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溪站在院子中将那小丫环的行径看了个遍,将她的话也听了个全部,等她见到那丫环嚣张的将小莲拽着头发揪出来,而且小莲的脸上如开了花似的又紫又青,嘴角还不断的淌着鲜血,可是小莲却一副隐忍的样子,任由她拽着将她从屋子里拉了出来。
    纳兰云溪眼神急跳,瞳孔一缩,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只短短半日不在府中,这府里是遭了贼还是被人家鸠占鹊巢了?一个外来的小丫环敢这么嚣张,还随意打伤她的陪驾丫环,而被称为青狐的武功高手何嬷嬷居然也没出手教训这丫环?不仅如此,还连自己屋子里的丫环也不救?
    她心中的怒气爆裂的升了起来,这一院子的人难道都是死人不成?让人家一个外人还是个丫环打上门来却只知道一味的顺从,不懂得还手?
    看来,她平日里对这几个丫环的教导是太过疏忽了,她们骨子里的奴性实在太强大了,在这样的大事情上便能体现出来了,人家都打上门了,还矜持着,这是非要等他回来有她的撑腰才敢动手么?
    “夫人。”这时小莲也看到了纳兰云溪,见她脸色快要冻成冰,站在院子里目光冷冷的看着她,顿时心中一打颤,一甩头就挣脱了那丫环的手并迅速叫了她一声。
    那丫环凶悍的拽着小莲的头发一直将她从屋子里拖出来,她一直都是温顺不敢反抗的,突然间小莲挣脱了,不禁呆了呆。
    “夫人。”小莲挣脱之后见纳兰云溪根本没看那个打了她又扯着她头发将她拽出来的丫环,而是满眼冰冷又夹杂着失望看着她,顿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跟着她的这三个丫环里绿意端庄温柔,翠竹性子泼辣,小莲是个老实姑娘,性子比较软弱,她平日里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会尽量的淡化她们的主仆关系,让她们尽量能够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和决断,对于她们,她只要求一点,那便是要对她绝对的衷心,除此之外,其他的可以适当的泼辣些,厉害些,最起码要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
    可是,平日里还好,如自己刚进国师府那日,莲姨娘的丫环来禀报的时候,翠竹将她喝叱一通,她对她的表现还比较满意,曾经私下里认为这几个丫环都是可造之材,可是,今日这样的情形,受伤的是她,打的却是自己的脸。
    “流觞,去屋里搬个凳子来。”
    纳兰云溪无视跪了下去的小莲,这丫头她就出去短短的一上午,那么点时间不在府中,她便弄成了这般狼狈的样子,她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她们的?
    要先礼后兵,无论是谁只要是前来闹事的,要先给予礼遇,待来人无理取闹之后,便要给予强硬的反击,当然前提是比国师府还要位高权重的要掂量着些,若是不如国师府的那就使劲儿的打回去,可是,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被一个和她同时丫环等级的人给揍成这样,这不是丢了她的脸么?
    枉她平日里对她们悉心教导了。
    “是,夫人。”流觞答应了一声麻利的进屋搬了个椅子,然后走出来放在院子中,纳兰云溪扶着绿意和翠竹的手坐了下去。
    这时间里她一直对那打人的丫环不理不睬,此时那丫环只是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莲有些洋洋得意,暗道看来国师娶的新夫人也没什么厉害的么,她将她的丫环打成了这样她都没动怒,还给她的丫环摆脸色看,一定是觉得她的丫环不知如何得罪了自己,所以这是变相的惩治她的丫环了。
    她可是玉落小姐的贴身丫环,自小伺候她到大的,她的身份就算在容国公府中也是一般下人无法比拟的,甚至连主子们见了她都得给她三分颜色,如今一朝归来,对这样一个无权势无地位的新夫人,还用得着客气么?
    她见纳兰云溪坐在了那椅子上,而不是将椅子让出来给她坐,想来她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外面马车上人的身份,顿时有些着恼,她想了想便自己进了纳兰云溪的屋子,也搬出一把椅子来,不过却不是自己坐,而是待会儿将自家小姐迎接进来后给她坐的。
    纳兰云溪坐下之后静静的看着这丫环的一举一动,眼中讽刺的光芒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只管看着她的举动,待她将椅子放好再次气鼓鼓的看向她时,才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立在她身边的何嬷嬷。
    “嬷嬷,你可知错?”纳兰云溪朱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却是怪怨何嬷嬷的话。
    “这……夫人,老奴……老奴……”何嬷嬷还以为纳兰云溪呀询问他事情的缘由,却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责问她的话,顿时心中一懵,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留你和小莲在府中看家,我只出去半日的功夫,家里就进了疯狗,无缘无故的到处乱咬人,你的一身武功都是拿来当摆设的么?就不会将疯狗赶出去么?”
    纳兰云溪见何嬷嬷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意思明确的透露了出来。
    “这,只是这丫环说她是容国公府玉落小姐的丫环,玉落小姐她……她是……”
    何嬷嬷一脸为难的看着纳兰云溪欲言又止。
    “她是什么,你说。”
    纳兰云溪接过绿意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镇定的问道。
    何嬷嬷纠结了一会儿,突然凑近纳兰云溪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夫人,她拿着国师的令牌进来的,说她家小姐已经到了国师府大门口,让您出去迎接,我和小莲当时虽然对那丫环的嚣张跋扈很是气愤,却不敢违抗国师的令牌。”
    何嬷嬷将这丫环敢如此大胆的倚仗告诉了纳兰云溪,又将小莲被打的经过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一遍。
    原来纳兰云溪和流觞几个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管家便来报说外面来了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那人叫国师夫人立即出去迎接,因纳兰云溪不在府中,所以她叫管家出去回绝来人。
    此时在她的眼中国师对纳兰云溪宠爱有加,纳兰云溪在府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国师从来都不会拂了她的意思,有谁值得他亲自出去迎接?况且现在人不在府中,怎么出去迎?所以她没觉得自己这么处理有什么不对。
    管家听了她的话后便匆匆出去应对来人了,她和小莲则在屋子中收拾纳兰云溪的衣裳头面,将她平日里要穿戴的都一套一套配好,二人正商量着撇色和头面的搭配,便见一个女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她在前面走着,管家在他身后小跑着又跟了回来,那女子不等人通报,直接就进了纳兰云溪的屋子中,将了她和小莲二人,开口便骂人,骂她和小莲狗奴才狗眼不识泰山,她家小姐归来,国师府居然没人出去迎接,这是什么道理。
    她和小莲还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子接着又将手掌一扬,举在半空中,手中握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腰牌,她定睛一看,见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钰”字,她便知道,那是国师的令牌了。
    她和小莲未明情况,见了国师的令牌便慌忙过去行礼,那丫环衣服冷冷的神色,眉宇间有着浓浓的不快。
    行完礼后,那女子又叫她们赶快去寻纳兰云溪,然后迎接她家小姐,小莲便说了一句夫人出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她们现在外面等着。
    之后那女子便立即愤怒了,她冲过来一手拿着国师的令牌,一手对小莲左右开工一连打了十几个巴掌,直将她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出血,还不解气,又对她拳打脚踢,在她身上招呼了一顿,才一把揪住早就被她打得散乱的头发往外拽,十分的嚣张跋扈,肆意狂妄。
    整个事情的发生也就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何嬷嬷待要上前劝阻,那女子却不等她靠近便一把将国师的令牌举了出来,对着他晃了晃,她便不好劝她了,就在她实在看不下去,准备偷偷的到外面去捡几颗石头想要暗中打她逼她停手的时候,她们便回来了,所以,小莲便被那丫环打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何嬷嬷说完后,抬起头看了纳兰云溪一眼,只见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寒霜的看向对面那叉着腰连跟她行礼都没有,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丫环。
    “将小莲扶进去好好歇着。”纳兰云溪心中思量了半晌吩咐道。
    “是。”不等何嬷嬷动身,绿意和翠竹早就奔过去一左一右将小莲扶了起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一脸严肃的扶着她回了屋子中。
    随即纳兰云溪又叫过管家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话,管家擦着汗匆匆的去了,而纳兰云溪吩咐完之后又坐了下来,继续无视对面的丫环,那丫环见纳兰云溪对她的态度不冷也不热,只是眼神中总好像有些鄙视她似的,登时也冷冷的看着她,要是比瞪眼那一定是她厉害。
    没过多时,管家便带着国师府的下人们都进了纳兰云溪的院子,因为国师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也有四五十口人,所以她的院子虽然宽敞,但此时也被人挤得满满得了。
    那些下人们到了这里后脸上各个不明所以,不知道管家将她们召集来此做什么,待见到纳兰云溪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时,众人还都以为她是要训导下人,顿时都怪怪的额垂下头屏息凝神准备听训。
    纳兰云溪见下人们都到齐了之后,又转头打量了一番那丫环,然后站起了身走到她跟前,冲着她一笑。
    “不知这位姑娘是国师的什么人?看姑娘手中拿着国师的令牌,莫非,是国师的通房还是侍妾?若是这样的话,我将府中的下人们召集来,也好当面让他们认个主子……”
    纳兰云溪缓缓的走到那丫环的跟前,然后一字一句的和她说道。
    “呸,我才不是国师的什么通房侍妾,我家小姐千里迢迢的从大尧赶了过来,到了国师府门前,却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你是怎么当的国师夫人?”
    那丫环见纳兰云溪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她怎样,见她只是处理了半天自己的丫环,还和那婆子嘀嘀咕咕耳语了一阵,对于她动手打伤小莲的事只字未提,便觉得纳兰云溪八成是个软弱的性子,在府中也估计不是很受容钰的宠爱,所以对于持着国师令牌的她恭恭敬敬,就是敢怒也不敢言。
    她平日里在自家小姐的身边跋扈张扬惯了,从没人敢和她叫板,所以此时面对的即使是国师夫人,她也半点恭敬的样子都没有,以一个下人的身份对她口出狂言,不尊不敬,像吆喝下人似得吆喝训斥纳兰云溪,怪怨她没有出去迎接自家小姐,让自家小姐等了那么久。
    “姑娘既不是国师的通房侍妾,那想来便是一个丫环了?”
    纳兰云溪不怒反笑,那丫环越是对她不恭敬,她越是笑得更欢,她虽然笑着,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般字字珠玑,将那丫环堵得窝气憋火的。
    “我虽然是个丫环,却也是玉落小姐身边的头等大丫鬟,身份并不比你这不受宠的庶女低。”
    那丫环见纳兰云溪给她上软刀子,虽然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尖锐,她也不是个全然不知礼数之人,只是她家小姐这次回京心中憋着一口气,是要故意给她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的,她作为小姐的贴身大丫头,自然是要冲在前面的了,对于纳兰云溪嫁给国师前的身份她们早就打听好了,而恰好国师如今不在府中,没法护着她,所以这是一个奚落羞辱她的大好机会。
    “恩,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庶女的身份有时候的确是连个下人都不如的,不过,主子毕竟什么时候都是主子,无论她出身如何,和一个丫环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丫环再怎么得势也终究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如何能和主子比?”
    纳兰云溪心中越是生气,越是语笑晏晏,言辞不十分犀利,也不十分软弱,软软的用刀子扎着她的心窝子。
    “你……大胆,你敢辱骂我是狗?”
    那丫环听了顿时别纳兰云溪激怒,她伸手一指纳兰云溪喝道。
    “我没骂你啊,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方才并没有题名道姓啊,既然你自己承认自己是一条狗的话,那我也只好跟着认为你是条狗了。”
    纳兰云溪此时还是云淡风轻随和的和她说着话,好像是在讨论天气很好一样那么的随意。
    “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国师的令牌?”
    那丫环见纳兰云溪越说越不像话了,此时才有些慢慢清明了,看来纳兰云溪分明是动了怒,只是不肯立即发作,但她想了想自家小姐对国师的重要性,又想到自己手中拿着这令牌,顿时又有了底气,对着纳兰云溪一晃那令牌说道。
    “国师的令牌?他今儿回来我还要他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他的令牌怎么会在一条狗身上?而且,这狗还公然闯进国师府打了国师府的下人,拉了国师的脸面,对国师夫人大呼小叫的?这是哪国的律法哪家的家规,一个狗奴才没有半点教养,更没有半点下人的礼仪规矩,敢对主子大胡小叫,用手指着她?”
    纳兰云溪觉得让这丫环放纵的也够了,再让她嚣张下去,恐怕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了,她将府中的这些下人都叫来,一来是为了给她们敲一个警钟,让她们知道身为下人的本分,二来是要她们为她做个证,眼前这丫环是如何当面向主子叫板的。
    “你…谁叫你今日出府的?将我家小姐晾在外面那么久,回来了还不赶紧去迎接?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那丫环见纳兰云溪突然一脸清寒的说话也尖酸刻薄起来,不仅没有收敛她的嚣张气焰,还更加的大声的回应了过去,指责纳兰云溪的过错。
    “我回来这么久了,你一个丫环连礼都未向我行,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叫我亲自出去迎接她?敢问你家小姐是哪家的公主郡主,还是哪家的娘娘?敢让我这当朝一品诰命去迎接她?依我看,有你这般的丫环,你家小姐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也就是个眼皮子浅,嚣张跋扈,不懂立法的小婊砸。”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反既然敢这么纵容丫头来羞辱她,还拿着容钰的令牌,那和容钰一定关系匪浅,只不过,无论她和容钰如何,只要安分守己的不来给她添堵,不来招惹她,那她自然随他们去,但她这一来便这般待自己,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呢?
    而那丫环却被纳兰云溪突然而来的一连串连辱带骂的话惊住了,这下转变的极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纳兰云溪话便已经出口了,这时候的犀利与先前的绵软判若两人,而且她骂她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小婊砸?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丫环伸手指着纳兰云溪,一脸愤怒的说道。“
    ”管家,立即将国师府大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将西角门开开,派人出去告诉外面的那什么小姐,她若想进国师府,那就从西角门进来,然后自己派人收拾先前青园里的那几间屋子去住,千万不要来前院打搅我……“
    纳兰云溪看着那丫环冷冷一笑,然后吩咐管家道。
    ”夫人,这…这恐怕…不妥吧。“管家听了纳兰云溪的吩咐后简直是要火上浇油,和外面的那小姐要杠上了,顿时心里哀叹,左右为难,却又怕夫人怠慢了那什么小姐,国师回来后不高兴。
    ”管家,你若是不敢做这件事,那便立即辞工,离开国师府,哪儿凉快你哪儿待着去。“
    纳兰云溪不等管家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吩咐道。
    ”是,夫人。“管家一听纳兰云溪动了怒,要辞退了他,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国师?顿时一路小跑着往大门外面去了。
    ”你……你敢这么对我家小姐?你,你太过分了。“
    那丫环见纳兰云溪不像开玩笑,而且也没有将那管家叫回来,才知道她是真的要将自家小姐拒之大门外,让她从西角门而入,人人都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姨娘才走西角门,可是,如今纳兰云溪却让自家小姐走西角门,这不是侮辱她家小姐么?
    ”你一个丫环下人,居然敢打进国师府,想要给我个下马威?我看你才是获得不耐烦了,不做死便不会死,来人,将这贱丫头小婊砸给我绑起来,关在柴房里,待国师回来我禀明了他,明儿再做处置。“
    纳兰云溪随即看了一眼翠竹和绿意,两个丫头会意,看到小莲的伤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憋屈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得了纳兰云溪的吩咐,顿时气势汹汹的几步走上前一左一右拉住那丫环。
    翠竹是个暴脾气,一把扭住她的胳膊,抬手就噼噼啪啪甩了她几个大耳巴子,口中还喝骂道:”你个小婊砸,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伤我们屋子里的人,你作死也别拉上你家小姐啊,你这么做不仅自己没脸,连你家小姐都被你这蠢猪连累了。“
    绿意不肯动手,只是扭着她的胳膊,让翠竹使劲儿的打她,不一会儿便将那丫环也揍得和小莲一般鼻青脸肿了,绿意趁机麻利的一把扯下那丫环的腰带,几下便将她绑了起来,那丫环口中使劲的大骂起来,她又一把塞了快牌子在她的嘴里,她顿时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和眼前这个丫环着装差不多的匆匆跑了过来,一下子就跪在了纳兰云溪身前。
    ”夫人,夫人,您饶了翠烟吧,是她不懂事冲撞了夫人并冒犯了夫人的丫环,她该死,我家小姐会好好惩罚她的, 还请夫人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她说完后便维持跪着的身姿几下挪到那被她叫做翠烟的丫环面前,从翠竹手中一把拽过她来,然后拿掉她口中的帕子,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道:”你个作死的蹄子,小姐叫你进府问问夫人在不在府中,你却一去不回,还在府中惹出了事来,看小姐饶不饶的了你?还不快向夫人赔罪?小姐还等着你回话呢。“
    这个丫环口齿倒是伶俐,一番说辞下来,不软不硬的和纳兰云溪求情,一边不等她答应便将翠烟拽过来,并拔掉帕子,嘴上说的虽然是求饶的话,却已经自顾自的替纳兰云溪赦免了翠烟的罪责。
    翠烟被翠竹打了一顿,此时嘴角还流着血,顿时对纳兰云溪恨之入骨,哪里还会向她道歉?不过见翠缕也来了,料到纳兰云溪也不敢将她怎样了,只是冷冷的跪着不动。
    ”呵呵,我这几日刚到国师府遇到的奇葩事儿还真多,你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她打我的丫环,又对我吆五喝辱骂我,让我出去迎接你家小姐,自己在暗中高兴却不现身,如今见她被我惩治了,又巴巴的跑来救场,你当我这国师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纳兰云溪看着这个刚跑来的丫环和那叫翠烟的也是一路货色,心中不由得愠怒起来,同时也恼了容钰。
    ”清泉……“
    ”是,夫人。“清泉听说玉落来了京城,早就缩在一边观战了,生怕纳兰云溪注意到自己,可他屁股还坐热,纳兰云溪就叫他了,他立即出来应了一声。
    ”立即去叫国师,无论用什么方法叫他马上回府亲自迎接这什么小姐,否则,我今儿便离开国师府。“
    纳兰云溪对清泉厉声喝道。
    ”啊?是,属下这就去。“清泉暗道不好,这下事情可闹大了,也不知道国师回来会如何处理?
    他匆匆的去了,纳兰云溪又看向流觞道:”流觞,你亲自去,将那小婊砸给我绑了扔到柴房,将这后来的小贱人扔出府去,记住了,是扔,然后,你和何嬷嬷给我亲自守着大门,任何人都别想从大门进来,国师回来了,也不允许他走大门,现在就去。“
    ”啊?是,夫人。“流觞见纳兰云溪此时虽然说话还平和,但隐忍的怒气却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而且,她这是发了狠了,忙小心的答应了一声。几步便上前将那叫翠烟的麻利绑好,扔给旁边的一众下人中的两个婆子,叫她们押到柴房去。
    接着又从方才跑进来的那丫环头发上一拽,直接将她从头发上提了起来,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跃了出去,到了大门前,用巧劲将她送了出去,然后吩咐管家关大门,她一边暗自吁了口气,一边中规中矩的守在门上。
    可怜那丫环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只是指着纳兰云溪不知道低低的骂了一句什么话,便被扔了出去。
    纳兰云溪处理完这两个丫环,才转头看着国师府的一众下人道:”以后,谁要是吃里扒外,今日这两个丫环便是榜样。“
    ”是,奴才们不敢。“府中下人们此时早就惊呆,纷纷低头答应到。
    之后她摆了摆手,叫下人们散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中,等待容钰的归来,然后再看看他要如何处置那什么小姐。
    方才处理那两个丫环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了,清泉和流觞都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表情,好像既愤怒那两个丫环的做为,又对她的处理好像有些不赞同,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
    如此一来,她心中便明白了,那就是那两个丫环也不是无的放矢,真的跟疯狗似的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她们是真的有所倚仗,也就是有强硬的后台为她们撑腰,所以才敢以下犯上,以丫环的身份对她这一品诰命夫人辱骂喝叱。
    那她们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呢?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听容钰提起过这么个小姐?而且看流觞和清泉的表情分明是知道这位小姐的,而且她有容钰的令牌,那就说明她和容钰的关系也绝对不一般。
    她这是打发丫环先来探路的,要试试自己的深浅能力,是故意纵容的,那自己这般处置了那两个丫环,容钰真的不会怪她么?
    此时她越想心里越没了底,顿时烦躁起来,她几步走到房门口朝外面看了几眼,见清泉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找到了容钰没有。
    而此时外面的马车上,翠缕被流觞直接从大门上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她便跪着走到马车边,对着马车里的人道:”小姐,翠烟被国师夫人的丫环打了一顿,绑起来关进柴房去了,奴婢见她迟迟没有出来,便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刚进去便看到她被国师夫人的丫环在掌嘴,还拳打脚踢的,奴婢见此情形,忙上前向国师夫人求情,可她还是不听奴才的解释,将翠烟绑了,将奴才扔了出来。“
    翠缕添油加醋的将方才明明是翠烟先挑起的事端硬是改头换面说成了纳兰云溪的丫环做的事,避重就轻的将翠烟无礼在先的事揭过去了。
    马车中沉默了半晌,就在翠缕以为小姐不会和她说话的时候,才传出一声娇柔温婉的声音:”你们没给她看国师的令牌么?本小姐拿着国师的令牌让他出来迎接我一下,这样都不可以么?“
    ”小姐,翠烟将令牌拿出来让国师夫人看了,可是她并不买账,相反奴婢还听到她说让丫环和一个婆子守在门口,不许国师从大门进府。“
    翠缕想了想没敢说纳兰云溪命管家关闭大门让她从西角门进的事,只说纳兰云溪是不许国师进大门。
    ”什么?真有此事?“马车中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惊讶,却又忍不住隐隐的喜悦,心中暗道纳兰云溪这是作死,刚成亲就将自己的夫君挡在外面,不让他从大门进,那不是犯了七出之罪么?
    ”小姐,千真万确。“翠缕忙答应了一声。
    ”哼,那本小姐在这里等了那么久,都快两个时辰了,她要如何和国师置气我可不管,她不该先将我迎接进府么?我千里迢迢先一步赶回京城来,却让我在外面吃闭门羹,这是什么道理?“
    ”是啊,小姐,奴婢也这么说了,可是,夫人却没搭理奴婢。“
    那丫环此时心中暗恨纳兰云溪,又想着自家小姐在容家的地位,那可是连容家的亲生闺女都比不得的,而且这么多年,自家小姐替国师亲自配制解药,替他解毒,于国师来说是救命之恩,若之前纳兰云溪还可在国师府称霸为王,可是如今她家小姐来了,那自然要比纳兰云溪不知道尊贵了多少倍,就算国师也必然会厚待自家小姐的。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的国师夫人,一府的当家主母,却如此的不知礼仪,半点气度都没有,居然将客人晾在大门外不予接待也就罢了,还打了人家的丫环,并将人赶出府中,这样凶悍无知如乡野村妇般的女子如何能当得起国师夫人、“
    那女子边说便在马车里摇了摇头,然后便一掀帘子,准备下马车。
    那车夫见了,忙从后面还跟着的一辆马车上拿来一个小凳子,让那女子踩着凳子下来。
    那女子一身大红色芙蓉锦长裙,裙摆上缀着流苏铃铛,长长的拖到地上,身材高挑,玲珑有致,长裙将她的身材一览无遗的点缀出来,头发全部向上绾起,绾成美人髻,发髻的正中间插着一支凤凰展翅的纯金步摇,贵气而不失优雅,红赏如火,甚是引人注目。
    只不过,她的面上却遮着面纱,只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一双无比魅惑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眼睛微微一眨便似有水光闪烁,天生盈盈欲滴,让人无限遐想。
    这样的风姿气度还没见到脸只看身形便让人忍不住赞叹,若揭下面纱那该是如何的国色天香,绝世容颜?
    ”翠缕,上去拍门,就说本小姐要进府。“
    玉落下了马车之后,翠缕忙上前扶着她的手,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方才她被流觞揪着头发扔出了府中,此时头皮还隐隐作痛,但此时却也不敢继续叫苦,只屏息凝神的扶着玉落走到大门前,上了台阶。
    ”是,小姐。“翠缕小心的答应了一声,便上前拉着大门的拉环扣了起来。
    扣了半晌门,才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来,问道:”谁呀?“
    ”我家玉落小姐下了马车,如今要自行进府,你们将门打开。“
    翠缕见里面守门的人只是问话,却不开门,不由心中气怒,又有些焦急,隔着门板大声喝道。
    若是让自家小姐知道纳兰云溪吩咐下来,叫她走西角门,那还不知道要生出怎样的事来呢。
    ”夫人吩咐了,今日包括国师,任何人不得从大门进入府中,想要进来就走西角门。“
    守门的人却是得了管家的吩咐,他才不管外面的是何人,他只管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
    ”什么?这……她是何时这样吩咐的?我绝不走西角门,我今儿就在这国师府大门外面候着,看看你们开不开门,有本事,明儿老太君和国公爷及夫人回来了,也别开大门,让他们也从西角门进,姑娘这才服了你。“
    玉落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翠缕一眼和紧闭的大门,却也知道这守门的人说的并不是瞎话,而是真的让她走西角门。
    谁都知道大户人家的西角门是给姨娘下人们走的,主子们一般都是走正门,纳兰云溪却公然这么做,这是将她当做下人看待了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升起怒气,几步上前”啪啪啪“的就拍起门来。
    ”开门,本小姐绝不走西角门,就算国师他也得给我三分颜面,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庶女了,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一朝飞上枝头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玉落自己亲自拍着门,愤怒之火被纳兰云溪一个闭门羹就给点燃了,她一边拍门一边辱骂着纳兰云溪,看来她早就知道了她的来历身份了,所以才故作高姿态让自己的丫环前去寻衅她,还让她亲自出门迎接她,想要在她进京的第一日便压了她一头,给她个下马威。
    ”没有夫人的命令,谁都不敢开门,小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要么离开国师府,要么就从西角门进来好了,我家夫人吩咐下来的事,我们可不敢随意马虎了。“
    里面守门的人平日里对纳兰云溪甚是敬服,对于她的命令也向来是一丝不苟,多以听到玉落的话也不以为然,仍然坚守着纳兰云溪的命令。
    外面的苏玉落听了这话气得快要疯了,她不顾形象的使劲在门上拍了起来,口中辱骂的话也越来越不堪,直到她敲累了,也骂累了,还是没人给她开门,她这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小姐,如今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便先从西角门进去,待国师回来再做打算?“
    翠缕见苏玉落累了,才上前小心翼翼的禀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翠缕的脖子都被苏玉落的打得歪了歪。
    ”本小姐今儿若是走了西角门,那便是自降身份,等同于那些姨娘下人们了,以后还如何在京城抬起头来?“
    苏玉落狠狠甩了翠缕一个巴掌,口中怒道。
    ”是,小姐,是奴婢说错了,小姐息怒。“翠缕伸手捂着脸赶忙认错,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小姐,如今我们怎么办?这门看来今儿是拍不开了。“
    ”哼,我们去客栈,待明日老太君和国公爷夫人他们都进京了再做打算,我就不信她一个卑贱小庶女敢将容府所有人都挡在门外,翠烟便让她绑着,待明儿再做打算,让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玉落狠狠的说完,便又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让车夫赶着往京城最大的客栈去了。
    流觞和何嬷嬷也一直在门里守着,待苏玉落走了之后,才回了纳兰云溪的屋子,将苏玉落的话禀报给她。
    纳兰云溪却摆了摆手没在意,缓缓的道:“原来是镇守大尧的容国公一家要回来了么?那这苏玉落又是何方神圣?她和国师有什么瓜葛?”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流觞,将这个徘徊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夫人,苏玉落是老太君娘家的侄孙女,自小便养在容家的,恨得老太君的宠爱。”
    流觞想了想,然后斟酌着小声的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
    “嗤,我还以为是哪国的公主郡主皇子妃,原来是个外性人,侄孙女?和容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只仗着自小生活在容家便敢这般嚣张,呵呵,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奇葩。”
    纳兰云溪得知她的身份后,竟然失声一笑,原本对于苏玉落的好奇心瞬间便没有了,也不想再知道她的任何事了,即使她和容钰的关系她也不想打听了,若是容钰有心瞒她,她打听清楚了他也不会坦白,若是他想告诉她,想必不必等明日,今儿机会告诉她了,所以,她也不再询问流觞关于苏玉落和荣誉的额事了,她要等着容钰亲口告诉她。
    她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已经被绿意和翠竹收拾好却仍然鼻青脸肿的小莲,脸色一寒道:“你们几个丫头,都给我跪下。”
    几个丫环见纳兰云溪突然就一脸严肃的让她们跪下,顿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齐齐跪了下去,连小莲也从椅子上滑下来挣扎着跪下去,几人口中齐齐说道:“夫人饶命。”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见纳兰云溪是真的发怒,仍然口中求饶道。
    纳兰云溪看了几个丫环一眼刚要开口说话,便见清泉推着容钰进了院子中,而苏玉落是刚刚离开的,他们显然没有走大门,也不知道是如何进来的,不过想来会武功之人要进入国师府,即使不走大门也可以随意便进来的吧。
    她脸色更加清寒,几步便走到门口,然后将开着的门“啪”的一声摔上了,刚好给到了门边的容钰吃了个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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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要来个新颖别致的虐渣方式,绝对血腥,让人过目难忘,呵呵呵,每次到了虐渣的章节,我都像打了鸡血般兴奋,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变态的潜质,忧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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