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被卖了的店
1929年的北平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全国的大事件——几千名人力车夫发起暴动，对市内有轨电车大肆破坏。
平时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车夫们，突然凶神附体，大动干戈，一下子北平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件事一直延续了半年之久，直到1929年底才得以压制下来。
“这世道真是乱了套了。”
李相默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店里的客人谈论的。
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阵唏嘘的同时也感到庆幸，好在赵文斌现在不在拉车，否则这次难免不被牵扯进去。
“掌柜的，来碗素面。”
“哎，好，来了。”
李相默收回了思绪，赶紧忙活着去后面做面，正转身的功夫，就进来几个人。
一进到店里，二话不说，噼里啪啦一顿砸，店里的客人全都吓跑了，李相默也吓得躲到了一边。
“李福来欠我们的钱还没还呢，现在人跑了，这钱我们只能管你要了。”
打头的男人拿着棍子放在手里敲了敲，还没等李相默缓过神来，一棍子又朝着李相默身边的一个椅子砸了下去。
那人用了十足的劲，棍子一落下，那椅子碎成了八瓣。
“啊……”
李相默捂着耳朵，喊出了声，心有余悸的看着身边的那个椅子，想象着这棍子要是砸在自己身上的结果。
“这店，你弟弟和你娘已经给了我们，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收拾好东西赶紧滚蛋。”
一个接着一个的信息让李相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们胡说，这是我的店，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别废话，怎么地，和你弟弟一样，也准备赖账，呵，我告诉你，从今儿个开始这店就是我们的了，这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我们的，还有除了这店之外，他还欠我们一千元，这些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李相默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自己是怎么离开店里，怎么回到家的，她都不知道。
“爹，我娘呢，福来呢？”
一回到家，李相默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两个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店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呢。
那人拿着一个转让书，那上面还签着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签过字的，一点也没有印象。
“我上哪知道去，那个死婆娘，整天都在外面瞎野，看我回来不打死她的。”
李四悻悻的骂了一句，然后就蹲在地下抽烟。
李相默没心思管这些，踉踉跄跄的出了门，满大街的寻找两人的影子。
两人能去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朱氏那些熟识的富太太她也问了个遍，连赌场烟馆也不见两人的影子。
直到天黑，两人也没回家。
李相默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隐约觉得这两人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连着几天，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朱氏带着李福来跑了，跑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妈个巴子，这个死婆娘，竟然好几天也不回家，看我见到她不打折她的腿。”
李四依旧没有认清这个现实，只以为朱氏是贪乐，没有回家而已。
李相默没准备将这一切告诉给李四，她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只会惹得李四烦心罢了。
可是这事终究是瞒不住，见李相默整天在家里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李四才意识到不对劲。
细细一问，才知道朱氏干的这些“好事”。
“我，我这是，造了什么虐，娶了这么一个祸害，相默，爹对不起你啊。”
这还是李相默第一次听见李四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感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晚了。
要债的三天两头就来催，李相默把钱全给了他们，可是一半都不够。
“相默，这些钱你也拿着。”
原本这些钱，赵文斌是打算和李相默成亲时给她置办衣裳首饰用的，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先拿出来了。
两人拼拼凑凑算是还上了一半。
要债的收回了本钱，逼的就没那么紧了，李相默也能喘口气，没了店接下来她得想其他的出路。
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想要在开店恐怕更难了。
可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李四在这个时候又病了。
全家只靠着赵文斌和李相默打短工赚的钱来维持生计，这个时候李四的病可谓是雪上加霜，吃药的钱全都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李四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大夫说不能劳累，还得多吃营养的东西，还得拿补药吊着，应该是里面亏了。
李相默和赵文斌只能吃糠咽菜，省下的钱就都给李四买药，买肉。
为了节省开销，赵文斌将房子退了，搬到了李相默这里住，就算街坊邻居戳后脊梁也没办法的事。
赵文斌也想和李相默成亲，可是现在李四这个样子，这件事也只能往后拖拖。
……
“相默，这些钱你先拿着，把那债先还上才能安生过日子。”
一晃又是许久不见，赵凤芝找到了李家，将一沓钱递到了李相默的手里。
前些日子她从她娘那听说了李家的事，就想着送些钱过来。
“凤芝，我不能要，之前你已经给了我好多钱了，这些钱你自己留着，我和文斌哥有办法，那些钱过阵子就能还上的。”
“你们拿什么还，赵文斌卖破烂赚的那点钱还得养着你们一家子，还有你爹也需要吃好的，哪还有闲钱给那些人。
赵凤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全是事实，两人的日子确实过的捉襟见肘。
“这赌场利滚利的，你刚还上点，又滚出来好多，什么能是个头，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赚钱还钱，再赚钱在还钱？”
赵凤芝的话，李相默怎么会没想过，前阵子刚还了一半，不想昨天那些人又来催债，又欠了一半还多，说是一天不还要往上涨利息，如果自己不一口气还清，就永远都还不清。
“没事，我有办法。”
“有办法，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拿着。”
赵凤芝见她嘴硬有些生气，将钱硬生生的塞进了她的手里。
“现在除了你，我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这些钱就当你陪我说话的报酬吧。”
赵凤芝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听起来难过极了。
平时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车夫们，突然凶神附体，大动干戈，一下子北平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件事一直延续了半年之久，直到1929年底才得以压制下来。
“这世道真是乱了套了。”
李相默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店里的客人谈论的。
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阵唏嘘的同时也感到庆幸，好在赵文斌现在不在拉车，否则这次难免不被牵扯进去。
“掌柜的，来碗素面。”
“哎，好，来了。”
李相默收回了思绪，赶紧忙活着去后面做面，正转身的功夫，就进来几个人。
一进到店里，二话不说，噼里啪啦一顿砸，店里的客人全都吓跑了，李相默也吓得躲到了一边。
“李福来欠我们的钱还没还呢，现在人跑了，这钱我们只能管你要了。”
打头的男人拿着棍子放在手里敲了敲，还没等李相默缓过神来，一棍子又朝着李相默身边的一个椅子砸了下去。
那人用了十足的劲，棍子一落下，那椅子碎成了八瓣。
“啊……”
李相默捂着耳朵，喊出了声，心有余悸的看着身边的那个椅子，想象着这棍子要是砸在自己身上的结果。
“这店，你弟弟和你娘已经给了我们，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收拾好东西赶紧滚蛋。”
一个接着一个的信息让李相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们胡说，这是我的店，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别废话，怎么地，和你弟弟一样，也准备赖账，呵，我告诉你，从今儿个开始这店就是我们的了，这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我们的，还有除了这店之外，他还欠我们一千元，这些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李相默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自己是怎么离开店里，怎么回到家的，她都不知道。
“爹，我娘呢，福来呢？”
一回到家，李相默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两个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店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呢。
那人拿着一个转让书，那上面还签着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签过字的，一点也没有印象。
“我上哪知道去，那个死婆娘，整天都在外面瞎野，看我回来不打死她的。”
李四悻悻的骂了一句，然后就蹲在地下抽烟。
李相默没心思管这些，踉踉跄跄的出了门，满大街的寻找两人的影子。
两人能去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朱氏那些熟识的富太太她也问了个遍，连赌场烟馆也不见两人的影子。
直到天黑，两人也没回家。
李相默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隐约觉得这两人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连着几天，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朱氏带着李福来跑了，跑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妈个巴子，这个死婆娘，竟然好几天也不回家，看我见到她不打折她的腿。”
李四依旧没有认清这个现实，只以为朱氏是贪乐，没有回家而已。
李相默没准备将这一切告诉给李四，她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只会惹得李四烦心罢了。
可是这事终究是瞒不住，见李相默整天在家里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李四才意识到不对劲。
细细一问，才知道朱氏干的这些“好事”。
“我，我这是，造了什么虐，娶了这么一个祸害，相默，爹对不起你啊。”
这还是李相默第一次听见李四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感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晚了。
要债的三天两头就来催，李相默把钱全给了他们，可是一半都不够。
“相默，这些钱你也拿着。”
原本这些钱，赵文斌是打算和李相默成亲时给她置办衣裳首饰用的，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先拿出来了。
两人拼拼凑凑算是还上了一半。
要债的收回了本钱，逼的就没那么紧了，李相默也能喘口气，没了店接下来她得想其他的出路。
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想要在开店恐怕更难了。
可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李四在这个时候又病了。
全家只靠着赵文斌和李相默打短工赚的钱来维持生计，这个时候李四的病可谓是雪上加霜，吃药的钱全都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李四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大夫说不能劳累，还得多吃营养的东西，还得拿补药吊着，应该是里面亏了。
李相默和赵文斌只能吃糠咽菜，省下的钱就都给李四买药，买肉。
为了节省开销，赵文斌将房子退了，搬到了李相默这里住，就算街坊邻居戳后脊梁也没办法的事。
赵文斌也想和李相默成亲，可是现在李四这个样子，这件事也只能往后拖拖。
……
“相默，这些钱你先拿着，把那债先还上才能安生过日子。”
一晃又是许久不见，赵凤芝找到了李家，将一沓钱递到了李相默的手里。
前些日子她从她娘那听说了李家的事，就想着送些钱过来。
“凤芝，我不能要，之前你已经给了我好多钱了，这些钱你自己留着，我和文斌哥有办法，那些钱过阵子就能还上的。”
“你们拿什么还，赵文斌卖破烂赚的那点钱还得养着你们一家子，还有你爹也需要吃好的，哪还有闲钱给那些人。
赵凤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全是事实，两人的日子确实过的捉襟见肘。
“这赌场利滚利的，你刚还上点，又滚出来好多，什么能是个头，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赚钱还钱，再赚钱在还钱？”
赵凤芝的话，李相默怎么会没想过，前阵子刚还了一半，不想昨天那些人又来催债，又欠了一半还多，说是一天不还要往上涨利息，如果自己不一口气还清，就永远都还不清。
“没事，我有办法。”
“有办法，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拿着。”
赵凤芝见她嘴硬有些生气，将钱硬生生的塞进了她的手里。
“现在除了你，我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这些钱就当你陪我说话的报酬吧。”
赵凤芝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听起来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