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黑牛一点头出去了,一会儿,就领着彭立平一起进来了。彭立平一进屋就躬身问道:“爷,你有事吩咐吧?”
    黄虎一挥手让他俩坐下后说:“是这样,今年排帮的事可能有点多,大家都要辛苦些。你彭立平在长沙也干了不少年了,长沙的事以后就由你一个人负责了。龚黑牛现在是副帮主,他不能老呆在长沙,他办完了他儿子的这场婚事,就必须出排帮总舵负责。督促伐木组排等全部帮中的事物,今年不同往年,随时都要准备发排出天津与上海。
    按道理端午节一过,资江流域就会涨水了,我们就可以从江里发排到长沙。所以龚黑牛与你都要辛苦一些,木材一到长沙就要重组好,准备随时发上海,天津。这两天龚黑牛就抓紧把长沙的事彻底移交给你,今年必须完成一亿立方米,不讲全部发走。至少要将木材全部屯集到长沙来,并且要组装成大排,我随时都有可能发走,你俩看着办。我不是很懂,我只知道我什么时候要发排,你们就必须保证我有排走。龚黑牛你要同所有人讲清楚,谁误了事,谁就不用干,我会赶走谁。”
    彭立平与龚黑牛一点头,黄虎对彭立平一挥手说:“你可以走了。”彭立平站起来,躬身退了出去。彭立平一出屋,黄虎掏出一张五万元的银票向龚黑牛一递说:“这五万银票算是我送给你的贺礼,你抓紧把他俩的婚事办了,好安心去做排帮的事。”
    龚黑牛看着他手中的银票双手连摇地说:“这太多了,怎么可以给这么多呢?你放心好,我会把排帮的事抓好的。”黄虎将银票向他手中一塞说:“你给我们家干了快一辈子了,这点钱不算多。如果你今年在十一月之前把一亿个立方米的木材都下到长沙,并全部组成了大排,年底我至少还给你五万。”
    龚黑牛马上头肯定地一点说:“我明天就带他俩回老家去,让我夫人操办婚事,我后天就启程去辰溪。”黄虎随即笑道:“你用不着那么急,还是先把他俩的婚事办了再去。我看能不能抽时间在端午节之前,也自己去一趟辰溪,到时好大家一起合计合计。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她没有什么亲人,你不能委屈了她,要善待她。他俩感情好,结婚了就让他俩安心在家过日子好了。”
    龚黑牛马上急急地问道:“您不打算带着我儿子在身边了吗?”黄虎笑道:“他刚结婚,我要东奔西跑,我带他在身边干什么呢?这样不方便,你还是让他俩在家安心干点别的生意吧!我身边也不缺人手。”
    龚黑牛笑道:“男人结婚了也要干点正经事才能生存,不能总呆在家中陪女人吧?你还是带着他在身边学习历练一下好吗?”
    黄虎一摇头说:“你就在你家附近给他找点别的生意做好了,不是一定非要干排帮才算正经事,才能生存,做别的一样。真的我身边不缺人,让他俩安心在家过日子,如果明年他俩给你生个胖孙子该多好。你以后就可以当爷爷,在家带孙子了。你先出去,让我休息一下。”
    龚黑牛一听他这话,已明白黄虎是不愿意带他儿子在身边了。他心里十分失落地站起来,小声说了声:“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说完他一点头,躬身退了出来,
    他边走边想:黄虎走时说带着他儿子在身边的,如今回来变褂了,肯定是自己儿不让他满意。他想了想,走进宋牵牛与吴星云几个人休息的房间,朝宋牵牛问道:“宋大哥,我儿子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宋牵牛冷哼了一声说:“我不知道排帮对泄露帮主的行踪是定什么罪?按山上的规矩你儿子犯的错就是叛徒,该枪毙。”龚黑牛“哦”了一声,彻底明白了黄虎不愿带他儿子在身边的原因了,他沮丧地退了出来,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他一看儿子正在与小丫头调笑,就气呼呼地问道:“你这次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事?”龚剑利头一摇地说:“我什么事也没有干,好好的。”
    龚黑牛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走了出来,他心里烦透了。他原想儿子以后跟在黄虎身边能够发达,没想这小子这么不争气,他很想去亲自问问黄虎,又不好意思去开口。但他知道儿子肯定是犯错了,不然按儿子的武功与聪明,黄虎是不会不愿意将他带在身边的。他越想越恼火,下楼命人将排帮的八十五个人全部召集起来。
    一会儿,排帮长沙分舵的人都来了。龚黑牛大喝:“陈俊生,向元炳你们俩个人上楼去,将我儿子龚剑利绑了带下来。”
    陈俊生马上向他问道:“这是怎么啦?他不是同帮主出远门了吗?”
    龚黑牛双眼朝众人一鼓吼叫道:“他同帮主出门,居然敢向外人泄露帮主的行踪,虽然没有造成后果,但按帮规要三刀六洞眼,去绑他下来。”
    彭立平马上凑上他说:“我都没听帮主说这事,你听谁瞎说的,你究竟有没有弄清楚?”
    龚黑牛大喝:“这种事不用帮主亲口说,我已查清楚,不能因为他是我儿子我就徇私枉法,我一定要严肃帮规。陈俊生,向元炳去绑人,彭立平去请帮主下来。”
    陈俊生马上又说:“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会干这种傻事呢?会不会冤枉他,应该去请示一下帮主。”
    龚黑牛烦躁地一挥手喝道:“帮主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不用请示帮主,我是下属,我来处理这种小事,你们去绑人来就行了。”
    陈俊生看了一眼向元炳,两个人向楼上走去,两人一进龚剑利屋,向元炳朝陈俊生一丢眼神。陈俊生马上向龚剑利探头问道:“你在外面泄露了帮主的行踪,你爹让我们绑你下去,用帮规治你。”
    龚剑利马上双手连摇地说:“我没有泄露帮主的行踪,你们不能绑我。”
    陈俊生一摇头说:“你有没有干这种事,难道你亲爹还冤枉你?你自己同你爹与帮主去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非绑你不可。”说完他与向元炳同时朝龚剑利一扑,将他按到在地,就用麻绳对他捆了起来。吓得在一旁的小丫头浑身打抖,不敢吭声,也不敢动。
    可惜这个小丫头太不懂事,太没有见过世面,如果她是个见过世面,聪明点的人,此时她去找黄虎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可惜她没有出去找黄虎,她完全被这突发之事吓傻了。她泪流满脸地看着陈俊生与向元炳将龚剑利五花大绑了,拖出了屋,她只胆颤心惊地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龚剑利被绑着一拖到他爹跟前就大喊:“爹,我没有泄露帮主的行踪,你绑我干嘛?”
    龚黑牛马上大喝:“跪下,混账东西,你还敢狡辩,跪下。”龚剑利没有跪下,一心想在黄虎面前显示自己忠心,在帮众面前树立自己大公无私形象,想替儿子与主子拉近距离的龚黑牛顿时火冒三丈地对他“啪,啪,啪”抽了三个嘴巴,然后一脚将他踢得跪下后,
    朝众人大喊:“大家看着他虽然是我儿子,但他犯了帮规,我照样治他。你们切忌不可违反帮规,否则我会亳不手软,谁敢犯,我就敢治。”说完他掏出一把白光直闪的短刀,弯腰走近跪着的儿子身后,抓起他的左手,一刀挥了下去。
    只听龚剑利张嘴惨叫了一声“娘啊!”一根带血的手指就掉到了地上。跟着龚黑牛站起来又扬起带血的刀,一刀插进自己的大腿上,猛地抽出来,又插进去后,大喝:“他是我儿子,他犯了帮规我也有责任,他的三刀六洞,他受一刀,我受两刀。我希望众兄弟以此为戒,切忌不可违反帮规,谁违反了我都一样惩罚他。”他的话刚说到此,被彭立平请下来了的黄虎,远远地就大喊:“龚黑牛怎么回事?”
    龚黑牛一转身,一手按着插着刀的腿,大声朝他说道:“我儿子违反了帮规我治他。”
    黄虎一边匆匆走向龚黑牛,一边大喊:“彭立平快去找车,送他们父子去看郎中。”说着他走近龚黑牛扶着腿上鲜血直冒的他说:“你这是何必,一点小事,又没有造成后果。”
    龚黑牛一摇头,双手扶着他的肩大喊:“谁泄露帮主行踪,不管有没有后果,都要三刀六洞眼。他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排帮,但他是成年人了,是排帮子弟,他必须毫无条件地遵守帮规。我已削掉他一根手指以示惩戒,请求帮主原谅他的错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龚黑牛这话讲得非常好,非常高明,为了这话他在动手之前他想了很久。他是排帮之中与黄虎接触最多,最了解黄虎的人,黄虎在长沙读书时,他经常去找他。他知道黄虎的性格,他更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坐不到副帮主的位置,黄虎现在用他,是因为黄虎目前还只信任他。他还知道黄虎今后一定会超过他爹,他一定要黄虎看到他的忠心,也要黄虎携带自己的儿子一把。
    他唯独没有想到人是会变的,今日的黄虎已与往日他所认识了解的黄虎有着天壤之别。黄虎一听他这话,一点头说:“此事到止为止,来人给龚剑利松绑,快将他们父子抬着送去看郎中治伤包扎。”几个人马上过来,抬扶着他们父子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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