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和小茶好容易将周亦安放回了房间之中,而此刻蓉绣却拿着银针,在厨房里头走了一圈。
    每一种食材都无毒,所用的器皿也没有问题,可偏偏,周亦安竟然中毒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蓉绣突然下了狠心,她突然回到了房间之中。只见小诗在准备被褥,而小茶则在屋中烧了一个小小的炭盆。
    “少爷之前吃的那些鸡片呢?”蓉绣往桌上看去,哪里还有那碗鸡片的踪迹。
    小茶缩了缩手道:“少夫人,我看您亲自给少爷做菜,就以为您不要那些了。因此扔了……”
    “扔了也就罢了。”蓉绣脸上看不出情绪来,她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两个收拾完了就出去吧。”
    两人便点头称是,将被褥收拾好,檀香点上。又往屋中略略洒了一点水,两人才走出门去。
    蓉绣见两人走了,才来到了后堂的泔水桶旁,借着摇曳的烛火,那碗鸡片已经倒在了其中,蓉绣想了想,突然拿出了刚才已经试过自己所做鸡片的银针,往泔水桶中轻轻一扎。那银针竟然一下子就变黑了。
    这两种鸡片,分开之时是没有毒的,但是沾染过其中一个,再沾染另一个,便会结成剧毒。
    蓉绣恍然大悟,这下毒之人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竟然用了这么一个高明的办法,可是自己所制的鸡片,是绝对没有下毒的,除非……问题出在器皿上。
    蓉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若是将毒涂在器皿上,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可以让人慢性中毒。
    她仔细回想,刚才用了竹片,木铲还有锅和几个盘子,一定就在这些东西上头。
    蓉绣正准备赶回小厨房之中,可却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如果只是为了寻找这毒物的来源,她自然可以现在就回厨房,可若是要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真凶,那就不能太着急了。
    蓉绣又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索性在院子之中散了散步,平息了一下心绪。
    转过回廊之时。却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只见一个穿着狐狸毛大氅的女子,正坐在庭院之中。
    看那身量,显然年纪尚幼,能穿得起如此贵重的衣裳,年纪又不大的人,蓉绣很快便想到了,这女子,恐怕是周家的二小姐,听说身体一直不好,是打娘胎里头来得毛病,晚上也时常吃不下东西。所以大家吃饭之时,并未见到此人身影。
    “不知小姐在叹惋什么?”蓉绣缓步走到中庭之中,月色凄迷,寒凉如水。
    那女子先是被吓了一跳,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方才回过头来,只见这女子身量尚轻,看模样确实比周秀芳年纪小些,她一双笼烟眉,一双横波目,就这么定定地瞧着蓉绣。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才轻启朱唇:“你就是哥哥娶得新妇?”
    这声音便如出谷黄鹂一般,听在耳中,更似冽冽清泉。
    “正是,小姐应该就是周家二小姐吧?”蓉绣瞧这女子眉眼之中略带薄愁,而那面色更是苍白如纸,确实是先天不足之症。
    “不错。”那女子行了一个平礼:“我叫雁翎,听说嫂子闺名蓉绣?”
    “二小姐的消息倒是灵通。”蓉绣也在桌旁坐了下来:“今夜月华如水,难怪二小姐有这样好的兴致。”
    “愿逐月华流照君……”周雁翎轻轻吟哦着。看起来,她这病,更是因为她这些年多愁善感,越积越重。
    据说这周雁翎的生母,不过是个姬人,也是年纪轻轻便生了重病,撒下这小小的女儿,就这么离世了。也难怪周雁翎郁郁寡欢,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二小姐心中难道是有了悦慕之人?”蓉绣轻笑道:“不然何故有此感叹?”
    那周雁翎便似被人戳破了心事一般,脸一下子便涨红了:“嫂子,你在说些什么?我一向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有那悦慕之人?”
    看她这个反应,更是坐实了蓉绣的想法。蓉绣曼声笑道:“若是我,那我只盼,我如星。君如月,常伴相皎洁。”
    “常伴相皎洁……”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又惹来了周雁翎的情思,她不由得摇头叹息。看来当真是十分难过。
    但蓉绣却觉得,这位周家二小姐,还算是可爱,总比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周秀芳好了很多。
    不多时,周雁翎擦了擦眼睛,也不知她是哭了还是如何了,又吸了吸鼻子:“偌大一个周家,哥哥……脑筋不太好,我娘也早就离世了,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是嫂子得空,可以过来陪我说说话么?”
    “这有什么不能的?”蓉绣噗嗤一笑道:“你若是不嫌我烦,那我便日日来找你说话,你看好么?”
    那周雁翎又拿出了一副锦绣鸳鸯的绣帕,轻轻放入了蓉绣的手中:“这一方绣帕,是我的心意。一直也没来得及送给嫂子,就是我这绣工,实在粗陋了些……”
    那手帕上有两只灵秀的鸳鸯,两只眼睛就这么瞧着,实在是喜人。
    这帕子绣工也好,意头也好,显然,这位周家二小姐有些过谦了。蓉绣自醒来之后,便一直都是冷心冷情,少有对人露出笑意之时,眼前的这位二小姐,倒是让蓉绣感觉到了几分亲切。
    未成想,蓉绣刚将那一小方帕子收好,周雁翎便伏在蓉绣的耳畔轻声道:“有人要害哥哥,嫂子多加小心。”
    蓉绣的心尖儿一颤,周亦安早就已经是个傻子了,却还有人时时想要他的性命么?这手段未免也太绝了些。
    “那你知道,是谁么?”蓉绣的声音细细密密,轻轻撒了开去。
    “不可说,不可说。”说罢,周雁翎便扭身要走,然而那衣袖轻轻拂过蓉绣的鼻尖。
    “等等!”蓉绣一把扯住了那衣袖:“你身上这味道,是从哪里来得?”
    雁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嗫嚅道:“是……是我自己调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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