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他又是一脸委屈:“我都来给你道好几回歉了,你都不搭理我!”
    我撒娇道:“那个时候我在生气嘛,你不会多坚持一下嘛,又或者等我气消了再来?”
    “老是被你拒绝,我很没面子的好吗?”他怨气满满的道:“好歹朕也是个皇帝,也没哪个皇帝做得像朕这样吧,宠幸自己的女人,还要看她脸色,她不高兴了就说你欺负她,生气了,一晾就是一百多天,还处处是朕的不是。”
    我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下巴,调侃道:“那怎么办呢?”
    他恨道:“罚,必须罚,一定要罚!!!”
    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样,我只想笑,忙从他的怀里伸出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不委屈了。”
    “不够!”他揉着我的手道:“一百零八天呢,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我知道他今天是过不去一百零八天的这个坎了,也不跟他纠结,又拿起承幸簿,翻到张氏那一栏,说道:“陛下不去瞧瞧张氏么?方才我看她可是很伤心呢!”
    “瞧她做什么?”他夺过承幸簿扔到一边:“前几日朕瞧着她被别人欺负,觉得她可怜,所以才去了她那一回,你要是不喜欢,朕明儿个就将她打发出去,不碍你的眼。”
    “如此便好了,正合了皇后心意”,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继续躺着。
    刘彻不悦,揪着我的鼻子道:“咱们说咱们的事,与皇后有什么关系?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我摇头甩开他的手,嗔道:“她要当贤后,自然也就要个恃宠而骄的宠姬来衬托她,连陛下都乐意成全,我哪里还敢有意见!”
    “就你狭促!”他敲了敲我的额头:“她那个性子,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她的椒房殿,不出来生事,对朕来说就已经是贤德了,不过是随口夸她两句,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斜睨了他一眼,道:“真是这样?”
    “不然呢?”他翻了一个白眼,又继续道:“皇后那里你不用怕,不管她表现的如何贤德,玺绶朕是不会再给她了。至于馆陶送进来的人……你要介意,就把他们打发去别处,你若不介意,那就留着她们在宫里当个摆件儿就行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接着道:“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陛下也别委屈了她们,我也没那么小心眼,只要是对你好,对咱们孩子好的,我都能接受。”
    “你难道一点儿都不介意我宠幸别人么?”他问。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会专宠我一人,所以没什么好介意的!”
    他拥着我,突然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仰着头看他:“那日送给陛下的酒,陛下觉得好喝吗?”
    他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道:“你确定那是酒?”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可是我亲手酿的呢,拿来恭贺陛下后宫添了佳人,不好么?”
    刘彻开怀一笑,又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好,你酿的酒都好喝!”
    “真的吗?”我立刻坐起身来,戏谑道:“那陛下要不要再尝尝?我可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他脸色一白,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
    不理会他的拒绝,忙唤宫人取了酒来,恶作剧般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满脸抵触,我越发觉得有趣,一仰头,给自己慢慢灌了一口,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他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搂着我的腰,将嘴里的酒尽数吸进。入口时的苦涩逐渐转为甘甜,浓烈的酒香在嘴里激荡缠绵,很快就变成一股火辣的气息,他低声呢喃道:“你给这酒取了个什么名字?”
    我松开他,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桑中”二字,随即轻声吟唱: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1
    皇后的诸多转变,成了未央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舆论一边倒的赞扬皇后贤德,人人都道以前的皇后只是一个刁蛮任性的贵女,而现在的皇后才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春正月,皇太后出面,言刘彻日理万机,不该再为后宫琐事操劳,后宫事务理应交由皇后打理等等,言下之意便是要刘彻将玺绶归还给皇后,刘彻以皇后心智不熟,不宜主持后宫事务为由拒绝。
    此后,窦太主也以各种理由,向刘彻提及归还皇后玺绶一事,刘彻皆置若罔闻,多次遭拒以后,窦太主深感无望,也不再提了。
    三月上巳日,这本是天子拜祭汉家先祖的日子,但刘彻却破了例,取消了这些行程安排,一身常服,一驾驷马朱轮华毂车,带着我和孩子,来到了南山祭拜我的父母。
    阳春三月的南山上,已经是一派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景象。春山如笑,绿草如茵,最适合举家同游,走马踏青。
    从朱轮华毂上下来,还需走一段小路上山,不用赶路,刘彻便让侍从远远的跟着,我们自己带着孩子慢慢走上山去。
    面对着满山的蜂环蝶绕,姹紫嫣红,两个孩子展现出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卫长公主活泼跳脱,好奇心强,又是头一次出宫,自然兴奋不已。而石邑相对来说就要安分许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就是不肯下地。
    我不想养成石邑胆小怕事的性子,尝试着将她放下来,“不走不走”,她撒着娇,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双腿朝后高高的翘起不肯着地,好似地上有吃人的怪物一般。尝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还是卫长公主从路边摘了一朵野花递给她,说要带她一起去抓蝴蝶,才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引得她下地走动。
    一路上拈花惹草,追蜂捕蝶,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父母的墓地,已有侍从将坟茔四周打扫干净,摆放好了祭品。
    卫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坟冢,问道:“阿母,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阿翁,阿母,我带着令仪和幼蓁来看你们了”说着,我拉着两个孩子在菖蒲垫子上跪了下来:“来,快唤一声大父大母,好好给他们磕几个头。”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但仍旧听话的唤了一声“大父,大母”磕起头来。
    我心中很是感动,挽着刘彻的胳膊道:“柳郎怎么想着今日要来祭拜我的阿翁和阿母?”
    他笑了笑:“每年祭拜的都是那么些人,今天换一个人拜拜!”
    “不对”我摇头道:“你一定是有什么没跟我讲。”
    他伺机将我一揽,在我脸上亲了一个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卫长公主见之,迅速把脸凑了过来:“阿翁,我也要亲亲!”
    刘彻又在她们脸上各亲了一口,才让元伯把孩子带走,又把一众侍从赶的远远的,独留我们二人在坟前祭拜说话。
    注释:
    1出自《诗经鄘风·桑中》,是一首男女约会的爱情诗,原文大家百度吧,我就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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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夫有一把好嗓子,真是到哪儿都能唱起来,哈哈(? ̄▽ ̄)?
    所谓的皇后贤德,是窦太主和皇太后利用胶东王给她做的广告啊,目的就是替皇后要玺绶,没别的,但是咩,野猪就是不给,亲妈来了都没用,哈哈~~
    最后,论争宠,我只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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