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手还能成好朋友的,绝没有深爱过。
    所以齐冬和程峰仍是朋友,空闲时便约了一起喝茶。
    齐冬抱怨地说起和刘世茹在洗手间的“偶遇”后两人就分手了,程峰有些尴尬。再看齐冬,眼里就染上了算计的狡黠。
    齐冬瞅了他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程峰,说起刘世茹时,你眼里都是忍不住的温柔笑意。怎么看我时就像只狐狸似的?还好咱俩没继续交往下去。否则,我要是真的爱上你了,我岂不是很可怜?”
    程峰哈哈大笑,“要不是你辞职的时候在销售部发飙,我真被你糊弄过去了。我一直都以为你心思单纯温柔体贴。”
    齐冬瞪他一眼,“我哪里不温柔不单纯了?”
    程峰笑而不语,继而正色道:“说起来,还是我主动。那日登山春游,我可是大着胆子来问你的意思。”
    想起那时的忐忑不安,齐冬便笑了,“是吗?我看你怎么像胸有成竹似的。”
    程峰便笑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没有那意思,我哪敢贸然做主。”
    她满不在乎地说:“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你条件也合适,人也成熟稳重,我选择你也很正常。”
    她绝不会告诉程峰自己曾经为做他女朋友下了多少工夫。她甚至还制定了销售自己的计划,扮演着可能会让程峰喜欢的角色。
    不是程峰主动,而是她按照计划一步步勾引他主动。
    那时的程峰想忘掉刘世茹,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就这样掉入了自己的圈套中。否则以他今天透露的精明心思,自己哪能这么容易得逞。
    还道天衣无缝。原来谁都不是傻子,齐冬暗叹。
    她话题一转,就又扯到了刘世茹身上,“我看世茹姐是恨我入骨了,瞅我跟瞅小三似的。程峰,你有进展吗?”
    程峰叹了口气,“没进展才是正常的。我被她一脚踹出了家门,谁让你火上浇油又刺激了她一回。”
    “什么叫被我刺激的?明明是你一再拒绝她好不好?别想把这帐算到我头上。”齐冬想到了自己那晚对刘世茹说的话。刘世茹心高气傲,岂是程峰招手即来,挥手即走的人。她戏谑道:“烈女怕缠郎,你多找几次显示诚意,她对你不能忘情,心里的气消了,自然会再接受你。”
    “……就像初谈恋爱的感觉。你别笑我,我这些天心意都花在她身上了。放心,男人铁了心想要一个女人,就会有无尽的耐心,世茹不是我的对手。她托辞说这段时间忙着禾木集团新楼订单的事,没工夫考虑个人感情。上次没拿到订单,以她的性格,这次是势在必得。”程峰话峰一转,“我现在怀疑……上次那件事是针对世茹的。”
    齐冬惊诧不已,“你是说有人不想让她拿到订单坐上销售部副总的位置?她会威胁到谁?”
    程峰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十分肯定,这事不好查证。对方公司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有商业间谍一事。我有点儿担心,这次又是一笔大买卖,再出现标书底价被泄露的事,世茹会和你一样背黑锅当替罪羊的。我觉得贺大树应该有本事查到真相,要不,你找找他?”
    她去找贺大树,不是成了送上门的菜吗?齐冬视贺大树如洪水猛兽。为着他的强吻,回家将牙龈都刷出血来了。要她求上门去,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齐冬摇头,“他凭什么要帮我?”
    程峰暧昧地瞟了她一眼轻声说:“那晚酒会……你俩,不是在一起吗?”
    齐冬紧紧抿住了嘴。居然,被程峰看到了!
    程峰端起茶啜了口,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我始终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你。见你老半天没进来,又出来瞅了一眼。我保证,只瞅了一眼。”
    齐冬气得把贺大树祖宗十八代又挨个问候了一遍,绷着脸说:“不好意思,你看错了。我早就走了。”
    程峰见齐冬眼神里杀气腾腾,暗暗猜测着各种可能。不过他倒也知情识趣,赶紧转开了话题。
    建材节之后没两天,贺大树主动打电话给齐冬约她吃饭。
    齐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和你?我没胃口。”
    贺大树笑嘻嘻的没当回事,“我都到你家楼下了,赏个脸嘛。”
    齐冬连探头出去瞧的心思都没有,冷冷地说:“我不在家,你白跑一趟了。”
    电话才挂断又响起。齐冬想关机,转念又想,总不能一直不开机吧?换手机号码也不太现实。自己在马天明的公司,贺大树想找她总会找得到。
    躲避不是办法,只能面对。
    齐冬接起电话不耐烦地说:“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电话那头传来贺大树爽朗的笑声,“在程峰面前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到我这里就舍不得装一装了?我还真有事给你说,上次你们公司被压价那事,有点儿眉目了。”
    齐冬顿时高兴起来,“哪个王八蛋干的?”
    贺大树叹了口气,“齐冬,我有用时你就溜须拍马,无用时就视而不见。你好歹也要先表示下谢意,再听答案吧?”
    齐冬不上当,“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辞职了,难道证明自己清白无辜后我还要敲锣打鼓地回公司去耀武扬威?有意义吗?不过是出口气而已。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以后没准儿还会碰到这种事情,想开点儿就是了。”
    贺大树愣是被气笑了。为她办事人家还嫌你隔靴搔痒。他干脆也不讲道理了,“你不领情都不成!我跑了腿费尽心思为的谁呀?你妹夫想供应禾木国贸中心的消防器材,这种小件是用不着公开招标的,只要价格合理,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不陪我吃饭,我就不给马天明订单。”
    齐冬硬生生打了个激灵,难以置信地说:“请问贺少爷您几岁了?我妹夫公司的事是公事。我不领你的情,对你态度不好是私事。你讲讲道理行不?我没对你恶言恶语已经对得起你了!”
    “讲道理对你没用,我就不讲道理!话说回来,能供货的又不止他一家,我可以给他,也可以找别家供应商。”
    齐冬气得胸闷。虽然马天明是自己人,可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马天明丢了这笔订单,一笔订单是小事,这种事情多了马天明心里也还是会不舒服的。
    她咬着牙说:“吃饭是吧?贺少难不成又坐进了最低消费四千八的雅间?”
    贺大树见她答应,眉开眼笑,“不会,我买了菜,你在家做给我吃就行了。”
    “什么?!”
    “我想吃顿你亲手做的饭当谢礼不为过吧?”
    “我家又不是餐馆,你想来就来呀?”
    “……我已经到门口了。”
    齐冬惊恐地拿着手机望向大门,有节奏的敲门声已经响起。
    “齐冬,你今天休息没上班,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不开!”
    “那我打电话叫齐青来。”
    齐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开了门,堵在门口怒目而视,“贺大树,你要不要脸?”
    贺大树当她是空气,拎着菜朝她大步走来。齐冬便想起那晚他的强吻,吓得后退了一步。
    贺大树忍不住得意地笑,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地进了门。
    他把菜往餐桌上一放,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房间,还不忘吩咐她:“做个四菜一汤就行了。”
    齐冬将门大力关上,冲到他面前说:“我又不是你家保姆!能做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提要求?!”
    贺大树低下头,凑近齐冬,“你对程峰怎么不是这样?哦,我知道了,你不爱他。对我凶是因为你喜欢我。”
    齐冬气得仰头直笑,“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不和你置气,你既然辛苦地帮我打探到了消息,做顿饭犒劳你是小事情。不过,贺大树,我最恨威胁这种行为,拿马天明公司和齐青来要挟我,没有第二次。”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将菜拎进了厨房。
    贺大树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厨房门口见齐冬撕扯着什么似的掐着菜。他忍不住苦笑,“那是菜,不是我。想掐我尽管来!”
    齐冬头也不回,“我想废了你行吗?”
    她的脸微微扬起,染着隐忍的怒意,红唇微翘。
    他怎么又想吻她了?贺大树环抱着双臂一个劲儿地贼笑,“你和程峰交往那么些日子连接吻都没有过,你还想嫁给他。好歹咱俩还亲热过,选我不是更好?”
    他还有脸提那晚?!齐冬怒从胆边生,拎起菜刀狠狠斫在了案板上,“贺大树你要再敢提那晚的事,我现在就阉了你!”
    贺大树视齐冬的怒火为无物,气定神闲地说:“看来你也是印象深刻。我也清楚地记得,我向你求过婚了。”
    “求你妹的婚!”齐冬怒极,一时没注意,挥手时指头从菜刀边缘擦过,鲜血便涌了出来。她一言不发打开水龙笼头冲洗,心里的委屈却像拧开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贺大树却笑了,“齐冬,你对着我就控制不住脾气,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齐冬呸了一声,“脸皮真厚!”
    “嗯,你还挺了解我的。”贺大树走上前关了水龙头,握住齐冬的手仔细看,“别冲了,自来水会让伤口发炎。伤口不深,家里有创可贴吗?”
    “放手。”齐冬憋着气想把手抽回来。
    手纹丝不动被握在他手里。齐冬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瘦了,那晚瞧你穿露肩长裙就看出来了。从公司辞职心里堵得慌是吧?”贺大树突然说道。
    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让齐冬极不适应,扭头冷哼一声。
    贺大树用力拉着她走出了厨房,“创可贴在哪儿?”
    手腕被他紧紧握住,齐冬懒得逞强,冷着脸说:“茶几下面的格子里。”
    贺大树找出来给齐冬将伤口贴好。
    齐冬迅速将手抽了回来,“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我想结婚成家,是想有个人能在将来的日子里一路牵手走下去。如果你仅仅是想要满足男人的欲望,那种女人多得是。你又不是没身份没地位舍不得花钱。得,你别摆言情造型了,小伤口而已,用不着一副我马上要死的凄惨样!我不是你那盘菜,好了,什么都别说了,瞧在你帮我跑腿打探消息的份上,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你的。你坐会儿,我去做菜。”
    齐冬没事人似的转身又进了厨房,将贺大树晾在了客厅里。他摸了摸头感叹,聪明并理智的女孩子有时候真不如经常犯迷糊的可爱。
    齐冬手脚麻利,不多时饭菜便上了桌。
    贺大树一心想吃她做的饭菜,此时却没了胃口。
    齐冬云淡风轻地夹菜吃饭,看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情绪,平静异常。
    贺大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干脆放下筷子说:“齐冬,你连程峰都能接受,都肯嫁,为什么不肯选择我?”
    是啊,想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程峰可以,贺大树为什么不行?说起来,他还是个有钱的主,和他在一起至少还可以穿高跟鞋。齐冬想到和程峰一起时的小心翼翼,突然想笑。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笑容浅浅在唇边绽放,像飘忽的雪花,接到手里转眼就会花掉似的。贺大树怕极了齐冬这种云淡风轻的恍惚,叹了口气说:“齐冬,你别这样,有事也装成没事人似的。我又不是在逼婚,我在求婚不是?你还是一副恶魔样我心里更踏实。”
    他是在哄她吗?她都不知道被人哄着是什么感觉了。一丝异样从齐冬心里升起,酸涩的感觉从脚指头一直蔓延开来。她想忍住,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下。
    贺大树心头发紧,站起身就想过去抱抱她。谁知道齐冬此时抬起了头,边抹眼泪边严肃认真地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仿佛一瞬间的伤感从未有过,可是她脸上的泪还没干呢。贺大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齐冬,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习惯就好了。”齐冬擦干泪,露出了谈生意时的精明神色,“我想在三十岁前结婚。你肯娶我也行,咱们先说断后不乱……”
    “停停停!”贺大树连声打断她的话,苦笑着说,“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要结婚很正常。可是齐冬,这结婚难道不应该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你别把它当成合同来谈判行不?虽然我打算娶你,但也没必要弄个合同婚姻出来,你说是吧?”
    她一直都想着把结婚当成合同来完成,她也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这样不对吗?如果她面前是顾磊,她会快乐,会因为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而满心喜悦。顾磊迅速娶于倩倩时,她已经收拾行李走了,婚礼上的顾磊是什么心情呢?他还有了儿子,他会爱上于倩倩还是当成合同来履行呢?六年过去,顾磊还是当初爱着自己的顾磊吗?齐冬怔怔地出神,不知道悲伤再一次染红了她的眼眶。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从前不找男朋友,现在却急着想嫁人呢?贺大树满心疑惑,又抵不住心里泛起的那股怜惜。
    齐冬偶尔透出的那点柔弱让他生起无尽的保护欲望。他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明白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只要一想到齐冬在外精明能干,变脸如翻书,在自己这里却能从生猛的豹子变成波斯猫,他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贺大树握住齐冬的手,在她猛然一惊要甩开时用力握住,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接受我,你会发现我值得你去爱。不需要谈条件,也不需什么事都一个人扛。齐冬,我这棵树是能依靠的。”
    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有人愿意无条件成为被你依靠的树。
    齐冬不想看他眼神里的光彩,她生怕辜负了,它会变得黯淡。她默默地抽出手,“我真的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多少人婚前爱得死去活来,婚后不一样没了激情?平和一点儿不更好吗?”
    齐冬的态度让贺大树疑惑。她口口声声想要结婚,她真的以为外在条件合适了就能让婚姻幸福?
    他试图说服她,“你不觉得有爱情基础的婚姻更牢固?婚姻更美满?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不会爱上我?”
    齐冬无言以对。
    她本能地还是觉得爱上别的男人就是背叛了顾磊。她知道这种想法无比荒谬,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齐冬也害怕孤独,害怕老了孤苦无依。
    她有时候觉得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公墓,这间小屋便是她的墓地,她像被活埋在里面,数着日子等待死亡。有时候,窗外的阳光,楼下的车水马龙,喧嚣的人群又让她挣扎着想融入这个生机盎然的社会。生活这样美好,红烧狮子头这样好吃,她不想让自己颓废到心如槁木。
    也许正是这样,销售这行她做得既觉得累,又感觉充实。忙碌与疲惫,成功与满足感让她时不时会忘记孤独和寂寞。
    六年来,她身边不是没有优秀的男人出现过。可她就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总是没等别人靠近,便跑得远远的。不给别人机会,也没给过自己机会。
    直到齐青一句“你今年二十八岁了”,才如五雷轰顶般惊醒了她,让她害怕错过青春年华,孤单一生。
    她明确地选中了程峰,从此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一切皆在掌握。突然冒出个说想和自己结婚的贺大树,齐冬脑子有点乱。
    贺大树这类人从来就没有被列入过她的待嫁名单中。
    齐冬低声说:“我只想找个条件合适的人结婚而已。”
    贺大树气结,他的表白她都当耳旁风啦?他没好气地说:“我的条件不比程峰差吧?”
    齐冬有板有眼地说:“你说的是外在条件,其实我还有别的条件的。”
    “说来听听。”
    “比如他有没有责任心。”
    “我有啊!”
    “他会不会体贴人关心人。”
    “我最细心不过了,不然也不会在酒会上瞧见你神色不对,偷偷跟出来了。”
    “我觉得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售后服务比前期销售更重要。这样没有爱情一样可以幸福终老。”
    跟她说话真费劲,说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却步不前。贺大树这样想着,直接站到齐冬面前,扶住她的脸便吻了下去。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迫得齐冬无法挣扎。贺大树舔着柔嫩的唇瓣,无视齐冬在他身上又拧又捶。有点儿痛,贺大树这样想着,却不肯放开她。
    等他终于舔够亲够松开了手,齐冬手里的筷子已砸到了他身上。眼见她朝着饭桌打量,正在犹豫是扔菜盘还是饭碗,贺大树身手敏捷地躲到了沙发后,大声阻止她:“别砸!这是你家!”
    这是她家,砸了东西弄脏了房间还得自己重新买重新收拾。齐冬的思考快过行动,她迅速做出判断,放弃了饭碗菜盘,拎起了沙发抱枕扔了过去。
    抱枕软绵绵的,贺大树接过来舒服地抱住了,“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咱不谈爱情只谈婚姻。你想嫁,我想娶。我会尽到好老公的责任,你则履行好老婆的义务。你是这意思对吧?我没理解错吧?别砸,坐下来咱俩好好谈谈。”贺大树拍了拍沙发示意齐冬坐下。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让他觉得自己像极了翻墙入室的小偷,被主人家养的大狼狗虎视耽耽地盯上了。
    齐冬狠狠一抹嘴,指着门沉着脸喝道:“滚!”
    贺大树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开,继续滔滔不绝地游说她:“看起来你有意见。有意见,保留!秋天不错,咱们就秋天结婚吧。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或者找个风景地旅行结婚?礼服和戒指得提前选。让齐青帮你参考参考?房子我今年才装修过。你去瞧瞧,不合适就赶工重装,装修队我这都现成的……”
    “够了!贺大树,我齐冬不是初出道的天真小丫头,几句话就想让我相信你,你甭做梦了!你丫就是一色胚!我真后悔怎么就把一流氓放进门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才叫耍流氓!我都向你求婚了,我绝对不是流氓。”贺大树嬉皮笑脸,稳如泰山。
    看到贺大树的神情,齐冬迅速醒悟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贺大树这尊瘟神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
    她气呼呼地抄着手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眼珠一转,已换上一副笑脸,“大树!”
    听到这声娇呼,饶是贺大树早知道齐冬变脸比翻书快,还是被电得虎躯一震,“在……呢。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齐冬眨眨眼,“你看上我哪点儿了?”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贺大树绝不含糊,强硬表态,“不是哪点儿,是所有。你什么都好,你就是我想找的……老婆类型!”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齐冬仍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爱你吗?”
    “你会的。”
    “什么会不会的,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爱你。你不是觉得结婚要以爱情为基础吗?很显然咱俩的思路背道而驰,你还坚持要娶?”
    “现在没有,将来可以培养,你将来会爱上我的。”贺大树说完,生怕齐冬又有什么怪异问题过来,赶紧补了一句,“你答应嫁我了?”
    齐冬指着大门,“我脑子乱得很,我想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
    贺大树马上站起身,拿起包说:“嗯,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齐冬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将他送走。
    关了门,她才吐出一口浊气,满脸不屑,“瘟神?不也一样被姑奶奶请出去了!”
    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窝着,齐冬懊恼地发现,谁是泄密的人,她忘记问了。
    一个人静下来,心里泛起无尽的烦恼。
    今年她是走了什么运?好不容易挤进间大公司,灰溜溜地辞职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个结婚对象,人家心里有人飞了。横空杀出个贺大树,却不是她想找的结婚对象。
    嫁给贺大树?齐冬坚决地摇摇头,他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男人。如果说她理想中的相敬如宾,温馨和睦的家庭是座平湖,那么和贺大树结婚,齐冬有预感,她的婚姻将会变成大海里的小扁舟,随时会被浪头拍得支离破碎。

章节目录

如果还能在一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桩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桩桩并收藏如果还能在一起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