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蔚点头,“不如,以后我们去北方。”
    “嗯,以后。”顾熙和他,第一次躺在一起没做点什么。
    左蔚想,但她太需要休息,乐乐说她吃东西没胃口,睡也睡不好,半夜起来去接她来这睡,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在他身边,照顾她睡。
    两点了,顾熙睁着眼睛还在动。
    动作很轻,左蔚也知道,问她,“怎么还不睡?你在想什么?”
    “我感觉,我没想事。”
    一下子,声音就哽咽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左蔚忽然坐起身,黑夜中,他把她扯起按在怀里,她的发划过他的手指,顾熙惊恐地看着他!
    左蔚蹙眉,“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想让你多爱一下你自己。什么事情让你忧虑过重?折磨谁呢?你是一个人吗?你说,这是,折磨谁呢?”
    他,折磨的是他。
    他的眼眸里,全是无法抵抗过去的悲伤。
    “有药吗?”她问。
    睡不着,想过吃安眠药,可是那么大量的吞服过一次,有些恐惧。
    “没有,不准买,也不准吃!”他喊。
    他就不信了,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睡不着。
    这一晚,她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他的体温恰好,渐渐闭上眼睛,一夜没睡的,倒变成他。
    林贝兰失踪这件事,没人告诉秦斯平,秦斯平从没在她们面前承认,或者说过林贝兰是他妹妹。若是告诉他,太奇怪了。
    顾熙睁开眼,已接近中午。
    觉睡得踏实,因他。
    蔚从厨房走向卧室,拿着两颗水煮鸡蛋。
    “买的?”她问。
    “不是,我煮的。”
    什么?他……煮的?
    “我记得家里炉灶坏了呀。”顾熙说,无意中说‘家里’二字,和接过鸡蛋仔细端详的样子,让左蔚半喜半气。
    “真是熟的。”顾熙说。
    家里炉灶虽坏了,虽没想到用微波炉什么的,但家里有个电水壶,左蔚把两颗鸡蛋放进去,插电,烧水,坐在客厅守着,烧完再烧,直到鸡蛋熟。
    顾熙的手机响了,接完匆忙洗漱,左蔚开车把她送到了地方。
    他远远看着,顾熙和林贝兰见面。
    “没有人跟你一起来吧?”林贝兰四处望。
    “没有。”顾熙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跑这儿来了?”贝兰的衣服不是消失那日穿的。
    问的声音很轻,生怕把突然出来的林贝兰吓跑一样,贝兰摇了摇头,“有点事,手机没了,才联系上你。”
    什么啊,这说的什么,不是理由啊。
    林贝兰不说,顾熙不好逼问,她要吃饭,顾熙就带她去吃,她要回去,顾熙就带她回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林贝兰一句话没说,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没人问贝兰,这两天消失了,都去哪了,跟什么人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
    不问,是一种保护。乔闻森说晚上来,在忙很多事,乐乐和顾熙不打扰林贝兰,就在外面安静的等她醒。
    左蔚去看林曼曼,下午四点多,左蔚送她上楼,她想睡觉,左蔚倒出粒药,林曼曼吃了。
    “阿蔚,按你说的,又是一年了,我们该登记注册了。”
    林贝兰的指一点点爬上左蔚肩膀,从床上坐起,趴在左蔚的背上,搂着他的腰,笑起来时,脸上结痂处扭曲,“张嘉的孩子,我爸也说了,生吧,我不能生,谁给你生了儿子女儿,我都无所谓的。”
    ***
    左蔚不说话,不与林曼曼说登记,也不说……不登记。
    “阿蔚,我们和好吧。”林曼曼双手攀附在他结实的肩膀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算算,我们认识了12年了吧?这其中,你冷落了我11年?往仔细了算,更多。我都快要被你、被那些仗着你喜欢就跟我嚣张的女人们,逼得要疯了。”
    她一直在说,左蔚一直不说话。
    林曼曼下了床,蹲在了地上,蹲在了他面前,抬头看他,“阿蔚,我真的因为你喝药想死,因祸得福……你现在对我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登了记,变成真正的夫妻,我一定好好的做一个妻子,我善待你的儿女,却不需要你多么善待我,张嘉,顾熙,或者以后你会喜欢上的情人,我都不会去理会她们,任你怎么样,行吗?”
    左蔚俯身,蹙眉盯着地上的林曼曼,近乎渗透灵魂的一种凝视。这个女人,马上30岁,术后保养的非常好,但她一样不如同龄人了,卸了妆,皮肤就没有光泽,笑起来会有浅浅的皱纹,颧骨上方有淡淡的斑点娆。
    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它却跟岁月无关的。
    他不在意女人过分美丽的容颜,合眼缘的都不会讨厌,爱的那个,是一眼就让他心跳乱了的顾熙。
    只是,林曼曼这女人到底有几层脸皮?揭开最后一层之后,看到的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大灾大难之前,谁也别说谁多爱谁。左蔚的手指摸在林曼曼的脸上,林曼曼害羞的躲,左蔚目光淡淡:会善待他的儿女吗?她会?她距离善良、真诚、可亲,大概是有万丈那么远。
    这个朝他笑的女人,林曼曼,如果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很善良的女人,哪怕他多爱顾熙,相信自己也会控制的住不会去爱。
    只因林曼曼被他利用过,因此不去计较林琅的歹毒,爱憎分明,给她婚姻,给她交待。
    但这条路,林曼曼不是按照他想的那样走下去的,偷换他的儿子,羽凡的失踪,抑或死亡,这些都不可饶恕,不配再有机会。
    让顾熙进入故障电梯,偷了顾熙的方案,种种事情许多,都说明这个女人的人格有严重问题,已不是自私二字能承载下的行为。
    左蔚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审视她,既然她提起了这12年来的事情,他便总结了这12年的事情,看看是否冤了她。
    她跪着在他面前,头枕在他怀里,“阿蔚,留下来行吗?”
    多好的暗示。
    “求求你了……”见他不答,林曼曼就撒娇,半起身,双手搂着左蔚的脖颈,见他不拒绝不动,便放肆的在他耳边耳语了句,“很多年前我还小,什么都不会,让你扫兴了,现在,我保证会让你爱上。”
    她说着说着,其实已是有了困意。
    左蔚拦腰把她抱起,在她闭眼时,把她横放在床上,脱下自己的西装,俯身压了下去。
    林曼曼胸前剧烈的喘着,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等待,左蔚目光盯她在眉眼上,伸手扯开被子一头,让她躺在被子里,吻她的脸。
    直到……她慢慢的,睡着……
    左蔚拎起西装起身,下楼时忽然觉得,这药该再换一种,效果没有医生说的那么显著。
    他亲了她起码五分钟,她才沉睡。
    林母见他衣冠稍显不整的下楼,惊讶,左蔚与林母告别,面无表情的点了支烟,开车离开。
    林母往楼上跑,打开林曼曼的房间,发现林曼曼的床上一片凌乱,女儿已经笑着睡着了。
    左蔚一个人回了克拉公馆,洗了澡。已经是很久没有这么凶的吸烟,这会儿,抽的有些醉。
    烦。
    觉得人真是脏,除了抽烟,还能干什么?!他几乎不会动……
    林贝兰可真是能睡,醒了的时候都是晚上六点了。
    林二小姐要吃辣一点的小吃,扯出三张一百的递给乐乐,“麻烦你了,乐乐。”
    “买个小吃,十块八块的,也用不着三张毛爷爷啊。”乐乐塞回去,吃个东西,花谁的钱不一样呢,计较才显得小气。
    林贝兰坚持给她,“今天你就顺着我行么?我心情不好。”
    “得嘞,林二小姐有豪车,我得听,夏天指望你带我兜风呢。”乐乐换鞋,出去给买。得跑两条街,一般跑是跑不到,得打车来回。
    林贝兰去洗了把脸,在洗手间里半天才出来,张臣健今天不在家,还没回,屋子里只有顾熙和林贝兰。
    顾熙人虽在沙发上蜷坐着,心却在乔闻森和林贝兰身上。
    “紧急避孕药,是多少个小时内吃才有效?”
    林贝兰冷不丁的这么问了一句。
    顾熙迅速转身看她,吓得浑身一凉,“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没有。”
    贝兰却说没有。
    她没有开玩笑,很怕怀孕,原来,是这样的心情,真的能挺过来。
    她哭,哭的在沙发里身体颤抖,“顾熙,我以为我打架无敌了,原来还是敌不过好几个臭男人一起的力气!当时发生,是一种心情。发生之后,又是一种心情。花了我身上的钱,洗了澡,买了衣服,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了,给你打电话,发现这又是一种心情。我不敢跟别人说,现在,我问你,不是处-女了还能找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么?”
    “……”
    顾熙缓了半天,眼泪模糊了视线。
    上午见到她,见她的衣服不同了,便只是留意了一眼,也没敢多想,任谁也不能往这种事儿上想。
    好几个臭男人,不是处-女了……那么说,她……
    细想来贝兰是处也没什么奇怪,林贝兰性格高傲,一般男人她看不上。这个头,找男朋友也得是182以上的才行。这年头,谁能看出谁是好女孩?表里不一的社会中生存着表里不一的人。
    林贝兰在哭,用手背抿着眼泪。
    顾熙微皱着眉心,声音变了,对她说,“找不找的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是不是处-女不发生关系!现今社会不是旧时代,处-女情结的男人有,极少,要是各个都想找处-女,满大街都是光棍了你信不信啊!?”
    林贝兰不说话,就是瞧着地板,哭。“跟我下去。”顾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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