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愁瞪了吴画冬一眼:“你懂个屁!我父亲当年在你家做完工之后就大病一场,然后你家灭门没多久,他就病死了。”
    “他这是拿他的命在给你家做工,难道还不值这点工钱?”
    吴画冬在这事上倒不好与他多加争辩,只问他:“那么请问一下鬼手叶老前辈正常雕个物件能赚多少银子?”
    叶无愁:“……”
    这话他不好回答,因为在姑苏城里,就算是手艺再好工匠,一天的工钱都很难超过十两,一个月下来三百两是顶级的价钱。
    而鬼手叶当年在吴府也不过只做了半年左右的工,按照顶级的工匠的工钱来算,半年也就一千八百两。
    可是这张合同上的金额却高达一万多两,更不要说鬼手叶和吴晰还是好友,这样的工钱实在是高得有些不合理。
    除非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将工钱开到这样的程度,这钱就变成了买命钱。
    吴画冬睁着一双杏眼定定地看着叶无愁问:“叶大叔,这事你是不是也得解释一下啊?”
    叶无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也许是你爷爷知道你们家要大祸临头,那些钱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分给我们家!”
    吴画冬:“……你说得好有道理啊!你要不要预估一下你什么时候死,然后把你家的钱分给我?”
    叶无愁:“……”
    他发现了,吴画冬太会怼人了!
    文衡山在旁听着他们在那里吵架,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来道:“如果真的有预料的话,鬼手叶老前辈应该不会一句话都不跟叶大叔说吧?”
    叶无愁此时已经知道,他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估计是拿不到那笔银子了。
    他仔细想了想后道:“这事我父亲还真没跟我说过,不过他去世之前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了?”吴画冬有些好奇地问。
    叶无愁看了她一眼道:“他说如果三年后吴家真的有人拿着银子来取回这张合同的话,就让我跟对方说一句话。”
    吴画冬问他:“什么话?”
    叶无愁把手伸了出来,吴画冬磨了磨牙,这货是掉进钱眼里了!
    她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锭约莫二两银子的银锭摆在他的面前:“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值不值这个钱?这是预付款!”
    “你话里的内容要是值钱,我就接着付,不值钱就只有这点了。”
    叶无愁瞪了她一眼:“小娘鱼太精明了,抠不死你啊!”
    吴画冬也不生气:“做生意嘛,当然是抠一点啊!要不然碰到你这种钻进钱眼里的,我怕是得亏死!”
    叶无愁:“……”
    他算是看出来了,吴画冬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想赚她的钱,就得拿出干货来。
    叶无愁冷啍一声,起身往里间走去,在里面翻箱倒柜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把那东西塞进吴画冬的手里:“我父亲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然后再告诉你,不要报仇。”
    吴画冬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把手里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只乌木梭子。
    她和文衡山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些凝重。
    叶无愁把手伸到吴画冬的面前道:“现在可以给钱了吧?”
    吴画冬问他:“除了这些,鬼手叶老前辈还有其他的交待吗?”
    叶无愁怒了:“你当我是你家的传声筒不成?这些年来就记你家的那些破事?”
    他说完一把将她手里的银票抢过来:“滚滚滚,快给老子滚!老子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死抠的小娘鱼!”
    吴画冬觉得他翻脸翻得也太快了,不过他们今天过来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两人走出叶宅之后,文衡山便道:“就今日叶无愁说的那些话,我觉得这中间还是有很多的疑问。”
    “但是他当年并没有跟着鬼手叶去吴府,那么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吴画冬赞成他的观点,她伸手掂了掂手里的乌木梭子:“这只会不会也是空心的?”
    文衡山接过来细细看过后却也不能确定,便道:“不管是不是空心的,终究又多了一样东西,等等,这上面的字似乎有些不一样。”
    上次文衡山虽然觉得吴画冬找到的那支乌木梭子可能是空心的,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机关,他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强行打开会毁掉里面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有打开。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那只乌木梭子,此时一拿到这支,立即了就发现了里面的异常。
    吴画冬的眼里有了几分不解:“哪里不一样?”
    文衡山指着上面的一行字中间的一个字道:“这个字上多了一个点。”
    吴画冬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文衡山也不解释,便将之前的那根乌木梭子取出来,两相一对比,指给吴画冬看,她这才在上面看到了极细微的差别。
    那样的差别如过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吴画冬便问:“这个会不会是鬼手叶在刻字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多出来的纹路?”
    文衡山摇头:“不会,到鬼手叶这种地步的核雕高手,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错。”
    “据我所知,核雕高手,能雕极为细致的东西,细致到用眼睛都看不清。”
    吴画冬也听过这样的传闻,但是这种必须达到极高技艺的核雕高手才能做到。
    文衡山的心里生出一个设想来,对吴画冬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吴画冬轻点了一下头,文衡山便让车夫将马车在岔道口右转。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马车驶出去之后,徐知观站在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嘴角泛起了冷意。
    徐知观眼里的杀意转浓:“我倒是疏忽了鬼手叶的后人,看来这吴画冬是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他身后的黑衣人问道:“要杀了他们吗?”
    徐知观微微一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黑衣人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眉眼微敛:“当年之事吴应龙参与了不少,他又是个不知足的。”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找我要了不少的好处,这种贪得无厌之人才是真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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