待。
特别是他猝不及防如此严肃又正经的时候。
但项枫还是说:“好。”
晚班公交一般挺挤，不过像高中生下晚修这么晚的时候，车里也没多少人了。
项枫靠着车窗玻璃在安静的车厢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事值得让成扬找他“谈谈”。
和他唯一能被拎出来谈的那件事，成扬没可能察觉。
回到家客厅亮着灯，项晓玲一如既往蜷在沙发里，膝盖上支着笔记本电脑，正噼里啪啦敲键盘。
“你要不去书房忙吧，”项枫叹了口气，“这么缩着对脖子不好。”
“没事，书房椅子太硬了，”项晓玲说，“沙发上累了就能躺躺。”
她保存了一下手头的表格，抬头看着项枫。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在外面吃？我好不容易能提前回来，饭都做好了你才给我发消息。”她有点不高兴地皱着眉。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项枫马上说。
“下次不要这样了，想在外面吃提前说。”项晓玲说，“还剩不少，要我帮你热热吗？”
“不用，我自己热。”项枫把书包放进卧室，挽起衣袖走了出来，“你公司体检报告是不是出来了？拿到纸质版了吗？”
“在包里，每年常规体检，没查出什么东西，”项晓玲眼看着项枫抬脚朝她放包的地方走，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别看了，还是以前那点小毛病，心动过速什么的。”
“心脏不好不是什么小毛病。”
“我说让你别看了！听见没有！”项晓玲大声说。
项枫站住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项晓玲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妈妈不是批评你，你现在专心学习就行，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分心。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说，不会瞒着你。”
“你让我省省心，就是帮妈妈最大的忙了，知道吗？”项晓玲又说，“行了，去把东西热热吃了吧，睡前还能看会书。”
项枫没再说话，把晚饭剩下的东西吃完了，钻进卧室。项晓玲也收起电脑，去洗漱睡觉。
他听着浴室哗哗流水的声音，走出来打开了项晓玲的手机。
项晓玲公司安排的体检一般在哪家医院他是知道的，他关注了那家医院的服务账号，点进体检中心，查询体检报告，输入项晓玲的身份证号码。
项晓玲也没隐瞒什么，报告里确实只有心脏的问题比较明显，窦性心动过速，心肌供血不足。
医嘱仍然是，忌劳累，忌情绪波动过大，注意休息，保持平和心态。
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坏，也没有好转。
没事，项枫，他对自己说。
让她省心，以后挣钱了她就能辞职或者跳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