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低头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大人这是要借刀杀人。”
    徐知观的嘴角微勾:“我不好对吴应龙下手,那么由吴画冬来做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
    “让她多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也无妨,反正她能知道的,都是我想她知道的。”
    “上次若不是吴应龙逼得我对吴画冬动手,正卿也不至于被毒瞎眼睛,所有害了正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说完冷冷地笑了起来,整个人杀意腾腾。
    如果不是他故意散步消息,以吴应龙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官员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又怎么可能会让吴应龙紧张,处心积虑想对吴画冬下手?
    在徐知观的眼里,吴画冬从来就不是什么必须要死的人物,必须要死的只有吴应龙。
    他此时心里还有好奇,吴画冬会如何对付吴应龙,这种父女相残的戏码他实在是喜欢!
    黑衣人躬身道:“大人英明。”
    徐知观笑了笑,转身离开。
    文衡山带着吴画冬去了文府在城外的别院。
    两人进去之后,文衡山就直接领着吴画冬去了他的书房。
    这是吴画冬第一次来到文衡山的房间,里面的书多到可怕,四面墙,除了门和窗户的地方外,全部堆满了书。
    吴画冬轻咳一声问:“文公子,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吗?”
    文衡山一边找东西一边回答:“我在庄子里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之前住在这里的时间比住在文府的时间还长,所以这里的书已经全部看完。”
    吴画冬看着那些书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和他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了,不是两人的家世,而是这一大堆的书。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静得下来的人,会织缂丝那是她的天份,她却没有办法一天在缂丝机前织到五个时辰以上,最多三个时辰她就会坐不住。
    且她从小就不喜欢看书,这里的书她粗粗看了一眼,虽然种类繁多,但是最多的却还是史书。
    “读书人真可怕!”吴画冬发自内心地道。
    文衡山此时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淡声道:“不是读书人可怕,而是无聊的人真可怕。”
    因为无聊没事可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文衡山除了看书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娱乐活动。
    吴画冬表示她不太能理解文衡山的消遣方式,这么多的书,看着她就觉得头大。一
    文衡山轻笑一声,拿出一样东西对着乌木梭子仔细看了看,隐约看到那个梭子上更小的字迹,但是他却还是看不清楚。
    吴画冬也看到了这些变化,吃惊地问:“这梭子上还刻了很多极小的字?”
    文衡山点头:“是的,但是这字实在是太小,我实在是看不清楚。”
    吴画冬看到那些密密麻麻跟点一样的东西,她看得头皮发麻:“这该不会是鬼手叶刻出来的吧?”
    那样小的字,他们拿在手里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楚,除了那一行大一点的字外,那些小字几乎无迹可循。
    因为那些小字就是刻在那些大一点的字上,设计的极为精巧,如果不借助工具,光是看上面的字,根本就看不出来。
    文衡山摇头:“不太清楚,但是这些东西肯定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吴画冬知道姑苏城里各个行业的匠人,有的手艺高超到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有些发愁:“可是这些字刻的都是什么?要怎样才能看清楚?”
    这对文衡山而言也是一个大难题,他沉声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来想办法。”
    吴画冬知道他的脑子一向好使,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人能看得到上面的字,那么那个人只会是他。
    两人捣鼓了大半天,只知道乌木梭子上字中有字,却又看不见上面刻的到底是什么,难免有些心焦。
    文衡山吩咐下去,让别院的管家取个西瓜过来。
    西瓜取来之后,文衡山分了一块给吴画冬,淡声道:“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我派去扬州的人昨天已经回来了。”
    吴画冬朝他看了过来,他淡定的咬了一口西瓜:“嗯,真甜!”
    吴画冬摧他:“别卖关子了,快说!”
    文衡山看着她道:“你母亲洛云烟的确是扬州的官妓,二十年前,你父亲把她从扬州带了出来。”
    吴画冬的眉头皱了起来:“所以徐知观说的是事实,那个老妇人的话也全是真的?”
    文衡山轻声道:“大体上都是真的。”
    吴画冬伸手按了一下眉心:“那个老妇人的话要是都是真的话,那么是谁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她?然后又将她杀了灭口?”
    文衡山问她:“你之前说徐知观跟你说认识你娘?”
    吴画冬点头,文衡山的眸光微敛:“那么传消息给老妇人,然后又杀人灭口的人会不会也是他?”
    吴画冬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徐知观一向心狠手辣,还喜欢故弄玄虚。
    只是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徐知观在幕后操控的话,那么这些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
    在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她的家人再没有任何幸存者。
    她喃喃地道:“如果这些事情是徐知观做的,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文衡山沉声道:“是要吴应龙的命。”
    吴画冬有些意外地朝他看了过来,他的眸光微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必定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吴应龙。”
    “到时候只要我们把证据找出来,他就一定能把自己置身事外,他赌你在知道吴应龙是杀害你全家的仇人时,一定会和吴应龙反目。”
    吴画自闭着眼睛道:“所以他要这在试探我,看我到底知道多少当年的真相。”
    文衡山赞成她的观点,这种事情从本质上来讲,以徐知观的做事方式,既是试探,又是杀机。
    他们原本以为是在暗地里查,并没有惊动和徐知观和吴应龙,现在看来,却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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