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白薇得宠之后,想要巴结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自然是万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却再也不记得自己这个旧相识,也只有在药用完的时候才会记得来找自己,先前答应过自己的事儿,自然是一件都没有兑现的。
    当然,晏丽也不指望靠着秦白薇的提拔儿飞黄腾达,自打当日秦白薇当着满屋子的下人的面打自己的那巴掌起,晏丽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秦白薇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妹妹特意来找我谈心,我自然乐意,”皇后笑笑,饶有深意的说道,“哪里还有不放便的道理。”
    坤宁宫的正厅人多嘴杂,自然是不方便议事的,皇后娘娘让图兰将晏丽引到内寝,过了片刻,自己才又姗姗的来了。
    “我已经将旁人都支开了,这里便只有你我和图兰,”皇后让图兰为晏丽斟好茶,笑着说道,“妹妹瞧瞧,这样的环境,说起话来可还方便?”
    “皇后娘娘思虑果真周全,”晏丽笑笑,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才凉凉的开口,“臣妾确实碰上一件有意思的事儿,想和娘娘分享一番。”
    “哦?”皇后娘娘一杯暖茶刚刚送到嘴边,听了晏丽的话,便不紧不慢的说道,“妹妹不妨说来听听。”
    “前一个月有一天我与秦才人去旁的小主那里串门,一时贪玩,回宫的时候便已经不早了,三月份的天儿黑的又早,那个时候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在宫中走动了,”晏丽笑笑,又继续说道,“我俩却瞧见了项宝林,一开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上前去搭讪了几句,时候奴婢觉得当时的项宝林说话吞吞吐吐,眼神飘散不定,瞧上去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便让自己宫里的人多多留意着。”
    晏丽自然是跳过了秦白薇挑衅项娇的那一段,凑上前去轻声说道,“当时项宝林告诉我俩,说是自己身子不适,要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而事实上,那天晚上项宝林确是去了冷宫,瞧蔺宝林去了。”
    “哦?”
    皇后一皱眉,项娇是耿长君的人,而耿长君的心思自己向来都猜不透,蔺含芙已经被打入冷宫了,按理说应该是个废人了才是,项娇却还深夜去探望,难不成耿长君还另有计谋不成?
    “最开始的时候奴婢以为项宝林与蔺宝林感情好,见自己昔日的姐妹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心中多有怜惜,才去冷宫瞧一瞧的,”晏丽见皇后皱眉,便笑着说道,“谁知事实恰好相反,项小主非但不是去与蔺宝林叙旧的,还是去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皇后皱着眉头问道。
    晏丽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千真万确,臣妾前两日去冷宫瞧了,蔺含芙那时候已经没什么生命的迹象,连喘口气都困难,怕是熬不过几天了。”
    皇后一挑眉,想来她还真是高估耿长君了,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耿长君下的一场棋,将蔺含芙打入冷宫只另有打算,却没想到项娇去冷宫只是为了杀人灭口,想来是怕哪天蔺含芙清醒了,在跑出来指认耿长君才是闵莲一事的真正幕后主使。
    倒是个聪明的,皇后勾着嘴角浅笑,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顾忌什么姐妹情谊,只要蔺含芙还在这世上一天,耿长君便就像是枕了一包炸药,彻底的处理掉确实是最好的打算。
    “皇后娘娘,您想想,”晏丽勾着嘴角笑笑,淡淡的说道,“如此掩耳盗铃的手法,不是更说明此事有诈,说起来怜充容一事……”
    “怜充容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皇后抬了抬眼,凉凉的说道,“懿旨是皇上亲自下的,既然皇上说此事和耿美人无关,那这件事以后便再也不会牵扯到耿美人的身上,晏妹妹你有这样的一腔心思自然是好的,只是妹妹你的这一番努力,怕是要白费了。”
    晏丽一怔,她费劲心思调查此事,本想献给皇后,接机先扳倒耿长君。哪里知道皇后听了却是这般的冷淡,瞧上去丝毫不上心的样子。
    “妹妹若是只为了来跟本宫说此事,那便请回吧,”皇后垂了垂眼眸,轻声说道,“在这后宫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是件好事,但是更重要的,是要看准了皇上的意思,如此一来,便能省去很多无用的功夫了,妹妹可记住了?”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晏丽毕恭毕敬的说道,只是一抬头,便又换上了一副皎洁的面容,“只是娘娘,臣妾还有一事,是关于秦才人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皇后一挑眉,她早就觉得秦白薇这恩宠得的蹊跷,她便知道晏丽是个能办事的,先前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皇后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轻笑着说道,“秦才人最近正得盛宠,晏妹妹若上能说上关于她的二三事儿来,本宫倒还真是感兴趣的很。”
    晏丽勾着嘴角笑笑,抬眼瞧了瞧图兰姑姑,又凑到皇后耳朵便,轻声的将秦白薇设计偶遇皇上,并在圣上面前使用禁药的事情说了个完全。
    “事情便是这个样子了,”晏丽向后退了退,她自然是将自己从此事中脱了个干净,只告诉了皇后,秦白薇不知从何处弄了些药来,便用在了皇上身上,“臣妾刚刚说的,可无一句是假话,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秦才人去查一查,那药便就放在秦才人内寝高阁处,一个镶红宝石的雕花木盒子里。”
    “这秦白薇好大的胆子,”皇后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道,“宫中明令禁止,后宫中妃嫔不得使用禁药,如今她为了得宠这般的不择手段,竟然算计到圣上的头上去了,若是现在不管教她,日后可还得了?”
    “娘娘说的是啊,”晏丽见皇后娘娘动了火气,心中正偷着乐呢,便面却还是皱眉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前些日子秦才人跟臣妾说漏了嘴,听说那药效还厉害的很,男子光是闻一闻气味儿,便就足以情动。”
    晏丽抬眼瞧了瞧皇后,顿了顿,又一脸为难的说道,“臣妾平日里虽与秦才人交好,但这等要紧的事情哪里还敢瞒着皇后,本以为秦姐姐用上一两次便能收手,谁知姐姐愈演愈烈,臣妾日夜不能安稳,知道这事儿不能再瞒着皇后娘娘,左思右想了好些时候,今日才敢来坤宁宫与皇后娘娘说上一说。”
    皇后垂了垂眼眸,她早就知道这秦白薇的恩宠不会长久,没想到她竟衰败的这样快,今天早晨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没个章法,现在便让自己抓到了把柄,当真是不懂为人处世之道。
    “晏妹妹放心,”皇后抬眼瞧了瞧面前的晏丽,轻笑着说道,“妹妹对皇上的一片关怀和思念,本宫日后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禀了皇上。”
    皇后说着,便上前去握住晏丽的手,轻轻的抚摸道,“晏妹妹放心,你的好日子,便已经不远了。”
    另一边,皇上一下早朝,便瞧见秦白薇处的宫女在外头候着,便微微皱眉,一想便知,这秦白薇又惹出什么事端了。
    皇上自己也觉得奇怪,要是仔细的说起来,他对秦白薇也并没有多深的感情,瞧不见的时候也没有多么想念,远远抵不上自己当日宠爱柳轻眉的时候,大多时候秦白薇都有些聒噪,遇上政事繁多的时候,自己瞧着她还有些心烦。
    秦白薇虽说有几分姿色,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旁的便也就不多说,单单是耿长君,便是她没办法比的,可自己每次瞧见她,便总是忍不住与她欢好。
    小宫女瞧见皇上出来了,便赶紧走上前来,唯唯诺诺的说着自己小主不知怎么了,今天早晨从皇后那儿回来知乎便躲在内寝中哭个不停,谁人去劝都没有用,便只好来请了皇上。
    皇上皱眉,无奈之间便只好跟着小宫女去秦白薇那儿瞧瞧,哪知噶刚刚进了秦白薇处,便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摔东西的声音。
    “这又是谁惹了你了,”皇上一进门,便瞧见屋内一片狼藉,丫鬟太监们更是跪了一地,秦白薇眼圈红红的坐在床上,皇上一皱眉,沉声说道,“在外头受了气便回来拿自己手下的下人们撒气,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皇上,”秦白薇一瞧见皇上来了,便马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娇滴滴的说道,“您可算是来了。”
    秦白薇说着,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皇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哪里受得了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便也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秦白薇揽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皇后又给你气受了?”皇上皱了皱眉头,轻声责备道,“你也是,以后便早些去坤宁宫,皇后便也找不到你的不是了。”
    “倒也不是皇后,”秦白薇依偎在皇上的怀里,抽抽搭搭的说道,“是长乐宫的柳美人,皇上不知道,臣妾今日为显尊重,早早的便去了坤宁宫中,谁知正好碰上了柳美人,她便对臣妾冷嘲热讽,说话好生难听,还非让臣妾给她下跪行礼才肯罢休。”
    皇上一皱眉,这一个月来,人人为了避嫌,都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柳轻眉的名字,他自己便也以为已经将那丫头给忘了,现在却只是听秦白薇说了个名字,便也觉得心口一痛。
    “怕是有什么误会,眉儿生性温婉,哪里会这般刁难你,”皇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秦白薇的后背,沉声说道,“你也是,她位份本就比你大了一级,你见着她行礼也是应该的。”
    “难不成她这般的刁难臣妾,皇上还是如此百般的护着她么?”
    秦白薇自以为现在得了皇上的恩宠,自己便是圣上心尖儿上的人了,说起话来也总是没轻没重,平日里皇上觉得她那算是不受宫规礼教的约束,倒也觉得没什么,现在听着却只觉得烦躁,心中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只是皇上刚要对着秦白薇发火,便听见外头传来了太监点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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