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朝黄浪,黄象一昂头说“:我昨晚忘了今天要去新州剪彩,钱回来了我再给你们。不如干脆你俩一个去趟山上叫黄通下来,我们四兄弟晚上一起喝个酒好好唠唠,你俩觉得怎么样?”黄象马上说:“好,好,好,我们也同你去新州看个热闹,派个家丁上去叫黄通下来好了。”
    黄虎一点头,对他一努嘴说“:你去找老鼠子让他去好了。”黄象一点头,匆匆去找老鼠子,杨明慧匆匆跑来说“:娘不愿意与爹坐一辆车,你去说说吧!”
    黄虎生气了,匆匆走到大车旁一掀车帘对已坐着的他爹大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娘不坐这车,你也不要坐了。”黄天赐伸头一看黄虎后面的杨明慧大喝:“岂有此理,明明是她自己不愿意同我一起坐,杨明慧你胡说八道挑唆我们父子的关系,你是找死不成?”他口中成字一落,一躬身准备起身,黄虎伸手一下按住他,
    杨明慧匆匆走过来说“:公公,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就说婆婆不乐意与您一起坐大车,浪哥当时在,他可以做证。我就只是实话实说了这句,再没有说半句多话,那知黄虎这么说你呢?”她口中你字一落,黄天赐挣了挣被黄虎按着的身体大吼“:你这女人不是好东西,你就说这么一句,他应该去找他娘,不应该来找我,鬼才信你的话,老子要教训你,收拾你。”说着他拼命地挣扎起身体,
    黄浪马上湊上他大喊“:干爹,你误会了,杨明慧没有说什么,就这么一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我听得清清楚楚,你错怪弟妹了。”他口中了字才落,
    黄天赐咆哮着大喝“:废话,她就说这一句,找我干嘛?个个认为老子残疾了,老子好欺负,好骗不成?你给老子滚远一点,不要多嘴,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收拾。虎子放开老子,老子今天要教训她,儿媳妇居然敢挑唆公公与丈夫闹矛盾,破坏一家和谐,老子要将你关进猪笼沉塘淹死。狗剩儿,快去叫黄遥带人绑了杨明慧,扔进猪笼,抬去水塘沉了。”
    站在旁边的狗剩儿看了看黄虎没敢动,在大门口听到喝声与一帮人匆匆过来的黄遥,一见黄虎死死按着他爹,马上挤上前问“:少爷,这是咋回事儿?”黄虎还没有开口,已到杨明慧身边的芳秀大喊“:他疯了,神经不正常了,说要把杨明慧淹死,把孩子吓成了这样子,有本事把我也一起淹死算了。”
    黄虎扭头一看杨明慧已满是泪水,就对挣扎的黄天赐大吼“:你不要挣,不要闹了,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了。杨明慧什么也没有说,她就说一句,娘不乐意与你坐一起。我觉得是你不让我娘坐大车,你以前有过这种行为,所以我来问你,我有什么不对?不该问你吗?你以前怎么对我娘,你忘了,我没忘。”
    他口中第二个忘字一落,黄天赐大吼“:废话,她就是老子花十亩地买来的,老子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你能把老子把怎么样?你难道还敢把老子杀了不成?你是个畜生,忤逆之子。”随着他口中的子字出口,他张嘴猛咳,猛喘气起来,脸色也顿时惨白,胸部急骤地起伏不断,额头上大汗直冒。
    狗剩儿马上大喊“:不好,老爷老病犯了,少爷快松手。”狗剩儿这话一落,黄虎与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围了过来。黄虎马上伸右手掌一按他爹胸口,左手一按他爹背心,黄浪,黄象,黄遥三个人也跟着出掌搭在黄虎手上。黄虎闭上眼睛拼命吞气,双手热气猛冲击黄天赐的前胸,后背。黄天赐猛喘几口气,张开嘴呸地吐出一口又绿又黑又臭的浓痰后,胸部没那么急骤地起伏了。
    再吸几口入内他惨白的脸也逐渐红润,他伸手一摸额头上的汗水,推开黄虎吼道“:你不是想老子死吗?老子死了你安静了。”吼完他双眼圆鼓地瞪着黄虎一眨不眨,
    黄虎回瞪了他爹一眼,用脚尖点了点黄天赐刚才吞在地上的浓痰说“:你以后抽鸦片不节制点,你真活不了多久的,你的肺里已有了烟膏泥,那天堵住你喉咙一口接不上来,你必死无疑。”
    他口中疑字才落,黄天赐咆哮起来大吼“:老子死了安静,老子就要抽,狗剩儿把鸦片与枪给我拿车上来,老子现在就抽,抽死了总比气死强。”狗剩儿抬头看了看黄虎,黄虎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去,去,去,给他多拿两杆枪来,让他抽死算了,懒得理他。要抽你一个人到前面小车上去抽,让娘她们几个坐大车,你不可能一个人霸着这大车。”说完他弯腰伸手准备去抱黄天赐,黄天赐一扬拐杖准备砸向黄虎额头,
    黄遥伸手一按他的拐杖哈哈笑道“:你这干嘛呢?真打吗?真打我这里有枪,你要不?”说完他松开了按着黄天赐拐杖的手,拍了拍腰中的盒子炮。黄天赐大吼“:把枪给我,我就一枪打死他算了,免得看着就生气。”吼完他把手伸向了黄遥,黄遥嘻嘻嘻直笑地说了句“:你可能真有点糊涂了。”说完他扭身就向前走去,黄天赐气得大喊“:黄遥,黄遥,……”黄遥即不回答他,也不扭头看他,只顾自各向前走。
    四丫头一下窜上车,一手搂着黄天赐的头向自己身体上一靠,一手捂着他的嘴,带着哭腔地大喊“:爹,爹啊!您别闹了,同哥斗什么气?小侗嫂子把爹的烟枪拿上来,让他抽着消消气。”说到此她一抬头双眼朝着众人一瞪大喝“:滚开,统统滚开,有什么好看?狗剩儿我们走!”
    狗剩儿忙扶上小侗,把烟枪往她手中一塞,跳上车轅对车夫一瞪眼大吼“:走起!”车夫扬起马鞭,“啪”地一鞭抽在头马屁股上,四匹马顿时扬蹄向前。前面走的黄遥一见车动了马上朝大门口喊“:打开大门,黄献忠前面开路,愣着干嘛?出发,老爷车动了。”
    大门打开了,黄献忠领着二十四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崭新黑色家丁服,腰中挎着柳叶马刀,背着盒子炮的家丁冲出了大门。黄虎走近身披崭新獭皮毛领大衣的芳秀与杨明慧,伸手将她俩的毛领向上翻起嘻嘻笑道“:没办法,他年纪越来越大有时是难免有点糊涂的,他已经走了,你俩就坐小车好了。他那车不就大点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过完年我找工匠来给你俩一人造一辆,以后懒得同他计较。”说完他不待她俩回话,几步跨到车前伸手一掀车帘对旁边几个丫头笑道“:去两人扶我娘上车,想跟着去看热闹的就去坐后面的车,不想去的不用去了,有两个人跟着就行了。”
    他口中了字一落,王婆子一摇头说“:不行,两个丫头太少了,显不出太太的威风,还去几个才好。”说完她朝黄虎嘿嘿直笑,黄虎一点头,还没有说话,想跟着去看热闹的丫头们马上互相争着蹬上后面的车。芳秀与杨明慧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上了车,黄虎放下车帘,对车夫一努嘴,车夫马鞭在空中一抖,车动了。
    黄虎,黄象,黄浪,花痴一帮人走到大门口跨上马,紧跟在两辆车的后面走向溪口。在溪口领着一帮大小官员等着的李汉文,远远地一见黄虎来了,马上对镇长黄岩石一挥手说“:你先带着镇上的人去通知各村在路上准备迎接黄师长。”说完他不待黄岩石回话拍马来迎黄虎,他走近黄虎一把勒住马满脸堆笑地说“:黄师长,我已安排下去了,通往新州各村的村民将在各村长的带领下沿途欢迎您。溪口人民对您这位大善人一直以来只是闻其名,而不识真神,今天就借这个机会让众乡亲们好好认识认识一下您。请您与我走在前面去,让百姓们一睹您的风彩。”说完他手向前连伸,黄虎还没有回答他,
    黄象已开口说“:那当然,我们黄家在溪口立世几百年,几百年来不知为溪口老百姓做了多少善事,花了多少钱。如今又修了这么大一座桥,方便着全溪口的人,溪口的老百姓应该感激,永记我们黄家人的恩德,应该沿途摆酒焚香挟道迎接我们。走,走,前面去!”说完他就自个拍马冲向了前,黄浪望着他的背影厌恶地朝地下重重地呸了一口,伸手一拍黄虎白马的屁股。白马头一昂,一声长啸冲向了前,黄浪,李汉文,花痴等人马上催马紧紧跟上。
    李汉文追上黄象让他走自己与黄虎后面,他与黄虎并马走在前。每经过一个村子,村长带着百姓们就在自己的村口舞着龙,耍着狮子,放着鞭炮,敲着锣,打着鼓,举着酒碗,排着队伍呐喊迎接。在一声声欢迎“黄家少爷,县长……”的呐喊声中,黄虎与李汉子取下头上礼帽频频地向人民挥手。
    不少老人举着酒碗冲到已掀起车帘的黄天赐车前,向他鞠躬敬酒,感谢他,夸赞他为溪口生了个大善人……坐在车上的黄天赐得意含笑地向众人不断地拱手抱拳,偶尔也接过酒碗喝上两口。经过了六个村子队伍到达了新州内江边,远远地就见江边大桥旁边搭着一个高台,几千男女老少围在台边在舞龙,耍舞子,踩高翘,唱地方戏热闹非凡。
    台上的黄岩石一见黄虎与李汉文来了,一边走下台来,一边挥手向台下大喊“:让开,让开,乡亲们让开,请黄师长与县长上台来。前头骑大白马的年轻人就是黄师长,让开,让一条道,剪了彩就正式开通大桥……”在黄岩石的喊声中,刘长久指挥着保安队的兵,排成两排隔开人流,让出一条通道直通台下。
    黄虎与李汉文骑马引着后面车马缓缓走到台下,双双手拉手地向台上登去。后面狗剩儿与一个家丁搀扶着黄天赐下车,慢慢地也朝台上走,几个丫头掀开车帘扶下芳秀与杨明慧跟在他们后面。台下几千人大喊“:黄少爷,黄少爷,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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