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虽然成扬没像一些人一样初中就开始做竞赛训练，但他上手得挺快，全情投入的态度也让项枫有点诧异。
他一直知道成扬很聪明，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成扬经常会干点傻事。
比如今天，项枫下午一进教室就看见成扬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围着，手里拿着个长又细的快递盒。
“枫哥，来猜猜我买了啥。”成扬一瞅见他就喊着说。
项枫扫了眼快递盒，根据长度粗细判断了一下，然后说:“日光灯管。”
周围同学一阵哄笑。
“不是，我在你心目中到底啥形象啊你觉得我会买这种玩意寄到学校。”成扬莫名其妙地说。
“劳动委员嘛，”项枫走到位子上坐下，“说不定教室灯坏了你义务维修呢，多良好的形象。”
他朝快递盒挑了挑下巴:“既然猜错了那就揭晓一下吧。”
成扬带着点得意的表情把快递拆开了。
然后从里面拔出一柄黑色的剑……伞。
一把握柄做成了剑柄样式的黑色长柄伞，还附赠一个伞袋，能把伞像剑一样斜背在背上。
成扬把伞背上了，开开心心地向项枫展示:“怎么样？怎么样？”
蠢到令人失语。
这话是不能说的，太直接了。
“你要是真买了日光灯管，”项枫叹了口气，“那该多好。”
“嗯？啥意思？”成扬一边问一边练习拔伞。
伞袋是层软软的布，单手拔不出来，得一只手拽着下面，另一只手一起拔。
他眼睁睁看着成扬摆出了一个搓澡的姿势，把伞□□了。
项枫捂着脸伏在了桌子上。
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个弱智玩意。
作孽啊。
好在上课以后成扬便把伞挂在了桌子旁边，虽然时不时就用怜爱的目光看上几眼，但姑且还在项枫容忍范围之内。
下午放学以后，项枫无奈地看着他把伞背上了。
“今天没下雨。”项枫忍不住说。
“有雨就得打了，”成扬答道，“没雨正好，我要当个迎风回家的少侠。”
项枫不想说话了。
只希望老天赶紧下场雨洗刷一下此人的脑子。
可能是因为下午放学时间没多久，晚上还有晚自习，所以成扬没拿书包，背上伞揣着兜空手就走了。
成扬已经换了夏季校服，他个子挺高，结实而修长，合他身高的码数不合体重，衣服看起来很宽松。
白色的上衣掩着少年人挺拔的肩背，衣摆被风微微掀动，直柄的黑伞把他的上身斜分为二，伞袋勒出了腰身劲瘦的轮廓，那个在各式目光中迤迤然前行的背影，看起来的确有那么点潇洒。
对着这么个二货都能看出他帅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项枫叹了口气，真是没救了。
他们一起走到路口，成扬跨上自行车，朝项枫挥了挥手道别，就踩着车去当迎风的少侠了。
项枫对着他远去的身影望了几眼，正要走去公交站，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
然后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朝他按了按喇叭。
后窗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朱春丽那张苍老疲惫的面孔。她招了招手，示意项枫上车。
虽然有点突然，但项枫并不是很吃惊。她缓过神来迟早会来找他一趟的，项枫早有心理准备。
今天就这么看见她，他甚至第一次觉得松了口气。
总算有点别的事能填填他的脑子，不用整天想着成扬了。
开车的不是姑父，是姑姑在公司的司机。大概是因为车里有外人，朱春丽没像往常一样扑上来嘘寒问暖，只是一把攥住了项枫的手，然后用一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喊了声开车。
也可能是因为她状况并不算好。
除了刚看见他那会朱春丽脸上扬起了一阵喜悦，那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地坐着，脸上覆着一层灰扑扑的病气。
看起来既不健康，也不愉快。
那是一种项枫未曾见过的老态。
“今天陪奶奶吃个饭。”她说，手还是死死抓着项枫的右手。
“好。”项枫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悄悄给项晓玲发消息。
朱春丽沉着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朱春丽挑的餐厅离学校很近，是一中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一家汤品馆，没开多久就到了地方，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大小饭店和咖啡厅。
看得项枫有点饿，可他今天晚饭只有汤喝。
朱春丽却仿佛连汤都喝得很艰难，尝了几口就把碗推开了，也不说话，只是坐着唉声叹气。
项枫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叫御品金锅的玩意，熬成金黄色的浓稠汤汁里能隐约瞧见花胶瑶柱和半只浮出汤面的海参，闻着很香，但一看就知道非常养生不顶饿。
于是他也放下调羹，打破了沉默:“挺久没见了，奶奶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朱春丽顿时像只灌汤包一样，被他这句话戳破了，流出满肚子的委屈和哀怨。
“我怎么好得起来哟……”
她从自己摔跤开始哭诉，如何进医院，如何觉得自己快死了心灰意冷想见儿子，如何让徐英英把徐英杰骗回来，如何发生争吵，徐英杰连夜出国，而她直到今天都因为心情抑郁没有恢复过来。
“小枫啊，你可千万别生你爸的气。是我不好，没跟他说实话，也没跟他说你会去看我。”朱春丽抹了把眼泪，“他就是太着急了才会说些气话，也没顾得上和你好好聊聊。”
话语间描述的和项枫自己亲眼所见，完全是两回事。
“没关系，奶奶别放在心上就好。”项枫笑着说，“我能理解。”
“唉，自己儿子有什么放不放在心上的。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朱春丽叹着气，“都怪我。现在连英英都联系不上他了。”
“迟早会联系上的。”项枫说，把勺子递到了朱春丽手里，“别担心了，您先喝口汤吧。”
他连哄带骗劝着朱春丽把汤给喝完了。朱春丽心情好了不少，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咦哟还是我的小枫最乖。”她亲亲热热地捏了捏项枫的脸，“哎呀呀，小枫你的痘是不是消了些呀？”
“是吗？”项枫笑了笑，“我没觉得。”
“你天天看当时觉不出来嘛，”朱春丽有点不满地说，“像奶奶这么久没见你了，一看就看出来了。”
她又笑出一脸褶子:“这么瞅越瞅越像你爸，他当年啊……”
“奶奶，您吃饱了吗？”项枫微笑着说，“晚饭只喝汤够不够？”
“够了够了，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朱春丽被他顺利带跑了，“你也该喝汤，养生，祛湿，多喝点痘消得更快。”
但她很快又开始回忆从前徐英杰满脸痘的时候她煲了什么汤给他喝，话题刚起了个头就又被项枫给岔开了。
这之后项枫不断用诸如“您好像瘦了不少”，“今天来的馆子味道不错”，还有“这有块生姜可真大啊”之类的话给朱春丽打岔，她想提徐英杰一直没提成。
如此几个回合之后朱春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小枫啊，不知道是不是奶奶想多了，”她有些犹豫不决地说，“你是不是不爱听奶奶提你……”
这次用不着项枫开口，朱春丽这话被送他们来的司机推门打断了。
“老太太，徐总那边来电话，”司机很小心地说，“说会快开完了准备用车，您吃好了吗？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朱春丽很响地砸了咂嘴:“我又不急，怎么着都得先送小枫回学校啊。”
项枫马上说:“不用了，这里离学校挺近的，我自己回。”
朱春丽很不情愿，碍于有司机在不好再多坚持，她塞给项枫的打车钱也被项枫极力拒绝了。
“……公司那么多车非用这辆，徐英英个没良心的，”她一边上车一边还在抱怨，“小枫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仔细看车。”
项枫连连应是，总算把她送走了。
他看着朱春丽的车开远，站在路边悄悄舒了口气。
离晚自习还有一会儿，够他先找点东西吃，再走回学校。
项枫顺着路边慢慢走着，回忆刚才来的时候看见过的饭店。
还没走到地方，他就被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成扬背着他那把伞，坐在一家咖啡厅的露天卡座里，阴着脸对他说。
虽然确实很巧，但项枫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值得成扬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喊住他，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成扬，没有马上搭腔。
“过来一起坐会儿。”成扬还是板着脸，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态度仍然高冷无情，滴水成冰。
“你今天怎么……”项枫皱眉说到一半，成扬忽然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过于复杂，项枫一时没能读懂。
但他还是按下疑惑，走到成扬身边坐下了。
“是小扬的朋友吗？”桌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很客气地说。
项枫这才看明白一些，成扬满身的敌意和隐隐的怒气不是冲他，而是冲着这个青年去的。
二人之间或者说至少是成扬对这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项枫有点后悔加入了进来。
这男人大约二十多岁，头发打理得很短，外形干净利落，长得挺帅。
就是五官看着有点冷，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如果不是见过成扬的全家福，项枫会以为这是成扬的哥哥。
“初次见面，我叫顾子荆，”他很客气地说，“想吃点喝点什么吗？”
“啊，谢谢，我叫……”项枫还没来得及说完，成扬就咳了一声。
“我的朋友，”成扬很不高兴地对顾子荆说，“你套什么近乎。”
他又转向项枫，把菜单往项枫面前一推:“不用理他，想要什么随便点。”
项枫只好暂时闭嘴，谨慎地给自己点了份咖啡加蛋糕的小套餐。
“咱们继续。”成扬沉声对顾子荆说，“你说你要解释？刚才解释到哪儿了？”
“说到我回来没打招呼。”顾子荆说，“而且一回来就和别的女人见面。”
“见面，吃饭，不接电话。”成扬说，“解释吧。”
咦？
他一直知道成扬很聪明，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成扬经常会干点傻事。
比如今天，项枫下午一进教室就看见成扬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围着，手里拿着个长又细的快递盒。
“枫哥，来猜猜我买了啥。”成扬一瞅见他就喊着说。
项枫扫了眼快递盒，根据长度粗细判断了一下，然后说:“日光灯管。”
周围同学一阵哄笑。
“不是，我在你心目中到底啥形象啊你觉得我会买这种玩意寄到学校。”成扬莫名其妙地说。
“劳动委员嘛，”项枫走到位子上坐下，“说不定教室灯坏了你义务维修呢，多良好的形象。”
他朝快递盒挑了挑下巴:“既然猜错了那就揭晓一下吧。”
成扬带着点得意的表情把快递拆开了。
然后从里面拔出一柄黑色的剑……伞。
一把握柄做成了剑柄样式的黑色长柄伞，还附赠一个伞袋，能把伞像剑一样斜背在背上。
成扬把伞背上了，开开心心地向项枫展示:“怎么样？怎么样？”
蠢到令人失语。
这话是不能说的，太直接了。
“你要是真买了日光灯管，”项枫叹了口气，“那该多好。”
“嗯？啥意思？”成扬一边问一边练习拔伞。
伞袋是层软软的布，单手拔不出来，得一只手拽着下面，另一只手一起拔。
他眼睁睁看着成扬摆出了一个搓澡的姿势，把伞□□了。
项枫捂着脸伏在了桌子上。
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个弱智玩意。
作孽啊。
好在上课以后成扬便把伞挂在了桌子旁边，虽然时不时就用怜爱的目光看上几眼，但姑且还在项枫容忍范围之内。
下午放学以后，项枫无奈地看着他把伞背上了。
“今天没下雨。”项枫忍不住说。
“有雨就得打了，”成扬答道，“没雨正好，我要当个迎风回家的少侠。”
项枫不想说话了。
只希望老天赶紧下场雨洗刷一下此人的脑子。
可能是因为下午放学时间没多久，晚上还有晚自习，所以成扬没拿书包，背上伞揣着兜空手就走了。
成扬已经换了夏季校服，他个子挺高，结实而修长，合他身高的码数不合体重，衣服看起来很宽松。
白色的上衣掩着少年人挺拔的肩背，衣摆被风微微掀动，直柄的黑伞把他的上身斜分为二，伞袋勒出了腰身劲瘦的轮廓，那个在各式目光中迤迤然前行的背影，看起来的确有那么点潇洒。
对着这么个二货都能看出他帅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项枫叹了口气，真是没救了。
他们一起走到路口，成扬跨上自行车，朝项枫挥了挥手道别，就踩着车去当迎风的少侠了。
项枫对着他远去的身影望了几眼，正要走去公交站，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
然后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朝他按了按喇叭。
后窗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朱春丽那张苍老疲惫的面孔。她招了招手，示意项枫上车。
虽然有点突然，但项枫并不是很吃惊。她缓过神来迟早会来找他一趟的，项枫早有心理准备。
今天就这么看见她，他甚至第一次觉得松了口气。
总算有点别的事能填填他的脑子，不用整天想着成扬了。
开车的不是姑父，是姑姑在公司的司机。大概是因为车里有外人，朱春丽没像往常一样扑上来嘘寒问暖，只是一把攥住了项枫的手，然后用一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喊了声开车。
也可能是因为她状况并不算好。
除了刚看见他那会朱春丽脸上扬起了一阵喜悦，那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地坐着，脸上覆着一层灰扑扑的病气。
看起来既不健康，也不愉快。
那是一种项枫未曾见过的老态。
“今天陪奶奶吃个饭。”她说，手还是死死抓着项枫的右手。
“好。”项枫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悄悄给项晓玲发消息。
朱春丽沉着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朱春丽挑的餐厅离学校很近，是一中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一家汤品馆，没开多久就到了地方，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大小饭店和咖啡厅。
看得项枫有点饿，可他今天晚饭只有汤喝。
朱春丽却仿佛连汤都喝得很艰难，尝了几口就把碗推开了，也不说话，只是坐着唉声叹气。
项枫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叫御品金锅的玩意，熬成金黄色的浓稠汤汁里能隐约瞧见花胶瑶柱和半只浮出汤面的海参，闻着很香，但一看就知道非常养生不顶饿。
于是他也放下调羹，打破了沉默:“挺久没见了，奶奶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朱春丽顿时像只灌汤包一样，被他这句话戳破了，流出满肚子的委屈和哀怨。
“我怎么好得起来哟……”
她从自己摔跤开始哭诉，如何进医院，如何觉得自己快死了心灰意冷想见儿子，如何让徐英英把徐英杰骗回来，如何发生争吵，徐英杰连夜出国，而她直到今天都因为心情抑郁没有恢复过来。
“小枫啊，你可千万别生你爸的气。是我不好，没跟他说实话，也没跟他说你会去看我。”朱春丽抹了把眼泪，“他就是太着急了才会说些气话，也没顾得上和你好好聊聊。”
话语间描述的和项枫自己亲眼所见，完全是两回事。
“没关系，奶奶别放在心上就好。”项枫笑着说，“我能理解。”
“唉，自己儿子有什么放不放在心上的。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朱春丽叹着气，“都怪我。现在连英英都联系不上他了。”
“迟早会联系上的。”项枫说，把勺子递到了朱春丽手里，“别担心了，您先喝口汤吧。”
他连哄带骗劝着朱春丽把汤给喝完了。朱春丽心情好了不少，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咦哟还是我的小枫最乖。”她亲亲热热地捏了捏项枫的脸，“哎呀呀，小枫你的痘是不是消了些呀？”
“是吗？”项枫笑了笑，“我没觉得。”
“你天天看当时觉不出来嘛，”朱春丽有点不满地说，“像奶奶这么久没见你了，一看就看出来了。”
她又笑出一脸褶子:“这么瞅越瞅越像你爸，他当年啊……”
“奶奶，您吃饱了吗？”项枫微笑着说，“晚饭只喝汤够不够？”
“够了够了，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朱春丽被他顺利带跑了，“你也该喝汤，养生，祛湿，多喝点痘消得更快。”
但她很快又开始回忆从前徐英杰满脸痘的时候她煲了什么汤给他喝，话题刚起了个头就又被项枫给岔开了。
这之后项枫不断用诸如“您好像瘦了不少”，“今天来的馆子味道不错”，还有“这有块生姜可真大啊”之类的话给朱春丽打岔，她想提徐英杰一直没提成。
如此几个回合之后朱春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小枫啊，不知道是不是奶奶想多了，”她有些犹豫不决地说，“你是不是不爱听奶奶提你……”
这次用不着项枫开口，朱春丽这话被送他们来的司机推门打断了。
“老太太，徐总那边来电话，”司机很小心地说，“说会快开完了准备用车，您吃好了吗？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朱春丽很响地砸了咂嘴:“我又不急，怎么着都得先送小枫回学校啊。”
项枫马上说:“不用了，这里离学校挺近的，我自己回。”
朱春丽很不情愿，碍于有司机在不好再多坚持，她塞给项枫的打车钱也被项枫极力拒绝了。
“……公司那么多车非用这辆，徐英英个没良心的，”她一边上车一边还在抱怨，“小枫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仔细看车。”
项枫连连应是，总算把她送走了。
他看着朱春丽的车开远，站在路边悄悄舒了口气。
离晚自习还有一会儿，够他先找点东西吃，再走回学校。
项枫顺着路边慢慢走着，回忆刚才来的时候看见过的饭店。
还没走到地方，他就被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成扬背着他那把伞，坐在一家咖啡厅的露天卡座里，阴着脸对他说。
虽然确实很巧，但项枫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值得成扬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喊住他，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成扬，没有马上搭腔。
“过来一起坐会儿。”成扬还是板着脸，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态度仍然高冷无情，滴水成冰。
“你今天怎么……”项枫皱眉说到一半，成扬忽然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过于复杂，项枫一时没能读懂。
但他还是按下疑惑，走到成扬身边坐下了。
“是小扬的朋友吗？”桌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很客气地说。
项枫这才看明白一些，成扬满身的敌意和隐隐的怒气不是冲他，而是冲着这个青年去的。
二人之间或者说至少是成扬对这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项枫有点后悔加入了进来。
这男人大约二十多岁，头发打理得很短，外形干净利落，长得挺帅。
就是五官看着有点冷，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如果不是见过成扬的全家福，项枫会以为这是成扬的哥哥。
“初次见面，我叫顾子荆，”他很客气地说，“想吃点喝点什么吗？”
“啊，谢谢，我叫……”项枫还没来得及说完，成扬就咳了一声。
“我的朋友，”成扬很不高兴地对顾子荆说，“你套什么近乎。”
他又转向项枫，把菜单往项枫面前一推:“不用理他，想要什么随便点。”
项枫只好暂时闭嘴，谨慎地给自己点了份咖啡加蛋糕的小套餐。
“咱们继续。”成扬沉声对顾子荆说，“你说你要解释？刚才解释到哪儿了？”
“说到我回来没打招呼。”顾子荆说，“而且一回来就和别的女人见面。”
“见面，吃饭，不接电话。”成扬说，“解释吧。”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