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琼再不留手,当即抽出梦貘之骨炼化的灵宝,便直奔妖王气息消失之处轰了过去。
    可还没等这一招真的出手,耳边却是突然响起了妖王飘忽的声音,“孟妖主,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你若是这一击打下去,只怕会有无数妖族死在你的手上。”
    这句话果然凑效,孟宇琼生生收住手中貘骨,脸色一变再变终于还是忍不住狠狠痛骂一声:“卑鄙无耻之徒,有本事出来跟本尊单打独斗,耍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妖主此言差矣,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在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东荒妖族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又何来卑鄙之说?
    算起来倒是妖主大人何以与卑鄙的人族为伍?倒是让在下百思不解了,难道这数千年已经将妖主你心中那份作为妖族的自尊都磨灭了吗?”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景物一转,那些草木妖魂竟是陡然疯长,瞬间便化作遮天蔽日的森林一般,朝着孟宇琼直压过来。
    但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森林,而是无数妖族神魂的显化,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的妖族,顿时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就好像一下变成了蝼蚁掉入危险的草丛当中。
    就在她犹豫的当空,那片妖魂森林再起变化,竟形成一片黑漆漆犹如大山一般的虚影,将这天地都笼罩当中。
    随之而来的是塌天陷日的压迫感,饶是孟宇琼的修为竟然也感觉到明显的压制,顿时她心中一惊,急忙对白骨问道:“这又是什么手段?”
    白骨还没等弄清楚状况,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妖王率先开口,竟是直言不讳,得意洋洋说道:
    “我这森罗鬼域便是专门为妖主大人你准备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妖魂牵扯的可都是真真正正活生生的妖族,我不过是摄了它们一缕妖魂之影用来布阵,它们的本体可都活得好好的。
    不过若妖主大人你若是不小心将这些妖魂毁掉,那时它们可是会真的牵连本体神魂跟着毁灭,到时候那些活生生的妖族可就会死掉了。
    而这笔债便要算在妖主大人你的头上,是你残忍地杀害了这些可怜的妖族,那可是数以百万计的妖族性命啊!不知道这份罪你是否能够承受得起,啊?哈哈哈!
    啧啧啧,不知道天下妖族听说自己东荒的亲族全数死在敬爱的孟妖主手上,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翻情景,会不会一起来找你拼命呢?”
    “卑鄙无耻的小人!”孟宇琼气得浑身发抖,她此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妖王会如此卑鄙,竟然是用东荒妖族的性命来要挟自己,而这恰恰是自己的软肋,竟是一时无计可施。
    现在怪只怪自己太蠢,竟是跑来跟这个卑鄙小人决斗,这才给了对方算计自己的机会,更是一个不慎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彻底陷入了被动当中,如今可怎么解脱?
    妖王听闻此话,再看孟宇琼焦急无助的样子,顿时更加得意起来,竟是用阴森森的声音狷狂大笑道:
    “哈哈哈哈,孟妖主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如你这般万斤之躯真个气坏了,在下可承担不起啊。
    不过我还是要反驳你一句,我本就已经是鬼了,就算活着的时候也应该算妖,跟人压根儿就没有半分关系,你说我是小人岂不是骂错了对象?我可不会承认的哈哈哈。”
    孟宇琼气得暴跳如雷,但又不敢稍动,却是恰好看见白骨蹲在一旁不知道正摆布什么,一想到自己落得这步田地都是听了它的鼓动,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二话不说,对着白骨胯骨不由分说上去就是狠狠一脚,顿时踹得白骨一个趔趄险些来个倒栽葱。
    孟宇琼尤不解恨,狠狠骂道:“都是你个没用的老东西蛊惑,老娘才落得如此被动的田地,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要是不给老娘拿出个主意来,看我不拆了你这一身的臭骨头。”
    “我说孟宇琼,你有没有良心,老夫不远亿万里前来襄助,就是让你这么对待的吗?”付介竽的分身虽然被踹之后心里气得不行,但却并没有起身跟她计较,甚至都没有转头,而是继续鼓捣着手上的东西,显然他现在着急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孟宇琼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立一旁静等结果,而躲在暗处的妖王看着眼前一幕,却是哈哈大笑道:
    “孟妖主,就算你被困住也不用迁怒与朋友吧,话说这一具白骨到底什么来头?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介绍一二吧,免得本王怠慢了前辈,岂不是失了礼数?”
    它这几句调侃直冲孟宇琼肺腑,气得她胸口剧烈起伏,恨不能当即就将这森罗鬼域拆了,将躲在当中的妖王抓出来碾成粉末。
    但一想到陷落在森罗鬼域当中的那些妖魂牵扯着无数妖族的性命,她便是再气也不敢妄动了,于是便更加气恼白骨,恨不能真的拆了它解恨。
    不过孟宇琼这次并没有破口大骂,因为知道妖王躲在暗处监视,但心中好像堵着一团乱麻让她实在难以忍受,所以她便传音怒骂白骨道:
    “都是你撺掇老娘来跟这什么狗屁妖王决斗,还说有你在一旁策应万无一失,还说什么你有办法坏了它的气运,现在老娘已然落入人家的圈套正被百般羞辱,你那些本事呢?怎么不见拿出来?”
    “哎呀,我地姑奶奶,我这不是正在着手布置嘛,你就不能忍耐一下?”白骨手臂一挥,顿时一道奇异的力量将孟宇琼笼罩当中,她这才看清对方在干什么。
    原来自从白骨跳出来之后,便开始布置一道精妙的法阵,由于此阵颇为繁琐,所以此刻还在加紧布置当中。
    孟宇琼知道自己理亏,但嘴上却不肯承认,气哼哼道:“既然你早有准备,为什么不跟我知会一声?让我受了那狗贼好一通奚落,你……”
    “你也得给我机会说话呀?”付介竽稍稍抱怨一句,但知道这话点到为止就行了,真要跟孟宇琼计较,热闹了后者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于是他跟孟宇琼解释道:“此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曾经跟一位奇人异士学过一门逆转气运的阵法,如今布置的便正是此阵,我没跟你说就是怕被那妖王发现端倪,若是它提前做出应对,怕是这法阵就不灵了。”
    “老娘都被困住没法脱困,你不先考虑如何脱困,还布置这劳什子转运法阵有个屁用!”孟宇琼也是气急了,张口闭口便是老娘。
    白骨轻哼一声道:“哼,粗俗,这可并非是劳什子阵法,而是真真正正能够改变气运的,你可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牵扯一界法则,这气运可就更加微妙了,说不得等我布置完,效果会比你直接杀了妖王还要好呢。”
    “呸!我信你个鬼!”孟宇琼继续将满腔怒火发泄在白骨身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看看你自己混成什么怂样子了?竟然还有脸说自己能够逆天改运?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相信了你的鬼话?”
    “孟宇琼你够了,老夫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谁来?你被困住难道我就置身事外了不成?不错这的确是我的分身不假,可我的本体被困在骨魔海不能移动分毫,我这分身还不就跟我本尊一样?
    我落入如今困境,完全都是为了你,我可跟你抱怨过一句?反倒是你喋喋不休骂了半天,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让着你发泄两句也就是了,结果你还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了,你若是再这样,老夫还撒手不管了呢。”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土气,付介竽好歹是一方巨擘,自然不可能始终忍受孟宇琼没完没了的指责,终于爆发出来反倒是让孟宇琼一愣。
    “好,好好好,既然你觉得委屈,那咱们可就要好好算一算这些年来的一笔烂账了,当年是谁……”
    孟宇琼刚起一个头,付介竽便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自然跑不了芦苓域骨化一事,在这件事上他的确理亏,而且孟宇琼一旦在这件事上纠缠起来,将会更加没完没了。
    所以他当即便认怂,急忙说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滴姑奶奶你就消消气,先让我将阵法布置完然后咱们看看效果再说还不成吗?”
    “你还知道你自己错了,那刚才为什么还敢跟老娘顶嘴?你以为我真不敢拆了你这一身臭骨头不成?
    大不了留着你一撮魂火,给你找副狗骨头寄身就是了。”孟宇琼嘴上丝毫不见软话,但心里的气却是已经开始消了。
    想一想这许多年过去,她是受害者不假,付介竽又何尝好过了?为了芦苓域骨化之事,后者深深自责,拼了性命去找骨魔算账,结果自己深陷骨魔海不能稍动半分,若不是费尽心力花费数千年岁月练就这一副分身,怕是此生再难有机会踏出骨魔海半步了。
    所以孟宇琼就算真的有气,也不至于将这幅白骨分身拆散了,付介竽自然熟悉孟宇琼的脾气,知道她虽然嘴上恶毒,但已经不再跟自己计较。
    于是他开始解释手上的阵法,“此前老夫还没有太大把握,生怕抓不住妖王的气息,无法掌控它的气运,但它错就错在将我们关在了这森罗鬼域当中,这便是它自寻死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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