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关于宝藏的消息,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否则圣上绝不会将东巡的告示,张贴在临州城中,想要胜过朱家的一宝楼,确实是难于登天,但这等事,蓉绣却自觉非做不可。
    这一世自穿越过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辗转流离,她曾遇到过苏成奚,便以为可以彼此信赖,彼此托付。可是最终的结果未免有些难看。
    她亦受过不少人的冷眼,甚至曾经盘桓在生死边缘,就连那暗牢之中,腥腻的血液味道。如今还萦绕在喉间,她已经吃了太多苦。
    若是就这么掩埋在临州城中,蓉绣想,自己大约会后悔,她需要求一个明白,而不是成为别人角力的牺牲品,无论她是原主,还是蓉绣。非如此不可。
    从圣驾离开王都的时日开始,要到临州,不过十日光景,就算是圣驾在路上一路耽搁,想来也不会太晚。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此兴师动众,整个临州的百姓却并不为圣上东巡之事兴奋,于他们来说,这世上最要紧的是,田里的庄稼长得好,地里的菽麦又窜高了一寸,做生意,客来人往,热热闹闹。
    然而对于临州城的商贾士人来说,却能够借此机会,为圣上大兴土木,好生再赚上一批银子。
    此刻的临州街头,告示前头,倒是围满了人,蓉绣为了采买食材,从旁走过,上头倒是写得清楚分明,尚有些不认识字的百姓。在指指戳戳地询问着上头写得究竟是什么。
    蓉绣则背着背篓穿街过巷,她今日挖了些鲜药材,很快便可以回到药膳铺子之中。
    这些日子,忧心的事情太多,蓉绣的眉头,略微锁着,还未进门,便听到药膳铺子之中,推杯换盏之声。
    “这儿的饭菜是不错,就是离一宝楼差远了,你们不知道吧,那一宝楼的药膳。用得那可都是上好的参鲍翅肚,要得银子又不多,还有好酒喝。”
    “可不是么?这么一家小小的铺子,想和一宝楼争,简直是可笑至极。”
    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是向着一宝楼揽客呢。
    蓉绣一踏进门,就瞧见孟掌柜站在柜台后头,满面都是愁云惨淡,显然,这几个人让他好生懊恼,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人赶出去。
    “诸位既然说一宝楼这般好吃,为何不去?”蓉绣插着腰立在桌旁:“掌柜的好性子。我却没有,若是你们再敢胡来,也别怪我不客气。”
    却见蓉绣狠狠一拍桌子,这一击力道甚大,桌子上头的杯盏都晃动了两下。这几人一瞧蓉绣如此泼辣,便赶紧扭头出去了。
    “掌柜的,以后这样的人来,只管将其赶走便是。”蓉绣将背篓放置在厨房之中。又倒了一碗热水缓缓地喝着,若是施娘子是个聪明人,那应该知道,现在对付自己,毫无意义。
    没想到,将这几人赶跑之后的几日,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这日午后,蓉绣所制的药膳都已经卖完了,她正在点算今日所用食材,却见一行人竟然抬着一副架子进门来了,而那架子之上。似乎是躺了一个人,覆着白布,分明是个死人。
    孟掌柜一下子就白了脸,怒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竟然将死人抬进来!”
    为首那人笑嘻嘻道:“孟老爷子,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这柳公子身染重病,现如今已经死了。他临死之前,说这儿的蓉绣娘子,能给他安排后事,咱们也是好心。”
    若真是好心,何必从这正门进入,蓉绣瞧着那上头的白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惊弦分明答应了自己,不会要了柳沏的性命,现在怎么会如此。到了此刻,蓉绣又哪里有什么心情再说些别的什么,她瞧着这几人嬉皮笑脸,只好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是……是我家公子么?”
    小童在后堂听到了动静,一下子跑了出来,然而他所看见的。便只有地上的木架子,和白布下的尸身。蓉绣一把按住了小童的肩膀,如此情势,他必定是要扑过去的,吃了这几人的亏,便不好了。
    “看样子,你们也算是聪明,你们公子是得了急病死得。和我们朱家可没有什么关系。”
    为首那人呵呵干笑了两声,便转头离开了。待这群人一走,蓉绣忙将门阖上,回身将白布打开,只见柳沏面色蜡黄,也确实没有了呼吸,然而蓉绣还是伸出两指,搭在柳沏的脖颈旁边,与此同时,她乍然感觉到了轻微的跳动。不出所料,柳沏根本就没有死,只是闭气了而已。
    “蓉绣娘子,我家公子遭此大难,我在此地举目无亲。”
    小童的眼泪直接下来了:“还请蓉绣娘子为我家公子报了此仇。”
    蓉绣却在此刻露出一丝笑意:“若是你家公子知道你如此哭他,怕是要笑将起来了。”
    她手中拿了银针,轻轻往柳沏的脖子上一扎。却见柳沏的青筋微微一跳,脸上的暗黄色也渐渐消退了。
    “我家公子没有死?”
    小童一下子打起精神来,直直地瞧着地上的柳沏。柳沏的眼皮轻轻地弹跳了两下,看那样子,他已经渐渐有了知觉。
    “掌柜的,您帮我将柳公子送到床上歇息一会儿。”
    蓉绣将银针拔出来,又摸了摸小童的头:“你放心吧,看来那位惊弦姑娘当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你家公子,乃是叫人用了特殊手段暂时闭气,我刚才已经帮他解了气滞,你好好照顾着,但这几日千万不要出门了,就在这里待着。”
    小童突然露出了为难之色,他艰难地冲着蓉绣笑了笑:“蓉绣娘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家公子若有一日不在临江风月之中,恐怕也觉得全身乏力,站也站不起来了。”
    蓉绣掩口一笑:“若是你家公子不肯听我的话,那他恐怕活不到圣上东巡那一日,明白么,这里头孰轻孰重,就算是你家公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童这才转了转眼珠子,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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