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人还没进来,便先厉声呵斥道。皇上不明其中原委,便只皱着眉头冷眼想看,等着一会儿皇后近来,为自己说出个其中一二来。
    皇后早就知道皇上在秦白薇处,一进门瞧见了人却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立马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妾不知皇上也在,刚刚有失仪态了。”
    “无妨,”皇上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问道,“只是不知道秦才人犯了什么大错,惹得皇后发了这么大的火气,直接找到寝宫中来了。”
    秦白薇还以为皇后仍在为早上坤宁宫的事儿气恼,便也没当成一会儿事,眼瞧着皇后来着,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仗着皇上坐在自己身边,便也不起身给皇后娘娘行礼,真是好大的架子。
    皇后抬眼瞧了瞧这满地的狼藉,便瞧瞧皇上黑着的一张脸,便知道这没有脑子的秦白薇在自己来之前已经将皇上热闹了,心中轻哼一声,一张精致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沉声说道,“臣妾听人检举,说是秦才人不守宫规,私自使用禁药。”
    秦白薇一怔,她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却万万没想到还是被皇后娘娘查了出来,心下一慌,便手忙脚乱的爬下床来,慌慌张张的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秦白薇上前去拽住皇上的衣角,慌慌张张的说道,“皇后她血口喷人,并没有证据,皇上,臣妾冤枉啊。”
    皇上冷眼瞧着跪在地上一脸泪痕的秦白薇,是了,如果真如皇后所说,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困扰便就一下子解开了,皇上垂眼瞧了瞧秦白薇,现下没有药物的作用,他就这样瞧着这张脸,便只觉得一阵厌恶。
    “皇后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不找出证据来,想来秦才人是不会认罪了,”皇上将秦白薇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拨开,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现下朕便在这坐着,皇后便搜一搜吧。”
    “是。”皇后抬眼瞧了瞧秦白薇,心下轻声一声,沉声应道。
    虽说早就已经知道了秦白薇将禁药藏在了何处,却为了以防皇上多疑,皇后还是让自己手下的人在秦白薇的内寝中四处翻找,没一会儿,图兰便找到了晏丽所说的那个盒子,打开一瞧,里面若然有几块香料和几包药粉,图兰勾着嘴角一笑,便将东西送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娘娘,”图兰将盒子紧闭,双手呈到皇后娘娘面前,“东西找到了。”
    皇后垂眼瞧了瞧图兰手中的盒子,果然与晏丽所说的并无二样,精美的雕花盒子上还镶嵌和不少红宝石,精细的样子让人打眼一瞧,便觉得只是女子闺中装首饰用的,哪里还会多想。
    既然皇上在上,皇后也不方便直接打开看,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便将那雕花木盒从图兰手上接过来,双手呈与了皇上。
    “还请皇上过目。”
    秦白薇一瞧见那盒子,便知道自己气数已尽,顿时像是被抽光了身上所有的气力,也不再多花费力气去狡辩了,腿上一个没用力,整个人便瘫坐在地上。
    瞧瞧那目光涣散的样子,当真如行尸走肉一般。
    皇上将盒子打开,里面香料的气味儿扑鼻而来,皇上一闻便知,这便是自己经常能在秦白薇身上闻到的‘香粉’的味道,而自己那日在御花园瞧见秦白薇时,她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皇上用力的盖上了盒子,那盒子关上的清脆声响彻在寝宫中,活像在秦白薇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人证物证俱在,现在便只剩定罪了。
    “从五品才人秦白薇,不守宫规,膳用禁药,”皇上垂了垂眼睛,半响,又继续说道,“又出言顶撞诬陷正五品美人柳轻眉,罪不可恕,褫夺封号,降为庶人,打入冷宫,众生不得外出。”
    皇上说完,便瞧都不肯再瞧秦白薇一眼,几步走到了门口,又缓缓的说道,“丫鬟行装便不必带了,就你自己一人,现在便走吧。”
    皇上说罢便离开了,皇后见皇上走了,便也冷眼瞧了瞧秦白薇,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道,“图兰,咱们秦姑娘娇生惯养惯了,怕是不认识去冷宫的路,今日你便送她一程吧。”
    “是,”图兰笑笑,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对着秦白薇说道,“秦小主,请吧。”
    秦白薇愣愣的坐在地上,她突然想起自己当日刚刚入储秀宫的样子,那时候瞧这这皇宫中什么都好,什么都新鲜,想着若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头,日日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那该是怎样的一件美事。
    她抬眼瞧了瞧自己居住了一年多的寝宫,她知道,这般华丽的地方,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她确实是要一辈子住在这换皇宫中了,只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怕是彻底的与她背道而驰了。
    秦白薇搬进冷宫的第三天,大抵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要在这冷宫中待一辈子,便早早的用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第四天的时候才有人将这个消息传来出来,因得秦白薇已经被降了位份,贬为庶人了,按宫中规矩便不能再葬入皇陵,只能和死去的下人丫鬟一样,葬入宫外的乱葬岗。
    皇上体谅秦家世代为国尽忠,便特例允许秦家将秦白薇的尸体运了回去,自行安葬,也算是个秦白薇留了个全尸。
    要说这皇宫中,永远都最华丽,也最凉薄,刚刚死了一个人,却瞧不出半点凄凉的氛围,后宫中的娘娘小主们依旧笑颜如花,打扮华丽,说说笑笑的盼着这日子早点过去,盼着自己能早日等到皇上的宠幸。
    “今日天气好,”太后给席语兰送了些糕点来,席语兰头一个便想起了她的柳妹妹,担心糕点放的时间久了串了味道,便赶紧送到柳轻眉这来了,“不跟我出去走走。”
    “天气一热,我便觉得浑身乏的很,”柳轻眉正在缝衣服,眼睛都不抬一下,懒懒的说道,“我这长乐宫到也算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的,便更让我不爱出去了。”
    后宫中人人都知道柳轻眉不得宠了,内务府那帮奴才便是头一个势利眼的,在吃穿用度上能省就省,从来都不给长乐宫陪全了,每回都是席语兰亲自去催的时候才肯送些好东西来,平日里便怎么也见不着人。
    柳轻眉倒也不愿意和内务府的人呢多费口舌,长乐宫里需要什么东西,她们能自己动手的便也就自己动手了,索性宫里还有以前皇上赏赐的一些上好的布匹,于是柳轻眉他们便连换季的衣服都自己动手做了。
    一开始席语兰瞧着的时候还会上前拦一栏,她总想着她家眉儿是个小姐出身的,现下又贵为美人,哪里就能做这些活计了,可说了几次,柳轻眉却总是不听,席语兰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后来每回瞧见了,自己便也上前去帮着缝上几针。
    “我刚才瞧着秦家来人了,”席语兰也拿了件衣服缝了起来,随口说道,“我瞧着秦白薇一没,秦夫人骤然老了好几岁,头上的白头发遮也遮不住。”
    “好好的一个女儿便这么没了,换成谁都要心疼死了,”柳轻眉缓缓的穿着针,淡淡的说道,“秦家老爷夫人,知道了消息知道怕是日日以泪洗面吧。”
    柳轻眉虽说之前与秦白薇有不少过节,可现在人都没了,什么便也都过去了,俗话说得好,死者为大,柳轻眉现在想起秦白薇来,便只觉得她以前那些咄咄逼人的时候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刚入储秀宫那天,她和晏丽并肩走在自己前头说说笑笑的样子。
    想想秦白薇生前的时候总是想着努力的晋一晋位份,这样自己的母亲便能早日的进宫来瞧瞧自己了,如今秦夫人终于来了,却没成想是这样的光景。
    “你可知道秦白薇为何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席语兰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左不过是使用禁药,”柳轻眉将手上的针线换了换,凉凉的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来她堂堂吏部尚书之女,却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我听到的可不全是这样,”席语兰垂了垂眼,淡淡的瞥了柳轻眉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日皇上一下了早朝,便被秦白薇叫去了寝宫里,哭哭啼啼的说是你在坤宁宫欺凌了她,让皇上为她做主呢。”
    “她当日那般的得宠,我哪里能欺负的了她,”柳轻眉一听这话,就又想起了那日在坤宁宫内秦白薇掌掴芙蕖的事情,心中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要这样说起来,若不是皇后娘娘那日去查出了禁药,现在被打入冷宫的人,可就是我了?”
    “你可别忙着给人家扣帽子,倒是先听我将话说完啊,”席语兰见柳轻眉这般,便知道她心里还有火气,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日不管秦白薇怎样说,皇上就是不信你会对她恶语相像,听说还因为这是与秦白薇懂了怒,最后给秦白薇定罪名的时候,也是加上了这一条的。”
    柳轻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席姐姐都已经这般说了,她心中怎能没有触动,原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心如止水,现在才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话罢了,那人便总是如此,每回都在自己将将要忘记他的时候,悄悄的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好生的措手不及。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柳轻眉勾着嘴角笑笑,无比落寞的说道,“即便是他心中有我,却也依旧要周旋在无数女人中间啊。”
    四月的暖阳从外头照进来,打在这两个相依为命的姐妹身上,席语兰知道,柳轻眉与自己不同,不管她嘴上怎么说,她心里都是记挂着皇上的。
    事已至此,她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帮一帮她了。
    另一边,自打出了秦白薇一事之后,皇上便再也没有入过后宫,转眼便已半个月的光景,这日皇上早早的便处理完了政事,坐在乾清宫中百无聊赖,便将高无庸喊了进来。
    “你派人去瞧瞧九王爷在忙些什么,”皇上侧卧在软榻上,懒洋洋的说道,“若是他正闲着,便就让他进宫一趟。”
    要说起来,京中这么些权贵,还真就属九王爷最清闲,除了皇上召见之外,便整日的不理朝政,今日是这边游玩两天,明日又去那边敢个诗会,生活好不悠闲。
    “我这可是得了命令就马不停蹄的进宫来了,”九王爷一进乾清宫就开始贫嘴,笑嘻嘻的说道,“皇兄可是有什么好事儿找我?”
    “自然是有好事,”皇上抬了抬眼,懒洋洋的说道,“近日我得了几瓶佳酿,前些日子忙,近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想着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便就差人将你叫来了。”
    “可真是如此?”九王爷一挑眉毛,淡淡的说道,“怕是皇兄又有了什么烦心事,才将我找来解闷的吧?”
    皇上笑笑,不置可否,今日到还这让这个臭小子说对了,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越是忙起来,自己便越是思念柳轻眉,有时候甚至一闭眼,便能瞧见她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垂眸浅笑。
    “不说这些了,”皇上从软榻上坐起来,一抬眼,便瞧见了九王爷腰间挂着的香袋,心下一愣,淡淡的说道,“你这香袋……”
    一听皇上这么说,九王爷便也低头瞧了瞧,皇上皱了皱眉头,凉凉的说道。
    “倒是别致。”
    ###第八十九章勤俭之风
    “皇兄是说这个?”九王爷将自己腰上的香袋取下,笑着说道,“这可是我特意从旁人那讨来的,珍贵着呢。”
    “哦?”皇上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的说道,“九弟可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这香袋怕是什么定情信物吧?”
    “皇兄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那我可真就成了笑柄了,”九王爷笑笑,在皇上对面坐了下来,将手中的香囊往桌子上一扔,笑着说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去柳大人府上串门,见柳夫人正在给家中的儿子们缝制钱袋,打眼瞧上去觉得别致,便就厚着脸皮跟柳夫人讨了一个,待在身上,倒也招了不少目光。”
    “柳大人?”皇上皱皱眉毛,凉凉的说道,“可是长乐宫柳美人的父亲?”
    “是不是皇兄口中的那位柳美人的父亲,臣弟是无从知晓了,”九王爷挑挑眉毛,不紧不慢的说道,“只不过柳大人确实有一位爱女在后宫中为妃,若是名字对的上,那八成便是皇兄说的那一位了。”
    这便是了,皇上一挑眉毛,这香囊之所以别致,是因为香囊上绣着的花纹是大家从来都没见过的,之前他却在柳轻眉随身带着的香囊上见过,当时也是觉得别致,便就多问了几句,才知道那是柳轻眉还未出阁的时候,家中的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
    皇上还记得,那时候柳轻眉坐在自己身旁,一双眼睛亮亮的,一笑便完成了一双月牙,她说自己的母亲不是中原人,自小生活在北境,长大了之后不知怎么的便碾转到了中原,又遇上了自己的爹爹,便就一辈子扎根在这里了,这香囊上的花纹便是北境的传统纹饰,随身携带香囊更是北境的规矩。
    只不过柳轻眉身上的那个香囊在路上的时候丢了,当时冰天雪地的,也无处寻去,柳轻眉体谅下属,便也没有过多的寻找,嘴上说着不在意,一张小脸却委屈的不行,到底是家中母亲亲自为自己缝制的物什儿,如今却弄丢了,想来心中也是万分的不舍的。
    “朕瞧着你这个香囊好看的很,朕甚是喜欢,”皇上一挑眉,抬手将香囊收入了自己的怀中,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九弟也已经跟柳夫人开口要了一次,不如就便去要一次吧。”
    “皇兄这般耍赖可不行,”九王爷对这个香囊也是宝贝的很,日日都带在身上,如今被皇上抢了去,心中也是不情愿的,便皱着眉头说道,“皇兄若是真的喜欢,便就下令让柳夫人为皇兄做去,到时候皇兄不是想要多少便又多少,想要什么花样便就有什么花样,如今皇兄何必与我争抢这一个?”
    “朕便最喜欢这一个,”皇上这会儿便是彻底赖上了,微微的抬了抬眼,懒洋洋的说道,“这东西,自然是带着感情的最好,下了命令要来的东西,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强扭的瓜,朕可从来都不喜欢。”
    两兄弟正为这一个香囊争执着,外头便有人进来同传,说是皇后娘娘有事想和皇上商议,现下已经候在乾清宫外头了,来人便是问问皇上,现下方不方便相见。
    “这都好些年了,皇兄和皇嫂的关系还真是好,”九王爷笑笑,打趣儿着说道,“怎么我每回儿来都能撞上皇嫂?怕不是皇嫂觉得皇兄见我的时间太多,正吃味儿了吧?”
    “你若日日这般的没正经,”皇上从软榻上坐起来,淡淡的瞥了一眼九王爷,不紧不慢的说道,“便是再过上十年,也娶不上一位夫人。”
    皇上说完,还未等九王爷反驳,便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将皇后请进来吧。”
    那小太监应声下去,没一会儿皇后娘娘便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先是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微微欠身,在得了皇上的一声‘平身’之后,便又转向九王爷,笑着说道,“九弟也在啊。”
    “臣弟见过皇嫂,”九王爷恭恭敬敬的行完了礼,又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道,“现下这个点儿,皇兄却突然来了兴致,非要找人喝酒论诗,旁人哪里有这个功夫,便也只有我这个闲人了。”
    九王爷笑笑,又继续说道,“这两天往宫里跑的勤了些,皇嫂可是嫌臣弟烦了?”
    “九弟不嫌弃咱们这些老人家无趣儿便好,”皇后笑笑,她向来端庄,现在自然是不会例外,“现下既然愿意来,我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皇上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的笑笑,旁的不说,就拿现在后宫中的众位妃嫔来说,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皇后之位,位于人前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自己身上有些才学,母家又有一定的势力,心思在自己身上,却又不像柳轻眉那般一腔执念,面对有些事情时,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过去了,皇后自己又有些抱负,不像席语兰那般不争不抢,她虽也是端庄得体,却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所以总得说起来,没人比现在的皇后更适合这后宫主位的位置,他也着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能帮助自己将这后宫打理的更好。
    “皇后今日亲自前来,”皇上让高无庸搬了个凳子给皇后,高无庸心细,又加了个软垫,皇上笑笑,轻声说道,“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与朕听?”
    “便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皇上,怕是臣妾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皇后掩面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是这样的,年头的时候皇上出了趟门,这皇上您一行人的盘缠倒是没花多少银子,只是南方灾情严重,皇上体恤百姓,光是花在赈灾上面的银子,便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皇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加上年后的科举,各类大臣的晋升,皇上都不加吝啬,人人都赏赐了黄金千两,稻谷万旦,珠宝无数,如此一般下来,国库便很是空虚了。”
    “皇后不说,朕倒是都没注意,”皇上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这般算下来,现下不过是四月天,国库的花销便已经很严重了。”
    “皇上整日忙于政事,安抚大臣体恤百姓才是头等的大事,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自然不用皇上亲自放在心上,”皇后笑了笑,轻声说道,“好在咱们景和人杰地灵,前些年百姓们交纳的岁贡以及各朝使臣上缴的年贡,旁的不说,咱们这一年的运转,应该是没问题的。”
    皇上仍然眉头紧皱,皇后抬眼瞧了瞧,便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臣妾无事,便跟内务府要了账本来,简单的翻了翻,我才知道光是后宫的姐妹们,便是好大的一笔开销。”
    皇后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若是用得其所便也罢了,可我瞧了瞧,大多都是花在些琐碎的事情上,各宫的吃食也给的太多,姐妹们是女儿身,又能吃的来了多少东西呢,”皇后抬眼瞧了瞧皇上,轻声说道,“现在正是春末,夏天便要来了,正好赶上换季,臣妾便想着趁着这个时机,在后宫掀起一阵勤俭之风,以来是改一改有些人的奢侈浪费之气,再者,也算是给国库省下些银子,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听到这里,皇上紧紧皱着的眉头才稍微松了松,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便沉声说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在这些事情上,是朕思虑不周了,今年算是天公不作美,各省的天灾人祸不断,正是用银子的地方,今日皇后的这番提议,倒也算是解了咱们得燃眉之急了。”
    “咱们都是事事为了百姓,若是说起来,谁又祈祷着这些灾祸的到来呢,”皇后皱着眉头,一脸惋惜的说道,“只是多备些银子,总归是好的,以免不时之需啊。”
    “皇兄有皇嫂这样能干的女子陪在身边,当真是福分了,”皇后的话让九王爷很是赞成,便笑着说道,“若是皇兄真想为臣弟找为夫人,可一定要找一位像皇嫂这般能干的。”
    “皇后自然是贴心的,”皇上笑笑,一脸赞赏的说道,“纵观后宫众人,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皇上谬赞了,光是臣妾一个人,哪里能想的出这样的主意,”皇后垂了垂眼眸,笑着说道,“还是前些日子晏宝林去臣妾那里小坐的时候,提到了后宫浪费一事,臣妾这才注意到了,说起来倒是臣妾的疏忽了。”
    “晏宝林,”皇上皱了皱眉头,仔细的在脑海中想了想,却也没想起这么个人来,便只好淡淡的说道,“倒也是个细心的。”
    “既然皇上已经应允了,那臣妾便尽快着手去办这件事,”皇后笑笑,事情已经说完,她便也不再多坐,现下九王爷正好也在,自己一个女人在这儿,难免扫了兴致,想到这里,皇后便缓缓起身,淡淡的说道,“坤宁宫那边还有些细细碎碎的账本没有看完,臣妾便不多坐了。”
    皇上点头应允,九王爷便也恭恭敬敬的起身相送,皇后垂眸轻笑,便就带着图兰姑姑离开了乾清宫。
    “娘娘这两日夜夜看账本,熬得眼睛都红了,”一出乾清宫,图兰便走着眉头说道,“如今却将打扮的功劳都退给了晏宝林,这又是何苦呢?”
    “你懂什么,”皇后勾着嘴角轻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瞧着这晏丽倒是个聪明的,若是能得了皇上的恩宠,倒是可以留在手边用上一用。”
    皇后便该有皇后的仪态,总不能让她也像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叽叽喳喳的跑到皇上面前去争宠,现下最聪明的主意,便就是在自己身边养一只聪明又听话的狗,如此一来,碰上什么事儿便都不怕了。
    九王爷和皇上在乾清宫中煮酒论诗,转眼间天都黑了,高无庸带着小太监进来,毕恭毕敬的问道,“皇上,您今日还是宿在乾清宫中么?”
    皇上淡淡的扫了扫小太监手中端着的盘子,后宫中嫔妃的名字便一一的摆在了上面,皇上便这样愣了好一会儿,半响,才轻轻的将一块牌子翻了过来。
    高无庸一瞧,只见那块方方正正的牌子上,用正笔小楷端端正正的写了两个字。
    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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