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晏丽一瞧见皇上,便又换了一副模样,楚楚可怜的说道,“玉初姑姑带了批人来,二话不说便就开始搜宫,臣妾可没犯什么过错,更没有藏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寝宫里头,难不成就因为臣妾和之前的秦小主交好过一段时间,便就要给臣妾扣上这样的名头么?”
    “有没有过错你自己清楚,”皇上走进屋子里来,淡淡的说道,“何必这般哭哭啼啼的在朕面前装模作样。”
    “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晏丽先是一愣,她还以为皇上是来给自己做主的,现在一瞧,倒是有些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眼泪便更是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可是有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了?臣妾对皇上一片忠心,哪里还会有什么过错?”
    “你是不是清白的,搜完了宫之后自会明了,”高无庸为皇上搬来的凳子,皇上撩了龙袍便坐了下来,冷眼瞧着玉初带来的人将晏丽的寝宫翻得乱七八糟,“你何必急于一时,非要在现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晏丽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先前那般的大发雷霆,也只是想在下人面前争个面子,现下听皇上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叽叽喳喳的乱叫,却还是哭哭啼啼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只想让皇上瞧瞧她这般的模样,大抵也能心疼一番。
    “玉初姑姑,”皇上却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转头跟一旁的玉初说道,“母后进来的身子可还好?”
    “便也还是老样子,”玉初笑笑,恭恭敬敬的说道,“劳皇上挂心了,若是此番能找出症候所在,倒也算是为皇上了却了一番心事。”
    晏丽茫然,全然不知道玉初姑姑说的是什么意思,皇上却皱着眉头点点头,沉声说道,“玉初姑姑只管忙差事就是,这事儿是朕疏忽了,才让母后受了这般的罪。”
    “事情还未确定,皇上不必过分自责,您的孝心咱们也都瞧在了眼里……”
    玉初姑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从内寝中出来,手中还拿着两个人形的白布娃娃。
    “姑姑,”那小丫鬟将手中的白布娃娃双手呈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姑姑要我们找的,可是这个?”
    玉初姑姑将小丫头手中的白布娃娃接过来,只见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大的那个布头已经发黄,想来是已经做出来有些日子了,小一点的那个还是崭新的模样,大抵是瞧见之前的那个有了成效,心中的念想便也多了起来,于是便又做了这个新的,也好满足自己越来越大的欲望。
    玉初姑姑将白布娃娃反过来,只见大的那个后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太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小一点的那个后面也写了,只不过是谁的,玉初便不得而知了,更让人心寒的是,两个娃娃的身后,都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银针。
    这到底是多歹毒的心思,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上,”玉初将手中的东西呈上,沉声说道,“便就是这些了。”
    这样的脏东西,自然是不能经了皇上的手,高无庸上前去将东西接过来呈到皇上的面前,又转了转,也好让主子看个周全。
    “这是母后的生辰八字,朕知道,”皇上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愠气的说道,“只是这个新的是谁的?”
    “臣妾不知道,”晏丽一瞧翻出来得那东西,虽说不是自己的,却也知道那是什么,以及在自己的寝宫中翻出这些东西来是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心里一害怕,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皇上,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不知道。”
    高无庸抬眼瞧了瞧,因为要在皇上身边伺候,有些事情主子难免有记不清楚的时候,他这个做奴才的却要万事警醒,高无庸瞧了两眼哪行生辰八字,在脑海中一想,便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这好像是耿长君耿美人的生辰八字。”
    经高无庸一提醒,皇上才明白过来,这便是了,这段时间自己除了来晏丽这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去了耿长君那里,后宫中的女人善妒,耿长君样貌家世都比晏丽好,她心里嫉妒,想要除之而后快也是常有的。
    “人赃俱获,”皇上抬了抬眼,冷冷的瞧着晏丽,不紧不慢的说道,“晏才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是有人嫉妒臣妾得了皇上的恩宠,想要嫁祸给臣妾,”晏丽爬到皇上脚边,抬手抓住皇上的衣角,慌慌张张的说道,“还请皇上明察,也好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朕现在便能还了公道,”皇上俯身,将自己的衣角从晏丽的手中抽出来,冷冷的说道,“来人,将晏才人拉下去,关进刑部大牢,七日之后除以绞刑。”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晏丽一听‘刑部大牢’四字,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连滚带爬的上前去,一边哭一边哀求道,“还请皇上看在昔日的情谊和恩宠上,绕了臣妾一条贱命,臣妾愿意日日吃斋念佛,为皇上和太后祈福啊皇上。”
    “一个女子,却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放你这种人去吃斋念佛,怕是要绕了佛祖的清净,”皇上俯下身来,凑到晏丽的面前,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都已经给了你恩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独占了才肯满意么?”
    “皇上,皇上,真的不是臣妾,”晏丽一边摇头一边哭着说道,“皇上,万事臣妾都认了,只是还请皇上放臣妾一条生路,不要将臣妾发配到刑部大牢啊。”
    事到如今,晏丽自然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人,只是现下也没有功夫去向究竟是谁了,在自己的宫中翻出这种东西了,晏丽可谓是百口莫辩,惊动了太后又请来了皇上,似乎还牵扯到了太后身子的问题,来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晏丽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是躲不过了,只是她和旁的但求一死的妃嫔不同,她宁愿在冷宫中度过余生,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既没有夺你的封号,又没有将你的位份,这可是旁的犯错的妃嫔都没有的待遇,”皇上笑笑,凉凉的说道,“要是说起来,被打入刑部大牢的妃子,自打景和国开国以来,你可是头一个的。”
    皇上笑笑,伸手扶上晏丽满是泪痕的脸庞,不紧不慢的说道,“朕的晏才人,这般无尚的恩宠,你可满意?”
    “皇上,皇上……”
    晏丽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一脚踹倒在地,他早就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这般狠毒的女人,一心想着早点料理了才好。
    “来人,将晏才人押下去,好生的伺候着,七日之后午时处死,”皇上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若是有谁敢求情,便处以同等罪名。”
    晏丽早以哭到无力狡辩,被进来的侍卫连拖带拽的拉走,皇上皱着眉头瞧着这一地的狼藉,又瞧了瞧那两个白布娃娃,半响,才淡淡的说道,“玉初姑姑,这两个东西便由你拿回去,交于母后处理吧。”
    当今的太后虽说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当年将自己收在膝下,大多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登上太后的位子,只是这么多年,养育的恩情总还是在的,现下皇上自然不会由着一个妃子这般的作践当朝太后的身子。
    即便是再怎么宠爱的,也不行。
    “这么晚了还要这般的叨扰皇上,实在是我们的不应该,”玉初姑姑笑笑,结果那两个白布娃娃,轻声说道,“如此一来,奴婢便回去交差了,也请皇上早些休息。”
    皇上点点头,玉初姑姑便带着手下的人走了,徒留了一地的狼藉,和坐在正厅中央的景明。
    “皇上?”高无庸见主子闭着眼睛,半天不说话,便试探着开口,“咱们接下来是去哪儿啊?”
    “你去太医院找个太医,去给耿美人瞧瞧,看看身子可有什么大碍没有。”皇上闭着眼睛,半响,才淡淡的说道。
    “嗳,”高无庸应道,“那皇上呢?”
    因得两人刚刚是直接从长乐宫来的,皇上身边便只带了一个高无庸,现下他若是去做了旁的差事,自然是不放心主子自己一个人的。
    “我去柳小主那边瞧瞧去,”皇上抬了抬眼睛,又继续说道,“你便只做好你的差事,旁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朕回乾清宫去了。”
    从闵莲开始,他越来越明白,自己对一个人的宠爱,不但能将她送入天堂,也能将她打入地狱,现下这个节骨眼上,皇上自然不愿让旁人知道自己还记挂着柳轻眉,长乐宫复宠是自然的,但是昭告天下这事儿,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耿长君处。
    “小主,”耿长君本已拆了发髻,对着铜镜梳头发呢,冬雪便欢天喜地的跑进来,附在耿长君耳边轻声说道,“高公公来了。”
    “快请进来!”耿长君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梳,兴冲冲的说道。
    “嗳。”冬雪瞧着自己小主高兴,自己的兴致便也高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将高公公请了进来。
    等耿长君披了外衣走到正厅里,瞧见高无庸身后还带着一个太医,耿长君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却还要装作一脸不解的问道,“高公公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高无用笑笑,既然皇上没交代自己要将事情说清楚,他便三言两语的将此事掩盖了过去,“前两天皇上听见小主咳了两声,这两日一直记挂着小主的身子,大晚上的,便也一刻也等不了,非说要奴才带太医来给小主瞧瞧才安心。”
    耿长君笑笑,在厅堂中坐了下来,见高公公似乎真的只是带人来给自己瞧瞧身子的,心中多有疑问,想了想,却还是开口问道,“高公公,不知皇上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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