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虽然考试时生了病，但项枫基础扎实底子好，身体状况没有太多的影响到成绩，仍然傲立全级第一。
一中其他尖子生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名紧逼其后，只比项枫少了两分，前十名更是有一半都是并列。
而成扬的名次比起中考排名滑了不少。原因无他，成扬文科和语文一起考崩了。
一中高一上学期要修主科和文理全科一共九门课，下学期才开始自选文理，学习高考科目。成扬的数学英语和理科一向很稳，但显然他并不适应文科学习。
语文老师上课讲卷子的时候，也几乎句句戳着成扬来讲。
“有些同学啊，我不是针对你，是的确，在这次考试里把能犯的错都犯了。”语文老师叫陈虹萍，是个很结实的女人，长着张宽厚的圆脸，行事却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细框眼镜后的小眼睛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理科成绩好，不代表你可以不重视语文！语文在高考占多少分，值得你付出多少努力，是很难算清的事吗？”
“审题！审题！不是只有理科要审题！只要你是去靠做题拿分的，就必须好好审题！”
“作文一开始就偏题，分怎么拿？阅读理解连出题人想问什么都没弄明白，写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有这个新题型！”她突然抬高了声音，语气变得更加痛心疾首。
“这是送分题啊，同学们。”陈老师拿起卷子，开始大声念题，“《林黛玉进贾府》一文中，黛玉婉拒邢夫人留饭的语段，体现了黛玉极高的情商水平。体会这段话中的技巧，月考在即，你想努力复习，你的同桌却邀请你去网吧打游戏，请结合你的体会，模仿黛玉的语言艺术写一段拒绝同桌的话。”
陈老师抖了抖卷子，继续讲:“黛玉这段话是怎么说的？‘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先认可对方的好意，感激和歉意都在这句里，是吧，为转折作铺垫，‘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辞去不恭，’然后，给出自己拒绝的正当理由，‘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最后，说话留几分余地，并再次致歉。这个逻辑关系是不是很清晰？你按这个逻辑写一段拒绝你同桌的话，这题的十分就到手了，不是送分是什么？”
项枫在下面听得一头雾水。
这题简直简单到幼稚，陈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拆开来讲？讲的时候还时不时往他这方向皱着眉看几眼，仿佛对他的语文学习感到格外忧虑。
可他这次语文分挺高来着，班里能排前三。
项枫一边困惑，一边在无意中瞟到了成扬的卷子。
只见此人在答题栏上写道:“同桌爱惜赐玩，原不应辞，只是还要努力复习备月考，恐玩了成绩退步，异日再玩未为不可，望同桌容谅。”
……
“你还挺细心啊，关键词全换了，差点就看不出来原句什么样了。”项枫忍不住凑近了，在成扬耳边低声说。
成扬捂着脸没吭声。
“就是担心曹老爷子找你要版权费。”项枫继续说。
成扬耳朵有点红了。
“不过林妹妹这句话可真好用，居然还能当公式套。”项枫感觉有点停不下来。
“哥，枫哥，”成扬双手合十，“我求你别说了。”
“交头接耳的注意点啊。”陈老师在讲台上叩了叩桌子，“成绩好的也不要太飘，学习要踏实。这么有空就互相帮助一下，高分的带一下没考好的同学。”
“你如果每题都按这种脑回路答，那确实不太好带。”项枫面不改色地坐直了，用只有成扬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成扬用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我还特认真对了对字数。”
项枫总算憋不住了，吭一声笑了出来。
“项枫！成扬！”陈老师拍了拍黑板擦，“不点名你俩还没完了！站起来，轮流讲一下你们这次作文的审题思路。”
作文题提供了一段主题非常明确的材料，能发散的范围不大，几乎和命题作文差不多。项枫简单说了几点陈老师就点头让他坐下了，基本算标准模板级答案，成扬在他之后讲，应该也能参考一些，不至于歪得太远。
但他又错了。
项枫坐在自己位置上，听着自己同桌对这段寥寥百字的材料展开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头脑风暴。
所有的文字都不是看起来那个意思，字里行间都埋藏着别有深意的主题，成扬精心挑中了其中最离奇那个，天马行空，高谈阔论，洋洋洒洒八百字，跑题只得二十分。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成扬总结道。
“你的分数有没有让你明白什么？”陈老师问。
“我想太多了。”成扬说。
项枫算是看明白了，成扬倒的确没有用同样的脑回路解每一道题，他是时而想太多，时而想太少，思维飘忽不定，就是踩不中合适的度。
碰上合他思路的题能正常发挥，碰不上就会像这次一样，犯各种离谱的错。
项枫隐约有点想法，但，他看了成扬一眼，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嫌自己太多管闲事。
陈老师讲了一节课的试卷，隔两句就把成扬提溜出来戳一戳，下课的时候成扬已经蔫在桌上不想动了。
他们的位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成扬刚好靠着走廊窗户，他正伏在桌上，一个脑袋从窗外伸了进来，喊道:“扬哥。”
项枫瞟了一眼，那人他也认识，是初三时的同学，分到了隔壁二班，以前还跟他起过点小冲突，黄皮垮瘦，精明又嘴欠，大名侯剑峰，人称瘦猴。
瘦猴和月球脸，两个名字都算是外号，但朋友和被取笑的对象之间，永远有一条分明的界限。
他和项枫只当彼此完全不存在一样，连视线都没错一下。侯剑峰喊了一声成扬没理，于是干脆伸手进来拍成扬脑袋。
“瘦猴啊，怎么了？”成扬偏了偏头，仍旧趴着。
“月假去哪儿玩？”侯剑峰问，“赶紧定一个，都等你呢。”
“哪儿也不去，我表哥结婚，我要当伴郎。”
“你唬谁呢，暑假的时候你才嫁了一个表哥出去，怎么又当伴郎？”
“那是我二表哥，这次是我三表哥，我家后面还有好几个哥姐未有婚配，排着队等我送呢，没办法，家里亲戚多。”
“靠，服了。”侯剑峰骂了一句，又指了指他，“下次得补上啊，听到没？”
成扬无声地挥了挥手。
等侯剑峰走远，成扬才坐直了，转向项枫。
“枫哥，”他表情非常认真，“帮我。”
“嗯？”
“月假的时候，帮我补补语文。”
项枫感到莫名其妙:“不用当伴郎？”
“我骗他的。”
“……为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成扬严肃地说，正气十足，掷地有声，“学习比较重要。”
项枫沉默了一会，说:“行吧。那，月假第二天八点，在市图书馆门口碰头。”
他一开始那个隐约的想法，也是帮成扬理理做题思路。语文并不是靠短期补习就能大大进步的学科，但成扬基础没有太多问题，只是在理解题目套路上缺乏悟性。
项枫原想整理一些作文和阅读题让成扬快速适应一下审题角度，又怕显得自己多事。成扬主动提出来，他还能顺便做一份长期计划表，让成扬以后自己也能自主练习，把文科也一起补上。
一中月考和评卷都安排紧凑，考完一科改一科，改完马上评讲，讲完就放月假。
成扬带着卷子和作业们回到家的时候，心里还是略有些忐忑。
老爸老妈其实不算严格，但思维比较单线，他们并不会替成扬分析成绩起落背后的原因，只会看到摆在眼前的结果，除了高兴或不高兴，不会有别的反应。成临大他四岁，对他比较苛刻，但多少能理解他遇上了什么样的问题。如果是大他六岁的成璧，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甚至用不着找项枫帮他，大姐自己就能给他梳理一套全科补习计划。
可惜这二位都去了外省上大学，目前家中只有一对暴躁的父母。
“开学才多久，排名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根本没好好学习，以为中考完就解放了？到现在还不收心？”
“你哥你姐什么时候在成绩上让我们这么费心过！你怎么不能学点好！”
爸妈的态度完全如他所料，加上没有大姐二哥顶着压力，父母的怒火直接烧向他，相当炽烈。
成扬诚恳表示，已经预约了年级第一的学霸同桌私人辅导，月假绝不瞎玩，第二天就去图书馆学习。
于是双亲的怒火平息了，又责令了几句让他好好跟同桌学习，便放过了成扬。
成扬坐在自己书桌前，对着手机里刚存下的项枫的号码顶礼膜拜。
虽然他给项枫打的备注是咬人同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感谢项枫。
手机通知栏突然弹出几条消息。
瘦猴:
-扬哥，看这帖
-链接:【我好像发现一个能打的】
-一帮sb拿着老月踩你
-就他那样也配和你比？
-不过还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成扬皱了皱眉，点开了帖子。
标题，主楼，照片，然后是飞快翻页的回复，月考前后满屏的膜拜学霸，成绩出来项枫感冒痊愈后，最新几页的回复风向逐渐变了。
[项学霸牛逼，还是年级第一]
[啊这，第二名就差两分好么？也没某些人吹的那么厉害吧]
[你行你上]
[虽然但是，成绩确实好，人确实不能看]
[真的好多痘啊……]
[可惜了]
[我撤回前言，成校草依旧天下第一]
[早就说了，真好看至于现在才被发现吗？]
[初三的时候他个子也没现在这么高]
[只能说是潜力股]
[所以前几天踩校草的能道个歉吗？]
[成扬这次月考排名雪崩好吧？有什么好道歉的]
[只是文科滑了，理数英照样吊打全级百分之九十的水平。颜比不过就踩成绩是什么迷惑行为？]
[别吵了别吵了，舔舔校草，拜拜学霸，大家散了吧]
……
后面还在不停刷新回复，但成扬满腹莫名，已经不怎么想看了。他翻回主楼，戳开项枫那张抓拍。
照片里迎风前行的少年，气质清寒又出众。
怎么就不能看了？多好看啊。
长痘也不过是……熬夜太多，饮食没注意，内分泌失调之类原因导致的小问题。成扬边想边按了保存图片，我同桌眼睛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特意带点心给我吃，成绩好还愿意给我补习，多好一人。
他切回聊天界面，回复瘦猴。
-这种无聊的帖子不关我的事更不关项枫的事
-理他们干嘛
一中其他尖子生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名紧逼其后，只比项枫少了两分，前十名更是有一半都是并列。
而成扬的名次比起中考排名滑了不少。原因无他，成扬文科和语文一起考崩了。
一中高一上学期要修主科和文理全科一共九门课，下学期才开始自选文理，学习高考科目。成扬的数学英语和理科一向很稳，但显然他并不适应文科学习。
语文老师上课讲卷子的时候，也几乎句句戳着成扬来讲。
“有些同学啊，我不是针对你，是的确，在这次考试里把能犯的错都犯了。”语文老师叫陈虹萍，是个很结实的女人，长着张宽厚的圆脸，行事却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细框眼镜后的小眼睛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理科成绩好，不代表你可以不重视语文！语文在高考占多少分，值得你付出多少努力，是很难算清的事吗？”
“审题！审题！不是只有理科要审题！只要你是去靠做题拿分的，就必须好好审题！”
“作文一开始就偏题，分怎么拿？阅读理解连出题人想问什么都没弄明白，写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有这个新题型！”她突然抬高了声音，语气变得更加痛心疾首。
“这是送分题啊，同学们。”陈老师拿起卷子，开始大声念题，“《林黛玉进贾府》一文中，黛玉婉拒邢夫人留饭的语段，体现了黛玉极高的情商水平。体会这段话中的技巧，月考在即，你想努力复习，你的同桌却邀请你去网吧打游戏，请结合你的体会，模仿黛玉的语言艺术写一段拒绝同桌的话。”
陈老师抖了抖卷子，继续讲:“黛玉这段话是怎么说的？‘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先认可对方的好意，感激和歉意都在这句里，是吧，为转折作铺垫，‘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辞去不恭，’然后，给出自己拒绝的正当理由，‘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最后，说话留几分余地，并再次致歉。这个逻辑关系是不是很清晰？你按这个逻辑写一段拒绝你同桌的话，这题的十分就到手了，不是送分是什么？”
项枫在下面听得一头雾水。
这题简直简单到幼稚，陈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拆开来讲？讲的时候还时不时往他这方向皱着眉看几眼，仿佛对他的语文学习感到格外忧虑。
可他这次语文分挺高来着，班里能排前三。
项枫一边困惑，一边在无意中瞟到了成扬的卷子。
只见此人在答题栏上写道:“同桌爱惜赐玩，原不应辞，只是还要努力复习备月考，恐玩了成绩退步，异日再玩未为不可，望同桌容谅。”
……
“你还挺细心啊，关键词全换了，差点就看不出来原句什么样了。”项枫忍不住凑近了，在成扬耳边低声说。
成扬捂着脸没吭声。
“就是担心曹老爷子找你要版权费。”项枫继续说。
成扬耳朵有点红了。
“不过林妹妹这句话可真好用，居然还能当公式套。”项枫感觉有点停不下来。
“哥，枫哥，”成扬双手合十，“我求你别说了。”
“交头接耳的注意点啊。”陈老师在讲台上叩了叩桌子，“成绩好的也不要太飘，学习要踏实。这么有空就互相帮助一下，高分的带一下没考好的同学。”
“你如果每题都按这种脑回路答，那确实不太好带。”项枫面不改色地坐直了，用只有成扬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成扬用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我还特认真对了对字数。”
项枫总算憋不住了，吭一声笑了出来。
“项枫！成扬！”陈老师拍了拍黑板擦，“不点名你俩还没完了！站起来，轮流讲一下你们这次作文的审题思路。”
作文题提供了一段主题非常明确的材料，能发散的范围不大，几乎和命题作文差不多。项枫简单说了几点陈老师就点头让他坐下了，基本算标准模板级答案，成扬在他之后讲，应该也能参考一些，不至于歪得太远。
但他又错了。
项枫坐在自己位置上，听着自己同桌对这段寥寥百字的材料展开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头脑风暴。
所有的文字都不是看起来那个意思，字里行间都埋藏着别有深意的主题，成扬精心挑中了其中最离奇那个，天马行空，高谈阔论，洋洋洒洒八百字，跑题只得二十分。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成扬总结道。
“你的分数有没有让你明白什么？”陈老师问。
“我想太多了。”成扬说。
项枫算是看明白了，成扬倒的确没有用同样的脑回路解每一道题，他是时而想太多，时而想太少，思维飘忽不定，就是踩不中合适的度。
碰上合他思路的题能正常发挥，碰不上就会像这次一样，犯各种离谱的错。
项枫隐约有点想法，但，他看了成扬一眼，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嫌自己太多管闲事。
陈老师讲了一节课的试卷，隔两句就把成扬提溜出来戳一戳，下课的时候成扬已经蔫在桌上不想动了。
他们的位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成扬刚好靠着走廊窗户，他正伏在桌上，一个脑袋从窗外伸了进来，喊道:“扬哥。”
项枫瞟了一眼，那人他也认识，是初三时的同学，分到了隔壁二班，以前还跟他起过点小冲突，黄皮垮瘦，精明又嘴欠，大名侯剑峰，人称瘦猴。
瘦猴和月球脸，两个名字都算是外号，但朋友和被取笑的对象之间，永远有一条分明的界限。
他和项枫只当彼此完全不存在一样，连视线都没错一下。侯剑峰喊了一声成扬没理，于是干脆伸手进来拍成扬脑袋。
“瘦猴啊，怎么了？”成扬偏了偏头，仍旧趴着。
“月假去哪儿玩？”侯剑峰问，“赶紧定一个，都等你呢。”
“哪儿也不去，我表哥结婚，我要当伴郎。”
“你唬谁呢，暑假的时候你才嫁了一个表哥出去，怎么又当伴郎？”
“那是我二表哥，这次是我三表哥，我家后面还有好几个哥姐未有婚配，排着队等我送呢，没办法，家里亲戚多。”
“靠，服了。”侯剑峰骂了一句，又指了指他，“下次得补上啊，听到没？”
成扬无声地挥了挥手。
等侯剑峰走远，成扬才坐直了，转向项枫。
“枫哥，”他表情非常认真，“帮我。”
“嗯？”
“月假的时候，帮我补补语文。”
项枫感到莫名其妙:“不用当伴郎？”
“我骗他的。”
“……为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成扬严肃地说，正气十足，掷地有声，“学习比较重要。”
项枫沉默了一会，说:“行吧。那，月假第二天八点，在市图书馆门口碰头。”
他一开始那个隐约的想法，也是帮成扬理理做题思路。语文并不是靠短期补习就能大大进步的学科，但成扬基础没有太多问题，只是在理解题目套路上缺乏悟性。
项枫原想整理一些作文和阅读题让成扬快速适应一下审题角度，又怕显得自己多事。成扬主动提出来，他还能顺便做一份长期计划表，让成扬以后自己也能自主练习，把文科也一起补上。
一中月考和评卷都安排紧凑，考完一科改一科，改完马上评讲，讲完就放月假。
成扬带着卷子和作业们回到家的时候，心里还是略有些忐忑。
老爸老妈其实不算严格，但思维比较单线，他们并不会替成扬分析成绩起落背后的原因，只会看到摆在眼前的结果，除了高兴或不高兴，不会有别的反应。成临大他四岁，对他比较苛刻，但多少能理解他遇上了什么样的问题。如果是大他六岁的成璧，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甚至用不着找项枫帮他，大姐自己就能给他梳理一套全科补习计划。
可惜这二位都去了外省上大学，目前家中只有一对暴躁的父母。
“开学才多久，排名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根本没好好学习，以为中考完就解放了？到现在还不收心？”
“你哥你姐什么时候在成绩上让我们这么费心过！你怎么不能学点好！”
爸妈的态度完全如他所料，加上没有大姐二哥顶着压力，父母的怒火直接烧向他，相当炽烈。
成扬诚恳表示，已经预约了年级第一的学霸同桌私人辅导，月假绝不瞎玩，第二天就去图书馆学习。
于是双亲的怒火平息了，又责令了几句让他好好跟同桌学习，便放过了成扬。
成扬坐在自己书桌前，对着手机里刚存下的项枫的号码顶礼膜拜。
虽然他给项枫打的备注是咬人同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感谢项枫。
手机通知栏突然弹出几条消息。
瘦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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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那样也配和你比？
-不过还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成扬皱了皱眉，点开了帖子。
标题，主楼，照片，然后是飞快翻页的回复，月考前后满屏的膜拜学霸，成绩出来项枫感冒痊愈后，最新几页的回复风向逐渐变了。
[项学霸牛逼，还是年级第一]
[啊这，第二名就差两分好么？也没某些人吹的那么厉害吧]
[你行你上]
[虽然但是，成绩确实好，人确实不能看]
[真的好多痘啊……]
[可惜了]
[我撤回前言，成校草依旧天下第一]
[早就说了，真好看至于现在才被发现吗？]
[初三的时候他个子也没现在这么高]
[只能说是潜力股]
[所以前几天踩校草的能道个歉吗？]
[成扬这次月考排名雪崩好吧？有什么好道歉的]
[只是文科滑了，理数英照样吊打全级百分之九十的水平。颜比不过就踩成绩是什么迷惑行为？]
[别吵了别吵了，舔舔校草，拜拜学霸，大家散了吧]
……
后面还在不停刷新回复，但成扬满腹莫名，已经不怎么想看了。他翻回主楼，戳开项枫那张抓拍。
照片里迎风前行的少年，气质清寒又出众。
怎么就不能看了？多好看啊。
长痘也不过是……熬夜太多，饮食没注意，内分泌失调之类原因导致的小问题。成扬边想边按了保存图片，我同桌眼睛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特意带点心给我吃，成绩好还愿意给我补习，多好一人。
他切回聊天界面，回复瘦猴。
-这种无聊的帖子不关我的事更不关项枫的事
-理他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