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夜来拉他到一边,低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从越秀公主身上下手。”
    拓跋涵错愕,“你想用越秀公主逼西秦太子交出解药?”
    鸢夜来点头,“瑶儿制过什么厉害的毒药?”
    拓跋涵赞成这个办法,把瑶儿制的毒药交给他。
    临走时,鸢夜来叮嘱他:“你务必保护好瑶儿。”
    花腰见鸢夜来没回来,问道:“他也去茅房了?”
    拓跋涵回道:“他府里出了大事,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虽然她起疑,但也没有追问。
    西秦国行馆,越秀公主正要出门,鸢夜来将一支飞镖射过去,她捡起飞镖,看了纸上的字,欣喜若狂地笑起来。
    她赶到洛河河畔的时候,鸢夜来已经在画舫上等候。
    “鸢夜来,你终于知道本公主的好了吗?”她开心得忘记了这个男人曾经对她的羞辱与鄙视。
    “公主贵为西秦皇帝与柔然公主的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人及得上。”他斟了两杯酒,似笑非笑的神色分外的优雅迷人,“这是我特意命人找来的美酒,相思醉,一饮相思,二饮人醉,三饮有情人终成眷属。”
    “相思醉……这名字真好听,真美。”越秀公主端起玉杯,浅浅尝了一口,“味道清甜,与大秦的烈酒很不一样。”
    “这是情投意合的男女幽会时饮的酒,饮下去,从口甜到心。”
    鸢夜来语气柔缓,嗓音低沉,把她撩拨得心神荡漾,筋骨都要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的越秀公主便是如此。她情不自禁地挨着他,蹭着他的手臂,“你怎么忽然发现本公主的好了?”
    他清冷道:“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温柔地笑,“当然是真话了。”
    “公主当真有五万柔然骑兵?”鸢夜来又给她斟一杯酒,示意她喝下去。
    “原来是为了五万柔然骑兵……”越秀公主靠着他,柔若无骨似的,“不过,本公主就是喜欢有野心的男人!有了柔然五万骑兵,你想当周国皇帝都可以!”
    他的玉容渐渐冷却,如雪花,似寒冰,
    她扯着自己的衣裳,脸颊浮着一抹鲜艳的桃红,“好热……鸢夜来,抱我……好难受……”
    鸢夜来站起身,冷冷地盯着她。
    “鸢夜来,快过来……我要你爱我……”
    “过来嘛……本公主要宠幸你……本公主让你……快乐似神仙……”
    她的声音柔媚得能掐出水来,做出各种风骚勾人的举动。
    瑶儿制的媚毒“相思醉”还真厉害,让人本性毕露!
    他朝外走去,寒声道:“血豹,带她去燕王府!”
    血豹上画舫,点了越秀公主的穴道,把她扛到燕王府。
    花腰的媚毒再度发作,不得不躺在寝榻上。
    拓跋涵说,已经试了四张药方,不过全无作用。
    鸢夜来轻触她的额头,心痛得难以呼吸,瑶儿,你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西秦太子赶到,阴寒地问:“越秀呢?”
    “在客房,身中媚毒,只有瑶儿有独门解药。”鸢夜来只能出此下策,冷厉道,“想救越秀公主,就交换解药。”
    “越秀的生死,与本宫无关。”西秦太子冷漠道。
    “秦太子不理胞妹的生死,够冷酷!既是如此,我吩咐人找来母狗伺候越秀公主,照她那样儿,只怕要三只母狗才能满足她。”鸢夜来云淡风轻地说道。
    “相信越秀会喜欢的。”西秦太子的目光寒鸷而嗜血,“云鸾郡主只有三个时辰,不如本宫在此等候好消息。”
    拓跋涵气得想把西秦太子剁成肉碎,“燕王不喜欢闲杂人等出入,秦太子,请吧。”
    鸢夜来满目阴霾,吩咐鬼见愁:“去找三只母狗来!”
    西秦太子斜唇一笑,“周国是礼仪之邦,燕王不会不懂待客之道。”
    说罢,他径自在石凳坐下,好不悠闲。
    鸢夜来和拓跋涵对视一眼,决定无视他的存在。
    不多时,燕王来到,冷郁道:“秦太子想拜访寒舍也无不可,不过今日无暇招待秦太子,还请秦太子改日再来。来人,送客!”
    李管家上前道:“秦太子,请!”
    西秦太子阴冷地笑,“王爷,鸢夜来,我在行馆恭候大驾!”
    守在寝榻前的鸢夜来,右握成拳,青筋暴起,眼里的怒焰如火山般喷发。
    花腰摸摸他的手,“别生气,还有时间。”
    他心痛得快喘不过气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瑶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拓跋涵亲眼目睹他们的深情爱意与互相怜惜,颇为安慰。
    忽然,花腰雾蒙蒙的眼眸清亮了几分,“师兄,我想起来了……十八反……”
    “十八反?”他水墨般的眼眸也遽然一亮,“你想试试十八反?”
    “嗯,用阴阳、寒热相克之理入药。”
    “但如此一来,对身子伤害极大,你的身子承受得住吗?”
    “身子可以慢慢调养,命没了,说什么都没用。”
    拓跋涵不再反对,和她一起研究药方。
    试了两张药方,花腰服下第二碗汤药的时候,只剩下半个时辰。
    燕王、鸢夜来和拓跋涵紧张地看着她,冷汗都冒出来了。她一口气喝下去,笑道:“父王,放松一点,我不会有事的。”
    “若你有什么万一,父王如何对得起你娘亲?”燕王悲痛道。
    “感觉如何?”鸢夜来着急地问。
    “哪有这么快?”花腰轻然一笑,“你们都出去吧,我睡会儿,轻云、蔽月留下来就行。”
    他知道她不愿他们伤心,退出去,不一会儿又悄悄进来,坐在寝榻边陪着她。
    忽然,他惊喜地问轻云、蔽月:“你们看看,瑶儿脸上的红色是淡了一点?”
    轻云欣喜道:“好像是呢。”
    蔽月也喜不自禁,“奴婢也觉得,淡了。”
    她们去叫拓跋涵进来,他为花腰把脉,惊喜地笑,“脉象好一些了,那张药方有效。”
    花腰醒了,感觉到媚毒离自己而去的畅快感。
    “鸢夜来,还是让本宫救她吧。”
    西秦太子在外头叫嚣,耀武扬威似的。
    鸢夜来来到外面,玉颜漾着喜色,“郡主已经解了媚毒,秦太子欠郡主一份人情。”
    西秦太子颇为震惊,想不到云鸾郡主竟然破解了自己花那么多精力研制的媚毒。
    “那三只母狗已为越秀公主解了媚毒,秦太子把人带走吧。”拓跋涵讥讽道。
    “你们!”西秦太子没想到他们竟敢这么对越秀,目色阴郁,杀气腾腾。
    “连兄长都不在意妹子的生死,旁人又何须在意?”鸢夜来嘲笑。
    西秦太子怒哼一声,带着昏睡中的越秀公主离去。
    花腰身上的媚毒不易清除干净,要连续服药三四日。
    而西秦太子是如何下毒的?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这日,娉婷郡主来看望姐姐,鸢夜来把燕王请到兰轩小苑,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个问题,“瑶儿,你如何中媚毒的?”
    花腰道:“玉露娇入体有不少途径,通过膳食茶水最简单。”
    “王爷,我让鬼见愁暗中留意,娉婷郡主身边的侍婢桃红有可疑。”鸢夜来的俊眸寒光凛冽,“这几日,桃红形迹可疑,鬼鬼祟祟。”
    “相爷,桃红伺候我多年,忠心耿耿,怎么会给姐姐下毒?”拓跋思婷秀美的眉目坚定如铁,“父王,我保证,桃红绝不会谋害姐姐!”
    “未曾审问,郡主就这般维护侍婢,当真是主仆情深。”他清冷地笑。
    “相爷若有证据,就拿出来,否则就不要血口喷人!”她又生气又伤心,思慕的男子竟然冤枉自己的侍婢!
    “夜来,无凭无据就不要说了。”花腰劝道。
    “不如把桃红叫过来问问。”鸢夜来对燕王道。
    燕王面色铁青,派人去叫来桃红。
    拓跋思婷脆声喝道:“桃红,跪下!”
    桃红一怵,惊恐地下跪,“郡主,奴婢做错了什么?”
    花腰腹诽,倘若真的是桃红,那么,她演的可真好。
    拓跋思婷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你是不是给姐姐下毒?说!从实招来!”
    “奴婢没有!”桃红慌惧地辩解,“奴婢与云鸾郡主无仇无怨,为什么给她下毒?郡主,王爷,奴婢冤枉!”
    “你与瑶儿确是无冤无仇,不过你可以被西秦太子胁迫,或是听命于主子,为主子办事。”鸢夜来道。
    这么直白的话,再听不懂,那就是白痴了。
    桃红着急地争辩:“奴婢没有!相爷不要血口喷人!”
    拓跋思婷凄楚地辩解:“父王,姐姐救我一命,我敬重姐姐、喜欢姐姐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父王,相爷凭空诬陷我,我愿一死以明志!”
    花腰淡淡道:“我相信妹妹不会害我。”
    鸢夜来接过鬼见愁递过来的一只香囊,“这是从桃红的房间搜到的,这只香囊是桃红平日所用。桃红,你不会不记得自己的东西吧。”
    桃红轻轻点头,这会儿淡定得出奇,完全没有方才的慌惧。
    他从香囊里取出一只小瓷瓶,“这只小瓷瓶里装的就是玉露娇。”
    花腰拿过去闻了闻,道:“是玉露娇。”
    “贱婢!为什么毒害瑶儿?”燕王狠狠地赏桃红一巴掌。
    “说啊,为什么毒害姐姐?”拓跋思婷痛心疾首道,捂着心口,声嘶力竭地问,“我视你如姐妹,你竟然毒害姐姐!你教我如何对得起姐姐?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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