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索性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头,痴缠不休。
    突然,深夜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沉浸在狂热里的男女一震,眼对眼,鼻对鼻。
    “瑶儿,睡了吗?”外头的燕王沉声问道。
    “睡下了,父王有事吗?”她扬声回道。
    “没事,睡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
    鸢夜来松了一口气,想继续,但激情已退。
    他们躺下来,她以他的长臂为枕,依偎在他怀里,素指轻轻划着他紧实的胸膛。
    “父王说,太后要见我,明日我随父王进宫。”花腰语声轻柔。
    “嗯。看得出来,你父王很疼你。”他低沉道,忽然想起,燕王还有一个女儿,萱夫人生的娉婷郡主。眼下娉婷郡主不在洛阳,倘若娉婷郡主回来……
    “忽然之间,我变成了燕王的女儿,感觉像做梦。会不会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是真的,你别胡思乱想。”鸢夜来揉揉她的藕臂,“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给温柔郡主吃了什么药?”
    “我让她当三日哑巴。”
    花腰嘿嘿一笑,有胆子勾引她的男人,就要承受她的惩罚。下一次,喂她吃的便是穿肠剧毒!
    静夜低声耳语,说着说着,她睡着了。
    他凝视她白玉兰般冰洁的睡颜,忍不住俯首,轻吻她的脸和唇,直至受不住这无声的诱惑才悄然离去。
    翌日上午,花腰跟随燕王进宫。
    周太后在万寿宫书殿批阅奏折,花腰恭敬地行礼。
    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了,这礼节是必须的,她再不想叩拜周太后,也要做足礼数。
    周太后要她抬起头,她便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周太后。
    “燕王之女胆色不凡呐。”
    周太后笑赞,高髻上的凤凰金钗在光线较暗的殿内分外刺目。
    这句话有赞美,也有不悦。
    燕王自然听得出,沉沉道:“太后谬赞。小女流落在外十几年,没有父母的教导,未知礼数,臣定当好好教导她。”
    “来日方长,王爷慢慢教。”她站起身,站在花腰前面四步远的地方,“这姑娘姿容不俗,不知品行如何?才艺如何?又不知王爷如何认定她是你那失散十几年的亲生女儿?”
    “太后,就凭小女这张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他恭顺有礼地说道。
    “原来如此。”周太后冷冽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望向殿外,神色那么的怅惘,“既然长得一模一样,那便没有疑问。”
    花腰觉得,她的神情有点怪。
    宫人进殿禀报,唐王和温柔郡主求见。
    花腰嘴角一抽,当真是冤家路窄,温柔郡主进宫求见太后做什么?告状?哑了还能告状吗?
    拓跋思薇行礼后才仔细地看殿内其他人。当她的目光落在花腰身上,惊呆了。
    怎么是花瑶那贱人?燕王刚找到的女儿怎么会是那贱人?
    今日,她听父王说燕王找到了失散十几年的女儿,太后已同意封为郡主,是娉婷郡主的姐姐。因此,她执意要父王带自己进宫,为的就是看看燕王府的新郡主,顺便向太后恳求赐婚。虽然她哑了,但大夫说只是暂时的,过两三日便能痊愈,今日有父王为她求情,太后定会应允。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竟然在万寿宫看到她深恶痛绝的贱人!
    那贱人怎么可能是燕王的女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花腰盯着她,眼眸无波无澜,去腹诽道:看你今日怎么开口说话。
    “薇儿一向叽叽喳喳的,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周太后笑问,朝她招手。
    “回太后,小女误食,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大夫诊治过,不几日便能痊愈。”唐王解释道。
    拓跋思薇走过去,笑着提笔,写了一阵,然后拿宣纸给周太后看。
    周太后看了之后,愉悦地笑起来。
    她忽然想起正事,对燕王道:“你奏请封她为云鸾郡主,哀家没有异议。”
    燕王和花腰同时道:“谢太后。”
    拓跋思薇的灵眸滚过一丝戾色,若非嗓子哑了,她一定揭穿她的身份,看她如何当郡主!
    “从今儿起,你便是皇家郡主,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同,你务必规行矩步,把该学的都学起来,当一个合格的郡主,不要丢你父王的颜面。”周太后谆谆教诲。
    “谢太后教导。”花腰恭敬道。
    “这是九鸾钗,是郡主的身份象征,每个郡主都有一支,形制有所差异。”周太后指着宫人手中捧着的锦盒里的九鸾钗,威严中有三分和蔼,“今儿哀家就把这支九鸾钗赐给你。”
    “谢太后。”
    “薇儿与你是同宗姐妹,往后你们要姐妹和睦,当皇家郡主表率。”
    周太后语声含笑,花腰和拓跋思薇一同行礼,谢太后教诲。
    燕王找到失散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封为云鸾郡主一事,传遍整个洛阳城。
    周扬、拓跋涵自然为她高兴,最开心的是鸢夜来,却也忧心,不知未来岳丈是怎样的态度。
    五日后,燕王府大摆宴席,宴请满朝文武和年轻一辈。
    燕王这么做,自然是开心使然,宴请文武百官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找到了亲生女儿!
    这日,燕王府红绸漫天、喜气洋洋,午时一过便有宾客陆续来到。鸢夜来、周扬、拓跋涵和王悠然早早地来到,奇怪的是,拓跋思薇也很早就来了。
    花腰在寝房梳妆打扮,鸢夜来三人在外头等候。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她还没出来,鸢夜来、周扬心烦气躁,拓跋涵却优雅而坐,气定神闲地饮茶,“女子装扮自然费时,二位稍安勿躁。”
    鸢夜来也很想像他那样淡定,但不知为什么,莫名的兴奋,莫名的焦躁。
    周扬抱怨道:“又不是出嫁,至于这么久吗?”
    当房门打开,当花腰站在檐下,鸢夜来和周扬惊呆了,痴了,拓跋涵不由自主地站起,水墨般的眸子满是惊艳。
    她着一袭娇红色轻罗凤尾裙,裙裾曳地三尺,裙面用金线绣着鸾,金光闪闪,鸾鸟栩栩如生,展翅欲飞。这衫裙削肩束腰,完美地展现出她窈窕的风姿,华美耀眼,贵气逼人,郡主风华当如是。与衣裙相得益彰的是发饰,她一捧如云的墨丝梳成飞天髻,九鸾钗插在中间,金芒闪耀,宝光流转。她的小脸也经过精心的修饰,色若春晓,媚若朝阳。
    她的美,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他们早就猜到,盛装的瑶儿将是倾国倾城,却没想到这般美,美如妖邪,魅惑人心。
    王悠然走过去,笑如清风,“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眼珠子都不动了。”
    三人回神,颇为尴尬。周扬率直,笑道:“瑶儿比以前更美了,该是洛阳第一美人。”
    鸢夜来和拓跋涵不约而同道:“当之无愧。”
    花腰微微一笑,眉目弯弯,清新若幽兰。
    鸢夜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炽热无比,传音入密:“瑶儿,我真想立即娶你回府!”
    她也看着他,杏眸流波含春。今日的鸢夜来自然也精心地修饰过,玉颜练摊,风采更甚。
    两人凝视的目光火辣辣的,毫不避嫌,周扬和拓跋涵看见他们这般痴缠,顿时觉得绝望,心闷闷的痛。
    “本王的女儿,自然是洛阳第一美人。”
    说这话的是燕王,语气无比的自豪,霸气侧漏。
    他望着女儿,望着这张与爱妻一模一样的脸,仿佛看见十几年前洞房花烛时爱妻的娇颜……一晃就是十多年,他终于没有辜负爱妻的嘱托,找到女儿。
    想到此,他心里惆怅难过,倘若娇儿能亲眼目睹女儿长得这么大、这么美,一定很欣慰。
    花腰看向一旁的萱夫人,今日萱夫人也是盛装打扮,忙里忙外,操持王府上下的事务,尤其是这宴席,是她亲力亲为操办的。
    这几日,萱夫人一直扮演贤良继母的角色,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她还会继续扮演这讨人喜欢的角色。不过,总有一日,花腰会把她伪善的面具揭下来。
    根据东厂的情报,燕王很少待在王府,往往待不足一月就会出远门,一般两、三个月才回来。因此,燕王府一直由萱夫人打理。而萱夫人也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花腰总算明白,原来燕王刚回京不久,不然自己早该与他“相遇”了吧。
    “王爷,宾客都在外头等着呢。”萱夫人温柔道。。
    “瑶儿,跟父王到外头见见宾客。”燕王收拾了情绪,笑了笑。
    花腰朝那三个男子眨眨眸,跟着燕王往外走。
    宾客差不多都到了,聚集在种满奇花异卉的花苑。花苑很大,足以容纳数百人,又有不少亭台楼阁供宾客歇脚、品茗,自是比齐国公府的花苑强得多。
    主人来到,众宾客齐聚水榭。燕王站在水榭前,面向众人,豪气朗声道:“感谢诸位大人、夫人光临寒舍,与本王同庆。这位便是本王失散十多年的女儿,是娉婷的姐姐,如今已御封云鸾郡主。往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小女。”
    花腰礼节性地朝大家一笑。
    不少人认出,云鸾郡主和翠浓公子很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女扮男装,我便是翠浓公子。”她含笑解释。
    “本王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让女儿流落在外,孤苦无依。今后,本王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绝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燕王沉朗道。
    众宾唏嘘,翠浓公子竟是女子!那么,鸢夜来与翠浓公子的断袖之情……原来是男女之情!这么说,燕王对鸢夜来这个未来的女婿,很满意。
    众人皆明白,无论云鸾郡主之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身份,只要燕王认了她,只要皇家封她为郡主,那么她便是出身尊贵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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