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皇上一愣,盯着眼前的人瞧了好半天,才又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原是皇后娘娘瞧着奴婢做事还算伶俐,”乐喜始终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话也不多,想着身边总要有几个人伺候,便就带着奴婢来了。”
    “恩,”皇上点点头,他这次来五台山一个丫鬟都没带,用的都是皇后带来的人,饮食住处打点的也很是妥当,皇上想了想,又淡淡的说道,“好好的,总是低着个头做什么?抬起来让朕瞧瞧。”
    那乐喜踌躇了片刻,随后又乖乖的抬起头来,眼睛却仍然垂着,在祠堂内点点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温婉。
    清汤寡欲了好些天,皇上打眼一瞧这样一个温婉的小美人,心中怎能没有丝毫的触动?
    “刚刚听你似乎在念经?”皇上垂眼瞧着乐喜,心中竟有一丝丝的情动。
    “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没什么活儿的,”乐喜垂眼笑笑,柔声说道,“奴婢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寺庙中的姑讨了些经书来,想着若是能为咱们景和和圣上祈一些福,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到是有心,”皇上淡淡的应了应,垂眼又瞧见乐喜的一双唇瓣早就已经干涩,便一皱眉头,轻声说道,“瞧瞧你,只顾着为旁人祈福,自己的嘴唇都干了,也不知道喝点水。”
    乐喜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皇上瞧着这祠堂中也没有一口能喝的水,便悠悠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开口。
    “走吧,朕带你去喝口水。”
    乐喜一愣,随后心中便就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要装作一脸纯良的样,又是低头抿嘴,在那儿磨蹭了好半天,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哪知道脚下一个没站稳,又险些摔倒。
    皇上见状,赶忙上前去将人拽到怀里,这才发现乐喜其实很是清瘦,那腰肢更是只有盈盈一握,便又惹得皇上一阵心疼,皱了皱眉头,一脸责备的说道,“多大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小心些?”
    “原是跪的时间太久了,”乐喜就势依偎在皇上的怀里,轻声说道,“腿脚有些麻了,站不稳也是常有的。”
    皇上皱皱眉头,一弯腰便直接将乐喜打横抱起,惹得小丫鬟一阵惊呼,随后又是一脸的潮红。
    “皇上,”乐喜皱皱眉头,红着一张脸娇嗔的说道,“可不能这样。”
    “朕是天,”皇上瞧着乐喜红着的一张笑脸,勾着嘴角笑笑,“哪里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四月份的月光洒在静谧的寺院内,厢房内却又是一片旖旎。
    第二日便要回京,皇后怕耽误时辰,早早的便带着图兰去到了皇上的厢房里,一开门却瞧见被扔了一地的衣服,和光裸着上身,躺在床榻上的皇上和乐喜。
    皇上大抵是听见了动静,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乐喜被弄醒,便也跟着睁开了眼,瞧见站在那里的一脸愠气的皇后,便立马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连滚带爬的下床来跪在地上。
    “乐喜,”皇后皱了皱眉头,一脸愠气的说道,“你好大的胆,佛门清净之地,你却敢这般的勾引皇上。”
    乐喜只顾着皱眉抽泣,倒是皇上先从床榻前坐起来,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你为难她做什么。”
    “皇上。”皇后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唤道。
    “是朕要她伺候的,”皇上披了件衣服从床榻上下来,上前去将乐喜扶起来,淡淡的说道,“皇后便不要多加责怪了。”
    “倒也不是臣妾过分苛责,”皇后皱了皱眉头,抬眼瞧了瞧依偎在皇上怀里的乐喜,淡淡的说道,“只是现下回宫的时辰已经到了,现下大把的宫女太监在皇上的厢房外候着呢,若是人人都瞧见乐喜从皇上的厢房中出去,回宫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
    “乐喜虽说只是个丫鬟,却也是深得本宫喜爱的,若是……”
    皇后说着,便停了下来,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屋的人瞬时间陷入了寂静,只能听见乐喜轻声的啜泣声,半响,皇上才皱皱眉头,淡淡的开口。
    “这又有什么难办,”皇上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乐喜的肩膀,淡淡的说道,“等回了宫,朕给乐喜一个位份就是。”
    外头夹杂着桃花清香的春风吹进来,轻轻的拂过厢房床边的陶瓷风铃,皇后跟在皇上身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她知道,事情已经一点一点的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走了。
    原去五台山祭祀也便是什么大事,也用不着后宫的娘娘和小主们去接,皇上回宫之后,便封了乐喜为官女,赐封号文,还赏了一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原也不是多高的位份,可乐喜却很是满意,毕竟只是一夜的功夫,自己就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变成了有人伺候的主,虽不能与旁人相比,但乐喜心里清楚,自己如今的这般模样,还不知道让后宫中的多少小丫鬟们羡慕呢。
    因得位份低,也没有什么严格的册封礼,皇上给内务府下旨之后,乐喜再到坤宁宫接受皇后的教引,便就算是礼成了。
    “臣妾乐喜,见过皇后娘娘。”乐喜身穿自己的官服,身后带着自己的小丫鬟,毕恭毕敬的对着高坐上的皇后行礼。
    “快平身吧,”皇后笑笑,一脸和煦的说道,“该交代的本宫刚刚已经交代过了,你日后自己可就要多多注意了。”
    “还请娘娘放心,”乐喜笑笑,柔声说道,“臣妾日后定当好好的伺候娘娘和皇上。”
    “你只管尽心伺候皇上就好,”皇后垂了垂眼眸,不紧不慢的说道,“伺候本宫做什么?”
    “要是没有娘娘的指点,哪里能有臣妾的今天,”乐喜微微的抬了抬眼,一脸谄媚的说道,“臣妾心中谨记娘娘的恩情,日后自然是会好好为娘娘效力的。”
    “你倒是个知道感恩的。”
    皇后笑着点点头,图兰姑姑进来通报,说是温小主来了,皇后心中了然,又与乐喜交代了几句,便就让人退下去了,温玉带着香果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乐喜一副趾高气昂走出去的样。
    “娘娘的事儿可是办成了?”温玉瞧着乐喜那副样便觉得好笑,她只不过是皇后用来恶心柳轻眉的一颗棋,哪里就能那样的得意?
    “倒也还算得上顺利,”皇后笑笑,抬眼瞧了瞧温玉,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那件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正要和皇后说呢,”温玉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来,差一旁的香果送上前去,温玉则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先前还在考虑着呢,今天刚得的消息。”
    图兰将香果手中的纸条接过来递给皇后娘娘,皇后缓缓的打开,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小字。
    “奴婢应允,还望小主说话算数。”
    皇后笑笑,将那纸条放到一旁的香炉上烧毁,转头便对着温玉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便别挑了。省的小丫鬟回头反了悔,再坏了咱们的大事。”
    温玉笑笑,稍稍的一垂眼,轻声说道,“便都听娘娘的。”
    长乐宫内。
    “姐姐可听说了?”盛惠将一块削好的果递到柳轻眉面前,没好气儿的说道,“皇上一回宫便封了皇后娘娘身边一位宫女做官女。”
    柳轻眉一皱眉,她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家是非,自然也很少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事情,如今听盛惠这样说,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便又撇着嘴说道。
    “这狐狸精倒是有本事,想来是借着皇上在寺庙中无人陪伴左右的时候爬上了龙床,”盛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说道,“到底是低贱之人,只是有够不要脸的。”
    柳轻眉这才听出了一点端倪,将手中的瓜果放下,淡淡的问道,“是皇后宫中的哪个侍女啊?”
    “叫什么乐喜的,”盛惠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恍然大悟的说道,“想来姐姐也是认识的,行册封礼的那一天,她过来伺候咱们喝茶,姐姐还说自己与她是有些渊源的。”
    柳轻眉在心中轻哼了一声,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原来是这位,那倒是不奇怪了。”
    盛惠一抬眼,瞧着柳轻眉饶有意味的表情之后,赶忙凑上前去,拽着柳轻眉的手臂撒娇,“姐姐似乎是知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如说给妹妹听一听?”
    柳轻眉笑着拿开盛惠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妹妹在宫中的眼线这样的多,哪里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来告诉你的。”
    柳轻眉顿了顿,准过头去好整以暇的瞧着盛惠,似笑非笑的说道,“妹妹自己去打听打听,不就什么事儿都明白了?”
    盛惠一愣,她哪里想到柳轻眉会突然这样问,反应过来之后又迅速的缠上柳轻眉的手臂,嗲声嗲气的撒着娇,柳轻眉倒也没有拂了她的面,任由她扯着拽着自己,一双眼睛却不知道在瞧着什么地方出神。
    “哟,盛小主,您可不能这样拽我家小主了,”芙蕖远远的走过来,瞧见盛惠和自家娘娘的架势,立马上前将两人拉开,皱着眉头说道,“我家娘娘的月份大了,经不起小主这样折腾了。”
    盛惠笑笑,讪讪的将手从柳轻眉的隔壁上拿下来,芙蕖也懒得管,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柳轻眉跟前,笑着说道,“前些日纪太医说多个小主吃些应季的水果,芙蓉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这一点东西,奴婢可是收拾了好久。”
    芙蕖说着,便用签插了快小的送到柳轻眉的嘴边,柳轻眉笑着接过来,想着身边总还有几个真心待自己的,也该知足了。
    “这段时间便没怎么瞧见芙蓉,”柳轻眉一边嚼着水果一边淡淡的说道,“小丫头又去哪儿疯了?”
    “我哪里知道,还不是小主平日里将她惯坏了,才让她……”
    芙蕖正抱怨着,一抬头便瞧见芙蓉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便赶忙将人唤住。
    “芙蓉,你去哪儿了?活儿也不好好做,咱们娘娘正找你呢。”
    “原是今天屋里闷,”芙蓉始终耸拉着个脑袋,轻声说道,“便出去走了走。”
    芙蓉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明显有哭过的痕迹,柳轻眉哪里能听不出来,微微一皱眉,沉声开口。
    “你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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