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说道:“你傻啊,不会直接问软软啊?”华烨说道:“她回去就睡了,没说。”天佑在沙发上翘着腿,看了他半晌,拿起牙签剔牙齿,因说:“麻烦,我不去。”华烨瞪起眼问道:“不去不行,我收拾你。”
    他把天佑摁在沙发上,在他肋下咯吱,,两个人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连笑带叫的,不可开交,天佑最后告饶了:“行了行了大哥,我去,我去行吧。”
    华烨放开他,俩人坐在地板上,华烨看着天佑鸡窝似地脑袋。伸手给他弄了一下。他自己梳寸头,仅有头皮上薄薄的一层。
    天佑看着他,郁闷的说:“你说这算什么事?你自己的岳父家你自己不去。”
    华烨说道:“我不是从来没去过他爸妈不认得我么,你想啰嗦到什么时候?”天佑看着他,想了一想,说道:“烨烨啊,兄弟我一直想提醒你,你和软软都这么长时间了,她爸妈竟一点也不知道,你不感觉这事儿奇怪吗?”
    华烨说道:“她一直没和她父母说,她不愿意说呗。”他说完伸手从茶几拿了一个苹果,吃起来。
    天佑又说道:“你想,糯糯可是知道你啊,她就一个字也不向家里透露?”华烨说道:“也可能透露过吧。”他只是满不在乎的咀嚼苹果。汤天佑不禁又气又笑。
    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板上。闲闲的伸懒腰。华烨一看,急起来:“我说,你倒是去不去啊。”
    天佑笑道:“去,但是你得和我一块去。”华烨火烧屁股似地站起来说道:“这不行,我要见岳父岳母,得郑重其事的,得我们姑娘带我去,我跟着你算怎么回事。”
    天佑说道:“我只说你是我朋友,他们不是不认得你么?”华烨说道:“糯糯认得我”汤天佑坐起来,幽幽的说道:“或许糯糯不在家里。”
    华烨跺脚:“他不在家还去干什么?”天佑哎呀一声:“我头都大了,这样吧,咱俩一块去,你在楼下等着,我把糯糯叫出来,咱们和她去吃面,然后再问她,你说好不?”
    华烨想一想说道:“有点啰嗦.”天佑说道:“这样你也直接听见发生什么事了,省的我听完再跟你汇报.”
    华烨听了皱眉说道:“好吧好吧。怎么跟你说话脑筋急转弯似地,累死了.”天佑要去换衣服,华烨不耐烦:“哎呀,穿的不是挺好吗?把自己当上门女婿了吧。”
    天佑只好不换,俩人走到院门口,华烨又说:“吃面钱你付啊,我没钱。”天佑不禁说道:“你说你平常黑我也就算了,怎么请你小姨子吃饭也是我掏钱。”华烨已经忍无可忍,扔了车子,两手叉腰,瞪眼说道:“你一天到晚啰里啰嗦,啰里啰嗦,我把钱包落在栀子胡同了还让我跑回去拿怎么着。”
    天佑看着他舔舔嘴唇,摊开手耸一耸肩膀,然后掉头往院里走,华烨惊异的喊道:“喂喂,干什么去,又不去了怎么着!”
    汤天佑突然掉过身,拔下一只鞋,死命的朝他打过来。叫喊:“我他妈拿钱去!等着。”华烨在后面不耐烦的说道:“你快点吧你,太阳快下山了.......“
    起风了,窗外的太阳逐渐隐没在云层里,万里晴空在霎时间换作了淡墨的颜色,一股燥风,吹褪了夏日的暑热。含着腥气,开始在城市的上空打旋。
    软软抱着肩膀飞跑回家,街上的人也陆续消失。仿佛被风卷走了,剩得一条光秃秃的街道,散乱着垃圾纸屑。
    大风一直刮到黄昏,天空里蒙上了一层黄色的尘埃。像肝炎病人泛着油光的、黄阴阴的脸。看上去非常的脏。
    西壁天空,夕阳即将没落的地方衬着酒红色的一片,那颜色顶不新鲜了。
    如同一块残破半旧的头巾抛上了天去,优柔袅娜的,飘忽了那么一下子,然后瞬间定格在那里,如同过了时的舞女的裙摆,一股不协调的媚态和老态。
    钟子强眯起狭长的细眼问杨晔:“茶还好吗?”杨晔忙道:“还好。”马上捧起杯喝上一口笑道:“挺好的”。
    钟子强把脸偏过去笑了,杨晔发愣一下,随即笑道:“你看我一个粗人,茶是品不出好歹的。”
    钟子强连忙摆手:“不不,你可别误会,我是在笑你,我说句什么,你就应句什么,跟我秘书似地”。
    杨晔惊异:“啊?秘书”?她抿抿耳边的头发,略带羞涩的说:“哪有我这么老的秘书呢!”
    钟子强笑说:“我也不年轻了呀”。杨晔没加思索的说:“我属羊.”钟子强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笑说:“我就不告诉你我属马的.”待杨晔反应过来,他已经笑到了,他持着壶给她蓄水,说道:“跟你说说话,真挺有意思.”
    杨晔笑说:“也许因为我笨。”钟子强抿着茶,从杯口上方看着她:“愿意为我笨吗”?
    杨晔怔一怔,然后笑了一笑,捧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喝的猛了,但这完全是不自觉的,放下时,钟子强又为她添水,因为她把刚才那一满杯已经全喝尽了
    这一次他的胳膊伸过来,逗留的时间也就特别长,杨晔看着他的手腕,纤细而有力量的,白色的手表带子围着,散发着柠檬香水的味道,突然感觉面前像摆了一只硕大的柠檬。
    缓缓的覆盖,蔓延。再也闻不见茶香....
    仲夏夜晚,华烨伫立窗前,仰望着浩渺的星空。又勾起了对外太空的遐想。
    桌子上的cd唱机传出悠悠袅袅的乐曲。听起来酸涩而茫远,就像我们回不来的旧时光。台湾歌手用磁性高亢的嗓音在唱,唱的是一首《小时候》。
    小时候,仿佛人人都有那样一个梦想,在无尽的夏夜时空里遨游,繁星闪烁,幻想能够穿梭其中。
    只是风雨总让世界不同。
    树摇风飘,乌云遮月。雨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
    华烨没奈何,只得关闭窗户。他没有困意,想到心上的事,反而双眸炯炯,在房间里来回来去的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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