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胡子简直要变成黑胡子,他的脸色变了变,笑道:“前辈可真会开玩笑,罗刹牌怎会在我身上?不信你搜搜。”
    “我现在很急,没空与你废话,三个数,不交出来,后果自负。”
    蓝胡子笑得越发无辜,“没有就是没有,前辈突然发难,我也变不出来来啊,更何况……”
    “三。”
    “前辈,罗刹牌真不在我啊,您看……”
    “二。”
    “我……”蓝胡子大冷天的硬是急出一头汗来,额头青筋梗起,突突地跳,星河看也不看蓝胡子一眼,“一。”
    一字一落,星河猛一翻手,手掌瞬间被一层赤色火焰包裹,烈焰滔滔,蓝胡子当场吓成白胡子,变了调的嗓音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狼嚎一声:“不要!”恍若在大街上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他慌忙解开斗篷,脱下棉大氅,撕开里衣,颤颤巍巍地将一坨泥团掏出来,在冰上敲了敲,果然露出一块玉牌。
    蓝胡子哭丧着脸,将玉牌交给星河,见她收了火焰,已然腿软得站不住了,跌坐在地,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星河拿了罗刹牌,二话不说,立刻原地消失。她早知道什么李霞,什么四个老婆不过是他搞的障眼法,用来引开那些他惹不起的势力,等风头一过,他自可去接手罗刹教的势力和财富。可怜李霞她们费力盗走的只是一块假牌,他自己藏起来的才是真的。
    或许也不是真的罗刹牌,但的的确确是玉天宝当掉的那块。而星河之所以带着他们几个尾巴,纯粹是为了看热闹,找乐子的。
    把我当狗溜?我先溜溜你。
    若非陆小凤突然传讯,她还能再玩几天,但现在,她必须得尽快回去。
    虽然不喜欢西门吹雪,好歹也是个熟人,哪怕把他坑不轻,他也供着她的牌位,一天三遍香,再者,他去南海也是受她委托,如今他出了事,不帮实在说不过去。
    全速赶到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陆小凤正抱着那块牌位急得上窜下跳,一遍遍地唤着星河的名字,嗓子都快吼哑了,孙秀青挺大肚子站在堂下翘首以盼,死死咬着唇,没哭,一双攥握在一起,生生攥到骨节发白。
    红光自天空降落到庭院,孙秀青慌忙跑过去,陆小凤见了,牌位一扔,纵身一跃,跳到孙秀青前面,将人扶住。
    星河一落地就朝着陆小凤道: “你说得半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
    陆小凤急道:“今日一早,西门夫人来找我,说是收到了从白云城飞回来的信鸽。”说着,将一封带着深深折痕的信递给星河,继续道:“有一只军队屠了白云城,西门赶到的时候,叶孤城的府邸已经伤亡大半,主力军都撤了,只剩几个残兵还在屠杀妇孺,他杀了那些人,结果在回程时遭到了报复,有人在他的船上动了手脚,船驶到一半便沉了。”
    信鸽是西门吹雪带过去的,孙秀青生产就在这几日,他不放心,走时带了三只信鸽日日传书,星河要来了其它信件,共有七封,零零碎碎的写了些日常琐事和白云城发生的变故,然后在末尾问一句“卿安否”和“近来可有不适?”
    但在近十天杳无音信后,信鸽送来了这封绝笔。
    字迹十分潦草,可见是匆匆写就,似乎还带着南海湿咸的风。只有寥寥几句,大概是说,船被人动了手脚,进了很多水,他可能要死在这儿了,若一个月后他还不曾回来,就不必等他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活下去。
    “你能确定,这封信真的是西门吹雪所写?”星河看着孙秀青,缓声道。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封信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不对。
    孙秀青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条红绳,内结两股青丝,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声音却不带哭腔,声音略有嘶哑,急切道:“这是新婚那夜我送他的,就夹在这封信中,这个他一直贴身收着,绝不可能落入旁人手中。”若非真的绝望了,他也不会将这样的东西放入心中,想必,这是他送给妻子最后的念想了。
    在外人眼中,西门吹雪是个冷酷高傲的剑客,是人形冰山,是活僵尸,但对孙秀青而言,他是个很温柔丈夫,与她在一起时,雪山消融,春暖花开。
    星河将红绳拿过来,安慰道:“有贴身之物就好办,我有一法,可托物寻主,你放心,哪怕西门吹雪沉海里了,我也能给捞出来。”
    孙秀青的脸霎时间白了一个色号。
    陆小凤急忙补救道:“星河的意思是说,不论死活,定能将人寻回来,死了也不怕,她可令死者转生复活!”
    星河跟着点头,在心里默默补一句,前提得是完整的尸体,看了眼孙秀青的大肚子,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孙秀青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痛苦,连腰也半躬下来,捂着肚子,“我……我好像……”
    “要生了?!”陆小凤和星河同时惊呼。
    幸好,庄内早已叫了大夫和稳婆,星河抱着孙秀青,把人搀到床上,陆小凤跑去喊人。
    孙秀青痛得满头是汗,拉着星河的手,断断续续道:“神仙不必管我,快!求您了,先去救……快去救他……啊——”
    星河退出门外,坐在栏杆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小凤走过来急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星河轻轻笑了下,随即隐去了笑容,严肃道:“西门吹雪那里,可能不太好。”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都皱成一团,“何出此言?”
    “我算不出来。”星河道:“我的卜算能力在此世虽然受到限制,但卜一个人的吉凶祸福还是没问题的,可唯独西门吹雪,我什么都算不出来。”
    “是生是死都算不出来?”
    星河道:“或许是离得有些远的缘故,我们去南海看看。”
    “还有,孙秀青这里最好有人保护,她生产后可能不太平,你人脉广朋友多,想必总有几个信得过的吧!”
    陆小凤道:“这是自然,西门吹雪的仇人可不少,我已经给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送了信,他们不日便会赶到!”
    没过多久,随着孙秀青一声惨叫,响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响彻庭院,小小的孩子哭声嘹亮,可见身体康健,孙秀青虚弱地坐起身,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
    稳婆笑着跟她报喜:“恭喜夫人喜得贵子,庄主不在,就请夫人给小公子起个名字吧。”
    孙秀青将孩子贴上自己的脸颊,轻声道:“不,我要等他回来,让他亲自取名。”
    南海,白云城。
    正午时分,海岸风平浪静,海鸥在空中盘旋,浪花相拥着涌上岸,留下一地激荡而出的泡沫。
    “就是这里了。”星河高举那条缠绕着青丝的红绳,一条极细的光线延伸到海岸边,停住,消失不见。
    陆小凤跟着光线延伸的方向,沿着沙滩寻找,半晌,总算在一块礁石后面发现几块用白布条扎好的碎木板。
    他将布条拆下来,仅有两指宽,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好几处还沾有褐色的污迹。
    “这是西门吹雪的外衫,想必是船倾之时,他撕破衣服拼接木板,一路飘到了这里。”陆小凤惊喜道:“看来他还活着。”
    星河道:“只怕未必。”
    陆小凤胡子一抖:“未必?”
    星河道:“这个未必是说,他现在的情况比死了还要麻烦,死了至少还有尸体留下,而托物寻主只到这里,也就是说,此地,是他最后停留的位置。”
    陆小凤慌道:“我去附近找找!”
    星河一把将人拽回来:“不必了,方圆二十里没有他活动过的踪迹,他就像是在这儿凭空消失了一样。”
    “消失?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会不会是……他被海浪冲到这里时已经失去意识,被旁人带走?”
    “不会。”星河斩钉截铁道:“这里很偏僻,三个月内,没有其他人来过,就算有人来此将他带走,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这条绳子都会带我们找到他,决不是像现在这样踪迹全无。”
    “陆小凤,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掐算,但什么都算不出来,所以,我怀疑他可能去了另一个世界。”
    陆小凤惊道:“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大道三千,自盘古开天衍生出来的世界可不止你生活的这一个,况且,立地水风火,再开世界的事情我也曾参与过,其法力波动跟这的情况很像,西门吹雪很可能去了其中之一,他没有法力,能不能活着回来,不好说。”
    陆小凤心在收缩,简直要缩成一团,他将那块布条紧握在手中,西门吹雪向来喜爱洁净,断然不会容许自己的衣服上存在这样的污迹。
    淡淡的铁锈味儿,是血,星河说,这是西门吹雪的血。
    或许在上船之前他就已经遍体鳞伤,又或许在船即将沉没时又遭遇了伏击,还有那封古怪的信,陆小凤不是没起疑心,以西门吹雪的性子,很难想象他会绝望到给自己的孕妻留下那样口吻的绝笔。
    而这些,无论如何都在叙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人害他!将他置于如今这样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地步!
    陆小凤眼中有火在烧,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是谁在害他!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军队屠杀白云城,又是谁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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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天凉了,该让南王破产了。
    西门吹雪会回来的,他有奇遇,几章后会重新上线,毕竟,玉罗刹的承诺还没兑现呢~
    果然安逸使人堕落啊,我十点半才醒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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