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走过拐角,突然停下脚步。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她想再看看邵逸铭。
    不为和他说话,不为留恋他英俊的身材,只是很玄幻的一个念头。
    阮恬原地愣了半秒钟,立刻转身,往回走。
    她走到拐角处时,这个念头被理智浇得冷却下来了。
    看什么看呀!
    再看也改变不了结局,反倒使得自己黏黏缠缠,好像有多痴情似的。
    阮恬扯了扯嘴角,想决绝地奔向宝贝的教室,却看到本应该消失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岔出去的小路上。
    从她的视角看,男人走的很着急。
    邵逸铭从来不是急切的人。即便心中着急,也不至于在举止上表现出来。能让他失态的事情很少。
    阮恬忍不住好奇,想看看邵逸铭到底去做什么。
    生平第一次跟踪偷窥,阮恬做得很心虚。
    她猫着腰借助灌木丛做遮挡物,小心翼翼跟在邵逸铭身后,有时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她不惜跪在浇了水的花丛中。如此一来,她站起来就得了满身泥。
    不过,这些丝毫没有减损她跟踪的乐趣。
    前方的邵逸铭走了一段路,就停下了。
    阮恬探出腰,手掌挡在额头的位置来挡光,努力地眺望邵逸铭的动静。
    邵逸铭正在和人说话。
    那人处在阮恬的视线盲区,阮恬只能听到声音。
    大部分时候,是邵逸铭在说。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看她?”
    “你舍不得她受委屈,我又何尝舍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隐藏了真面目的男人说:“我等你。”
    只有一句话,三个字。
    阮恬听得莫名其妙,不觉明历。正想探出更多,不小心踩到灌木丛外的小石块。她一下子崴了脚,下意识喊了一声。
    这一声,把对面的两个人惊动了。
    邵逸铭面色不变,直接绕过灌木丛,看着蹲跪在地上的阮恬,很长时间默不作声。
    阮恬揉着受伤的脚踝,表情悻悻的,粗声粗气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空气中漂浮着尴尬的味道。
    阮恬心头发虚,又说:“没见过崴脚?疼死老娘了。”
    有时候,曝粗口很爽,显得自己很有个性。
    邵逸铭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一手叉腰,一手摁了摁额头。接着,又把摁额头的手垂下来,懒洋洋地伸到阮恬面前。
    阮恬感觉眼角的光线变暗了,下意识抬头。
    她蹲着,邵逸铭站着,更何况邵逸铭本来个头就很高,她拼了老命,才看清这男人的胸口,和下颌。
    不知是不是她的关注点有偏差,她居然略过了光线最明亮的下巴,而是注意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她冷不丁想起,自己好像很喜欢咬那个会滚动的小疙瘩……
    想到那些事情,她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了,感觉脸颊哄得升温,不好意思再看他。
    头顶砸出他的声音,“需要我抱你起来?”
    阮恬脱口而出,“不需要。”
    然后,两人都静默了。
    静默中有浓浓的尴尬。
    阮恬咬紧下唇,低着头,无可奈何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上。
    邵逸铭好像低低的轻笑了一声——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阮恬不确定,这个男人抓到她的手时,突然弯腰,架起了她的胳膊,把她身体拉起来时,趁机捞住她腿弯,把她横抱起来。
    阮恬瞪眼,“不是说,不需要吗?”
    前半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后半句话,不知为何说的极为心虚,音量都降到蚊子哼的程度。
    她抿抿嘴,没再说话。反正很丢人,索性安静些,减少丢人的程度。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的注意力便从语言转移到其他上面。比如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还有他走路时带给她颠簸的节奏。
    他们靠的这样近,心却那样远。
    真是造孽!
    都离婚了,还要用钝刀子割心头上的肉。
    她想象,都觉得自己是好惨一女的。
    当然,“惨”的绝大部分,来自于肿痛的脚踝。
    很快,邵逸铭走到幼儿园外面,直直朝着停在校门口的车而去。
    他脚步微顿,阮恬便知道他的心思,主动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摁开开关。
    这次,她肯定了,她的手伸到裤兜,隔着布料摸到他皮肤时,他身体一僵,行走都不自然了。
    都是过来人,她哪能不知道他的反应。
    她起了逗笑的心思,想报复之前出糗的仇。
    “邵总,你离了我,应该有其他女人吧,至于因为一点接触就有反应吗?”
    邵逸铭声音比平常低,声线更加清朗,“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你没关系。”
    阮恬撇嘴,拉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死鸭子嘴硬。分明想要的很,却偏偏不承认。你……啊!”
    她受伤的脚踝,居然磕在车门上了。
    疼死她了。
    阮恬喊了一声,当即咬紧牙关,以愤恨的眼神控诉邵逸铭的罪行。
    邵逸铭眉头微皱,好像有些懊恼,又有些怨恨。在把她平放在座位上后,他弯腰坐进车中,从储物格中找出红花油。
    阮恬愣了,谁会在储物格中放红花油?
    “天哪,你难道早就预料到我会扭伤脚踝?你又不是预言家,怎么知道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除非,这一切是你精心策划的!”
    邵逸铭兀自拧开瓶盖,不搭理她。
    阮恬却觉得自己有道理。
    她去宝贝的办公室,他突然出现在走廊。她走过拐角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坚定了去找宝贝的想法,却因为看到他走在小岔路的异常状态,才跟了上去。
    仔细想想,这一切真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好一个心机男人!
    阮恬脸色大变,把自己的分析啪啦啪啦说出来。
    邵逸铭叹息着摇头,抓住她的脚,剥下袜子,把红花油倒在手心中揉搓开,一下子拢住她受伤的脚踝。
    “疼啊……疼死老子了……”
    从老娘,到老子的过程升华,用时不超过半小时。
    邵逸铭安静专注地揉搓她的脚踝,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阮恬却已经两眼泪汪汪,抓住他手腕,“我不行了,能先缓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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