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观摇头:“如果真的是为复仇而来的话,告诉了吴画冬,很容易就会打草惊蛇,毕竟吴画冬是被你养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
    “他根本就拿不准吴画冬会怎么做,会不会露出马脚,所以不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吴画冬。”
    吴应龙的眸光深了些:“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只要吴画冬活着,我心里就不安。”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吴府那夜有漏网之鱼的话,那他也一定跟在吴画冬的身边,吴画冬要是遇险的话,他一定会出来相救。”
    徐知观点头:“你说的这也是一个思路,行吧,这事我来布置。”
    吴应龙向他道谢:“我不能出来太长的时间,我要先回去了,今日我再拿一些梭子回去研究,我就不信我找不出吴氏缂丝的秘密。”
    徐知观淡声道:“这些都在这里,你随便拿。”
    吴应龙便又取了一些乌木梭,他怕被人发现,所以只取了几根乌木梭随身放着。
    他取完乌木梭之后,看着那些梭子有些感触地道:“一副红缂丝织就,有时候需要用到上万根梭子。”
    “我师父当年倾尽全力,打造了这些乌木梭,视这些梭子为宝,不用这些梭子的时候,随在房间里,以便时时能看到。”
    “如果吴氏缂丝还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也一定藏在这些乌木梭里。”
    徐知观和他是同样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将这些乌木梭留在这里。
    吴应龙拿着梭子离开,徐知观也跟着离开,屋子里又归于寂静。
    吴画冬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她的眼里有些无措,吴应龙已经怀疑她了,徐知观今日就要动手杀她,她以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吴画冬知道,她必须尽快将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杀了她全家。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过去的也太久了。
    吴画冬仔细看了看那些梭子,发现那些梭子的数量极多,大体分成两类,一类是用来织的梭子,上面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光滑细润。
    另一类则是刻了字的梭子,这一类的数量很少,都放在一个盒子里。
    她将刻了字的梭子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这些梭子也都跟她上次在地窖里拿到的那只相差不大,刻的都是一些基本的缂丝法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那只梭子为什么会放在地窖里,且还嵌在木头之中?
    这样异于常人的方式来看,只能证明那只梭子有什么不愿意让人知晓的秘密。
    吴画冬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现在吴应龙和徐知观只是在怀疑她,虽然想要杀她,却不过是因为心虚而疑神疑鬼。
    但是如果她此时不能及时出现在人前,他们只怕会对她的疑心更重,到时候她只怕真的活不过今日了。
    吴画冬将装梭子的箱子合上,然后快速的潜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快速原路返回,她的运气不算差,一路过来并没有被什么人发现,她极顺便的回到了画画的地方。
    而她回来的时候,徐知观估计安排杀她的事情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心里也有些好奇,徐知观要怎么杀她?吴府灭门案里真的除了她之外还有幸存者吗?那个人又是谁?
    因为听到了吴应龙的怀疑,她再想起吴承业被杀之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吴承业真的不是徐正卿杀的,而是跟她一样的幸存者杀的?
    如果真的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那么那个人又是谁?
    吴画冬把她身边的这些人想了一圈,并没有合适的人。
    文衡山见她魂不守舍的过来,便问她:“你这是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
    吴画冬忙打起精神道:“肚子痛得厉害,就蹲得久了些。”
    文衡山并不信她的话,用身体挡着轻轻拍了拍她身后的灰尘:“下次撒谎之前,先把尾巴藏起来。”
    吴画冬这才发现她今日蹲在墙角里,身上沾了不少的灰。
    她过来的时候虽然拍了一些,但是后背看不见的地方却没有拍掉。
    她轻声道:“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你也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衡山轻声道。
    吴画冬的眸光有些幽深地落在他的身上,知道他很聪明,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
    她轻咬了一下唇后道:“我刚才看到吴应龙了,潜过去的时候偷听到了他和徐知观的对话,徐知观今日要杀我。”
    文衡山的面色微变:“今日这里这么多的人,他要怎么动手?”
    “不知道。”吴画冬微微一笑:“可能是他觉得这里人多,而我又没有防备之心,便好下手吧!”
    文衡山的眸光微微一变,他生于官宦之家,听过不少的传闻,也知道不少的隐秘之事。
    徐知观一向心狠手辣,真要动手的话,估计会极为狠辣。
    他沉声道:“你今日跟在我的身边,寸步都不要离开。”
    吴画冬轻笑:“我跟在你身边连累你吗?如果徐知观真的想要杀我的话,我跟在你的身边,你也会很危险。”
    “他不敢动我。”文衡山极为肯定地道:“我父亲是知府,我若出事,他推脱不了责任,会有大麻烦,他不敢。”
    吴画冬也不知道徐知观动起手来会是怎样的光景,但文衡山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文公子,我似乎欠你很多了。”
    文衡山朝她微笑:“无妨,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很多的话,是可以以身相许来报恩的,我不介意。”
    吴画冬:“……”
    他在她的心里,虽然温文尔雅,却行事古怪,极为腹黑,但是却还有读书人的气节,至少不会在嘴里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此时听他说出这种话来,她有些不太适应,朝他呲了一下牙。
    文衡山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生性活泼,行事不拘小节,和寻常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吴画冬懒得理他,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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