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宗听完我的话后,怪笑一声,眼神冰冷的望着我:“如果你不信可以尽管一试,我潘某初来远江,感觉此地的风水也不错,正打算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还有很多同道之人不认识我们师徒二人,而你虽然实力差了点,但是拿你的小命来当做敲门砖,把名头传扬出去,倒也正合适。”
    马脸青年也尖声着嗓音笑了笑:“小子,你灭掉我的小鬼好威风,现在后悔了吧,告诉你,你不仅要道歉,还有那个小贱人,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是要玩死她……”
    我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而是感觉有些无助,有些难受,虽然这一对师徒挺不是东西的,可是我又挺羡慕这个马脸青年的,被欺负了,有师父站出来给他撑腰。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潘仁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神色阴戾的盯着我,喝道:“不要浪费时间,是死是活,你自己快选!”
    我抬起头来,刚要张口,就听到身后包厢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可还没等回头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想要拿我大外甥的命来给你抖威风?先问过我蒋二龙同不同意!”
    听到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我脑袋嗡的一下,几乎懵了,身子一晃差点坐在地上,心脏也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是老舅!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转过头,看到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庞,我愣住了。
    真的是老舅,不过和我记忆中的比较起来,他变了,在丘家大门前分开时,他正值风华正茂,而我不过是一个初一小屁孩。
    如今,我已经上大学了,而老舅也已经步入中年,身上少了当年的张扬,多了份沉稳,本来一头黝黑的头发也多了星星点点的白发丝,眼角也有了几条鱼尾纹,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看我的眼神。
    我张了张嘴,喊道:“老舅。”
    老舅走到我身边,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外甥,你咋这么不听话,不在学校好好念书,乱跑啥?”
    说话的同时,老舅还用力捏了我的锁骨一下,力气十分的大,捏的我差点叫出声来,可是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满脑子都是在此见到老舅的惊喜和兴奋,完全将眼前的境地给忘了,如果不是潘仁宗出声,我都把这个人忘了。
    “你是谁?”潘仁宗看到有人闯了进来,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喝道。
    从见到老舅,本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心瞬间就落地了,我也自然而然的后退了半步,站在了老舅的一旁,因为在我看来,既然老舅出现了,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我应付不了的自然有老舅去面对。
    听到叫喊声,老舅抬眼看过去,指了指我,说道:“我是他老舅,他是我大外甥,我刚才听到你说要是不赔礼道歉,你就想要他的命?”
    潘仁宗的徒弟,那个马脸青年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不屑,哼了一声,叫骂道:“这是打了小的来老的吗?别说你是他老舅,就是他祖爷爷来了,也要……”
    马脸青年话还没说完,我老舅脸色一沉,抓起手边桌子摆的一个小茶盅甩了过去:“不会说话,就不要再说话了。”
    我眼见着那个茶盅从老舅的手里飞了出去,还没等看清那茶盅飞哪去了,就听到一声惨嚎。
    马脸青年捂着自己的嘴,佝偻着腰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张嘴吐了一口,就见到吐出来好几颗碎牙还有一地的血沫子。
    原来,那茶盅竟然准确的打在了马脸青年的嘴上,不仅把上下嘴唇打的血肉模糊,连一嘴牙都打掉了好几颗。
    我看的眼睛一亮,心里想到,这一手也太帅了,简直是指哪打哪啊。
    “师父,哎呦……”马脸青年哀嚎着。
    潘仁宗见到老舅一出手就那茶盅把自己徒弟的嘴给打坏了,脸色登时浮上一股青黑色,眼睛散发出凶芒,怒视着我老舅。
    反观老舅,背着手,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现在清净多了,可以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潘仁宗紧紧的盯视着老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震怒的冷笑:“这个小子的本事应该就是阁下传授的吧,那正好,他先毁我一只小鬼,让我徒弟阴魂受损,现在你又出手打伤我徒弟,已经是不死不休,我潘某人正愁在此地名声不扬,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面前吠叫,就拿你开刀也好。”
    老舅听完后,丝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扫了眼潘仁宗:“看你应该是西南那边过来的吧,哑巴丘活着的时候,一个也见不到,哑巴丘人没了,什么妖魔鬼怪就都敢出来跳了,跳也就跳了,我也不会吃饱了饭多管闲事,可是想要伤我大外甥,那我可不答应,你画出个道道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潘仁宗听到老舅提起哑巴丘,神色悄然发生了变化,看我老舅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神情谨慎了一些:“不是猛龙不过江,既然我是外来客,文斗还是武斗,随你选。”
    老舅上下瞧了潘仁宗一眼:“看你老胳膊老腿的,武斗就太欺负你了,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南洋的降头术如何,那就文斗吧。”
    潘仁宗听了老舅的回应,眼底有一丝喜色一闪而逝,立刻回道:“那好,那就三天之后吧,我会让晁先生邀请远江和附近的一些同道来见证的。”
    “随便,三天后派个车去接我吧。”老舅也不再多说话,转身,叫了我一声,就朝外走。
    两人的对话听得我云里雾绕,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就跟着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东方大酒店,才琢磨过来,老舅好像是要和潘仁宗比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既激动又担心,因为我在阿成的嘴里听过太多老舅的事迹,可是从没亲眼见过老舅出手,所以很期待,可是一想到那降头术的可怕,又怕老舅出事。
    还有,不过武斗我能大概明白,应该就是比试拳脚,可是文斗是什么?总不能是比歌赋诗词吧?
    我忍不住问出了声:“老舅,你要和那个降头师比斗?”
    老舅站定脚步,看着我,点点头:“是。”
    “什么是文斗,武斗?”
    “武斗就是比拳脚,文斗就是比术法喽。”
    “嗯,老舅,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想你了……”我垂下头,虽然我自己都感觉这话在一个大男人的口中说出来挺肉麻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废话,你要是不想我,我不白疼你了吗。”老舅瞪了我一眼,给我脑瓜一巴掌,转身往前走了。
    我差点吐血,我以为老舅会感动的上来抱我一下,再不济拍拍我肩膀啊,给我一巴掌这算哪门子事儿呦?还没等我寻思明白呢,就听走出挺远的老舅喊我,让我快跟上。
    老舅领着我一路走,我以为会像是上一次去哈尔滨给哑巴丘过寿一样,钻进那个小巷子里,可是我猜错了,这一次是站在了远江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也是最好的银星大酒店门前。
    我知道这个豪华的银星大酒店,还是富贵杨潇潇我们三人坐公交路过的时候从车窗远远看到的,富贵说,他一年的学费还不够在这里在这里住三天。
    老舅没有停留,直接带着我就往里走。
    我惊讶的问道:“老舅,咱们这是去见别人?”
    老舅刚走上台阶,诧异的回过头,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来这里干嘛?”我挠挠头。
    “废话,不来这里去哪,酒店是睡觉吃饭的地方,我在远江的这段时间都住在这儿,?”老舅笑了笑。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我当然知道酒店是什么地方?可是我真的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这地方睡一夜就好几百块钱甚至上千,虽然我家不愁吃不愁喝,但是也不是大富大贵,在外住个干净卫生的招待所就好了,从来没想过住这么贵的地方,肯定是住不起的。
    等进了酒店大堂,我看了一眼四周,真不愧是远江地标建筑,豪华,气派,奢华,等坐电梯上了十一楼,让我更吃惊的是,老舅住的还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酒店套房。
    第一次住这种地方,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不自在。
    这时候,老舅从一旁走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可乐,扔给我一瓶。
    我接过可乐,但是没喝,看着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的老舅,忍不住问道:“老舅,你怎么会在远江?”
    老舅看着我,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还想问你呢,不老老实实的在学校念书,到处乱跑,还是阿成告诉我你要来远江,我才会留意了你一眼,没想到你小子来到这儿就惹事了,我要是不在,你怎么办,那个潘仁宗,你应付的了?”
    “阿成告诉你的?”我吃惊的问道,阿成是知道我要来远江,可是,他怎么会告诉老舅我要来远江的消息,还有,阿成怎么会和老舅说这些,我完全糊涂了。
    老舅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怪笑,着了我一眼:“有什么奇怪,阿成早就跟着我了,我让他平时看着你点,所以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我惊的站起来:“你说什么?阿成跟着你?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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