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祁琬舌头打了结,她一想到‘睡’这个字,就口干舌燥,小脸黑红黑红的。
    万一被识破身份呢?
    山槐扫了一眼祁琬,以为她那脸是被火烤的,也没在意,只是回过身压低了声音道:“南校尉还不是为了监军的人身安全考虑,如果不止那一位奸细呢?你可是圣上派来的监军,我们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那好罢。”祁琬小声回了句,田威正巧布置完粮草回来听到二人对话,看到祁琬那不太情愿的样儿,他以为监军嫌弃南霁庸的军阶低,当即一步迈过去自我举荐道:“监军如果不满意南老弟的话,我可以陪同在一个营帐,保证监军安全。”
    祁琬只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浑身一个哆嗦,与田威这个粗鲁大汉睡一个营帐,不被呼噜声吵死也会被浓重汗味熏死,她宁愿选择南霁庸。
    “你一个彪汉子,没想到还挺会体察人意。”山槐指了指田威的脚,笑道,“只是不知道监军能不能忍受得了你的脚臭味,鞋一脱掉,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田威一胳膊抡过去,呸了声,“哪个男人没有体味,没有的都是娘们。”
    山槐捂嘴大笑,指了指田威身后刚站定的南霁庸,挑事道:“少怀,田中郎将在暗示你是个娘们。”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暗示了!”
    “刚才啊!因为我从来没在少怀的营帐里闻到过你那些臭味汗味。”山槐捏着鼻子扇了扇,好像说起来就能情景重现闻到似的,“人家都是干净清爽的味道。”
    “给老子闭嘴!”田威拿着汗巾又塞了上去。
    南霁庸越过打闹的两人,站在祁琬身前低声问道:“怎么了?你想与田威一个营帐?”
    “没没……”祁琬摇着小手,立即否认,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南霁庸身上的味道,“南兄在身边,我更放心一些。”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罢。”
    南霁庸转身往营帐走去,祁琬感觉南霁庸笑了,可是笑容又是那么不可察觉,仿佛嘴角只是微弯了一下。
    祁琬咬着唇角,恨自己竟然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起了想法,想自己也是走过二十八年的人,虽然现在只有十五岁,按理说她不应该心动,但是在刚才南霁庸站在她身前低声询问时,她的小心脏又噗噗乱跳了。
    田威早已拖着山槐回了营帐,四周篝火熄灭,巡逻兵士开始轮值,南霁庸站在自己营帐前挑起帘布,祁琬快步奔过去,帐内只有微弱的烛光,帘布放下,帐内愈加阴暗。
    山间传来几声狼嚎,祁琬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下退进了南霁庸怀里,南霁庸身子一僵,“害怕狼吗?”
    “也还好。”祁琬讪讪说着,有些无措地离开了那温暖的胸膛,南霁庸掖紧帘布,回身压着声音道:“别怕,有我在,没有什么能伤着你。”
    祁琬点了点头,往前两步就走到了床边上,说是床只不过是用木板简易搭建的,野外条件艰苦,祁琬知晓但从未亲身体验过,这样简易的床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两床被子并排放在床板上,祁琬瞄了一眼狭窄的床,低头偷偷绞着手指,脸越来越热,她恨自己一时口快答应了南霁庸的要求。
    南霁庸褪掉外袍往床板上一坐,想了想道:“不知琬弟的睡觉习惯如何?是睡里侧还是外侧?”
    祁琬指着那床板,尴尬一笑,“这木板床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们两个,别睡到半夜就散架了。”
    “散架……”南霁庸侧头打量着木板床,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行军打仗都是这种简易木板床,从未听说过睡到半夜散架。”
    “啊,那就好。”祁琬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拘谨,慌忙往床上坐去,故意打着哈哈道,“是我多虑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把床睡散架了。”
    ……
    南霁庸脱鞋的手一顿,良久才道:“琬弟,你这就话说出去会有歧义,以后……不要再说了。”
    “歧义?”祁琬懵楞,“有什么歧义?”
    南霁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算了,也没什么歧义,反正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祁琬正在纠结要不要脱外袍时,南霁庸已经铺好被子坐在了床边上,如墨发丝披散而下,映衬得他的脸愈发白皙俊俏,祁琬看直了眼,心下直呼苍天大地,这是来保护她的吗?这简直就是来诱.惑她的!
    南霁庸抬眸示意祁琬赶紧脱衣服,祁琬褪外袍的手一顿,当即把褪到一半的外袍又套在了身上,“那个,夜里应该会冷,我就不脱了。”
    “也好,你身子弱,就穿着罢。”南霁庸一手搭在膝头,一手抬起挥出一股力道,蜡烛瞬间熄灭,“我看你不好意思褪鞋袜,现在我看不见了,你上床罢。”
    祁琬心头一热,“我也是第一次与人合睡,不大习惯,南兄多担待。”
    南霁庸嗯了声,等着祁琬上床,结果等来了黑暗中摸摸索索的小手。
    祁琬也是算好了距离往床边摸去,她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摸上了南霁庸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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