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听得一阵无语,屈辱是屈辱,打不过也是事实,自杀更不至于。现在他只想搞清楚一点,这个抱着他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他知道这世上有种武功,大成后不但能永葆青春,更有返璞归真的境界,看上去就如同手无缚鸡之力一般,就像百年的石观音,她儿子而立之年时,她仍似少女般容色端丽,肤光胜雪。想必现在对他动手动脚的女人,就是这种情况了。
    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但玉罗刹敢肯定,她必然是个百岁以上的强者,否则决不会将这种邪门的功夫练至化境。
    这样的人,若真意欲取他一手创下的教派,也不是不行,只要运作得当,那么整个中原武林可图!
    现在就看她要谈什么样的条件了,如此急色,想必是个贪图床笫之欢的,必要时,哪怕献身取悦于她也不是不可以,玉罗刹抬眸看着那张妖冶艳丽的脸,很好,他不但不亏,还有得赚。
    星河把玉罗刹的心音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点破,摸了摸玉罗刹的脸道:“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你把脸露出了让我看看。”
    玉罗刹修炼的武功也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他的脸和身体常年被一层雾气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星河摸着皮肤还算光滑细腻,对五官大致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只是好奇这层雾气散去,会是什么模样。
    玉罗刹试着动了动身子,无奈道:“你若不放开我,叫我如何聚气散雾?”
    平心而论,玉罗刹长得很一般,他年纪不小了,两鬓斑白,眉目英武阔气,鼻梁很高,唇上的胡须修饰得很齐整,他的脸很白,微微透着青色,保养很好,没什么皱纹。
    星河看了一眼就兴致全无了,她收回手,往床里靠了靠,背过身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玉罗刹侧身撑着头,一只手在腿上轻拍,似笑非笑。
    星河想了想,道:“要年轻一些,但不要太小,性格我比较喜欢孤冷高傲的那种,话不多但不能不善言辞,最好有点脾气,如果是个剑客就更好了。”
    玉罗刹道:“为什么要是个剑客?”
    星河笑道:“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曾被一个剑客打败,输的很惨,回家还被哥哥骂了一顿,当时我就想,我也要学剑,然后用剑打败他,出了这口恶气。”说到这,星河有些无奈,“为了再挑战他,我闭关了很长时间琢磨剑道,当我觉得有所小成时,出关找他,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死了?”
    “嗯,老死的。”星河慢慢道:“我很遗憾没在他巅峰之时赢过他,从他之后,我再也没遇到一个剑法比他更高的人了。”
    “所以,他是你喜欢的男人?”玉罗刹笑了一声:“我有一个儿子,今年二十七岁,跟你形容得分毫不差,而且很英俊,我想你会喜欢。”
    星河半坐起来,“难道玉天宝不是你的儿子?”
    “当然不是,他不过是个棋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多优秀的孩子都会养废的,所以我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把他送走了。”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可以不回答。”
    玉罗刹笑道:“请说。”
    星河道:“岁寒三友是你的手下吧,他们为什么说你死了?罗刹牌是回事?”
    玉罗刹哈哈笑了两声,仰面躺在床上说道:“当然是我诈死!只因我发现教中人心浮动,不少人在暗中背着我做手脚,所以我抛出罗刹牌这只鱼饵,隐入暗中观察,看着那一个个口口声声对我忠心耿耿露出真面目来,我再一举肃清!”
    “什么真面目?”星河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玉罗刹:“难道他们在你死后叛教了?”
    玉罗刹轻哼一声,没敢太冷,漠然道:“我一死,他们各各都想当教主,野心大得很啊!”
    星河拧眉,很不理解玉罗刹的脑回路,“手下有上进心不好么?我的两个哥哥当年选下属的时候,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在他死后有志争夺下一任领主之位啊。”
    玉罗刹脸突然扭曲:“你哥哥难道不怕手下人造反篡位么?”
    “不怕啊。”星河疑惑道:“领主之位本就是有能者居之,他在位时若有一天没人来挑战他,他还要发脾气呢,若是有人打败他的话,他自然而然要让位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这话不吹不黑,那几年天庭里但凡有点上进心的,有事没事就去找帝俊打一架,每一次都是帝俊狂笑着应战,把人揍趴在地,然后拉起来评价一番有没有进步。
    这是他们妖族的传统,星河就是因为很少接受挑战,过于咸鱼被帝俊批评过不止一次。
    玉罗刹道:“那你两个哥哥现在……”
    “战死了。”
    “哦。”玉罗刹淡淡道,照那么个打法,不死才怪呢。
    星河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我去找罗刹牌,是不是影响你的计划了?”
    玉罗刹笑了一声,道:“不影响,我已经观察到那些有异心的人了。”
    “那我要继任教主,是不是对你有影响呢?”
    玉罗刹脸色僵硬,强颜欢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当什么教主。”
    玉罗刹有些意外,坐起来道:“那你为何要争夺罗刹牌?”
    星河道:“只是对你们那比较好奇而已,既然你还在,我也不用跑去当什么教主了,以后我会去你那边找你的哦。”
    “那罗刹牌……”
    “来都来了,就当去拉哈苏散心了。”星河躺了下来,背对着玉罗刹,把被子一卷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玉罗刹盯着她修长窈窕的背影,神色一暗,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慢慢往里滑去。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星河声音忽然冷下来,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她连碰都不想碰一下。然后玉罗刹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他尴尬地笑笑,说道:“等此间事了,我可以把我的儿子送给你。”
    去拉哈苏,星河就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去的,一点也不着急,白天坐在马车里托腮看外面的景致,晚上若是星空辽阔,她偶尔也走一走,赶上哪出风景好,她甚至还要停下来住几天。
    这种走法让跟随她的一众人都很痛苦,蓝胡子就在某一天实在忍不了了,进言道:“前辈,我们是不是要快点走?这般走走停停不知几时能到,恐迟则生变,毕竟想得到罗刹牌的可远不止我们一伙啊,若落在旁人手里……”
    星河无所谓道:“那又能如何?”
    蓝胡子:“……”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于是在星河英明的领导下,原本十天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一个月,到最后,连跟踪他们的人都懒得跟了,照这进度,等到拉哈苏,别说罗刹牌,屁都没了。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拉哈苏,正是冰天雪地,最冷的时候,天地间一片雪白,风像刀子一般,几乎要把人露在外面的肌肤割出血口子来,呼吸之时,连五脏六腑都要结上一层冰碴。
    马车慢悠悠地走在冰冻的湖面上,星河将车帘卷起,她依然一身飘渺夏装,被风吹得简直要刮到天上去。
    绿衣美人方玉香就坐在星河旁边,她裹着厚厚的棉衣,外头还罩了一件银狐斗篷,脸用锦缎棉方巾包裹住,被风吹得一激灵,看星河一身纱衣,半只胳膊都露在外头,更是冷得浑身发抖。
    蓝胡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球,手插进袖子里,一步一滑地走在马车旁边,谄媚道:“前辈不冷吗?要不要手炉?我已经打探到了,过了这条河就是我头一个老婆李霞的居所,只是不知这会了,罗刹牌还在不在她手中。”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喷出一股白雾,吸进去的冷气又让他浑身抖了抖。
    星河浑然不在意,甚至还跳下马车在冰上奔来滑去,不但自己滑,还拉着跟在他们后面的岁寒三友一起滑。
    可怜三个老人在寒风中瑟瑟,抖着腿还要装作开心的模样。
    滑着滑着,星河突然停下来,笑脸变得凝重。
    有人在牌位前呼唤她,听声音似乎是陆小凤,很急。
    星河摒除杂音,细听:
    陆小凤的几乎要破音了:“星河你听到了么!西门吹雪出事了!他去南海回回程的船被人动了手脚!他失踪了!”
    星河掐指细算,朦朦胧胧,如雾笼罩。
    看来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星河回到马车,对蓝胡子道:“我要去南海,现在。”
    蓝胡子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可是,罗刹牌……”
    “说的就是这个,我现在没空陪你们玩了,交出来吧,我知道它还在你身上。”星河把手一伸,理直气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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