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熙,你究竟是怎么了?被他凶,虽然哭着,心里居然暖暖的……
    “sorry。”左蔚的声音压抑,很久很久,不止他,听他声音的顾熙,一样,随他哽住呼吸。他就只是这样说,接着,挂断了。
    顾熙还是把耳机搁在耳边,她懂,因为爱,过分在乎,不就是因为选择了对方吗,所以要珍爱对不对。
    事发两个小时,记者赶赴现场采访了工地上的工人,新闻晚间六点半播了这事故,电视里,工人告诉记者“事发时是上午十一点半多,我们工人午休在十二点,当时大家都在忙着,也没有工地的工人离塔吊近。就听见一声闷响,我们还以为什么爆炸了,后来看是西边靠宿舍的塔吊倒了……”
    工地上的工头对记者说,早上工地上来了一批木方,工作中的塔吊正在吊木方。刚吊起来两米不到,货车司机发现塔吊不正常,在一点一点往下倾斜,就如顾熙当时看到的情况一样。木方货车司机一边跑一边喊着快跑。
    晚上在家,顾熙一个人,左蔚一定会忙的焦头烂额。
    当晚,记者采访了出警的警官,警官只公式化面对镜头告诉记者,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其余暂不透露……
    晚上,林家。
    林父听说了工地上的事故,晚饭之后,林父把林曼曼叫到了楼上,林贝兰在楼下,林母也去了楼上。
    大概二十几分钟,林曼曼才下来。
    林贝兰心里是不舒服的,曾经,父母和姐姐单独谈事情,也许是碍着她年纪小不能听,可是现在呢?她还不能听吗?
    林曼曼叫林贝兰,“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叫出租车走吧。”林贝兰拒绝。
    “现在怎么不自己开车了?坐出租车不是你风格……”
    “我什么风格?也不能总跟个男生性格似的。开车也有开腻了的时候。”林贝兰不以为然。
    “我送你出去。”林曼曼先走了出去。林贝兰在后面跟着。
    林父在楼上书房,气的脸色铁青,拍桌道,“曼曼太胡闹!这事可大可小,那个姓董的值得信任吗!如果阿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曼曼胡闹发生,那……”
    “发生都发生了,你倒是给想个解决的办法呀!这事儿得瞒下来,不能让阿蔚捕捉到一点曼曼的影子!”林母也生气,可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自己女儿,犯了错能怎么办?只有给摆平这一条出路,教训能听还好,关键是女儿不听话。
    “你也出去,别烦我。”林父不耐地挥了挥手。
    外面,林曼曼和林贝兰一前一后的走着,有经过的出租车,林曼曼没替林贝兰拦截。
    “姐,刚过去一个空车。”林贝兰说,好奇,林曼曼失魂落魄的怎么了。
    林曼曼转身回头,对林贝兰说道,“你认为在海城学习服装设计会比在法国好吗?想不想回去,我可以让爸妈给你安排一下。”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林贝兰挑眉,有种被摆布的感觉,“当初我要跟同学留在法国,爸妈和你让我来海城这个我一点都不熟悉的城市,现在,我对这里熟悉了,又打算让我回法国?干什么?我不是几岁小孩子了,我想留在海城了哪也不去!”
    林贝兰的语气从最初的阐述事实到有一种被激怒的情绪迸发!
    “呵呵……”林曼曼冷笑。
    “为什么当初反抗来海城,态度曾对爸妈那样激烈!可是到了海城不到一个月,你就说你已经爱上了海城这座城市!到底是爱上了什么?是人,还是城市?”林曼曼语气里满满的质问,坚决不会相信林贝兰单纯的爱上了海城。
    “海城哪里好?有山有水的确美,但及得上法国吗!”林曼曼又说。
    林贝兰不知林曼曼发的什么疯,回答,“法国是美,但海城也美,各有千秋。我在这边七年,到今天,我交的朋友和同学都在海城。不一定海城的风景要比法国美,这里的人让我感觉比法国那里的让我开心行吗!”
    “回法国!”林曼曼喊道。
    “不回!”
    林贝兰一样用喊的,往前走就要叫车。
    “要不要脸!”林曼曼抓住林贝兰的手腕,恶狠狠地扬起下颚瞪着林贝兰,“你是我妹妹,可是你却吃里扒外!左蔚是我男人!你姐夫!你勾-引他是想给爸妈脸上抹黑?还是故意跟我作对?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林贝兰不可思议,“我?左蔚?”
    林曼曼不语,林贝兰讽刺道,“姐,你哪只眼睛看我勾-引左蔚了?我和他上-床被你抓到现形了么?你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我?原来……在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这定义好让人失望,失望透顶!”
    亏得她还感到自责,觉得跟左蔚同车都是对不起姐姐,看来,没必要。
    林曼曼用力捏着林贝兰的手腕,牙齿中挤字,“我冤枉你了?暧昧的短信!你那天明明就在阿蔚的车里,为什么撒谎说在外面跟同学吃饭?你到底还骗了我什么!”
    “神经病!”
    林贝兰长得比林曼曼还高一点,用力一甩,就把林曼曼给甩开了。指着林曼曼的鼻子道,“这么多年我在海城,要是有二心,你现在早不是这样子了!之所以撒谎骗你,是怕你多想,你也不反省一下你自己,身边,周围,有朋友吗?除了拍你马屁的下属,你还有什么!怀疑别人也就算了,今天怀疑起你妹妹了!”
    林贝兰说了一堆,林曼曼被人揭短也不好受,林贝兰本就性子直爽,“他到现在都不娶你,你能怎么办?要么让他死要么忍着!如果我真的对他有心思,并且他对我也有好感,还有你的今天?!”
    说完,林贝兰不顾气的脸色铁青的林曼曼,招手叫了一辆车,上去走了。
    林曼曼头疼欲裂……
    林贝兰攥着手机脸气的通红,问心无愧原来解决不了任何事,七年,可是两年前她还是有未婚夫的人,怎会对别的男人有心思?
    左蔚很晚才忙完,并非他习惯把简单事情复杂化,是林父身在海城,前工程师的下属还居多,无法迅速撤换,合同制的也无法毫无理由辞退,这事疏忽不得。
    来电显示是林贝兰,左蔚犹豫了两分钟之久没有接,吴哥专心开车,左蔚双腿交叠坐在车后排座,漆黑的眸子里内容繁复,林贝兰的电话执着地打过来多次,左蔚最后接听,心情不好,语气一样,“说。”
    林贝兰气头上,所以这般执着的拨打,通了就顺着生气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娶林曼曼,她根本配不上你!什么子宫因为你摔坏!什么她可以做到很爱你和别人生的孩子,都是瞎说的!总之你不娶她!你娶任何女人都行!就不能是她……”
    左蔚挑眉,反目,是因何?
    “那,她的子宫是怎么回事?我和别人生的孩子又怎么?贝兰,你哭了?”左蔚本是想问一问,林贝兰性子直,很多话很容易冲口而出,可是,听着听着,他听见林贝兰哭了。
    林贝兰坐在出租车里,摸着眼睛上的眼泪,伤心死了,“我姐不相信我!”想说,对你动心了,可是不敢。
    林贝兰还是没有说出左蔚的疑问,左蔚没有逼她,这种事急不来。
    挂断电话,左蔚把手机随手扔在车座上,十指交叉支着眉心,闭着眼眸,俯身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
    左蔚到了家,发现灯仍是没有开着,顾熙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吗?他打开灯,走过去,看到顾熙躺在沙发里睁着眼睛。
    左蔚坐到她旁边,抓过她一只手攥在手里,顾熙抬眼看左蔚,四目相接,顾熙的眼里冰凉无神,左蔚的眼眸里尽是心疼。
    温润的眼神停留在她手臂上,又看到她右侧脸上的小伤口,一道道,似乎在他的眼眸里也划伤了相等的伤口。
    “公司会不会有麻烦?”顾熙问。
    左蔚说,“不会,大肆报道很正常,没有造成工人死亡。刚才医院来了消息,那个伤者救回来了一条命。”
    “还好。”顾熙还是愣神状态。
    左蔚俯身,手抚摸着她的发丝,盯着她的眼睛,“吓坏了吧。”
    “嗯,很吓人,还破了相。”顾熙抿着唇,说话语声很低很低。
    左蔚笑笑,盯着她受伤的那边脸,其实过两天,应该就看不出来什么了,亲吻她的手低声道,“不该凶你。我该用什么方式安抚你,指教一下。”
    顾熙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是左蔚这句话感染了她,看得出来,左蔚一定也因为今天这件事很烦心,但还是在努力帮她整理心情。
    浅笑回答,“指教什么,实在点。”
    “实在?”左蔚莞尔,目光真挚地说,“不如,我给你钱,你心情不好,因我而伤心,任何不痛快,在我安抚过你之后,都要赔偿给你精神损失费。有一天,你也许就会比我富有。”
    顾熙以为他开玩笑,却不知道左蔚是认真的,顾熙歪头在沙发里点了点头,“那这样说来,从明日起,我岂不是要努力学习用钱生钱的本领了?这样……以后我可以包养你,带你私奔到世界哪个角落……”
    虽说这些话顾熙当做玩笑在说,可是心里真的触动了,如果真的这样该多好,她不在意左蔚是否富有,不在意他是否站在权势顶端,只要还是她的左蔚就好,哪怕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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