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上下扫了我几眼,锐利阴沉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透一般,看了几眼后,他的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沉吟了一声,问道:“据我所知,远江市虽然有那么两三个小猫小狗能够破得了我徒弟的鬼头降,但是没有你这样一号人物,你应该不是远江的人吧,你是哪里来的,是谁家的?丘家,朱家还是徐氏一脉?”
    我懒得和这个废话,回道:“我谁家的也不是,你有话就直说。”
    老者似乎被我强硬的态度惹怒了,眼睛盯着我,干瘦的手掌抓着会议桌上的一盏茶杯,冷声说道:“那好,我就直说,我徒弟的小鬼被毁,还受了伤,我就是来讨回这笔账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无话可说,对一个讲理的人我可以去争辩,但是对于一个不讲道理,没有羞耻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说到讨回一笔账,老者的眼睛在我的胸口扫了一眼,隐隐透露出火热来:“你胸前佩戴之物,灵气十足,应该是一块灵骨吧,正好对受损的阴魂有疗养的效用,你交上来就权当是赔罪吧,再当面给我徒儿道歉,此事也就罢了,我也放过你们这一次,就不再追究了。”
    我摸了摸胸口衣服里佩戴的灵骨,没想到这人竟然察觉到了,但是一想道这个人的徒弟都能都种下鬼头降那么厉害的降头术,那他的本领也必然更强,能够察觉到,也就不足为怪了。
    何为灵骨?灵骨就是一些寿命长达上百年的野生动物身体内诞生的一块骨头,据传灵骨是动物化身精怪的征兆,对人身体大有裨益的,可遇不可求,而我的这块听我老舅说,是来自一条十米巨蟒尾骨第三块骨节,也是这条巨蟒的灵骨!
    这块灵骨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早已经有了感情,而且还是老舅送给我的,意义和价值都非常重大,可是此人竟然出声讨要,简直做梦。
    还没等我说话,富贵险忍不住了,低声骂道:“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真是的,一大把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我们不找你算账就该偷着笑,竟然还想要我们道歉赔偿,脑瓜子被门夹了。”
    会议室里这么安静,这人怎么会听不见富贵的话,霎时,一张灰白的面庞泛起剧烈的怒意,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样盯着富贵,右手放下茶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起身喝道:“小子,你真是找死?”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杨潇潇也站起身来,铿锵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伤害我们,我就去报警,伤人可是要坐牢的!”
    我则谨慎的盯着面前的人,防止他暗中使小手段害人,我想,一名降头师想要不知不觉的祸害一个普通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老者听到杨潇潇要报警,嘿嘿笑了两声,扫了一眼我们三人,眼神恶毒:“报警?哈哈,真是笑话,我潘仁宗想要置人于死地,谁能拦得住?那些穿制服的能保护的了你们一时,能保护的了你们一世?”
    虽然我能想到,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就和阿成那个圈子里的人一样,动辄要人性命是时有的事情,但是此时听到这猖狂的话,还是感觉到有些震动,也正如他所说,降头术诡异莫测,普通警察真的保护不了,而且就算是真的被害了,也未必能够侦破。
    自称潘仁宗的老者直起身,嘴角带着冷笑,深深的看了我们三人一眼:“我最后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是选择交出灵骨并且道歉,还是不要命,自己选,我的手段不是我徒儿能比的,你们绝对不想见到,更不会愿意亲自尝一尝,到那时,你们后悔也晚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我说的,说完后,他就背着手不急不缓的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随着关门声,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我的心头骤然沉重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个潘仁宗说的是实话,他徒弟的本事肯定远远不及他,可是即便如此,那头小鬼也让我废了那么多周折才解除掉,那如果他亲自出手呢?恐怕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杨潇潇握了握拳头,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李玄心,我们去报警吧。”
    我摇摇头,报警是没有用处的,我们去了警局说什么,难道说一名降头师要害我们三个的性命?不被当成捣乱的抓起来就怪了。
    富贵眼巴巴的看着我,显然把我当主心骨。
    虽然我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不想弱了气势,也不想让两人太过担心,就笑了笑,说道:“钱富贵,刚才你骂的不挺溜吗,接着去骂,给他活活气死了,咱们三个就安全了。”
    富贵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谁知道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凶,竟然要人命,他那欠扁的徒弟的降头都那么厉害,这个老鳖那就更厉害了,我上去那不是把脸递过去给人家抽吗。”
    我们三个在会议室商量了好一阵,可是也没有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对策出来,在最后,我让杨潇潇去办一件事,那就是打听这个潘仁宗的来历!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对方想要害我们,至少得知道对对方的来历吧。
    杨潇潇也没有让人失望,凭借自己的关系,很轻松的就从某位老师的口中打听到了我想知道消息。
    “那个叫潘仁宗的是晁天华的朋友,而晁天华就是今天一起来的那个富商,他是远江市好几家大公司的老板,人脉很广,今天来到学校,和学校的教务主任询问了一下那天哪个班级去九道沟踏青了,之后就很容易的从学籍的一寸照上找到了我。”杨潇潇语气低迷的说道。
    之后的两天时间,富贵也陆陆续续的从一些同学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富商晁天华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医院去了几十家,但是都不见好,所以才高价请了从别人口偶尔听说的能人潘仁宗来治病,似乎晁天华的儿子病情大为好转,所以视潘仁宗为上宾,有求必应。
    我们搞清了对方的来历,可是知道和不知道,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
    眼看着只剩下三天的最后一天,我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对付潘仁宗,从他徒弟施展的鬼头降就能推断出,他的本事肯定远远强过我,凭我这点手段,恐怕真的无法应对他的更高深降头术。
    现在,似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避开他,让富贵和杨潇潇离开远江,可是他们两人都在这里念书,难道就放弃了学业?另一条路,就是将我的灵骨交上去,然后再道歉,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袋里,就被我否定了。
    我背靠着旅店的床头,心中烦躁,想到,如果老舅在,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因为我相信,凭借老舅的本事肯定能够对付的了这个潘仁宗,可是,现在老舅在哪里?我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更是完全没有头绪。
    到了第三天,一个文质彬彬带着眼睛的男子来到学校找到了我们三人,他自称是天华公司的一名职员,应他们老总的好友潘先生的要求,请我们三人去一趟。
    富贵和杨潇潇都看着我,等着我拿主意,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是我坚持不让富贵和杨潇潇去,而是我独自一人去。
    我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既然躲不掉,那就索性不躲,这个潘仁宗虽然直言会害我们三人,但是想来肯定是降头术,因为这样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总不会是等我去了,拿刀直接把我剁了,所以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来接我们的车是一辆高档的小轿车,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心中有些自嘲,自己坐这么好的车,竟然是要害我性命的人派来的。
    等到了地方,车停在了一家名为东方的大酒店的旋转门前,开车的青年领着我进了酒店,直奔二楼楼梯口。
    我无心观赏酒店大堂的富丽堂皇,心里装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何应付这个蛮不讲理,霸道无耻的老王八蛋!
    最终,我迈步进了二楼一间宽敞的包房内,这间宽敞豪华的包房内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在我眼中面目可憎的潘仁宗,另一个却不是那天的富商晁天华,而是一个年纪和我相当的青年,长着一张马脸,双眼细长,脸色白皙的如同女人,嘴角正噙着冷笑,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陡然,声音尖细的喝问道:“就是你灭了我辛勤培养的小鬼?”
    “是我。”我平静的应了一句,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本来忐忑的心却淡定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精力培养?而且,我还受到了反噬,你该死!”青年怨毒的望着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早就死了好几遍。
    我懒得废话,直接看向潘仁宗。
    潘仁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看着我,神情戏谑,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想好了吗,打算赔礼道歉?还是想要尝一尝腐身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我弄到了一根那名女学生的头发,凭此,我就能够施展降头术,所以,你们想跑都跑不掉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他问道:“那是不是,如果我不赔礼道歉,你就会用降头术杀了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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