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不要拒绝。”左蔚低哑的话中,几分认真,几分玩笑,顾熙怎能分得清呢。
    顾熙环住他的脖颈,不放开。
    这事情,还有待调查,施工中的工地上发生事故也正常,可就在秦斯平和顾熙去了工地才发生,未免巧合的过分了。
    “我去洗澡。”左蔚亲了亲她,“洗完抱你回床上。”
    顾熙点头,手从他的脖颈上拿了下来,左蔚起身,脱下西装外套回头问她,“在医院吃饱了吗?饿不饿?”
    “不饿。”
    顾熙笑,忽然看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有粉色的粘粘的东西,很香,那是刚才按住左蔚脖颈的手指。
    顾熙皱眉,起身,拖鞋都没穿,直接去了浴室,左蔚只是湿了头发,见到顾熙进来诧异,“要一起?”
    可是,她的伤口不能沾水。
    顾熙走过去,踮起脚尖看向他的脖颈,一个已经变的浅了的口红唇印,粉色的口红,不易腿色的那种口红,并不是唇膏,在他的脖颈后,穿着衣服时,谁也不会发现。
    顾熙心里被人抓了一把那么疼,她淡淡问他,“是口红唇印,刚才沙发里我搂你,粘在了手上。左蔚……我是你什么人?”
    “老婆。”
    左蔚大概知道这口红印是早上印的,但他没在意,看来林曼曼是故意给他找麻烦了,也不得空解释,赶紧回答顾熙的问题。
    “不是老婆!”顾熙认真说。
    “……”左蔚不敢再说。那是什么?
    顾熙纠正,“我们没有结婚,所以不是老婆,平时叫那是你哄我。我是你女朋友吗?情人吗?这些称呼具体怎么定义不好说,我就知道你说你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在一起。可是请你把这种东西清理干净了再回来可以吗?”
    心里是有气的,说完,顾熙皱紧了眉头,红了眼眶。
    左蔚听明白了顾熙这些话,言下之意,她是信任他的,左蔚光-裸着身躯拥住她,把顾熙的上身衣服也弄湿了,小心亲吻她的脖颈,哄道,“让我清理干净再回来?那我岂不是做贼心虚,顾熙,林曼曼早上找我说正事,亲了我一下是意外,我没想到会有个唇印。”
    顾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明知这一定就是真的,可还是难免跟他赌气了,侧过头去盯着浴室门口的门,哽咽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心情,我忍不住心里因此嫉妒,再多信任,我也会害怕。”
    “嗯,好事,证明你在乎我。”左蔚说着好话。
    “不想让她吻你亲你。”顾熙闷闷地说。
    左蔚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心里沉痛,懂得她的不安,承诺苍白,可也要给对于对,“忠于你,也忠于我自己。”
    “嗯。”顾熙点头。
    其实很想哭,可是却因他的话无法彻底大哭一场,心里闷得慌,信任,能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直保持?顾熙不敢说,也许有一日,发生了再也让她看不透的事,那时想信任他,可也只是想罢了。也可能,都在一个公司里,都在一个圈子里,信任才这样轻易的给对方。
    人世间太多的情深缘浅,顾熙不知道这条路是否能如所想那般走完,但是,真的想抓牢左蔚的手,不求地老天荒,只求这辈子几十年有个好结果。
    顾熙在家休息,也在关注着新闻报道,简芸打来了电话,小楠也打来了电话,都要来看顾熙,顾熙怎么好让她们来,这是左蔚住的地方,而且她的伤也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皮,上班倒是不影响,就是形象问题不好,两天后不知道能不能结痂。
    中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秦斯平的情况还好,左腿里侧的肉里扎进钢筋,手术后没了大碍,但刺伤了重要部位,手术后需要治疗,左蔷说,以后下雨或者阴天,他会出现腿疼情况
    顾熙对秦斯平,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她是真感激他,秦斯平也懂,昨天晚上就把一脸不安加愧疚的她从医院赶了回来。
    午间,地方台又报道了工地塔吊倒塌的事,项目全部停工调查中,媒体紧跟,若是别的小地产公司也就算了,越是影响大的企业,越是很多媒体蜂拥而上的找话题。
    电视里,左蔚似乎是去市内某个部门参加会议,有女助理和吴哥在,记者围堵采访此次事件,争先恐后的伸过去话筒,“请问左总,对于三十几米的高的塔吊意外从根部断裂,您有什么看法?认为这是一次意外还是人为造成?”
    媒体,往往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有保全人员挡着这些记者上前,左蔚却忽然回头,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手里的文件夹微抬起,指了指那位记者,铸锭淡然,说道,“你们……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阴谋论,心理太阴暗,真的影响生活质量。”
    顾熙关上电视,手指摸着嘴唇微微一笑,不回答就不回答,干嘛调侃人家小记者。
    她在家无聊的很,照照镜子,这张脸没结痂之前不能见人。想去看看老爸,又怕老人看到担心,只能窝在家里发呆。
    医院。
    秦斯平的病房内,左蔷和左蔚,陆文俊,都在。
    左蔷打开了病房的窗子通风,秦斯平不喜欢开空调,左蔷一身白大褂,环抱着手臂站在窗前,说,“那个安全员董国盛,是前任总工的下属没错,但是前任总工已经离职了,他这么冒险为的是什么?跟斯平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上冒这么大的险。”
    “姐说得对。”陆文俊点头,附和。
    秦斯平肩膀疼,那条伤了的腿根本不能动,“如果不是冲着我,这是意外?巧合?塔吊从根部三米处断裂,怎么想都蹊跷。在我去工地之前四十分钟,安全员董国盛吩咐这台停用很久的塔吊去吊木方。工地三十多台塔吊,为什么非要用这个?可是我也不知道董国盛这么做的动机,我又没强-奸他女儿放火烧他家房子!”
    陆文俊一支烟弹了过去,掉在秦斯平的身上,“他女儿高中还没毕业,你要是愿意,出院去找人家!”
    “正经点说事儿!”左蔷瞪他们两个。
    一直沉默的左蔚点了一支烟,分析,“斯平固然是前任总工下属看不惯的人,可没必要这么大代价的伤害。你们忽略了在这件事中看似微不足道的顾熙。”
    “顾熙?”陆文俊惊。
    左蔚看向秦斯平,“她当时站在塔吊倒塌方向,若不是你落下一份文件回去取,伤亡惨重的只会是顾熙和宿舍里那个工人。调动这台机械去吊木方的时间来看,目标七成是顾熙。三成是宿舍里的工人。”
    陆文俊懵了,“目标是针对斯平的说法,一成都没剩下?”
    现在,警方插手,暂时,无法做出论断。
    下午,左氏大厦,左蔚和吴哥一前一后从电梯出来,左蔚五官没有表情,推开办公室门进去,转身对吴哥说,“派个人在暗中盯着顾熙的出行,有必要左左那也给我精心点。”
    吴哥点头,转身。
    “回来。”左蔚想起什么,又说,“盯着林家的人怎么给我的消息少之又少,且无关痛痒?我不相信送到我这的消息属实,换掉那批人,也许被反收买了。”
    “好。”吴哥离开。
    左蔚打给顾熙,“午餐吃了吗?”
    “吃了,不过你叫人送来的时候我都在家自己做好了,冰箱里什么都有你忘了?我伤了脸,膝盖也不碍事,谢谢你,可是下次别这样了。”顾熙说。
    左蔚点头,“晚上我早点回去。”
    挂断电话,左蔚点了支烟,反复浏览着吴哥拿到手的董国盛详细资料。
    左蔚蹙眉,拨通吴哥的手机,说,“换掉先前盯着林家那批人之后,单独,秘密,挑一个懂事好沟通的过来见我。期待意外收获。”
    交代完,左蔚手指微弯,合上手机。
    忽然想起林曼曼,落在他脖颈上的唇印,左蔚收起一叠董国盛的资料,打给林贝兰。
    下午三点,林贝兰开车赶到左氏公司,秘书直接把她带上了顶层,林贝兰不止一次提过要来公司上班实习,历练历练是好事,但左蔚从前只觉得麻烦,现在是另一种想法。
    林贝兰以前是不敢跟工作中的左蔚说话的,现在试探着开口,“我……真的可以来?”
    “工作做的不好,我一样让你离开。”左蔚一副公事定会公办的架势。
    林贝兰点了点头,“ok吧!我争取不丢脸,可是我去哪个部门?”
    不到十分钟,林曼曼上来,林贝兰万万没想到,左蔚口中让秘书叫上来的副总,居然是林曼曼林副总,左蔚在林贝兰面前,刚才可一个林字都没提起。
    “贝兰??你怎么会在这儿?”林曼曼惊讶。
    林贝兰不说话,本来都误会,这下子更误会了吧?
    左蔚不清楚姐妹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林贝兰不说,林曼曼嘴严更不会说,只能从林贝兰入手,左蔚道,“在你的部门,给贝兰安排一个职位。”
    “她不行!会做什么?”林曼曼怒了,拒绝。
    林贝兰刚要接话,左蔚淡淡道,“你不是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我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让她来历练。”
    林曼曼心里暗道:这面子不看也罢!买房优惠怎么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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