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奥,一股肉香,顺着食道滑入胃里。我渐渐有了意识,睁眼看看天以大亮。我醒了?呀!怎么还是她们,我还在梦里呀!“胡闹!瞎胡闹!他一辈子不回来,你一辈子不吃饭啊?!胡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差点又被你饿死了。”“哪有这么娇气,一顿两顿的不吃,饿不死人。”婆婆啦着长腔没好气的犟嘴。“她受了伤,能跟常人比吗?折腾死她,对你们娘俩又什么好处?你落得个刻薄的名声,天翼成了鳏夫。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给你家?天翼是倔,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十九是以权压人,才把这丫头塞了进门。你还想回回都给你塞呀?美得你!”薛师叔压低了声音,也难掩心中的气氛。“我们天翼是专情,不是倔。这丫头是我求来的,我这不是想帮她一把吗。”“嗤!”薛师叔气笑了,讽刺的瞄着天翼娘。“饿死过去,就是在帮她啊?那你没山上的野猪功劳大。”“你!那你说该怎么办?”婆婆强势的反问。“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知道,你们娘俩都够可以的。”薛师叔不客气的走了。我在屋里听到真切,也理会不上了。抢过英杰手里的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底朝天,又要了一碗。碗底居然有俩大块肉,两个丫头撇着外屋,示意我别做声,快吃。天翼娘这么厉害,要是被她发现我吃肉,应该会被他埋怨死吧。“姑爷还没回来?”“没有,昨晚硬要替兄弟值夜,今一早就没影了。”“你们吃了吗?”“没有,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英杰面无表情把碗往我嘴边靠了靠。“哎呦??哎呦??”天翼娘在东屋悲切的呻吟着。“还有什么吃的吗?”“有锅小米粥,还有一锅肉。姑爷没回来,他那群师弟们也没好意思吃,都剩下了。”“铭心,你去盛碗粥还肉给老太太送过去,记住别说话,放下就回来。英杰,你去盛俩碗粥,再添碗肉回来,在这屋吃。多吃点,说不定老太太呆躺两天了,你俩有的忙了。”这娘俩估计是杠上了,不过也好,省了我的事。就这样,方天翼一直躲着不见面。老太太躺了半个多月,病恹恹的样子。薛师叔说:心病还要心药医。所以也没有用药。老太太这些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脸上到是红润了许多。我已经大好了,帮着英杰铭心捻个麻绳、防防线、端茶递水伺候伺候婆婆。间或着让她俩讲讲这个地方的历史、风土人情、当下的时局。呜呼哀哉!我竟来到了个战乱的年代,百姓们颠沛流离命如草芥。女人就更苦了,一点社会地位也没有。期间,宫里一起出来的姐妹们来看了看,赶上我精神不好,寒暄了几句就都散了,打哪起也没再来。倒是小师弟们每天都送点野味来,或是野鸡,或是野兔,或是大鱼,或是些不知名的鸟等等。吃的虽好,无奈我心里有事惦念着,有时想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没人时就悄悄的哭一报,所以依然面如菜色,不禁风雨。婆婆见了我就发愁,为了不给她老人家添堵,我也就只有在自己屋里防线了。天气越来越冷了,铭心跟老太太要材料做冬衣。老太太拿出两批棉布还一大包棉花,吩咐安尺寸给她和天翼做新的,我三个用她娘俩的就冬衣改改就行了。我这才发现,针线活我是不行的。打个补丁,缝个扣子还可以,但是要裁衣服,我做不了。绣花、做鞋那就更是别提了。身为女人不会针织女红,是多大的奇闻啊!婆婆是悔不当初啊!丢人!太丢人啦!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家婆婆却到处宣扬去了。我一时成了王府的头条,我就不明白了,老太太到底怎么想的。这几天我还英杰铭心研究这怎么做棉袄,总有人往屋里来。拿着针线,说是请教。我不懂就让铭心招呼,顺便也学着点。我学的认真,不曾发现这些人的异样。有天门外叽叽喳喳的站了一群婆子丫头,不时伸头探脑的往屋里看。我向来是不愿意凑群的,也没太在意。脑子里想着怎么裁做冬衣的事,婆婆还天翼的已经做好了。这会子毁了她俩的旧袄,琢磨着怎么出三套我们的冬衣呢。我提议把及膝的棉袄改短些,到大腿根就行,底下不做棉裙了,做成裤子。不是系带开档的那种,类似于现代人穿的脚蹬裤,腰部偏开门,做几个盘扣订上,再订上几个跨带,系腰带,外面再穿上裙子。这个裤子想法太超前,古往今来没这样做的,铭心不肯做。说上厕所不方便,万一内急,解在裤子里怎么办。棉衣短点到还可以,所以和英杰裁度着改棉衣呢。不过做棉衣的料子不够,婆婆又不肯添补,我的方案总是要考虑考虑的。最后,我们决定先做两条开裆裤给她俩,我按自己的意思做,剩下的材料再做棉袄。婆婆只装做不知道,管你材料够不够,反正我们娘俩冻不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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