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淫贱!我无耻!你是高贵的丞相,为什么屁颠屁颠地跑到乾元殿去救我?我是残花败柳,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不怕我弄脏了你的地方吗?”她气疯了,崩溃地叫道,“你的唇被我玷污了,弄脏了,你还不赶快去洗洗。不,洗不干净了,最好把唇削了!一了百了!”
    “你勾引了周扬、皇上,还想勾引我?”鸢夜来面寒如铁。
    “我勾引周扬、皇上,勾引阿猫阿狗,就是不勾引你!”
    花腰滔天的怒气发泄了出来,倒是冷静了些,她冰冷地勾唇,恨恨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满目阴沉,“不许走!”
    她冷嗤一声,径自走出去。
    然而,后背又是一麻,她僵住了,动不了。又是隔空点穴,她懒得骂了。
    忽然,她不受控制地往后飘移,自动转过身,撞上他。
    鸢夜来一臂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娇唇。
    混蛋混蛋混蛋!这算什么?
    花腰在心里骂了无数遍,却还是被他吃了个干净。
    他时而细细地品尝,时而狂烈地蹂躏,时而绵密地逗弄,换了无数种技巧……
    被点住的穴早已解开,她在他强势的攻伐中软成了一团棉花,不知不觉地抱紧他,依附着他,像一条藤蔓,缠绕着大树而生长。
    很久很久以后,鸢夜来放开她,盯着她绯红的面颊,不知餍足,“方才……是我混账……我补偿你……”
    花腰羞窘地埋脸在他胸前,不好意思看他,静静地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娇媚道:“是你勾引我!”
    “嗯,是我勾引你。”他眉梢含笑,风情潋滟,勾人得紧。
    “补偿不够!”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够?”他错愕,继而一笑,“那继续……我尽力满足你……”
    她瞪他一眼,扒开他的墨氅和衣襟,在他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鸢夜来一声不吭,只是双臂略微紧了紧,任由她咬。
    花腰满足地抬眸,像吸饱了血的吸血鬼,“你有问题想问我吗?”
    鸢夜来定定地凝视她,桃花眸里缠绕着深浓的情丝。片刻,他摇头。
    “真的没有?”
    “我信你。”
    她愣住了。在男权至上的古代,很少男人能做到这样的信任,况且还是他亲眼目睹她一丝不挂地倒周扬怀里。这样的鸢夜来,这样的男人,让她的心湖再起阵阵涟漪。
    此时此刻,她确实感动了,就为了这份信任。
    花腰出其不意地凑过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鸢夜来抱紧她,将她纤弱的身躯嵌入自己的胸膛,紧紧的,毫无缝隙。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相信她,即使那刺激人的一幕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可是他也知道,她不是随便的女子。再者,那日,她不着寸缕,周扬却衣袍齐整,她被周扬抱着,遮掩了裸露的身躯,可为什么她一动不动?
    这些疑点,他得不到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想相信她。
    良久,花腰挣脱开来,“在乾元殿,皇上好像给我下药了。没想到皇上这么卑鄙。”
    “或许皇上只是不想失去你。”鸢夜来温润道,“那是迷情香,后宫妃嫔常用来增添闺房情趣,放一点在香兽里便可。”
    “这会儿没感觉了。”
    “半个时辰药效就过了。”
    她暗暗思忖,方才自己那么凶猛地扑吻他,是迷情香的作用还是他的魅力太大?
    虽然她是外貌协会的,他的俊颜和魅力自然是无敌,可她定力也是无敌的,竟然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鸢夜来的话拉回她的思绪,“酉时将至,我去紫宸殿赴宴,我先送你回锦绣宫。”
    花腰的眼里精光熠熠,“我想去紫宸殿。”
    鸢夜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她,她狡黠一笑,“我去看一场好戏。”
    “不怕被周贵妃识破吗?”
    “我乔装成你的侍从,再易容一下,周贵妃不会注意到我。”
    他提出要求,“在紫宸殿要听我的话,不许鲁莽!”
    她无不答应。
    今日,或许是周贵妃倒霉的大好日子!
    宫灯旖旎,流彩绯红。
    紫宸殿喧哗热闹,触目皆是锦衣华服。文武大臣在一起寒暄闲聊,妃嫔、外命妇聚在一起讨论洛阳城最新的时尚与八卦。
    鸢夜来并不参与那些大臣的闲聊,坐在群臣之首的宴案,悠然自得。花腰坐在他斜后侧,那些八卦女人的声音不时地钻进耳朵,不想听都难啊。
    不少名门闺秀纷纷投来好奇、钦慕的目光,一脸花痴状。
    周扬进殿,也引起了骚动,她连忙低下头。
    即使是参加宫宴,他仍然是一身绣着金色曼陀罗的墨袍,外披墨氅。随着他步履的前进,墨氅飞扬而起,威凌霸气。这么一个满手血腥、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魔头,却长着一张美玉雕琢般颠倒众生的俊脸,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出身官宦之家的名门公子都羡慕妒忌他的权势,一些名门闺秀仰慕地看他,目光热切。周扬旁若无人地坐下,朝斜对面的鸢夜来望过去,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奸佞权臣,东厂魔头,是大周朝野的异类,是文武百官忌惮、畏惧的两只猛兽,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无一人敢上前搭讪。
    酉时至,众人找到在属于自己的席位坐下。
    公公尖细的禀奏声刚刚落下,拓跋彧、周太后和周贵妃三人盛装而来,众人恭敬地迎驾。
    拓跋彧着明黄色龙袍,鲜亮的色泽映衬得他的俊容更加雪白,那妖孽般的美令人屏息。只要他安安静静的,冷着脸,寒着眸,抿着唇,便给人九五至尊的君威与气势,不敢小瞧了他。
    周贵妃坐于妃嫔之首,一袭深青凤袍,一顶酒九龙戏珠凤冠,昭示了她尊贵的身份。
    花腰诧异,周贵妃还不是皇后,为什么这般穿戴?莫非今夜要晋封她为大周国皇后?
    周太后开腔,说了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尔后宫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乐声奏响,舞袖旋转,宴饮开始热闹起来,妃嫔、大臣与外命妇都不那么拘束了。
    渐渐的,有大臣陆续带着嫡女向鸢夜来、周扬敬酒,拍马屁之余把女儿介绍给朝中两个最有权势的男人。
    花腰莞尔,这两只猛兽可是英俊多金、尊贵潇洒的钻石王老五!是万人迷!是高富帅!
    这些个名门闺秀,娇羞得不敢看他们,却又偷偷地抬眸瞟一眼,仰望心目中的男神。
    待这些大臣、闺秀散去,花腰低声道:“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嗯,都还不错。”鸢夜来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都娶进门吧。”她发觉自己真是自找虐。
    “可以考虑。”他细细地品酒。
    她轻哼一声。
    舞伎舞完退下,周太后扬声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大周贤臣良将齐聚一堂,君臣同欢,普天同庆。今儿这么高兴,哀家向诸位爱卿说一件喜事,三日后,晋贵妃周氏为大周皇后。”
    众臣纷纷恭贺周贵妃、周家。
    周贵妃徐徐行至御案前,屈身下跪,“谢皇上恩典,谢母后恩典。”
    拓跋彧笑道:“贵妃起吧。”
    花腰心想,册后一事定是周太后的意思,他事先知道吗?如若他知道,下午又为什么对自己说出那些话?
    看得出来,他的微笑虚假而空洞,双唇翘起,皮笑肉不笑。
    或许,他并不开心,伪装成昏君,并非他自愿,而是迫不得已。
    周贵妃感觉心跳略略加快,是因为终于坐上中宫之位而激动吗?她冷艳的眉眼布满了得意的微笑与嗜血的冷酷,突然站起来,张狂的目光扫向那些妃嫔,“从今往后,本宫便是皇后,你们想跟本宫斗,只有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皆是一愣。
    花腰唇角弯弯,来了,终于来了,发作的时机刚刚好!周贵妃,你真是太争气了!
    鸢夜来传音入密对她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戏?”
    “好戏还在后头。”她轻声道。
    “拭目以待。”他优雅地饮酒。
    周太后面色沉寒,反应很快,“贵妃贪杯,胡言乱语,带下去醒酒!”
    周贵妃美艳的小脸布满了狂气,“本宫没有醉!本宫清醒得很!本宫注定是皇后!谁敢跟本宫抢,就要死!本宫是周家女儿,与本宫作对,就是与周家作对,与太后作对!”
    众人面面相觑,周贵妃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周贵妃这跋扈狂妄的言行举止,太出乎意料了!太令人吃惊了!
    “来人!拉下去!”周太后怒喝。
    “容丽嫔,冯康嫔,你们的心思与手段,别以为本宫不知!”周贵妃的美眸变成一双森冷的厉目,语声尖利,“你们得到皇上的雨露,怀了龙胎,你们妄想一举得男,母凭子贵,坐上皇后的位置,休想!你们的胎儿,不足三月就没了,本宫怎能让你们的胎儿平安降生?谁威胁到本宫的地位,谁就得死!”
    “贵妃娘娘,是你害死嫔妾的孩儿?”容丽嫔震惊地站起身,满面怒火。
    “皇上,是贵妃娘娘害死臣妾的孩儿,皇上要为臣妾和孩儿做主啊……”冯康嫔哭诉道。
    “这件事,哀家会查清楚。还不把周贵妃带下去?”周太后长眉紧拧,厉声骇人。
    两个侍卫上前去抓周贵妃,花腰指间的银针飞射出去,两个侍卫忽然觉得膝盖一痛,痛感轻细,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走不动了,定在当地。周贵妃凶悍地推他们,他们竟然像纸老虎一般倒在地上。众人瞠目结舌。
    花腰低下头,第一次笑得这么阴沉。
    周贵妃不是善类,双手染满了血腥,做了不少谋害妃嫔的事。因此,花腰才设计了这一出,要周贵妃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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