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兰儿却边抹去嘴角的血边说,你不是我的木头哥哥,我不给你贱,我不给你笑,我不给你撒娇,我不给你风……郎德才就打得更凶……
    隔壁的竹儿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就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跑出来看。当她确认是母亲房间里发出的打人的声响的时候,就心惊肉跳地跑去喊外婆梅儿。
    梅儿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但她没往坏处想,只以为郎德才从北京回来,讨了兰儿高兴,在屋里相互追逐嬉戏弄出的声响。可是竹儿跑来喊她,说快去妈妈的房间看看吧,好像他们在打架……
    梅儿听了也开始重视了,但她镇定地对竹儿说,好了,大人的事你别管,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吧,外婆过去看看,不会有事的。梅儿说着就穿着睡衣揽着竹儿,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带上房门,就来到了兰儿卧房的门外。
    这时候里边依旧传出有人被重重殴打的声音。梅儿也觉得问题严重了,就敲着门说,你们没事吧,我是妈妈呀……里边的人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有人敲门,还在狠狠地击打。
    梅儿听得出来,那种击打不可能是兰儿柔弱的手能够做出来的——那就是郎德才在打——那就是兰儿被打啦!梅儿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猜疑了,就去推门,房门居然没锁。梅儿就推开门进到了套间,这时里屋传出的殴打声就更清晰真切了。
    梅儿的心狂跳起来,赶紧冲进里屋…………上的场景让梅儿惊呆了……
    梅儿也顾不得客气,冲上前去就对郎德才喊,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怎么下怎么重的狠手哇!郎德才竟然充耳不闻,依然故我地继续对兰儿施暴。梅儿见喊叫不起作用,就干脆跳上……去从身后抱住了郎德才,嘴里说着,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呀,干吗要动这么重的手哇……
    此刻的郎德才已经进入疯狂状态,他已经获得的权势地位让他有了为所欲为的本钱和动力,那种癫狂的亢奋让他达到了一种忘乎所以境界。他的眼里不在有谁是需要他在乎的,他的心里早就想着天下人无一例外都该听他调遣与摆布,而稍有忤逆不从者,势必要被他摆平铲除。
    因此当梅儿抱住他,试图阻止他再逞凶狂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回身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梅儿的脸上……梅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到来,更加激怒了这头被权力喂养成了魔鬼的野兽。郎德才竟然忽地从兰儿的身上一跃而起,回身就将梅儿扑倒也左右开弓地扇起了梅儿的耳光。
    梅儿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她立即想到的是,也许这样就把郎德才的暴力吸引过来,将兰儿解脱出去了吧。因而她就没有反抗郎德才,而是任由郎德才的殴打和……。她只是试图用对话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反复地说着,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郎德才听了就边滥施他的威风边骂道,干什么?我再也不给你们演什么木头哥哥的游戏了,我已经是中央委员了,我是未来的伟大领袖,我不能再让你们来戏耍我,捉弄我!谁要是再不把我当成我,我就杀了谁;谁要是再不把我当回事,我就打死谁……
    梅儿听了就说,你干吗跟一个精神病一般见识呀,她的言行都不正常啊。郎德才听了还在抽梅儿的耳光。他说,不正常?一提她的木头哥哥怎么就正常了呢!这不是装的吗?这不是他妈的耍我吗!梅儿听了还是坚持说,那你也不该这么下狠手打她呀,你可是个有高级身份的人哪!
    郎德才听了立刻说,去他妈的高级身份,知道我的高级身份还敢这么冷落和戏弄我,不是找死是在干什么!梅儿就说,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场夫妻呀……
    郎德才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梅儿的脸上。他大骂道,放你妈个屁吧,她跟我是夫妻?她从来都跟她的木头哥哥是夫妻,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媳妇,她从来都没跟我一条心过!梅儿还在争辩,可是,可是……郎德才又是一拳打在梅儿的腮上。吼道,可是个屁!你们全都在戏弄我,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回头一个一个都在耍我,我今天就把你们统统打死,统统弄死!
    郎德才完全丧失了人性和理智,他完全是在下死手,完全是在往死里打……他这一脚下去,梅儿忽悠一下子就昏厥过去了……郎德才见梅儿昏死过去,回身就来踢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兰儿,浑身上下,也不管头脸,一脚比一脚重,一脚比一脚狠……这时候梅儿苏醒过来,挣扎着就来护着兰儿,郎德才上去一脚就将梅儿踢开,然后又对兰儿拳脚相加……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吊灯忽然亮起来的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您就放了我的妈妈和外婆吧……
    郎德才的殴打动作被这美丽的声音给定在了空中,梅儿也睁大了惊讶的眼睛和嘴……原来是竹儿……,站在了卧室地中央的地毯上,一字一句,镇定自若地说了刚才的话。
    竹儿被外婆梅儿送回屋后怎么也睡不着,那种打人的声音叫她不寒而栗,惴惴不安。后来从隔壁传来了更加激烈的殴打声,竹儿就更觉得事态严重。她试过用被子盖住头来躲避那惊心动魄的声响,可是她躲不开。
    那声响一声重似一声,声声都如同打在竹儿的身上、心上。最后竹儿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跳下地,穿着睡衣就来到了母亲兰儿的卧室门前。门开着,里边打人和对话的声音就隐约可以听到。竹儿并没有停止脚步,她穿过套间,就来到了卧房门口。
    房间里的那幕凶残的场面和激烈的对话就都被年仅十三四岁的竹儿看到了,听到了……竹儿再也不忍心看着抚养自己长大的外婆再遭毒打,再也不能让自己的生身母亲处在生死边缘……竹儿明白了郎德才施暴的原因,竹儿那颗天真幼稚的心本能地就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为救我的母亲和外婆,只有把我自己献出去、豁出去了……
    郎德才停在空中的施暴动作渐渐放了下来,他的脸上居然掠过一丝阴险的微笑。在他的眼前,立着的就是引起这一切事端的、那个该死的木头哥哥的女儿呀!
    那鲜花一样的娇羞让郎德才神情凝滞,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梅儿也在惊讶之后,在试图起身来阻止竹儿但因伤势严重动弹不得后,就对竹儿喊,快给我回房间去,这里是大人的事,与你无关……
    梅儿的话倒是提醒了郎德才。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竹儿,一边移动他罪恶的脚步,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谁说与她无关,就该由她来替她的父亲和母亲还债……说着就跳下了地,一步一步就走向了竹儿……
    郎德才笑了。他没有在最后一刻被竹儿天真无邪的奉献精神所感动,良心发现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依旧让那只……、贪婪、凶残的魔鬼占据着他的心……他无法自拔,他不可能止步,他不可能做出违背他本……善行……
    疼痛只让竹儿轻轻地皱了几下美丽的额头。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枕旁的母亲兰儿的脸上。她在郎德才惊喜里,用手抚摸着母亲兰儿被打得青肿流血的脸,轻轻地说,妈妈别怕,竹儿来救你了,有了我,他就不会再打你和外婆了……
    而就在衬托这个空前绝后的罪恶场景的卧室的墙上,正巧悬挂着出自某位书画名家之手的四条屏画。画面上刚好画的就是傲雪的冬梅、沐雨的春兰、迎风的夏竹和临霜的秋菊。那些生动典雅的画面似乎都在无声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它们无语,然而它们在记忆和表达。它们用永久的沉默记忆着那个人伦丧尽的年代,它们用深刻的内涵表达着某种不死的精神将永恒流传……
    郎德说,要是从前,我也就认可了,可是现在事情变化了。一是我再也不愿意扮演兰儿的木头哥哥了,即便扮演,也是为了玩她,耍她;二是我对木头的仇恨永远得不到发泄,现在由他女儿来用身体赔罪,我的心理还能平衡一些;三是我这个人虽然……,可是我从来不沾家里以外的女人的身……你们要是都依了我,这个家也就能维持下去,大家也就都能过上比常人好上一百倍的日子。我把所有情况都摆给你看了,让不让我上身你就自己掂量……
    梅儿是个经历无数坎坷苦难的女人,一听就知道了郎德才说的还真是他的心里话。恶人有恶人的规则,强盗有强盗的逻辑,跟魔鬼打交道就得按魔鬼的章程办事。梅儿也就想通了——反抗只有鱼死网破,忍辱负重才能存活。暂时还没有能力脱离郎德才自己带着孩子们生存下去的能力,还得在衣食住行上完全依赖这个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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