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校草燕尾服ver.点击就看,进来血赚】
    这是元旦晚会结束后,学校贴吧里被顶得最高的帖子。
    其他帖子也都很热闹,主题大都离不开成扬,燕尾服,朗诵,尬。
    各式各样的返图帖层出不穷,最后大都集中到了那个叫进来血赚的帖子里,同学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成扬的心潮起伏难平。
    “枫哥,帮我看看这个帖子里有没有说我尬的。”成扬把手机杵到了项枫眼皮底下。
    他这两天经常这样,一开始还挺开心地看大家夸他帅,但时不时就碰见几条吐槽他朗诵太尬的,每次看见成扬都要抱着头嚎一会,只好央求项枫帮他筛选筛选。
    项枫接过手机开始翻回复。
    “帅,帅,好帅,”项枫手指刷刷下滑,“这儿有个,说你傻站着等我们唱完的样子真二。”
    “靠!”成扬愤然道,“那是流程安排,你扪心自问,这能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扪心自问,又不是我说的。”项枫看到成扬的表情,叹了口气,“不怪你。”
    成扬取回自己手机,趴回桌上看了。项枫也在自己位子上悄悄点进那个集中晒图帖。
    什么像素什么角度的都有,每一张都是身边那个清俊的男生,短短五分钟的节目,全校颜控们无比热情地记录下了成扬的一举一动。
    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又洒脱,一个装逼如风的美好少年。
    项枫停在一张照片处,点开了大图。
    成扬昂然立于舞台中央,除了他的肩头有光照亮,身边皆是一片黑暗,他眼如寒星,目光坚定,抬手指着台下,仿佛还能听到他未落的话音,说:“少年……”
    “少年你已遍体鳞伤,”成扬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把项枫惊了一跳。
    “怎么样,这一指还是挺帅的是吧?”他朝项枫笑着说,“这张角度不错。”
    “帅不帅不知道,中二倒是直接拉满了。”项枫边说边按灭了手机,“干嘛?”
    成扬再次把自己的手机伸了过来:“伟大的小吧,求你帮我把这帖子删了。”
    项枫只好低头细看,那帖子的标题是【有人想看校草给自己涂口红的视频吗?】
    帖子楼主在二楼贴了个云盘链接就没再多说什么,深藏功与名。满屏跟帖也十分低调,整齐划一的一溜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项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成扬炸了,“给我删帖!删掉!”
    “……人家也没违反吧规,我没有借口……”
    “我不管!”成扬一把揪住了项枫的衣领,“你不删我就不活了!”
    “都这么多人回复了,现在删也为时已晚……”项枫挣扎着想摆脱成扬的手。
    成扬脸色逐渐变了:“你是不是也想看?”
    我还想保存呢。
    “一点都不想。”项枫面不改色地说。
    “哥,枫哥哥,求你了,”成扬哀求道,“你就当送我生日礼物,高抬贵指删了它吧。”
    “你生日不是过了吗?”项枫终于解救出自己的领子,整了整衣服,朝成扬桌上的书堆一指,“班长拿班费给你买的贺卡还在那儿呢。”
    他那天甚至烤了点小蛋糕拎来学校给成扬,堪称仁至义尽。
    “我们家只过阴历,所以我也只过阴历。”成扬坚定地说,“阳历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阴历生日快了。”
    项枫叹了口气,拿起自己手机找到那个帖子,当着成扬的面把帖子删了。
    内心感到非常遗憾。
    “你现在不应该再多想这些杂事了,”项枫慢吞吞地说,“元旦晚会是文体周最后一项,马上就是期末,专心学习吧少年。”
    “我现在靠全科成绩也稳入尖子班,这是你说的。”帖子删完成扬轻松了,高高兴兴地说,“诶,你文理怎么选?我肯定理科了。”
    项枫垂眼沉默了一下。
    文理对他来说差别不大,项晓玲是文科生,但也没有要求他什么,只说尊重他自己意见,只是如果他选理科她能给他的帮助就十分有限了,仅此而已。
    项枫抬眼看了看成扬,说:“理科。”
    成扬咧嘴笑了:“那太好了。你说咱俩还能同班吗?听说理科至少两个尖子班,要是能同班就好了。”
    项枫也笑了笑:“你想得太远了,先认真准备期末考吧。”
    远吗?
    其实一点也不远。
    虽说是下个学期的事,但也差不多只隔着一个寒假了。就好像他和成扬被安排成同桌,逐渐混熟玩到现在,一个学期的时间也眨眼就没了。
    再一眨眼,期末考试也结束了。
    在那之后,明年春天开学的时候,他和成扬别说能不能继续同桌,连能不能在一个班都是没准的事。
    到时候,不再像现在这样抬头就看见对方,一天到晚都在彼此身边,和成扬还能不能接着做朋友,项枫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这么一想,就真希望那一天再远一点。
    期末考完学校没安排任何补课,很爽快地给高一放了寒假。项枫对此没什么感觉,他家只有他和母亲,过年氛围一向不甚浓厚,假期长短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往年他还要找借口溜出来见朱春丽,今年不知是不是在徐英杰那受的打击太大,朱春丽完全没有联系他。
    成扬的假期行程,则被聚会挤满了。
    “来你听我跟你数,”侯剑峰在他耳边愤愤不平地说,“第一次月假,你表哥结婚;第二次,你涵姐出嫁;第三次,你说你们班合唱要训练。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也没唱几句吗?穿个燕尾服在上面背词儿,你训练个屁啊?”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成扬好声好气地说,胆战心惊地看着侯剑峰又拎起了一扎啤酒,“不喝了,我不能再喝了,回去让我姐闻到味我能被她活活打死,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你姐真没意思,”对面沙发上的一个同学大着舌头说,“你也越来越没意思了!”
    “胡磊!你说成扬就说,议论人家姐姐算什么!”侯剑峰大声说,“多没礼貌!”
    “你得了吧,”胡磊说,“什么礼貌不礼貌,你就是看人成姐姐长得好看。”
    “不好看吗?”侯剑峰抬高了声音,“人本来就长得好看,我看不看她都好看!”
    他一揽成扬:“是吧扬哥,我这话说得好不好?”
    “好,挺好。”成扬说。
    旁边几个男生一直在吼歌,调跑得十万八千里,音乐声轰得成扬头昏脑涨,侯剑峰他们说话还一直对着耳朵扯着嗓子喊。
    成扬耐着性子又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侯剑峰的肩膀:“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侯剑峰正跟胡磊摇骰子拼酒喝得上头,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朝他胡乱摆了摆手。
    成扬出了包厢,耳边顿时清净不少,他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ktv设在一个商圈中心,楼上有几家公司,楼下是各种餐厅和一个商业广场,一楼出去有个很小的公园,说是公园也不恰当,只是一片种了几棵树的空地,有几张长椅和一个小喷泉。
    成扬搭电梯下到一楼,走出大楼。
    外面下着雪,细碎的雪花从夜空纷纷扬扬地洒下,他迎头撞进冷寂的空气,缩了缩脖子。
    过年期间,出来玩的人不少,但都在楼里吃饭逛店,没几个人没事跑出来吹风。所以四周堪称空空荡荡,成扬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底踩在雪上的窸窣声响。
    喷泉结了冰,蓝幽幽的灯光透过冰面映射出来,在雪夜里像一团冰冷的磷火。
    成扬在喷泉边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他心情好的时候从来不抽,今天也称不上心情不好,只是和以前这帮同学玩了半天,他却莫名有些惆怅。
    大概是太久没一起玩了,有点适应不了。
    冷风中烟柱颤巍巍升起,他透过雾气,隐约看到有个人提着个盒子袖着手朝这边走来。
    穿得挺厚,还缩手缩脚的,那么怕冷,跟项枫一样。他想。
    这身高也挺像项枫。他又想。
    好像……就是?
    这次他没再只想想,而是一跃而起跑了过去:“项枫!”
    项枫低头顶着风,听见喊声抬头看了看,愣了一下:“成扬?”
    成扬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怎么在这?”
    项枫裹得很厚实,还戴了帽子围巾,他把围巾往下扯了扯,吐出一团白色的雾气:“这话我也想问你。”
    他和成扬一起往小公园的方向继续走,说:“我包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真不容易。”
    成扬笑了两声:“看着像你,还真是。”
    “我妈今天加班,我在家没事,给她送点宵夜。”项枫抬了抬手里的保温盒,“你呢?”
    “同学聚会,出来透透气。”
    他们走到了喷泉旁边,成扬低头找了找,把刚才掉地上的半根烟捡了起来。
    “你还抽烟?”
    “偶尔。”成扬有点心虚,“心情不好会来一根。”
    “刚才心情不好?”
    “看见你就挺开心的了。”成扬说,坐回喷泉沿子上,又摸了一根出来,“不过我刚才没抽完,现在得补上。”
    项枫皱了皱眉,手指在成扬手里的烟盒上点了点:“劝阻青少年吸烟,禁止中小学生吸烟,看见没有,中小学生?”
    “我今天是忧郁的成扬,不是中小学生。”成扬倔强地说。
    项枫叹了口气,把保温盒放了下来:“少抽一根,赏你口宵夜吃。”
    成扬顿了顿,把烟收了回去:“合适吗?阿姨够吃吗?”
    “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分量。”项枫把盒盖打开一角,“快点,趁热。”
    成扬快手快脚地捏出一只热气腾腾的小圆馅饼,一口咬掉一半。
    “好吃!”成扬眼睛都眯缝了,“羊肉馅儿的?”
    “嗯。”项枫勾了勾嘴角,“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抽烟,家里不知道吧?你姐那样的知道估计饶不了你。”
    成扬挺得意地笑了一声:“我就是跟她学的。”
    “啊?”项枫有点惊讶。
    “她高中就背着家里人抽,我偷偷学会了,要不她能容我活蹦乱跳到今天?”成扬挑了挑眉,“不过她也不乐意看见我抽,知道那会儿把她气了个半死。”
    成扬几口把饼吃完了:“幸好我爸妈我哥都不知道,要是他们也发现了,我姐能先宰了我再自绝谢罪,我哥就会变成独生子女,世上又少两个青年才俊……”
    “所以我姐跟我关系比较好,互相捏着把柄栓在一条绳上了。”成扬朝项枫笑了笑,“我今天也捏着你的把柄了。”
    项枫看了他一眼:“你有我什么把柄?”
    成扬的笑容逐渐扩大:“除了第一回的莲花酥,其他东西都是你做的吧?”
    虽然不知道这算什么把柄,但项枫的表情还是凝固了。他僵了半天,才问:“你怎么知道?”
    “阿姨做的洒了黑芝麻,你喜欢用白芝麻。”成扬说,笑个不停,“枫哥,厨艺不错啊。”
    项枫沉着脸没说话。
    “本来不确定,但今天这饼肯定是你做的,果然我一诈你就露馅了。”成扬说,“当然,你也可以说是阿姨提前做好让你带来的,我会当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项枫还是没吭声,只是很响地啧了一下。
    一阵北风卷着雪从四周刮过,他低下头,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项枫,我是说真的。”成扬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项枫,“我那么多朋友,没有谁像你这么对我。”
    他深深地凝望着项枫的眼睛:“谢谢。”
    毕竟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朋友。
    这句话在项枫嘴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太小看自己了,”项枫说,“你对人挺好的,我这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说:“太冷了,走吧。”
    成扬站起身,揽住项枫的肩膀,和他一起朝大楼方向走。
    “枫哥,下学期要是还能在一个班该多好。”成扬说,他仰脸看向飞雪的夜空,“这是我新年愿望了。”
    “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能实现吧。”项枫笑了笑,“成扬,”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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